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络腮胡进攻的力度和速度都有所下降。
赵淮眉头一拧,在络腮胡再一次进攻的时候,身子轻轻跃起,一脚踢向对手的胸口,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拳头砸向其胸口。
络腮胡连连后退,赵淮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个飞旋,两腿交替踢在络腮胡胸口。
“扑通~”一声。
络腮胡“众望所归”地倒在地上。
“孬种!起来!快起来!”
完颜真气急败坏叫起来。
他身后一人也说着北齐话冲台上的络腮胡大喊。
络腮胡听到雇主和同伴的喊叫声,挣扎着起身。
可是刚抬起头,又重重地砸向地面。
众人一看,他已经彻底晕了。
“好!”
“好样的!”
“长我国威,是条好汉!”
络腮胡一晕,场上忽地爆出阵阵喝彩。
皇上也露出笑脸。
宫人下场高声道:“第一场,南安郡主胜!”
“好!”
第二场比试很快开始。
比试双方都已经上了比武台。
赵易对面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手中执剑。
赵淮低声道:“郡主放心,论使剑,还没有几人能是赵易的对手。”
裴双不置可否,目光不轻易瞟向昭月所在的位置,眉头轻轻皱起。
场上二人连寒暄都省了,直接亮出长剑袭向对方。
赵淮说的没错,赵易使剑确实高出完颜真请来的江湖高手。
才五十回合,精瘦剑客已经出现颓势。
场上时不时传出赞叹声。
众人皆是紧张地盯着场中情景,有两个人却在赵易上台的时候就变了脸色。
郑子林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狐疑。
又是这种感觉。
他肯定见过这人,不然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若是能摘掉他脸上的面具就好了。
而昭月,在看到赵易的瞬间,头顶犹如被人抡着铁锤狠狠砸了一般,差点原地晕过去。
她脸上的惊恐看在赵易眼中是那么可笑。
“啊!”
变化就在一瞬。
似乎是受到看台上这一叫声的影响,赵易的招式突然失去连贯性。
几招下来皆是险险躲过精瘦剑客的攻击。
“哎呀!”
“哐当~”一声,赵易手中的长剑被对手打落在地。
“太可惜了!”
“怎么回事?明明是占了先机的。”
“是啊,他的剑术明明就比对方高出不少,怎么会输?”
“是因为刚才那个叫声!”
“不错,高手对峙最怕受到打扰,大家刚才都秉着呼吸看比武,没人敢吱声,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这才打乱了南疆这位兄台的节奏。”
“对对对!兄台之前都是领先的,就因为一个女子大叫一声,这才出现败势。”
“是谁?!刚才是谁在叫?!”
“谁?!”
远一些的人不知道是谁叫出那一声,昭月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长姐你干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南安郡主比你优秀,你心生不满,所以刚才故意叫出那一声,故意让南安郡主输了这场比赛?”
紫苏的声音很大,这下大家都知道那一声是昭月喊出来的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集中到昭月身上。
她身边的人全部往旁边挪去,害怕被殃及池鱼。
在场的人有些人认识昭月,更多的人则是不知道她是谁,在旁人的告知下,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小霸王郑子林的平妻。
“原来就是她啊,仗着自己男人宠,就不管不顾大叫,干嘛呢这是,找存在感呢。”
“就是,她旁边那个是她妹妹是吧,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因为南安郡主比她优秀才出声打乱南疆那位兄台的剑招的?”
“我听着也是这么回事,郑子林也算是百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怎么娶了这么个玩意。”
“她还想跟人家南安郡主比?就凭她那样?有的比嘛!”
周围人的声音一字不漏落入昭月耳中,她双手绞着手帕,恨不得撕烂这些人的嘴。
她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想起自己刚才无意中喊出的一声,昭月猛地抬头寻找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是不是他?
可他不是死了吗?
他早就死了不是吗?
赵易走到裴双面前,单膝跪地。
“赵易有负郡主所托,请郡主降罪。”
裴双叹了口气,起身将人拉起,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他故意失误,就是为了让昭月当众失态。
“王爷对我恩重如山,郡主的敌人就是赵易的敌人,况且…”
语气加深,“况且,她也是我的敌人。”
裴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是被我父王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又得说你了。”
赵淮一拳打在赵易的肩上,“你这小子,平时不说话,一开口就煽情,不带你这样的啊。”
看台上的人见南安郡主不仅没有斥责赵易,反而还像是安慰他的样子,顿时对她的敬佩又深了几许。
郑子宕两兄弟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双这边。
看着郑子林犹如被抛弃的小狗般一脸受伤的样子,郑子宕忍不住调侃。
“你妻子刚才被人斥责了,你怎么不上去替她解围?”
郑子林似是这时候才想起昭月一般,抬头看了昭月所在的方向,不紧不慢道:“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她确实失态了。”
“你说奇不奇怪,为什么昭月会突然喊那么一嗓子?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为之?”
郑子林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裴双身上,并不曾看见昭月为何会突然失态。
他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郑子宕看着裴双,心中突然感慨万千。
“真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主子。
“你有没有发现,你我身边的人对我们忠心耿耿,郡主的人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但是,她与你我的情况又不同。”
郑子林看着与身旁两人有说有笑的裴双,微微皱眉。
“有何不同?”
“你没发现吗?你我身边之人之所以对我们忠心耿耿,多半是因为我们是他们的主子的缘故;
“而郡主,她似乎没什么主仆之分的概念,当年我就有这种感觉,她从来不大声斥责伺候她的人,自己能做的事也很少会去麻烦下人。”
郑子宕这样一说,郑子林才察觉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看,”郑子宕朝着裴双几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她才去南疆多久,与身边的人关系不像是主仆,倒像是朋友。
“他们对她衷心,郡主的身份是原因之一,不过我看,她没有真的将他们当做仆从,才是让身边之人信服她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