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boss给你批了几个部下,都是这期刚升上来的代号成员。”贝尔摩德轻柔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从大洋彼岸另一边传来。
“我有曼哈顿就够用了。”
“不行哦,曼哈顿要继续留在美国,而你接下来的阵地在日本。”贝尔摩德耐心地和对方解释道。
“……”
“琴酒会安排你们见面的。”提到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贝尔摩德反倒是笑了笑,“不用想太多,用不顺就杀了,琴酒不会对你下狠手的。”
“算了……我没有和伯.莱.塔亲密接触的爱好。”对方犹豫了一会,还是败下阵来。
贝尔摩德笑了笑,没有回应。
“晚安,贝尔摩德。”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对方率先挂断了通话,忙音节奏性的响起,他收起手机丢到一边的沙发上。
格兰威特驻足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光裹狭着一匹匹汇入其中的车流,很快又离开了此地,漆黑的夜空中只有一明新月散发着柔光,透明的玻璃窗浅淡地映出金色的双眸。
他好像又听到了那个少女的声音,就在这座城市。两年前那场发生在日本的爆炸,让这个星球与更加遥远的存在建立了短暂的连接。
他的“毁灭”命途被点亮了,那应该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在此之前却一直被隐藏了起来。
这个世界不对劲,他应该尽快找到那个与他同源的异乡来客,至于现在,他看着纹丝不动的任务,格兰威特仍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合上窗帘,宛如把窗外的繁华夜色一并拒之门外,主动的结束这一天,自发地陷入沉眠。
*
在夜晚远离城市的某处郊外,昏暗的吊灯是这处漆黑的仓库中唯一的光源,可以看到各自警戒站在阴影处的三人。
安室透不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卧底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孤身潜入,被迫躬身黑暗的准备,但是没有人提醒过他会碰上如此小概率的事件,即在同一个卧底组织见到幼驯染。
警视厅派遣卧底都没有认真做过背调的吗,hiro还有一个在长野在职的警部哥哥吧。
他稳住表情,错开视线,尽量不让对面进来的两人发现端倪。琴酒和伏特加,是公安已有记录在案的代号成员,尤其是琴酒,危险性极高。
“这么大费周章喊我们过来,正主却姗姗来迟,有点说不过去吧。”安室透站在光线照射不到的阴影处,刺了来者两句。
“伏特加,去催。”琴酒冷冷地撇了一眼。
“是!”
带着墨镜的憨厚男人发出一声铿锵的应答,有些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
至少可以知道这次目标的正主不是琴酒两人了,几人暗自打量着。
电话很快播出,忙音持续了有一会,却无人接听。
……
令人窒息的沉默突然蔓延在这个空间。
“有人来了。”一旁带着黑色针织帽的黑长发男人打破这片寂静。
几人戒备的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琴酒不耐地冷哼一声,掏出伯.莱.塔指向来人。
格兰威特迎着几人的视线走入光线之中,昏暗的灯光打在灰暗的头发上反射出银白的光,金色的双眸懒懒的看向众人。
“琴酒,为什么又掏枪。”来者微微睁大了眼,疑惑的问道。
“砰——”
格兰威特谨慎地侧了侧身,躲过突然袭来的子弹后,抬起手接住了几根断发。
“琴酒,脾气越来越差了。”
“为什么又迟到,格兰威特。”
“啊……抱歉,睡过头了。”
“不接电话?”
格兰威特从大衣的内袋摸出手机,点开却毫无反应。
他把漆黑的屏幕展示在几人面前:“如你所见。”
“接下来你们组队。”琴酒不欲再争辩,眼不见心烦的带着伏特加离开了这里。
……
只是一个会面却要出动琴酒这样的大人物去引见,这家伙来头不小。
安室透隐秘的和幼驯染交换了视线,熟悉的发色和瞳色,以及那奇怪的即视感,让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某个同期。
“你们就是我接下来的队友,先自己介绍一下。”被三人视线打量的人丝毫不在意,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初次见面,我是苏格兰,行动组,是一位狙击手。”黑发蓝眼,长相温和的男人率先说道。
“莱伊,行动组,也是狙击手。”
“波本,情报组。”安室透冷哼一声,“你呢?不自我介绍一下?”
“唔……格兰威特,行动组。”
他好似完全没有脾气地回答道,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接下来会有几个任务,由我们组队完成,今天简单见一面,过几天会通知你们做好准备。”
陌生的几人完全没有趁这次机会打好关系的打算,简单说完就各自散去。
安室透看着离去人的背影,暗自思索。
*
苏格兰抬手规律的轻敲几下安全屋的门,不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闪身进入其中。
“情况安全。”诸伏景光看着眼前的人,轻声说道。
波本——或者说安室透轻呼了口气,锤了锤幼驯染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在仓库一别后,后来有一次借任务合作简单交换信息的机会,除此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的私下会面。
“对于格兰威特,有更多情报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他通知我的几次任务,有两次带上了莱伊,有一次只有我和莱伊,他本人并未参与,似乎只是按照计划内的人数要求,不具备规律或个人倾向。”
仓库那次会面似乎只是一个仓促的组队通知,但却从未有一次是四人同时进行任务,每次任务都是私下通知其中一两人。
“我作为组内唯一的情报组成员,却从未听他有情报的需求,倒是带我参与了两次,完全是把我当行动组的人用。”
降谷零拿起笔在纸上列了几道,“生物学家,地下拳击场,退伍雇佣兵……这几个目标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会不会这之间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关键物品,将毫不相干的这些人串联起来。”
“他,或者说组织在找什么?”两人抬起头,对视了一眼。
“zero,我发现,”诸伏换上更为熟悉的称呼,思索道,“格兰威特这个人在组织过于特立独行了。”
“一开始我以为组织里的人都是恐惧或讨厌他,但仔细了解过发现,他在组织的声望颇高,想要深究起来却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愿多谈。”
诸伏景光停了停,换上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他在任务期间,顺手帮了一个迷路的小女孩找到了家人。”
降谷零怔了怔,“他甚至完全不避讳其他在场的组织成员?”
诸伏景光沉默的点了点头,“我曾经假装无意地和一个代号成员提过这件事,他的回答是‘不要试图理解格兰威特的想法’,在他眼里,这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许并不是第一次。”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hiro,谨慎为妙。”
两人沉默了一瞬,而后降谷零打破沉静:
“我前段时间联系了星,她很肯定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其他血亲,”他组织了一会语言,“她说,能被她称之为家人的人,与她都没有血缘关系。”
“这……可是,怎么会这么相像。”
两人其实也都明白,并不是说这两人长得有多像,甚至谈得上有共通点的也许只有发色和瞳色,但相处过后会发觉,这两人有一种微妙的相似之处。
诸伏景光有些懊恼地叹了叹气,“我们对自己朋友了解得也太少了。”
万万没想到,进一步了解自己朋友的家庭情况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降谷零犹豫了一会,“星还提到,虽然她并不是自然诞生的,但她的存在绝对具有唯一性。”
“绝对……唯一性?”
“什么叫不是自然诞生。”很快诸伏又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
“关于这个她没有多解释。”降谷摇了摇头,“只说她醒来后就跟现在的家人一起旅行,一起生活,后来意外决定在这里停留,她的家人也先行离开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她的家人。”诸伏苦笑道。
“咳……我直接问了。”降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给我看了照片,两个看似充当养父母角色的成年男女,和她年纪相仿的男生和女生,从外貌上看是不同国家的人组成的家庭,很特殊也很少见。”
“至于为什么没提过,是因为我们没问,事实上他们还经常联系。”
“不愧是星呢。”诸伏哭笑不得地说道,“这样也挺好,她的成长并不孤单。”
降谷零也没忍住提了提嘴角,打破了这场夜谈严肃而沉闷的基调。
“是啊,听她口吻,她和家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两人的谈话最终结束于深夜,诸伏景光再度披上苏格兰的伪装,趁着无人迎着月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