分了东西后,老鸨子进来了说:
“青青,如今要走了,众姐妹都有你的东西?我平日待你不薄啊,难道单单就没有我的吗?”
“梁公子把你这颗摇钱树弄走了,可是一分钱也没给我,我只说他姓梁的有手段,轻松的就将你脱籍了。”
“往日他要赎你,千百两的银子我都没干,现在好了,别说千百两,就是一两我也见不到,还不如当初放了你,落些棺材本也好。”
老鸨子把双手一拍,然后再一摊,又说:
“这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青青出来笑盈盈的看着老鸨儿,说:
“哪里没有你的,你看青青头上这只金簪子就是留给妈妈你的哩,说着将头上金簪子取下来给了鸨儿。”
她接过金簪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眉开眼笑,说一声:
“不枉妈妈疼你一番,你们众姐妹继续说,我先出去了啊。”
青青见贯了这些场面上的人,做人圆滑善于逢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凡事留三分,不过唯有对梁思宽毫无保留。
青青的这一点与采英完全不同,采英则是有什么说什么,不懂的曲意奉承,天真可爱,明明喜欢梁思宽却不知道如何讨好他,妒忌青青。
枣儿分完了衣裳,下去看梁思宽的马车早就在外面等候了,急急的跑上来说:
“小姐,梁公子的马车早就来了,我看公子将轿帘挽起坐在里面,想是等了小姐很久了,小姐快下去吧。”
枣儿扶着青青,在一众姐妹的艳羡中永远离开了司音坊。
梁思宽伸出一只手,将青青拉了上来,枣儿与青青的一些书册坐在第二辆马车后面。
马车一直往秋水街的方向走去,轿内青青依偎在梁思宽的肩膀之上。
“现在不叫你青青了,你是中士孙纯之女,以后我就叫你初蕊。”
初蕊无比幸福,她点头。
秋水街的院子里,一切都被梁思宽安排的妥当,初蕊的行礼并不多,今日第一次房里有人,梁思宽陪初蕊在这里吃了第一顿饭。
饭后,梁思宽问:
“我入朝为官如何?”
初蕊听后,眼神微动,随后说:
“你有庙堂之才,无论你为官还是保持现在我都赞同,现在的南明朝正要思宽你这样的人,不过你以前打死不愿为官,是谁说动你的?”
“司礼监大监孟良!我与他攀谈一二,发现朝中还是有明智之人,他说的和我内心想的不谋而合。”
“我知道你的心并不在这市井之内,只要有风,你就会去追逐,这真是你的男儿本性,像思宽你这样的血性男儿更是如此,朝堂建立霸业才是你想的。”
“莺莺燕燕只是你的障眼法,既然有这个合适的契机,思宽你就放手去做,但是前路必然艰险。”
梁思宽握住初蕊的手,说:
“前路艰险,有你作陪,大丈夫建立功业不屈居人下,才是栋梁。”
初蕊说:
“我明白,那么去吧,初蕊永远永远支持你,哪怕付出生命。”
“又来了,谁舍得让你付出生命?”
“今日你才到这里来,你熟悉熟悉,今晚我就不留在这里了,如是有事情耽搁我会派人来给你说的。”
初蕊点头,梁思宽回去了。
采英终究还是没有把梁思宽与初蕊的事情告诉周氏,她站在池塘边看丫头们采花,这里是三姨姨~廖氏~的宅院。
采英说:
“你们采这么多~菱花~做什么用?又不好看,还焉嗒嗒的。”
“回少奶奶的话,丫头子们采摘灵花给三姨姨做头油的,菱花虽然不艳丽,但是花蕊里面的种子研磨后炒出的油,用来抹在头发上,又光亮又顺滑,还有清香哩。”
“我们三姨姨为人又和气,早知道少奶奶过来了,等我们做好头油给少奶奶您也拿一瓶儿过去吧。”
“我不要~,这个抹上油腻腻的,我娘也喜欢往头上抹这些,将头梳的光亮亮的,我才不喜欢,那头发光亮的都可以当做镜子照了哩。”
几个丫头子笑了笑,继续采摘。
采英把头一扭,看见前面有个男子,不像是梁思宽,也不像公公梁中明急忙的就要走。
那个男子叫住采英说:
“嫂子莫走,我是梁少成,是大公子的小弟,久闻嫂子大名,还不曾拜见,嫂子恕罪。”
采英挺住脚步,看清了梁少成,比梁思宽要稍矮一点,小梁思宽两岁,与梁思宽有五分想象,特别是眉眼之间,也是武夫装扮,但是比梁思宽多了斯文之气,少了满身的杀戮之气。
采英与梁少成拘礼说:
“叔叔好,我在这里看丫头子们菜菱花哩,叔叔你去哪里?”
“我刚回来,过来看看我娘,今年的新茶是我梁家的茶引,父亲忙不过来,叫我去帮忙,哥儿呢?怎么没有陪嫂子一起?”
“都说新婚燕尔,该是离不开才对。”
采英跺脚,嘟嘴,不说话,梁少成明白他哥儿在外面有人,所以不再说了。
“既然来都来了,与少成一起去看看我娘可好?嫂嫂,梁府的家人岁多,但是不像其他的大家勾心斗角的多,我们都是武家,没有柔肠曲肚,大娘,二娘都是极好相处之人。”
“她们在一起从来不挣长短,最为和气,嫂嫂现在即是我们梁家的人,去与大家见见也好,多个说话的人,不然这往后的时光可不闷煞人也。”
采英想梁少成说的也对,说:
“既然这样,也好,就随你去看看三娘。”
廖氏正在摆弄自己的花草,采英见了廖氏看她头发果然梳的光亮亮的,黑油油的。
“采英见过三娘!”
廖氏一转头见一个美人儿在眼前,知道是采英说:
“好个可爱的美人,快进来坐,让三娘好好看看你。”
“思宽也是,屋里放着这么个娇憨的妻子,还囫囵的跑去外面胡闹,等会子要去给夫人说道说道。”
“采英,不过你也别怨夫人上次找了娇娇来拿你,她是害怕门风不正哩,现在知道你是冤枉的,夫人不好向你说,在我这里说了几次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