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1980年·香江
陆雨宁穿着一身崭新的警服, 昂首挺胸，精神奕奕地迈进九城警局。
刚一进去，就有一位师兄拦住了她，“新人？”
陆雨宁点点头, “你好, 师兄，编号86789警员陆雨宁报到！”
师兄：……
很好, 很有精神！
“你就是刚从警校第一名毕业调过来的陆雨宁？”
陆雨宁点头。
“行, 那你先去人事部交接，等会过来跟我一起出去吧。”
陆雨宁讶异, 他不是在看门吗？
师兄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想法, 微微一笑道，“看门的师兄去厕所了，我只是顶一阵。我就是你以后的师父了……”
“你好，我叫萧家霖。”
陆雨宁：……
好吧, 是她眼拙了。
“是, 师兄，不, 师父！”
萧家霖笑笑，摆摆手让她进去了。
陆雨宁拿着自己的档案去了人事部交接，很快就出来了，先去休息室里找到自己的储物柜，将东西放好，锁好门，这才去了后勤处领了肩章配木仓等东西。
收拾好, 陆雨宁才重新回到了门口，找到萧家霖。
果然, 这会看门的师兄已经回来了，正跟萧家霖在吹牛呢。
“嘉霖啊，你这又跑来//调//戏新人了？”
萧家霖翻了个白眼，“我那是带教好吧。什么//调//戏啊，会不会说话？”
陆雨宁眉头一挑，哦豁，她想起来了，这位就是曾经的九城警局的大神探重案组高级督察萧家霖！
据说他是全香江破案率最高的神探，可惜，与之相对的是他每一次破了大案之后都要被丢去巡街一段时间。
看来，自己是刚好碰到了这位大神破案巡街的空档了。
陆雨宁上前，“师兄，师父！”
萧家霖笑笑，转头对看门的师兄道，“老冯，你看，这位新人可以吧？精神不？”
老冯笑笑，“哈哈哈，确实精神。”
随即他压低声音道，“是我说错了，你不是//调//戏//新人，是教导新人，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的能接班的人吧。”
这时候的他说得格外认真。
萧家霖笑笑，摆手道，“接班不接班的，不重要了，反正我大不了就回去继承家业。”
老冯：……
就很气人！
陆雨宁挑眉，她可以听得很清楚好吧。
萧家霖也丝毫不在意，一挥手就让陆雨宁跟上他，抬步就往外面走了。
陆雨宁抬步跟上。
两人一边往外走，萧家霖一边对陆雨宁道，“你知道我们今天要巡逻哪里吗？”
“菜市街。”
萧家霖挑眉，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可以啊，做过功课啊。”
陆雨宁微微一笑，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对方是在讽刺她。
不过不要紧，一切都要看实力！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萧家霖笑着道，“那你怎么不骑车出来呢？”
陆雨宁道，“可以坐巴士过去，顺带还能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
萧家霖微微一笑，“可以可以。”
这句话倒是没有明赞暗讽的意味了。
陆雨宁依旧淡然一笑。
两人还真就在巴士站上了一辆巴士，直接过去了。
坐在巴士上，摇摇晃晃间，陆雨宁看了看周围上车的人，萧家霖眉头微动，嘴角轻勾。
这个新人倒是有意思，还真有几分真材实料的感觉。
不过菜鸡嘛，都急着表现。
就算对方的父亲是警局的老前辈，还是殉职的烈士，那也一样！
巴士一路快速地向着菜市街而去，很快就到站了，陆雨宁和萧家霖都起身站在后门等着到站下车，前面还挤着几个人。
最前面的是个拿着菜筐的中年妇女，其后是一位穿着摩登的年轻女孩，还化着浓妆，一脸疲累的样子，不停地打哈欠。
摩登女孩后面则是一个身穿工装的青年，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最后就是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男孩，一副放假出来玩的样子。
可陆雨宁知道，今天是周一，学校没有放假。
所以，这个男孩，大概是已经辍学的小混子。
只不过看着比较乖巧而已。
就在陆雨宁想着的时候，她便看到了男孩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下，撞到了前面的工装男和摩登女。
摩登女立马就扭头过来瞪了运动男孩一眼。
工装男瞬间被撞醒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对不起……”
陆雨宁眉头微挑，上前一步，越过萧家霖，直接抓住了运动男孩的手，运动男孩这会正跟前面两人道歉呢。
被她抓到手后，运动男孩立马咋咋呼呼的，“警官，你这是干嘛啊？”
陆雨宁淡淡道，“老实点！”
说着就硬将对方的手给扯出来，果然，他的手上正拿着两个钱包！
工装男和摩登女立马大惊失色！
异口同声道——
“我的钱包！”
萧家霖：……
就不能等下车再说？
就在这时，巴士到站，车子一个急刹，瞬间停在了巴士站的旁边，全车人都随着这一个急刹东倒西歪！
运动男孩也趁此机会直接推开了前面的人，挣脱陆雨宁的手，在后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陆雨宁：……
萧家霖叹气，“说了，新人啊，别着急啊！”
陆雨宁没理他，直接就冲了下车，朝着那运动男孩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萧家霖：！！！
可以的！
这新人这反应，真的很可以！
陆雨宁一路紧追不放，对方一直往人群中躲，小巷子里钻，想要以此来甩开陆雨宁，可惜，陆雨宁一路宛若跑酷一样的动作，他根本就甩不掉！
最后陆雨宁将运动男孩堵在了一条没有路的巷子里。
对方气喘吁吁地转身看着她道，“女警官，你至于这么拼命吗？追我九条街？你不累啊！你跑马拉松啊，这么牛！”
陆雨宁冷冷地看着他，淡然上前，直接掏出手铐，将对方铐了起来！
“现在我以目击者以及九城警局警察的身份逮捕你，你涉嫌一宗巴士偷窃案，请你跟我回警局配合调查，不是一定要你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会被记录下来，成为呈堂证供！”
“走吧！”
运动男孩：……
“我未成年啊，你知不知道，女警官，你就算将我抓回去，我也只是去少年管教所待几天，何必呢？”
陆雨宁丝毫不为所动，“你违法了，那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运动男孩：……
简直了！
这差婆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陆雨宁压着他往外走。
走到巴士站的时候，萧家霖正靠着巴士站牌喝着咖啡。
那悠然的样子，要不是对方穿着一身警服，说他是白领上班族都有人信。
萧家霖一看陆雨宁压着运动男孩过来，嘴角一勾，“哟，回来了？女神探，你厉害啊！追九条街就为了抓一个未成年的小偷。”
陆雨宁抿唇看着他道，“我们的职责就是除暴安良。”
萧家霖含笑点头，“嗯嗯嗯，是是是，所以女神探，你的受害者呢？你的证人呢？”
没有受害者和证人的口供，他们怎么让这个未成年的小偷在法庭上被定罪？
陆雨宁挑眉道，“放心，我会找到他们，让他们去警局录口供的。”
萧家霖笑，“好，那我就等着。”
两人还没开始巡逻就又重新回到了警局，瞬间，整个警局的人都知道了陆雨宁一大早的英勇事迹！
“是真勇，还是莽啊？”
餐厅里的警员们都三五成群地议论着。
“我看啊，就是莽，一个愣头青，什么也不懂，就自以为是了，她折腾这么一出，能找到受害者出庭才怪了呢！”
“就算对方愿意出庭，可也关不了那小孩几天啊！”
“是啊，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
陆雨宁在柜台点餐，也听到了这些窃窃私语，不过她丝毫不在意。
餐厅的老板娘花姐笑着安慰她道，“没事儿，谁都有第一次的时候，你做得很棒了，加油哦！”
陆雨宁微微一笑，“嗯，谢谢你，花姐。”
花姐笑笑，给她将餐盘端过来，“喏，白切鸡叉烧双拼加大D餐，我再送你一杯冻柠茶。”
“谢谢花姐。”
“不客气。加油呀，我看好你哦！”
陆雨宁回以一笑，端着餐盘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专心吃饭了。
周围几桌人都相互对视了一眼，没再说了。
不过陆雨宁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彼此打的眉眼官司是什么。
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她知道，这会才刚经历了警局的大清理，很多人都还是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除非是已经在比较重要的部门了，否则，普通警员是不会这么拼命的。
但陆雨宁不想让自己的警号蒙羞！
因为它是陆父留给她的荣耀！
她要继承这一份荣耀，继续发扬光大！
萧家霖这会也提着一堆袋子进来。
“大家吃饱了吗？正好，我买了裴记的蛋糕，大家过来尝尝。”
餐厅内的警员顿时兴奋起来了，纷纷说笑着上前分蛋糕。
萧家霖提着一个小一点的袋子过来坐在陆雨宁对面，“吃点蛋糕？”
陆雨宁抬眸看了他一眼，“等我吃完饭吧，谢谢。”
萧家霖挑眉，“生气了？还是难过？”
陆雨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生什么气？难过什么？”
萧家霖眼眸一转，示意她的身后，“就是他们啊，你别搭理他们，虽然他们说的不好听，不过也确实是实情……”
陆雨宁：……
“你这是在安慰我？”
萧家霖笑，“你需要？”
陆雨宁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家霖笑笑，拿过她餐盘上的冻柠茶喝了一口，“哇，花姐也太偏心了，竟然给你加糖了！”
正好花姐端着他的餐盘过来，听到他的话，没好气道，“怎么？我对你就不够好吗？喏，你的冻柠茶，还是加大的！”
萧家霖笑，“谢谢花姐，花姐你对我最好了，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逗逗她呢。”
花姐白了他一眼，“你啊，就欺负人家雨宁吧，人家小姑娘脾气好，你可悠着点，别欺负哭了。”
多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群大老爷们就会抓住人家一点点事情在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几位女警官，一个个都青春靓丽，顿时让餐厅内的众人精神一振！
更是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让那几位女警官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
不过她们当中有一个新面孔，面若桃李，肤若凝脂，真是看一眼就让人心头发软。
对方被众人看得脸红，不过还是着急地垫着脚四处看，当看到了陆雨宁这边后，对方眼睛一亮！
“宁宁！”
陆雨宁转头看过去，眉头微挑，“方雅？”
方雅笑着走过来，步态端庄，即使穿着一身警服，那也依旧无法抵挡对方那满身的贵气。
但陆雨宁知道，她其实跟自己一样，都是住在唐楼里的。
只不过这些年，陆母工作好了很多，就搬出来了，方雅家则是因为方雅的大哥方耀宗买彩票中了大奖，便搬去了富豪区。
——其实那也不过是在富豪区边上的公寓楼里住着。
只是方家一直都将方雅当作未来嫁入豪门当阔太太来培养的，所以她一直都在贵族学校里读书，认识的都是富豪圈的子弟。
两人也就小学的时候在一个小学待过，之后就很少见面了。
陆雨宁没想到对方竟然也当了警察。
不过看对方身边的同事，她瞬间明白了，她应该是通过文考考进来的文员，专门负责档案整理的。
陆雨宁回想间，方雅已经走到她跟前了，笑得脸颊酒窝都浮现起来，“宁宁，你也在啊！我以为你在西城警局呢……”
陆雨宁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方雅笑得腼腆，“我就是文职，我妈说文职稳定，也没危险。”
陆雨宁点点头，“嗯，确实，伯母身体还好吗？”
方雅含笑道，“嗯，很好……”
说着她就坐下来，靠着陆雨宁身边，低声道，“阿姨怎么样了？她还在上班？”
陆雨宁颔首，“嗯，她现在在林先生家工作。”
萧家霖眉头一挑，方雅笑着道，“那等你工作稳定了，阿姨就能退休了。”
“嗯。”
陆雨宁比较敷衍了，她清楚方雅的小心思，虽然不计较，但也觉得没意思。
方雅还想说什么，这会萧家霖开口了，“徒弟，你不介绍介绍？”
陆雨宁淡淡道，“我小时候的邻居，方雅，这是我的师父，萧家霖。”
方雅讶异，“你就是萧督察啊！久仰大名！”
陆雨宁嘴角扯了扯，嗯，还是萧家独子呢！
这才是重点。
萧家霖眸光一闪，瞥了新徒弟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方雅道，“你好，方小姐。”
方雅腼腆一笑，正想再说些什么，刚才和她一起进来的同事就在后面叫她了。
“方雅。”
方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同事她们叫我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陆雨宁和萧家霖都只是微微点头，笑了笑，花姐早就已经回去柜台忙了。
方雅微微一笑，优雅地转身走了。
看得周围几桌的人都忍不住低声道，“是真漂亮啊！”
“可不是，比电视上的明星都要好看……”
陆雨宁继续低头吃饭。
萧家霖凑上前低声道，“你朋友？”
“不是，只是认识。”
萧家霖挑眉，“可人家一副跟你很熟的样子。”
陆雨宁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知道她家的电话，我不知道。”
萧家霖：……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好//色//之徒？”
陆雨宁挑眉，“难道不是？”
方雅就如同所有男人梦中情人一样的长相，从小到大，只要她出现，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会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咣咣撞大墙！
陆雨宁都已经习惯了。
小到小学的时候，几个男同学为了给方雅送糖果打得鼻青脸肿，大到中二的时候（据说），她班里的同学为了送她回家在校门□□发大战，甚至引来了警察……
总之，说方雅是妲己下凡，一点儿也不为过。
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即使是萧家霖都为她折腰，陆雨宁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萧家霖：……
“你太看低我了，也太高看你那位邻居。”
陆雨宁淡淡应了一声，“哦。”
萧家霖：……
这个小徒弟还真气人。
陆雨宁将盘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看得萧家霖又是眉头一挑，“你吃这么多还长这么瘦，你是怎么回事儿啊？吃的都去哪儿了？”
陆雨宁懒得搭理他，拿过他没喝过的加大杯冻柠茶喝了一大口，舒了口气，打开他带过来的袋子，将蛋糕拿出来。
萧家霖瞪大眼睛，“不是，你还要吃蛋糕？你不怕胖啊！”
“我习武之人，胖不起来。”
虽然她也并不矮，但她确实是习武之人。
这个任务世界，她的父亲陆父也是内地有名的内家功夫传人，只是战乱时期，家里就跑来香江了。
陆父就是自幼习武，又不想加入帮派就当了警察，只是他那会当警察，情况并不好，等情况好了，他又牺牲了。
那会陆雨宁也才七八岁的样子，香江还乱着呢。
只不过是陆父已经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警察了。
当然，这个“合格”，在当时来看就是傻帽，要不是陆父的能力足够强，他也未必能够在警局立足，而如今，他的这一份傻帽似的合格，才是真正的令人敬佩。
正因此，陆雨宁才更不希望自己会给陆父的警号带来丝毫的污点。
她一定会将陆父的这个警号发扬光大的！
第2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萧家霖这才想起, 确实，陆父是有名的内家世家传人。
他抿抿唇，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认真地道, “你打算怎么找那两个受害者？”
陆雨宁一口一口吃着蛋糕, 淡淡道，“去他们家找。”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 不过我会去他们工作的地方问一问。”
陆雨宁依旧平静。
萧家霖气笑了, “好吧，那就让我看看, 你怎么找到他们。”
陆雨宁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等吃完蛋糕收拾了垃圾，喝完那杯加大杯的冻柠茶便起身走了。
萧家霖：……
这家伙！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就看看她怎么撞得头破血流！
哼！
真以为他这个师父是摆着好看的吗？
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来哄哄他？
但凡她说两句软话，他立马就找到人带到她面前信不信？
陆雨宁可不知道萧家霖的内心戏这么丰富，她趁着中午不用出巡, 便换了衣服出去来到了菜市街。
这一次, 她是骑得自行车过来的，一路直奔这边的水果批发市场最大的门市部。
她将车停在门口, 交了两毛钱的停车看管费，便直接进了门市部，来到后面的装箱区，果然，一群身穿蓝色工装的人正在这里搬货。
陆雨宁叫了一声跟前的男人，“你好，你见过这个人吗？”
说着, 她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素描本，上面赫然画着的就是今天早上在巴士上被偷了钱包的工装男。
那男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哦，老陈啊，喏，就在那边。”
说着就抬手指了指一个埋头抗货的男人。
陆雨宁看过去，点点头，“谢谢。”
她快步穿过人群来到了工装男老陈跟前，“你好，你是老陈吗？”
老陈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你是？”
“我是九城警局的警员陆雨宁，今天早上我们在巴士上见过的。”
老陈这才想起来，“哦哦哦，是你啊女警官，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可就完了……”
陆雨宁微微一笑，“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是这样的，那个小偷我已经抓到了，也关起来了，不过需要你抽时间到警局来录一份口供，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老陈一听要去警局，立马缩了缩脖子，“那什么，我很忙的，我手停口停的人，要是去一趟警局，那我那天可就没工资了，还有啊，女警官，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也知道，那趟巴士上的小偷，都是背后有人的……”
陆雨宁明白了，“你放心，我可以给你申请证人保护措施，不会公开你的个人隐私资料的……”
老陈还是一脸担心，“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吧，警局那么多人，我真的怕。”
“警官，我家六个孩子，我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我是好不容易才下来拿到工作资格的，我真不能惹麻烦。”
陆雨宁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那行，我知道了。”
“既然这样，那我不勉强你了。”
老陈这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警官，你叫啥啊，我以后给你送点水果吧，我们老板人很好的，我们员工买水果都有员工价。”
陆雨宁笑笑，“好呀，不过你别太破费，就买一点苹果吧，我喜欢吃苹果。”
苹果这会还算是金贵的东西，不过买个一两个，倒也不贵。
老陈这样的水果门市部的员工，应该是能拿到不错的折扣，也不会太破费，又能让他将感激之情借此缓解了，倒也可以。
果然，老陈一听就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好呀，没问题。”
“我叫陆雨宁，你到时候有事儿随时来九城警局找我就行了。”
“好。”
陆雨宁笑笑，帮着他将身前的几箱货给搬到车上，这才摆摆手走了。
老陈眼眶一红，心头胀胀的，只觉得她是他遇到的最好的警察了。
萧家霖站在街头看着，对陆雨宁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缓步走进门市部，找到这里的老板，跟对方聊了一会，之后老陈就被老板叫进去了，很快，老陈就笑着出来，直接坐巴士去了九城警局。
陆雨宁还在找下一个受害者。
哪怕只有一个可能，她也不会放弃的。
找了附近的几座唐楼，陆雨宁正打算先回去，哪知道就看到了萧家霖站在街对面正倚靠着一辆拉风的黑色跑车，单手//插//兜，悠然地喝着咖啡。
这时候的他穿着一身米色长风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衬衣，配了一条灰色长直筒裤，脚上还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
身高腿长，身姿挺拔，容貌俊逸，尤其是那一头明显打理过的头发，看着就跟他先前穿警服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子。
一个是平平无奇有些清隽的警察，嗯，看着还有些不正经，可这会却是一个贵气又温雅的贵公子！
其实陆雨宁知道他长得帅，比之电视明星都不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是经历好些任务的人了，看到好看的人并不少，所以对此也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只是这会，在夕阳西下，昏黄的灯光慢慢亮起的瞬间，她竟然觉得他还真的有点谪仙下凡的感觉了。
萧家霖微微一笑，对着她招了招手。
陆雨宁推着车缓缓走过去，走到他跟前，挑眉道，“你一路跟着我？”
萧家霖笑着道，“怎么？没发现？”
陆雨宁倒也坦诚，“嗯，确实没发现。”
不愧是能屡破大案的神探，确实是有两下子的。
萧家霖得意笑笑，“那是，我可是你师父，行了，很晚了，该回家吃饭了，你难道还想通宵找人？”
陆雨宁却摇头道，“没有，不过我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哦？哪里？”
“花街。”
萧家霖瞪大眼睛，“你不是吧？你一个好好的清白姑娘，跑去哪里做什么？”
陆雨宁无奈，“那个女受害者明显就是在花街上班的，这会她正是要去上班的时候。”
萧家霖：……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雨宁，“你就一个人去？”
陆雨宁点头，“嗯。”
萧家霖看着她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裤，T恤，加一件薄薄的运动外套，一双方便的运动鞋，就忍不住皱眉，“你这样过去，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陆雨宁自信道，“没事儿，我有自保能力。”
别忘了，她自幼习武的。
萧家霖叹气，“行了，我服了行吧，你放心吧，人我会找到的，你赶紧回家去吧。”
陆雨宁皱眉，“你怎么找？”
萧家霖笑笑，“简单啊，就让家里的人帮忙传下话就行了。”
陆雨宁沉默了。
好吧，人家家世好，她不能比。
“那行，谢谢师父了。”
说着，陆雨宁将自己的小速写本上的画像撕下来，交给了萧家霖。
萧家霖接过一看，不由惊讶地看向陆雨宁，“这是你画的？”
陆雨宁点头，“嗯，我从小喜欢这些。”
但凡是对查案有帮助的技能，她都在系统009哪里租了学习空间学了一个遍。
萧家霖这下都不由得对她露出赞赏的目光了，“可以啊！小徒弟，你确实是很不一样。很有你爸爸的风范！”
陆雨宁微微一笑，“那就拜托师父你了，我先走了。”
萧家霖笑着道，“不用我送你？”
陆雨宁摇头，“不用，谢谢。”
说着就骑了自行车走了。
萧家霖看着她走远，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最新款的跑车，挑眉低喃道，“还真有意思。”
言罢，一个抬手就将手里的咖啡杯抛向身后的垃圾桶，潇洒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关上车门，随即就发动车子，疾驰离去。
*
丽华小区
这是最近几年九城这边比较新的楼盘，陆母在林家工作之后，工资涨了，立马就将积蓄都拿出来，在这里买了一个三室两厅，一共一百平的房子。
每个月的月供都要九百八，要不是陆母现在在林家的工资每个月都有四千多，还能包吃包住，陆母也舍不得掏空家底去买这么一套房。
这套房子还是陆雨宁自己一点点装修的，用的材料都是去富豪区那边找的人家不要的装修垃圾。
当然，对于富豪区的人来说，那些是垃圾，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那些材料就都是好东西。
陆雨宁也是靠着给了一些好处那边的垃圾搬运工，这才能拿到去翻垃圾的机会。
一些没办法捡的装修材料她就去材料市场买了，不过装修出来的效果不错，看着还挺大气的。
陆雨宁将车子停在自己家的车位上，锁好，这才坐电梯回到家，用自己做的钥匙打开那个她亲手做的锁，开了门，便是简单又大方的装修风格的家。
陆雨宁微微一笑，换了鞋子，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了衣帽间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这才出来做饭吃。
陆母正好打电话回来了，“宁宁啊，你到家了吗？”
“嗯，已经到家了。”
“那就好，我跟你说啊，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可不能随便应付了事啊。”
陆雨宁看着自己切好的菜和肉，微微一笑，“嗯，知道了，妈，我已经准备好了菜，我还打算做个糖醋咕噜肉吃呢。”
“行，那你好好吃饭，妈妈这边很好，林先生人很好的，你放心吧。”
“嗯，好。你要注意身体啊，不要担心我。”
“行，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上班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师父人很好。”
“哦？你师父是谁啊？”
“就是萧家霖。”
“啊？是萧少爷？”
“嗯。”
“那你要注意啊，可别得罪人啦……”
……
母女俩聊了好一会这才挂断了电话，陆雨宁快速炒好了菜，正好饭也好了，刚炖的汤也好了，陆雨宁便端出来，一个人打开电视机，一边看着一边吃。
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哪里哪里又有帮派打架了，砍死多少人了，哪里哪里又有命案了……
是的，这个时候的香江并没有那么天下太平。
但要说真的乱到活不下去，那也不至于。
一些事儿，还是远离普通老百姓的，大多数人依旧在为着三餐奔波。
陆雨宁看完新闻，又看了半集电视剧，就吃完饭了，起身收拾了，这才又换了一身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
这样安宁的日常，才是最为难得的。
陆雨宁心内一片平静。
上个任务结束之后，她就正式晋职了，成了正式职员不说，还有了等级称号，现在的她就是系统部初级职员了。
不过她这一次还调换了一下部门，从原来的年代炮灰组调到了炮灰组，处理所有炮灰相关的任务。
当然，地府系统部的炮灰只是根据任务世界中气运之子或者是气运之女来划分的，与之相关的人便划分为女配，男配，炮灰，路人等不同的定位，然后进行划分各种不同的任务。
陆雨宁也习惯了，不过她还得到了一次抽奖的机会，晋职任务完成度超过了五星，所以她就获得了一次抽奖奖励，陆雨宁当时就抽了，结果只是得到了一个储物空间。
是个类似于储物格一样的储物空间，一共有十个格子，每扩展一个格子，就需要花费两百功德。
陆雨宁：……
确定了，系统真是周扒皮！
不过这个储物格倒是挺不错的，还能储存活物。
其实现在陆雨宁身上带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放在储物格里了。
包括她的素描小本。
这可是她日常需要用到的关键工具。
既可以当笔记本，也可以当速写本，真是一本多用了。
至于说这一次的任务，其实也简单，原主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在剧情线中，原主只是一个能力有限，但十分热血的年轻新人警员，可没想到，在一次连环杀人案之中，她却被凶手给残忍杀害了。
所以她就希望能改变这个结果，希望能抓到那个凶手，不让他继续害人。
至死，哪怕是死后，这个单纯的女孩也只是希望能完成父亲教育她的那些理想罢了——除暴安良！
可她并不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炮灰，在一个类似《总裁夫人又美又飒》的世界之中，衬托女主美貌和能力，以及完美人生的工具人而已。
而这一个世界中的气运之女，便是先前陆雨宁在警局茶餐厅里碰到的方雅。
没错，这还是个披着刑侦探案外衣的言情剧。
陆雨宁看完剧情线之后都有些无语了。
虽然原主是不知道，可她真的很心疼她。
无他，原主在原来的剧情线中，并没有直接跟着陆母离开后就与方雅断了联系，而是一直都是好朋友一样，从小玩到大，算是闺蜜发小。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发小闺蜜，却在知道了原主的理想是成为一个能独立查案的女警探的时候，方雅这个女主却是心生嫉妒。
从原主要去考警校开始，她就各种作妖折腾，搞得原主没能考上警校，最后只能跟着她一样，以考文职的形式，进入了警局。
可原主一直都希望能参与真正的查案当中，她的性格也不适合在文职岗位，所以便在警局里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直到那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出现，原主成为了顶替女主去当诱饵的卧底，最后被残忍杀害，凶手还被放跑了！
被放跑的原因也很简单，仅仅只是因为女主看到凶手的脸的一瞬间，竟然被对方的相貌给惊艳住了！
就因为凶手长得好看，女主就认为对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陆雨宁看到这里的时候，完全就是地铁老人手机样子。
不过这件案子是十年后的事儿了，这个过程之中，女主不仅谈了恋爱，还嫁了人，还在警局闯下了第一女神探的名头，从文职转为了重案组的一员。
可这一切，其实都是靠原主的缘故才有了女主的那些所谓的厉害事迹！
但没有人这么觉得，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女主的功劳。
原主其实也并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没能抓住那个//变//态杀手而已。
可陆雨宁很在意，所以这一次任务来得早，她就直接跟陆母搬走和方雅断了联系。
她倒是想看看，没了原主那样的无私奉献，方雅这个所谓的气运之女，是不是真的就能如剧情线那样成为香江有名的女神探！
当然，第一女神探她是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陆雨宁看完电视剧之后，起身晾晒好衣服就睡了。
一夜无梦，次日一大早，陆雨宁就来到了九城警局打卡上班，刚好碰到了也刚到警局的方雅。
“宁宁，早啊，你吃早餐了吗？”
“嗯，已经吃过了。”
方雅笑着道，“我还怕你没吃呢，便给你带了一份三文治，你要不尝尝？”
陆雨宁摇头道，“不了，我还要赶时间去巡逻，谢谢了，不过下回你不用给我带了，我自己会在家做了吃。”
方雅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好脾气地道，“好，我以为伯母在林家上班，你一个人会随便应付，就多事了一下，没事儿的，我一会留着中午吃吧。”
陆雨宁敷衍地点了点头，“嗯，我走了。”
说着就关上储物格的门，锁好。
方雅眸光微闪，含笑看着陆雨宁离开。
跟方雅一个部门的同事梁佳佳看不惯陆雨宁那么冷淡的态度，来到方雅身边道，“方雅，你别管她了，人家都不当你是发小了，你就别再浪费你的好心。”
方雅笑笑道，“佳佳，你误会宁宁了，她只是性子比较闷，不是你想的那样。”
“今天也是我多事儿了，我以为她还是跟小时候那样不会做家务呢。”
梁佳佳皱眉，“她不是跟你一样小时候住在唐楼的吗？她竟然不会做家务？”
方雅笑着道，“陆伯母很疼宁宁的，我也没想到她长大了之后竟然学会了做饭……”
梁佳佳顿时觉得陆雨宁是故意给方雅脸色看了，心下对她的印象更差了。
方雅微微一笑，依旧优雅。
*
陆雨宁根本不知道休息室里的事儿，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毕竟她不是原主，跟她们也不是一个部门的，根本没必要多管她们是怎么想自己的。
陆雨宁带好装备就去门口等着萧家霖了，萧家霖这会才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过来。
陆雨宁皱眉，对方都这么晚的吗？
昨天她是要先去学校拿档案，这才晚到了，而且新警员报到的时间确实是比正式警员上班的时间要晚一个小时的——不然都没人管他们，那他们来了也只是白等。
可她没想到，萧家霖竟然也是日常迟到的主儿。
怪不得日常破案之后都要被“流放”一段时间。
就这种性格，不被炒鱿鱼都是看在他家世背景够强悍上了。
陆雨宁站在门口盯着他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走进门。
萧家霖看到她的一瞬间就摘下了脸上戴着的墨镜，笑眯眯道，“哟，这么早啊！”
陆雨宁淡淡道，“你迟到一个小时十八分钟了。”
萧家霖抬手摇了摇白皙纤长的手指，含笑道，“不不不，你还少算了三十八秒。”
陆雨宁：……
这家伙！
萧家霖笑，抬手就揽着她的肩膀道，“走吧，我的小徒弟，我们回重案组了。”
陆雨宁：！！！
“什么？！”
“你没听错，我重新回去了，而且还申请将你调过来了，怎么样？感不感动？惊不惊喜？”
陆雨宁看他一脸不正经的样子，很是怀疑，“你什么时候申请的？”
昨天他晚上还跟着自己在菜市街绕了大半天，他哪里来的时间去申请？
萧家霖笑着道，“现在啊！”
陆雨宁：……
第3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有时候陆雨宁真的很想朝着萧家霖那张白皙清隽的脸上挥一拳！
太欠揍了！
不过他也是认真的, 揽着陆雨宁就直接上了十八楼警务处长的办公室！
陆雨宁全程都是麻木的。
只能看着他折腾。
结果就是，这家伙在警务处长的办公室里一顿Y语输出，就将那位纯正Y国伯爵给说服了，真的就让她这么一个才上岗一天的新警员加入重案组, 成为萧家霖手下的一员。
当然, 这会她还是依旧顶着普通警员的警衔。
不过，她现在可以当便衣了, 工资也会适应上涨！
陆雨宁换下了警服, 穿着一身常服跟着萧家霖去了重案组。
一路上，他还各种吐槽陆雨宁的衣服, 还说一会下班了要带她去买衣服。
陆雨宁：……
“不用, 我觉得我现在穿这些刚刚好。”
没必要搞的那么花里胡哨的，她又不是他，没有那么多的少爷毛病。
萧家霖：……
这个徒弟能力是有的，就是性子不太讨喜。
不过, 这种倔脾气, 他喜欢！
两人来到重案六组的时候，副组长于俊民正带着大头（包强）, 飞仔（詹晨飞），欣妹（兰欣颖）几人在忙着调查受害者的情况。
萧家霖直接推开门迈步进去，张开手笑着道，“Everbody，有没有想我啊！”
于俊民等人立即转头看向他，纷纷惊喜地上前道，“老大, 你终于回来了！”
“哈哈哈，给你们找了个好师妹, 来来来，隆重介绍一下，我的新徒弟，陆雨宁，今年警校的第一哦！”
被萧家霖一把拉过去的陆雨宁微微一笑，“大家好。”
萧家霖一一介绍了过去，“老于，你于哥，以后懂事儿点，叫于哥。”
“于哥。”
“大头，包强。”
“大头哥好。”
“飞仔，詹晨飞，欣妹，兰欣颖。”
“飞哥，欣姐。”
詹晨飞立马咋呼起来，“哇，天啊，我也是被叫飞哥的人了，哈哈哈，小师妹你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宁妹了。”
陆雨宁：……
萧家霖没好气，抬手敲了他额头一下，“有没有文化，叫什么宁妹，叫雨宁。”
“好吧，雨宁你好。”
陆雨宁微笑。
“你好。”
兰欣颖则直接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没好气地瞪了萧家霖一眼，“老大，你行了，别欺负小师妹了，赶紧干活吧。”
萧家霖：……
其他人都笑了，陆雨宁看着，眉头微挑，这倒是跟她想象的重案组有些不同。
萧家霖也习惯了，笑着看向她，“好了，你现在也是有人撑腰的人了，来吧，见识一下我们重案组的狂风暴雨吧。”
“去会议室，开会！”
“是，老大。”
一行人拿着资料就进去了，陆雨宁自然没有的，从口袋里拿出本子和笔，跟着他们去了会议室分别落座，静静听着，然后做笔记。
先是于俊民拿着资料一边说，一边贴在会议室前方的白板上，还拿笔写着一些重点信息。
“死者梁成斌，三十八岁，香江籍男子，林氏外贸公司副总经理，家住林华小区六幢C单元八楼808单位，于昨日下午在九城酒吧街被人发现死在丽华歌厅后门小巷之中……”
“死者一刀毙命，致命伤是胸口的一处穿刺刀伤，身上还有不少的反抗痕迹，没有任何药物残留的痕迹，死亡时，体内酒精浓度达到了116毫升，属于严重醉酒状态……”
“死者身上财物并未丢失，目前排除劫财杀人的情况，推测应该是有目的的寻仇或者是目标谋杀。”
萧家霖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大头，大头上前接着道，“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调查过死者的档案，很干净，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就连一张罚单都没有过，也打听了死者的为人，附近邻居，同事都说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想不到会跟谁结仇，我还去问过帮派那边的情况，也没有人发现他跟帮派之间有什么关联。”
毕竟林氏集团在香江是个非常清白的公司，也没人会想到这里面的职员会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或者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显然，这个梁成斌应该是个例外了。
萧家霖皱眉，飞仔道，“法医鉴证那边都没有其他的线索，现场物证还需要时间去排查到底跟案子有没有关系。”
毕竟是个歌厅后巷，里面堆满了杂物，一时半会的，还真的很难找到跟案件有关的证物。
明显的证物就是，“凶器还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现场除了死者的血迹以外，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血迹。”
陆雨宁一边听着，一边看着白板上贴着的案发现场照片，沉默思考着。
萧家霖却转头看向她，“雨宁，你说说，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其他人也都看向她。
陆雨宁愣了愣，随即便道，“这个案件的线索很少，不过可以看出，这个案件应该是跟死者最近工作的事情有关。”
萧家霖挑眉，“哦？怎么说？”
陆雨宁看了一眼白板上的案发现场照片，道，“C3的照片上死者口袋掉出来的钱包上似乎夹着一张纸张，看形状应该是支票，而一般情况，能独立有一张支票放在钱包的夹层，那就是说，这张支票是死者工资以外所得。”
“要么就是他工作上得到的奖金，要么就是他在外赚的外快……”
“但不管是什么，当天死者之所以会去歌厅喝那么多的酒，要么就是在应酬客户，要么就是在庆祝得到的这笔钱……”
剩下的也不用多说了，在场众人都明白：凶手连这笔钱都没拿走，那死者很明显是因为这笔钱而死的。
萧家霖笑，“你怎么知道这张支票不是他买彩票中了呢？”
陆雨宁看了他一眼，“彩票中奖都是当天兑换的。”
哪怕是支票，人家工作人员也是要现场兑付的。
绝不可能让死者拿着出去晃悠一晚上再跑回来兑付。
萧家霖大笑，“可以，不错，大家听到了？”
于俊民给陆雨宁竖了个大拇指！
其他人也都一脸惊叹地看着她。
兰欣颖直接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道，“厉害啊！”
陆雨宁微微一笑，“还好，学堂里都教过的。”
兰欣颖含笑道，“果然是科班出身的，就是比我们这些野路子强！”
陆雨宁笑笑，“我还有的学呢。”
兰欣颖爽朗一笑，揽了揽她的肩膀道，“不用谦虚，放心吧，我们都是好人，不会这么小气的。”
“就是，我们巴不得你更厉害呢！”
詹晨飞笑着道，“这样我们也不用这么累了。”
也不用到处跑去找线索了。
陆雨宁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些前辈们会反感她这么出风头。
显然，萧家霖的团队跟别的团队不太一样。
萧家霖笑着看向他们道，“好了，中午饭我请，吃完饭，大家就赶紧忙吧。”
陆雨宁看了眼手表，哦豁！都已经快中午了，这一早上过得还真快！
一行人便先去茶餐厅吃饭了。
看到陆雨宁跟着重案组的人出现在茶餐厅，餐厅众人都是一惊！
方雅更是瞪大了眼睛。
梁佳佳撇嘴道，“真是运气好，刚好碰到了昨天晚上的大案。”
其实昨天晚上新闻上报出了那个案子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有所预料萧家霖是要重新回到重案组查案了。
毕竟那死者梁成斌可是林氏公司里的人。
林氏大老板林先生肯定希望这件案子能尽快结案，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股价。
不然，外界传扬的沸沸扬扬的，总会影响到他们公司的。
找破案神速的萧家霖出手，那也正常。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陆雨宁这么个只跟了萧家霖一天的巡逻警员，竟然也能被萧家霖给拉去重案组了！
这实在是有些超乎他们的预料！
方雅抿唇，随即便又笑了，一副真心替发小高兴的样子，“太好了，宁宁从小就想当女神探，她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梁佳佳震惊，“不是吧，就她？”
一旁的档案室的主管明姐却皱眉道，“人家是警校第一，怎么就不行了？”
梁佳佳这才想起来，陆雨宁确实是今年警校第一毕业然后被九城警局从警校那边抢过来的。
她顿时有些讪讪，“那也未必就……”
明姐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人家是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三到四的，有空就多将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要总是将档案室里的档案给搞错了。”
一天天的，只想着八卦别人，却不反省反省自己的工作怎么样。
真是闲的。
方雅赶紧打圆场道，“明姐，佳佳知道错了，她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也会提醒她的。”
明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她的事儿她自己做好才是应该的，哪里就需要别人总是提醒，难道是还没长大吗？”
梁佳佳被说的脸都涨红了，眼眶都有些泛红，不过她还是清楚明姐说的这是就事论事，并不是针对她，只不过是对她刚才的态度不赞同而已。
“我知道错了，明姐，我以后一定会做好我自己的工作，不会再犯错。”
明姐这才微微一笑，“嗯，你们都是新人，工作上不熟悉是正常的，但也别太分心……”
“嗯，知道了。”
其实餐厅里如梁佳佳那样，对陆雨宁加入萧家霖的重案组保持怀疑的态度的人并不少，他们也都在议论纷纷。
只有老冯，对着萧家霖竖了个大拇指道，“果然是有种。”
看到人才就敢用！
萧家霖笑着上前揽着他的肩膀道，“老冯，来来来，咱们一起吃，我请客。”
老冯笑，“这是庆祝你又得了一员猛将？”
萧家霖含笑道，“是啊，还是你了解我。”
重案组众人都笑了。
花姐却道，“我请你们喝冻柠茶，算是我庆祝咱们的雨宁升职加薪了。”
陆雨宁赶紧道，“我升职加薪，当然是我请了，花姐，你可别跟我争。”
花姐嗔了她一眼，“你才上班几天啊，小孩子家家的，听话，这次花姐请。”
“等你下次升职加薪了，你再请客。”
陆雨宁还想争，萧家霖道，“行了，小孩子就要听话。”
陆雨宁：……
她也没小他几岁，谁是小孩子了？
花姐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以后要注意安全啊，可不能太拼命了。”
陆雨宁乖巧地笑着答道，“嗯，花姐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至于不拼命，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还得完成任务呢！
花姐笑着抱了抱她。
她没有孩子，一向都将警局里的年轻人当成自家的孩子一样，尤其是陆雨宁。
她还没过来的时候，警局就有不少人说起她了，她自然知道陆雨宁的情况。
从前的正直神探陆伟霆的女儿，她自然是要多看顾几分。
毕竟当年要不是有老陆，她也不能从花街头牌阿姑成为现在的警局茶餐厅老板娘花姐。
几人说笑着也点了餐，找了一张大桌子围坐在一起吃饭，倒是很开心。
陆雨宁第一次感觉到，其实当警察真的挺不错的。
至少环境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其他人看在重案组众人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更没人敢上前来对陆雨宁阴阳怪气，还有一些人笑着过来打招呼，对她道一声恭喜。
在方雅眼里，就是陆雨宁一下成为了整个警局的议论中心，人人都在巴结她。
不过她还是上前来对陆雨宁含笑说了一声恭喜，要是她眼神没有时不时瞥向萧家霖，陆雨宁就真的信她只是单纯过来恭喜一下她。
看来，这个女主并不是一开始就看上男主的呀！
不过，男主还没回来，还需要半年……
陆雨宁看了一眼在对面笑着跟别人说话的萧家霖，是在他因公殉职之后，九城重案组特意从国外找回来的一个接替者。
也许，她能将男主的工作岗位也给扇飞了！
陆雨宁嘴角微微一勾，那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萧家霖看了对面莫名笑了一下的小徒弟，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有东西吗？
怎么小徒弟一副偷摸摸地在坏笑的样子？
不过很快他就被老冯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要说外贸这一行的外快啊，那可多了，毕竟么，林氏这么大的公司，每天都要运出去不少的货箱，你想啊，光是里面就能装多少东西……”
萧家霖瞬间心领神会，笑着道谢，“谢谢了，老冯，要是你也能回来重案组就好了。有你在，真就是一切都没问题了。”
老冯笑，“哈哈哈，我现在这样也很好，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还有空给我孙子报补习班呢！”
萧家霖笑，“好吧，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我说，可不能跟我客气。”
“嗐，你还觉得我会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
方雅见自己跟陆雨宁说了这么久，萧家霖都没有看她一眼，顿时气闷，笑着跟陆雨宁打了招呼就走了。
陆雨宁好笑，继续吃着盘里的饭菜。
老冯看了一眼，低声对萧家霖道，“这孩子吃得多啊，你能养得起不？”
萧家霖没好气，“我说了，那是我徒弟，我是带教新人，你这个为老不尊的，怎么老是想到那边去了。”
老冯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行，那我就等着看。”
带教新人？
呵！
要是别人他真的信，可明显啊，陆雨宁这丫头是不一样的。
她可是老陆的女儿！
他就不信萧家霖这家伙能忍住单看着。
这日久生情的，呵呵，他就等着以后他自打嘴巴！
一行人吃完饭之后就各自去调查了，虽然陆雨宁说了死者是因为刚得到的那笔钱才死的，但也还是需要调查清楚这其中的内情。
光是去林氏公司调查还不行，还得去帮派那边问问，同时也要去鉴证科那边去看看证物那边有没有发现……
陆雨宁是跟着萧家霖，詹晨飞去的林氏调查。
林先生正好在，正跟一众部门经理在开会，秘书琳达接待了他们，安排他们在会客室等了一会。
詹晨飞趁机跟琳达问了一下死者梁成斌的事儿。
萧家霖和陆雨宁两人都在一旁听着，陆雨宁一边听还一边记。
萧家霖等詹晨飞问完了，琳达离开了，这才含笑看着陆雨宁道，“怎么？记不住？”
陆雨宁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只是我习惯了记下来。”
萧家霖挑眉，看了一眼她的小本子，“有多的吗？给我一本。”
陆雨宁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都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呢。”
萧家霖笑，“确实是，不过我也想试试看记下来是什么感觉。”
陆雨宁：……
一旁的詹晨飞噗嗤一笑，萧家霖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詹晨飞赶紧收敛了笑容，摇头道，“没有，我鼻炎犯了。”
陆雨宁：……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新的本子。
“这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就行。”
萧家霖笑着接过，“我不嫌弃。”
陆雨宁扯了扯嘴角。
正好这会林先生过来了，“久等了，实在抱歉。”
“林先生，我们想问一下有关梁成斌先生的事儿。”
“嗯，我知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萧家霖直接拿出那张案发现场照片，“请问林先生，这照片上的支票，是您给梁先生的吗？”
林先生凑上前仔细看了一下，皱眉道，“不是我。”
陆雨宁却看着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眼眸微闪。
萧家霖笑笑，“哦，那您知道梁先生除了在您公司工作所得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副业？”
林先生想了想，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当然，也许是他没跟我说，你可以问下我的其他下属，看他们知不知道。”
“好的，谢谢林先生的配合。”
萧家霖又问了其他的问题，梁成斌具体是负责什么工作的，日常工作都是怎么样的等等。
林先生都一一作答，并没有犹豫或者迟疑，只是偶尔会沉思想清楚一下，确认了才会回答。
等问完了，萧家霖就礼貌地告辞了，带着陆雨宁和詹晨飞等人离开。
等坐上电梯，詹晨飞才道，“老大，你不找林先生的下属问下梁成斌有没有外快收入吗？”
陆雨宁看了他一眼，萧家霖含笑道，“不用问了，那支票就是林先生给的，不过应该不是林先生名下的支票。”
詹晨飞震惊，“那岂不是说，林先生他有嫌疑？”
萧家霖含笑道，“是啊，林洛承他确实是有嫌疑。”
林先生的全名就是林洛承。
詹晨飞不可置信！
萧家霖看向陆雨宁，“雨宁，你说呢？”
陆雨宁点头赞同，“我看到你问到支票的时候，林洛承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微微抓了一下。”
詹晨飞震惊，“就这？”
陆雨宁点头，“人在下意识紧张或者心虚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微动作或者微表情的变动。”
这是无法抑制的，除非专门训练过，不然，一般人是真的没有可能控制得了。
甚至都无法意识到！
萧家霖笑容愈加大了，拍了拍陆雨宁的头，“真厉害！不愧是我徒弟！”
陆雨宁：……
第4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回到警局重案组, 于俊民等人也调查出了不少的东西。
于俊民：“我去海关署查过了，林氏每天进出的货物都最少是三船以上，在死者死亡当天晚上，对方正好刚出了一船货, 海关上报的是马国的生鲜水果, 出口到樱花国……”
萧家霖点了点这船的报关报单，微微一笑道, “是多少载重的船？”
“八千吨的载重。”
萧家霖挑眉, “八千吨，那可是不少钱啊！”
于俊民点头, “是啊, 粗略估算一下，那也得有三个多亿了。”
萧家霖眼睛微眯，“呵，这还真是一笔很大的钱呢。支票那边怎么样了？”
包强道, “已经去鉴证科看了, 那边已经抽出来展开看过，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现金兑付，签出人是一个叫刘伟的人，在九城华贸大厦里开了一家金融咨询公司。”
萧家霖挑眉，“案情已经很清楚了，对方肯定是为了这张支票背后的事情。”
当然是不可能为了这一百万了，只是这背后的事情肯定是不简单的。
“重新调查一下梁成斌的经济状况，直接去他家里搜！”
“是, 老大。”
陆雨宁这时开口道，“大头哥, 我想去看看那张支票，可以吗？”
包强看向萧家霖，萧家霖微微颔首，“我跟你一起去。”
陆雨宁点头。
一行人就又各自分开去调查了。
萧家霖和陆雨宁去了一趟鉴证科，亲自看了一下那张支票，竟然是个临时户口，也就是说，这个户口都有可能是假的。
但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要去查。
包强已经去查了，萧家霖看着陆雨宁道，“雨宁，你觉得还需要查什么？”
陆雨宁抿唇道，“丽华歌厅。”
萧家霖笑笑，“果然是我徒弟，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歌厅这么早可还没开门。”
陆雨宁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去了警局附近的咖啡厅。
“咖啡？”
“热可可就行。”
萧家霖笑，“你还说你不是孩子？一天天的都只喝孩子的东西。”
说着他就又点了一些别的东西。
陆雨宁：……
她翻看着自己记录的本子，一边思考着，这件案子很明显是为了灭口，可是为什么呢？
要真是林洛承做的，那他完全没必要给那笔钱不是吗？
可若不是他干的，那梁成斌又是卖了谁才让对方想要灭口呢？
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林洛承不想继续留着梁成斌了，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林洛承产生了要灭口的想法；二，跟林洛承做生意的人，或者是跟这件事有关的某个人被梁成斌给威胁了，或者是感觉他的存在威胁到自己了，所以就灭口。
那么问题来了，前者林洛承大可直接在公司的时候就处理了梁成斌，为什么要等他去公司之外的丽华歌厅才动手呢？
想要转移视线？
可那张支票怎么说？
若是后者，那么，是争上位导致的仇杀呢？还是为了掩盖秘密而灭口呢？
陆雨宁感觉，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萧家霖见她一直不说话，低着头发呆，抬手敲了她头顶一下，“醒啦，想什么呢？”
陆雨宁抿唇道，“我总感觉这件案子缺了什么。”
萧家霖挑眉，“缺了什么？”
陆雨宁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感觉这件事太奇怪了，要真是为了灭口，那完全有更多的办法去处理死者的尸体，没必要做的那么匆忙……”
是的，案发现场就是显得很匆忙的样子，一点布置，清理的痕迹都没有。
萧家霖笑笑，“但你没发现，现场也同样没有留下太多的证据。”
陆雨宁颔首，“这就是矛盾的地方了。”
萧家霖道，“其实很简单，杀手是新手。”
陆雨宁皱眉，“不可能，要真是新手，那指纹呢？鞋印呢？为什么都没有？”
萧家霖笑，“你别忘了，现场是歌厅后巷，那个地方，鞋印根本没有丝毫价值，指纹同样的，最关键的是，凶器不见了，只要我们找不到凶器，那就没办法确定凶手的身份！”
陆雨宁抿唇，“可这样的处理方式，不正是证明杀手很专业吗？”
“不，恰恰相反，对方很慌乱，可却还记得要带走凶器，那就证明他是有老师的……”
有老师教，自然就清楚一些行业内的规则，注意事项，可因为是新手，所以就格外的惊慌失措，没有成熟杀手的冷静。
陆雨宁恍然，“那你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模拟画像了？”
萧家霖微微颔首，他好歹也是在国外专业警校出身的，自然清楚。
“对方是一个香江籍的年轻男子，年纪大概只有18到25岁之间，绝对不到30，对方身高大概178到183间，体型偏瘦，容貌不起眼，甚至是比大众脸还要大众脸，总之，放在人堆里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最为关键的是，他一定是丽华歌厅的员工。”
陆雨宁点头，“确实，只有丽华歌厅的员工才能将醉酒到已经不省人事的死者带出歌厅还没人察觉。”
太不起眼了，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萧家霖笑着道，“怎么样？师父厉害吧！”
陆雨宁笑，真诚地点头道，“师父确实是厉害！”
他确实是不愧神探之名！
萧家霖很是得意地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手撑着桌子道，“还有，这件事也一定跟林洛承脱不了关系。”
陆雨宁皱眉，“灭口？”
萧家霖颔首，“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梁成斌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兑换支票。”
陆雨宁想到那张支票开出的时间：早上10点30。
也就是说，对方其实是以为梁成斌会第一时间去兑换支票的。
陆雨宁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可以去查一下旅行社，看看最近梁成斌有没有想过出国！”
那么大一笔钱，要是真的带着出国，那也能过上很不错的日子了。
萧家霖挑眉，“可以啊！徒弟，你学的很快嘛。”
陆雨宁笑笑，“是师父教的好。”
萧家霖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真会说话，好吧，这顿下午茶，师父请了。”
陆雨宁：……她能说她就没想过要付钱吗？
毕竟，这么贵的咖啡厅，要不是跟着萧家霖过来，她是绝不会来这里吃东西的。
又贵又不划算。
东西很快就上齐了，一份华夫饼，一份提拉米苏蛋糕，两份沙拉，还有一份煎羊排。
咖啡厅竟然都能有煎羊排，真是让陆雨宁大开眼界了！
萧家霖笑着道，“这份煎羊排是从西餐厅买的，尝尝，很不错。”
咖啡厅当然是不可能有煎羊排了，不过他有钞能力，店家自然愿意为他效劳。
陆雨宁眉头微动，拿起叉子就叉起一块羊排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香脆可口！
陆雨宁点点头，“真的很不错。”
最关键是咸淡适宜，还带着微微的回甘，更没有丝毫膻味。
萧家霖笑着道，“以后师父带你去开开眼界！”
陆雨宁：……
那倒大可不必了。
陆雨宁吃了大半个蛋糕，还吃了一半的羊排……吃饱喝足又坐了好一会，两人才坐上萧家霖的车去附近的商场。
“先给你买套行头。”
可不能就这样过去，不然人家歌厅还以为她是未成年呢！
陆雨宁皱眉，“没必要吧？我们只是去查案的。”
萧家霖无奈道，“你觉得你直接跑去问歌厅老板，他会告诉你什么？”
陆雨宁明白了，“所以我们是去卧底？”
萧家霖点头，笑道，“对啦，所以啊，小徒弟，你得听你师父的，知道吗？”
陆雨宁：……
行吧，“不过不能买太贵的，我没钱。”
萧家霖没好气，“你师父有，放心吧，不用你还，就当师父送你了……”
无语是陆雨宁的日常用语。
拉风的跑车风驰电挚地来到了商场门口，门童立马就跑过来：“萧少爷，您来了？”
“嗯，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就走。”
“好的。”
萧家霖掏出一张一百的香江币给了对方。
陆雨宁挑眉，真大方啊！
泊车门童笑得脸开花，“谢谢萧少爷。”
萧家霖招呼陆雨宁，“走，小徒弟，师父带你开开眼。”
说着就直奔顶层的奢侈品牌店。
陆雨宁扶额，这人真是一分钟不嘚瑟都难受。
不过她还是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两人到了顶层后，萧家霖直奔女装区，陆雨宁都还没迈进第一家店门口，就听到他在里面说着，“将你们店里所有适合年轻女孩穿的衣服都拿出来……”
陆雨宁：……
她现在转身走还来得及吗？
她还真的脚步开始向后转了，可惜，萧家霖立马就从里面窜出来，拉着她就进了店，笑着道，“小徒弟，你可不能跑。”
陆雨宁叹气，“真不用这么夸张，随便买两套就行了。”
“那不行，跟我出去，你必须光鲜亮丽的，不然可就是丢我的脸了。”
他是谁啊，他可是香江萧家的独子！
跟他出去的女孩，怎么能蓬头垢面的？
那绝对是不能够啊！
“我一会就约相熟的发型师给你做个发型，放心，绝对好看！保证你惊艳世人！”
陆雨宁真不想说话了，这人真是少爷毛病多。
不过她还是想挣扎一下，“那我只换三套衣服。”
再多就不行了，累。
萧家霖挑眉，“行吧，我好好给你选。”
两人说话间，店员们已经将衣服都准备好了，用移动衣架推了过来，萧家霖就真的一件件地往陆雨宁身上挂，认认真真地挑了起来。
“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一个半小时就走吧？你确定一个半小时就能走？”
“当然，你放心，我效率很高的。”
陆雨宁一个字都不信。
但没想到，他还真的就挑了不多会便给她选好了三套衣服。
陆雨宁进去试穿了一下，码数合适，出来照镜子的时候，萧家霖扭头一看，微微一愣，随即便笑了。
“看，你多好看啊，这么一打扮，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陆雨宁扯了一下身上的及膝连衣低领群，纯黑色，只在衣领处有一圈白色蕾丝花边，贴身的裙子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
陆雨宁却觉得这裙子不太方便，“这都不好活动了。”
萧家霖：……
“你难道还想穿着它然后抓飞贼吗？”
陆雨宁还想说什么，萧家霖就扶着她的肩膀推她进了更衣室，“赶紧换下一套。”
陆雨宁：……
她又换了一套白色衬衫陪纯黑长裤的套装，萧家霖还个她选了一双高跟鞋。
最后在她坚持之下，才换成了一双白色平底皮鞋。
就这他还一直碎碎念，“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了你。”
陆雨宁不理他。
最后一套是一身渐变碎花蓝底红花长裙，轻纱面料，贴服地穿在陆雨宁身上，那半高的领口，让她的脖子更显颀长，小巧的脸庞都显得那么娇俏可爱。
要不是头发还是一个随便扎起的马尾，绝对是惊艳众人的存在！
萧家霖眸光微闪，含笑道，“这三套都要了。”
“对了，同系列的，一样的尺码，不同颜色的，都要了。”
“是，萧少爷。”
陆雨宁这个时候在更衣室里，听到他的话，连忙道，“你别啊，就买这三套就够了。”
以后她都不用再去买行头了。
晚宴穿着都可以！
萧家霖却完全不理她，只微笑对一旁的店员低声道，“我女朋友就是这样，勤俭持家。”
一众店员微笑无声附和。
您是金主爸爸，您说的都对！
等陆雨宁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萧家霖已经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一身低领连衣裙和与之搭配的一双黑色平底皮鞋。
其他的，萧家霖已经让人给送去陆雨宁家了。
看到陆雨宁出来，他就招呼了一声，“走吧，我们去做头发。”
陆雨宁抬步跟上。
看到他只提了一个袋子，陆雨宁心下一松，来到商场门口，泊车门童已经将车开出来停在门口了，萧家霖接过钥匙，又给对方掏了一百块，这才将袋子扔到了后座上，陆雨宁赶紧上车。
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黑色跑车便疾驰而去。
陆雨宁在车上看着他，“你每天开车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萧家霖笑，“你没看到他们都将门口清场了吗？”
陆雨宁抿唇，“我觉得你不适合当警察。”
萧家霖看了她一眼，右手放在车门上，“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但我已经当了警察，还当的不错。”
陆雨宁翻了个白眼。
萧家霖笑，“行了，你别这么一板一眼的，总是这么严肃做什么？你才多大啊，小心长皱纹哦！”
陆雨宁不理他了，掏出本子来继续写写画画。
萧家霖看了看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眸光一闪，笑容愈加灿烂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处高档的美容美发沙龙门店门口，泊车门童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萧家霖，萧家霖依旧给了一百消费，就提着袋子和陆雨宁进去了。
一位面容清隽，一头中长卷发的青年笑着走出来，“萧少，来了？”
“嗯，就是她，给我收拾好看点哦。”
“放心。”
卷发青年笑着伸手对陆雨宁道，“你好，我叫乔纳斯，你可以叫我乔。”
陆雨宁：……
“你好，乔。”
伸出手跟对方轻握了一下，乔纳斯便含笑请她到里面的美发区坐下。
“喜欢直发？”
“嗯，还好。”
“能接受烫卷吗？”
“不了，没空打理。”
“OK，明白，那我们现在开始？”
“嗯。”
乔纳斯也不含糊，立马就招呼几个助手过来，两个人给她修甲，修眉，一个人给她洗头……
折腾了好一会，陆雨宁才终于睁开眼了，先前就已经吹好头发了，这会是做定型，化妆，所以等她睁眼，一切都妥当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陆雨宁都有些震惊，这也太夸张了！
“好了，换衣服吧！”
说着两个女助理就跟她一起进了更衣室，帮着她换衣服。
陆雨宁倒是想拒绝，可乔纳斯却说，“亲爱的，你会将妆弄花的，也会将头发给弄乱，还是让她们帮你吧。”
陆雨宁无奈，只好乖乖地当个木偶，任人摆布了。
等陆雨宁换好衣服鞋子来到休息室，正在翻看着杂志的萧家霖抬头一看，顿时怔愣住。
美人兮，面如凝脂，眼如点漆①，聘聘婷婷，婀娜多姿！
还真是如他先前所说：惊艳众人！
陆雨宁抿唇，“很奇怪？”
萧家霖立马回神，起身笑道，“不，很美！”
美得不可方物了！
陆雨宁挑眉，“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丽华歌厅？”
萧家霖定定地看着她，“不，我们先去吃饭。”
陆雨宁皱眉，“可是……”
“放心，一定来得及。”
说着他就上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走吧，先吃饭。”
炽热的气息在耳边轻抚，陆雨宁耳朵微微有些麻，挣开了他的手，扭头瞪了他一眼，道，“你最好别耽误了。”
萧家霖笑，“那是歌厅啊，这个时候还没开始热闹呢。”
陆雨宁抿唇，只好先和他去吃饭。
不过她还是找回自己的外套，正打算穿上去，哪知道萧家霖已经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了，披在她身上。
“别穿你那件吧，不配，一会我再让人给你送件外套过来。”
陆雨宁抿唇，“要有口袋的。”
“行，一定有口袋。”
说着萧家霖就牵起她的手上了电梯。
陆雨宁皱眉，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
萧家霖扭头看了一眼，笑着道，“你要习惯一下，不然容易穿帮。”
好吧，他说得也对。
毕竟他们今天晚上是要去卧底的。
第5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萧家霖带陆雨宁去了那一家煎羊排的西餐厅——Violet。
中文名是：紫罗兰餐厅。
陆雨宁挑眉, 从门口就是一丛丛的紫罗兰，进到里面，每个位置上的桌子都摆了一瓶紫罗兰。
每一瓶的紫罗兰颜色都不一样。
看来，这是一个以紫罗兰花为主题的西餐厅。
萧家霖牵着她的手来到了自己的包厢之中, 坐下后才笑着对她道, “这家店的老板娘很喜欢紫罗兰花，老板是个宠妻狂魔, 也就以紫罗兰为名字开了这家餐厅, 而且，他们两人定情的花就是紫罗兰……”
陆雨宁点了点头, “你跟他们很熟？”
萧家霖含笑道, “嗯，算是吧，我挺喜欢这家店的牛排和羊排。”
陆雨宁明白了，“那我要两份吧。”
一份她怕吃不饱。
萧家霖点头, 跟侍应说了一下, 还点了餐前汤和餐后甜品。
“要吃副菜吗？”
西餐分了好几道，可以根据需要酌情增减, 大致就是前餐，副菜，主菜和餐后甜品。
陆雨宁摇头，“不用了。”
萧家霖颔首，“那就只留一份水果沙拉吧。”
“好的。”
侍应点点头，接过餐牌就下去了。
萧家霖看着陆雨宁，“你不喜欢吃西餐？”
“嗯, 有点麻烦，不过要是好吃的话, 那也还行。”
萧家霖笑，“其实我觉得中餐更麻烦。”
虽然吃的时候可以更简单一些，但实际上中餐才是最为丰富和复杂的。
陆雨宁挑眉，“我以为你一直在国外，应该很习惯吃西餐。”
“那倒不是，不过是觉得现在流行西餐，中餐反而太常见了在外面吃不划算。”
说白了就是没有新鲜感。
陆雨宁再次无语。
跟他在一起，她就经常性失语。
已经没有任何词语能够描述她那无语的心情了。
哦，还是有的：糟多无口！
萧家霖笑笑，撑着下巴道，“你一直都是这么严肃正经吗？”
陆雨宁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萧家霖笑容微微一淡，“对不起。”
陆雨宁挑眉，“对不起什么？”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陆雨宁愣了愣，“没事儿，我也只是在陈述事实。”
萧家霖难得严肃地看着陆雨宁，“你小时候……过得很难吗？”
陆雨宁摇头，“也没那么难，只不过我妈要上班，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待着。”
“你不是跟那个档案室的人是邻居？”
“她啊？她不一样，她家妈妈不让她和我玩，说是会带坏她。”
其实方母的原话是：别让陆雨宁那丫头的穷酸气影响到了方雅的未来。
萧家霖抿抿唇，“那你知道你爸是怎么牺牲的吗？”
陆雨宁点头，“为了抓一个灭门案的凶手，被对方杀了。不过好在，那人也被我爸给打死了。”
萧家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你知道你爸当时救了一家人吗？”
陆雨宁恍然，总算知道他是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问题了，“知道，就是你家。”
萧家霖一时愣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陆雨宁奇怪，“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萧家霖点头。
“那你和伯母怎么不找我爸妈啊？要是你们找我爸妈，他们一定会帮你们的……”
那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陆雨宁更奇怪了，“我们找了啊，不然你以为我妈的工作是谁介绍的？”
萧家霖震惊！
“什么？”
陆雨宁笑，“我妈当时就找了萧先生，萧先生当时就说要给我们一百万来着，不过我妈没要，而是请萧先生帮忙给报个好的家政班，毕业之后就有工作了。我妈第一份工作还是在你们萧家在临湖湾的别墅里呢！”
那个时候，她还跟着陆母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
萧家霖想了想，这才彻底想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雨宁，“你就是那个一脚把我踹下游泳池的假小子？”
陆雨宁眨了眨眼，“是啊。你才想起来啊！”
从她想起来他是谁的时候，她就记起当年的事儿了。
真是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萧家霖：……
不，他只觉得丢人！
枉他还一直自以为是地在人家面前耍帅呢！
好家伙，结果她竟然是当初那个让他大受打击的人！
萧家霖一时间有些自闭了。
陆雨宁笑容愈发大了，笑得花枝乱颤的。
萧家霖：……
这一顿饭，丝毫没有浪漫可言，只有陆雨宁吃得香，还吃得格外餍足，可萧家霖就不一样了，食之无味。
好不容易吃完了，他赶紧结账，也不拉着陆雨宁走了，直接起身就大踏步地离开了餐厅。
陆雨宁摇头失笑，缓缓跟上。
商场那边已经将萧家霖要的外套送过来了，她刚一出门，萧家霖就提在手里，“喏，你的外套。”
“谢谢。”
被外头的海风吹了吹，萧家霖也终于冷静了下来，没那么社死尴尬了，不过也没有继续吊儿郎当，倒是正经了不少。
“走吧，我们去丽华歌厅。”
“嗯。”
陆雨宁甩手穿上外套，那飒爽的身姿，让萧家霖看得都一呆。
这下他倒是看出几分当年那位摁着他摩擦的死对头的样子了。
萧家霖心内五味杂陈，怎么就是她呢？！
唉……
*
丽华歌厅
优雅的音乐缓缓在其中流淌，一对对男女正在舞池中缓缓迈着舞步，陆雨宁一进来就瞬间明白了萧家霖为什么要带着她去置办行头了。
——原来丽华歌厅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歌厅。
这里竟然是整个香江名流聚集的舞会一样的场所！
有出名的歌星在台上演出，底下坐着的观众非富即贵，一个个身材挺拔高大的俊秀侍应，以及那一个个漂亮优雅的年轻舞女，都显示出这里的与众不同。
陆雨宁微微挑眉，这就是香江富豪名流们的销金窟吧？
萧家霖重新牵起她的手，靠着她耳边低声道，“可别露出马脚了，我们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这个时候过来查案。”
陆雨宁挑眉，“总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的吧？”
萧家霖笑，“我在就不会有问题了，我带你过来玩，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正式查案，那就必须另约时间。懂？”
陆雨宁懂。
“我知道了。”
“好。”
萧家霖含笑道，“那我们先跳一支舞再说。”
说着便拉着她滑//入//了舞池……
幸亏陆雨宁在租来的学习空间里学过，不然可就要丢大脸了！
两人刚刚适应了这一手慢悠悠的音乐，哪知道突然音乐就是一变，骤然换成了轻快的恰恰！
陆雨宁：……
萧家霖含笑挑眉，“会吗？”
陆雨宁麻木地点了点头。
萧家霖立即拉着她的手旋转了起来！
陆雨宁真想转出去算了！
太难了这个卧底任务！
与此同时，台上的歌星也换了一位，换成了一位唱喜庆歌曲的歌手。
对方能将自己的歌和恰恰融合重新编曲成现在这样，那也很不容易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赚钱都不容易啊！
一曲毕，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在看陆雨宁和萧家霖两人。
实在是两人跳得太好了，都能跟专业的相比了！
萧家霖含笑跟陆雨宁最后相对俯身弯腰行了个礼，就结束了，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候丽华歌厅的老板山哥拿着麦克风在台上笑着道，“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萧少爷！”
“刚才萧少爷那一场舞大家看得过不过瘾啊？”
众人异口同声道，“过瘾！”
山哥笑笑，“今天难得高兴，这第一场酒算我的，算是我欢迎萧少爷莅临我丽华歌厅来玩。”
萧家霖含笑牵着陆雨宁，低声道，“他就是丽华歌厅的老板，山哥——李常山。”
陆雨宁颔首，“那他这是？”
“故意让我暴//露//出来。”
“为什么？”
“他应该是跟梁成斌的死有关。”
不然不会那么紧张的。
萧家霖眼睛微眯，“所以，我们今天晚上算是有收获了。”
陆雨宁明白了，“那我们可以走了？”
“不，来都来了，当然要好好玩了。”
果然，山哥很快就下来了，笑着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欢迎欢迎，萧少爷，贵客啊，难得难得，您竟然看得上我这小舞厅，来我这里玩，您今天尽情玩，所有费用都记我账上！”
萧家霖笑，“那倒不必了，我是来找乐子的，我可不是来找便宜的，再说了，我也不缺那么点，行了，山哥你打开门做生意，该怎么收钱就怎么收钱，可不能在我女朋友面前让我下不来啊！”
山哥一听，立马明白了，含笑道，“行行行，那您玩好，我就不打扰了。”
萧家霖微微颔首，含笑看着他走远了，轻揽着陆雨宁的腰，找了个位置坐下，挨着她耳边道，“你一会找个借口去他办公室看看。”
陆雨宁点头，“行。”
萧家霖笑笑，一副跟她亲亲我我的样子，陆雨宁只觉得耳朵痒，“你能不靠我这么近吗？”
“那不行，一会被他看出来你都走不了了。”
陆雨宁抿唇，“那你别一直这样，不然我怕我忍不住要打你。”
萧家霖：……
好吧，他微微松开了她，陆雨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周围，确实，所有人都是男女靠在一起很亲密的……
她皱眉，她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我现在就去。”
陆雨宁直接站起来对萧家霖道，“你等着。”
萧家霖笑着道，“那我可要叫女人咯？”
陆雨宁眉头一挑，“随便。”
萧家霖拉住她的手，含笑道，“你一会回来，可要脾气大些！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陆雨宁明白了，“那要我现在亲你一下吗？”
萧家霖险些笑容没绷住，“不用了！”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他无法想象她亲自己的样子！
他怕自己到时候小命都保不住！
陆雨宁笑，挣开他的手就走了。
山哥在一旁的阴影处看着，眸光微闪，对身边的人道，“看下那个女的去哪。”
“是。”
陆雨宁问了下侍应，找到了洗手间的位置，直接去了洗手间。
果然，这里非常奢华，每一个隔间都是单独的不说，还有独立的窗户。
陆雨宁看了看窗户外头的墙，又看了看上方和下方的情况，以及周围的环境，心里有数了，这才关上隔间的门，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萧家霖这边则立即朝山哥的位置招了招手，山哥一愣，不过还是含笑走上前，“萧少爷，有什么吩咐？”
萧家霖含笑道，“我女朋友去补妆了，你先找几个好看的过来陪陪我。”
山哥瞬间明白了，叫了妈妈桑过来，“给萧少爷找几个好的过来陪陪萧少爷。”
妈妈桑笑着答应了下来，很快便带了十来个风姿各异，却个顶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过来。
萧家霖一看，竟然全是未成年！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脸上却依旧含笑道，“都留下吧。我喜欢热闹。”
山哥挑眉，立即笑了，“好，还不赶紧谢谢萧少？”
“谢谢萧少。”
萧家霖含笑揽过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又有一个女孩给他倒酒，端到他面前喂他喝……
山哥见他混在女人堆里宛若一个纨绔子弟，不由心下一松。
很快，派去盯着陆雨宁的人也回来了，弯身靠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个女的去了洗手间。”
山哥这下是彻底放心了。
看来，对方今天晚上真的只是带女朋友过来玩一下而已。
不过没想到，萧少爷竟然是喜欢这种清纯型的，好在，他歌厅里别的不多，女人最多！
*
陆雨宁从窗户翻上了上一层，这里竟然是包厢区，陆雨宁皱眉，她能听见这附近不少包厢里传来的声音都不太好。
可是，她现在还要先去山哥办公室调查……
想了想，陆雨宁抿唇，避开人，找到杂物间，里面果然有清洁人员的衣服和工具。
她换上保洁的衣服，戴上口罩，将头发扎起来，塞进了保洁帽子里，这才低着头推着保洁车子出去，直接在第一间包间里停了下来，打开门，她低头推了保洁车走进去，反手关上了包厢的门……
萧家霖在楼下抱着几个女孩嬉笑玩闹，一会又去跳舞，一会抱着这个女孩大撒钱，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给吸引了。
很快，丽华歌厅外头就停下了一队黑色的轿车，从中间那一辆上下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此人跟萧家霖的容貌有五分相像，正是在家里接到老友的电话，说看到他儿子在丽华歌厅里玩女人的萧父！
萧父先是一惊，随后便知道，肯定是儿子在查案了——只是不好明说，所以才闹出这么一出来。
但他也怕自己的儿子吃亏，所以便带着人过来了。
山哥立马就知道了萧父带着人来了，赶紧上前拉着正玩得上头的萧家霖道，“萧少，萧少，你爸来了。”
萧家霖一愣，“什么？”
“萧先生来了！”
萧家霖：！！！
完了！
他心下也急了，怎么陆雨宁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萧父带着人进门了，可陆雨宁也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还没等萧父带人走过来，陆雨宁就直接快步冲到萧家霖跟前，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
山哥愣住了！
众人愣住了！
萧父也愣住了！
陆雨宁冷冷地看着萧家霖道，“混蛋！”
说罢就转身走了。
萧家霖懵了懵，心下却狠狠松了口气。
一时间，全场寂静。
萧父看着大踏步离开，还礼貌地跟他说了一声让让的女孩，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萧父转头看向自家儿子，满目同情：这是招惹了个什么样的女孩啊！这么彪悍的吗？
还有，儿子什么时候谈女朋友了？
他怎么不知道？
山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讪讪站在一旁，提醒道，“萧少，你脸要不要处理下？”
都肿了！
萧家霖：……
他摇头，“这些女孩我今天晚上带走了。”
说着就招呼一行女孩跟上他，朝着萧父走来。
萧父皱眉，“你怎么回事儿？”
萧家霖叹气，“先回家再说行吗？爸。”
萧父没好气，让人将这些女孩带走，扯着萧家霖的衣领就走了。
山哥这才松了口气，哪知道就有人匆匆跑过来道，“山哥，山哥，不好了，楼上出事儿了！”
山哥一惊，“出什么事儿了？”
“包厢里的女孩都不见了，客人都晕过去了，而且……”
“而且什么！你说话就说话，别说一半留一半！”
“客人都受伤了……”
那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能大咧咧说那些人都已经废了么？
不用山哥出手，他都活不过明天！
山哥整个人都懵了，“什么？”
怎么可能呢？
“谁干的？”
“一枝梅。”
“什么？！”
“墙上写着一枝梅！”
山哥更加懵了，“一枝梅？那不是电视上演的吗？”
那人闭嘴了，谁知道呢，反正他是看到了墙上写着一枝梅。
*
不说山哥那边的混乱，只说萧家霖这边，和萧父坐上车之后，萧父就盯着他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萧家霖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揉着脸上红肿的地方，无奈道，“她就是陆伟霆的女儿。”
萧父瞬间想起来了，“就是她啊！那怪不得了，那她查出什么来了吗？”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收获的，我明天问问。”
“行，那既然是这样，我也出面帮帮你吧。”
“不用，让妈出面更好。”
萧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啊，查案悠着点，可别折腾太过了，不然我都护不住你。”
萧家霖笑，脸瞬间一疼，立马嘶了一声，“我现在还要你护着？”
萧父：……
怪不得人家女孩要打他，这孩子也太欠揍了！
*
陆雨宁出来之后就打车回家了，哪知道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放了一堆的袋子……
好吧，肯定是萧家霖那家伙干的！
真是服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脸还好吧？
她还特意控制了力度的，但没想到对方的脸是真的嫩，明天肯定会更肿了。
唉……
早知道就用另外的方式了。
陆雨宁打开门，将袋子搬进去，看着满地的袋子，她心底难得的有了一丝愧疚。
要不明天给他送点药酒过去？
想好后，陆雨宁就收拾了袋子里的衣服，先放到衣帽间里，洗漱换衣服睡觉了。
今天真的是有点累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做的根本就没办法治本。
但能让那些女孩逃过一夜的折磨也是好的。
至于说明天？
不好意思，明天山哥还能不能继续开歌厅都未可知。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没亮陆雨宁就起来了，吃了早饭收拾好，带上药酒就骑车去了萧家。
萧家管家让人开门，陆雨宁刚进门就看到了正穿着运动服在花园跑道上跑步。
看到陆雨宁他跑了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陆雨宁看他肿起来还泛着青紫的脸，将药酒递过去，“你揉揉，好得快，不好意思啊，手重了。”
萧家霖摇摇头，习惯性地想扯开个笑容，却又脸疼得脸收敛了，脸都有些扭曲了。
陆雨宁心下愈加愧疚了，“要不我现在给你揉揉？”
萧家霖道，“不用，这样更好，放心吧，我没事儿，你昨天晚上找到什么了？”
“账本。”
萧家霖眼睛瞪大，忍着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以啊你，厉害！我听说歌厅出了一个一剪梅？”
“是一枝梅。”
“是你吧？”
陆雨宁点头，“嗯，是我。”
萧家霖竖了个大拇指，“来，尝尝我家早餐。”
“不了，我先回警局，跟于哥说。”
“也行，那我一会过去，还要表演一下。记得，别露馅儿了。”
陆雨宁点点头。
萧家霖笑着送走她，陆雨宁骑车便往警局去了。
萧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儿子，这就是陆家那孩子？”
萧家霖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道，“妈，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啊！”
萧母冷哼一声，“你只顾着跟你小女友说话，哪里还听得见我走路的声音啊！行了，你赶紧说，那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徒弟，我们昨天晚上是卧底……”
萧母失望，“你怎么这么没用啊，都快三十的人了，你都还没谈过一个女朋友……真是没出息！”
萧家霖：……
真是亲妈了。
第6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陆雨宁回到警局, 立即将放在储物空间里的账本拿出来，回到重案组交给了于俊民。
于俊民和其他人看了立马就明白了整个案子的内情了，赶紧给萧家霖打电话。
萧家霖就顶着一脸肿成馒头一样的脸来到了警局。
于俊民等人都惊呆了，“老大, 你这是怎么了？”
萧家霖低声将昨晚的计划说了, 其他人看了看陆雨宁，陆雨宁摸了摸鼻子, “我手重, 没注意。”
詹晨飞直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萧家霖道，“账本都看了吗？”
“看了。”
于俊民道, “这就是一件买//凶//杀//人//案。”
萧家霖也翻看了一下账本, 眉头微挑，“没想到啊，林氏，竟然底子是这个样子的。行, 我这就去申请逮捕令。”
“是, 老大。”
萧家霖去了警务处处长那边，很快就拿着逮捕令下来了, 带着逮捕令就领着众人前往林氏，山哥的家，还有菜市街的一处唐楼之中抓人！
当然，还少不了那位签出支票的刘伟！
到达林氏的时候，林洛承还在跟部门经理交代公司事务，萧家霖直接带着人冲进来，出示了逮捕令。
“林先生, 现在怀疑你跟一桩谋杀香江籍男子梁成斌的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不是一定要你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出的话将会被记录下来，未来成为呈堂证供，你也有权请律师，林先生，你可明白？”
林洛承淡然起身，扣好身上的西装，淡淡道，“我明白。”
“铐上！”
“是！”
林洛承倒是配合，萧家霖还出示了搜查证，“这里的一切都带走！”
“是！”
林洛承抿唇，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萧家霖丝毫不以为意，哪怕脸蛋还肿着，依旧贱兮兮地笑着道，“林先生，请吧。”
林洛承抬步就走，身后包强和詹晨飞一直押着他！
很快，外头一直蹲守着的狗仔记者便冲了过来，拿着摄像机就对着林洛承等人拍着，“林先生，你这是被逮捕了吗？”
“萧督察，请问林先生是涉嫌什么案件？是之前的丽华歌厅后巷杀人案吗？”
萧家霖没搭理他们，只是拨开了他们，押着林洛承上了警车，呼啸着便离开了。
没多会，林洛承被捕，涉嫌谋杀的新闻就立马上了电视！
林洛承此时坐在车里才狠狠地瞪着萧家霖，“你是故意的！”
萧家霖笑笑，“林先生，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要不要坦白从宽吧。”
林洛承抿唇不语。
他当然是不可能说的，他还有家人，他死可以，可他家里的人不能死。
萧家霖嗤笑一声，倒也没管他。
陆雨宁在他身边看了他一眼，抿唇道，“我先下车回去看看。”
萧家霖看了看她，想了想，点点头，“行，飞仔，你和雨宁一起回去。”
“好。”
两人在半路下车，重新回到了林氏。
于俊民正带着人将这里的东西都打包。
见詹晨飞和陆雨宁回来，不由讶异，“你们怎么回来了？”
陆雨宁道，“我想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于俊民颔首，“行，那你到处看看。”
“好。”
陆雨宁先去了林洛承的办公室，每个柜子都仔细看了，果然，在一处书柜的背板上发现是空的，她轻轻用力敲了敲，瞬间敲出一个洞来，里面露出了一个密码锁的界面。
陆雨宁挑眉，于俊民和詹晨飞过来一看，顿时佩服地看了陆雨宁一眼。
陆雨宁想了想，“你们觉得，林洛承会设定什么密码？”
于俊民想了想丽华歌厅的账本，“他们林家一直都是做两条线的生意，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藏着那条不能见人的线上的东西，既然是这样，那肯定是不能让人轻易就知道。”
陆雨宁点头，她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布置，“可这样不常用，又不能经常打开的地方，你们觉得，他会怎么记住这个密码？”
詹晨飞道，“将密码相关的东西摆在面前！”
陆雨宁笑，“是啊，看看这一格书柜上放的是什么。”
于俊民立马找来登记本，看了看，“是几本世界通史的书。”
陆雨宁恍然，立马就摁了密码。
滴！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随后整个书柜都开始移动，露出了一个密室门口。
陆雨宁走进去，摸了摸墙上。
啪！
灯被打开，瞬间露出了整个密室的情况——
一屋子的现金和黄金！
于俊民和詹晨飞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得多少钱啊！
陆雨宁却只看了看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嘴角微微一勾，立马让人过来取证拍照。
等鉴证科的人都取证拍照好了，陆雨宁才戴着手套进去，在角落里又找到了一个小型的密码保险柜，反过来再输入一次密码，保险柜就又被打开了。
詹晨飞和于俊民都惊呆了！
詹晨飞实在忍不住，“你是怎么猜到的？”
陆雨宁笑笑，“很简单啊，就是按照世界通史几个字的拼音首字母猜的。”
詹晨飞：！！！
这么简单吗？
陆雨宁笑，“就是这么简单，因为没人会想到林氏有两条生意线。”
于俊民明白了，“是啊，谁又能想到呢？”
陆雨宁将里面藏着的一摞账本都拿了出来，将它们交给了鉴证科的人。
于俊民却道，“等等，这些证物，雨宁你带着。”
陆雨宁挑眉，点头，“好。”
等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陆雨宁便抱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跟着众人下楼。
来到楼下，他们正要上车，从远处疾驰驶来了一辆摩托车，朝着陆雨宁就撞了过来！
陆雨宁急速向后倒退，一下就退到了林氏大门后！
摩托车车手显然没想到她反应能这么快！
整个摩托车就这么撞向了林氏的大门！
好在大门是打开的，不然整个玻璃大门都要被撞碎了！
陆雨宁脚步一转，向左边快步倒退，彻底避开了那辆摩托车！
摩托车手反应也不慢，立马放开了车把，在摩托车侧翻的瞬间立马就翻身滚下车，一跃而起，朝着陆雨宁就冲了过来！
陆雨宁抿唇，转身就要跑！
可对方速度很快，即使是于俊民，詹晨飞两人反应速度，在躲避了摩托车之后立马快速冲过来，也还是没能阻止他扯住了陆雨宁的衣领。
陆雨宁立马一个弯腰旋身，用肩膀顶了对方的胸口一下，对方立马就被她撞得闷哼了一声！
靠！
这女人力气也太大了吧？差点没给他撞出内伤来！
陆雨宁一个抬头，又将对方的下巴给撞到了！
这一下，对方实在是眼冒金星，手也忍不住松开。
陆雨宁直起身，抬脚就踹向对方，于俊民等人便眼睁睁地看着那摩托车手宛如风筝一样被踹得倒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摩托车手瞪着眼睛看着陆雨宁，“你……”
话还没说完便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一瞬间，于俊民等人这时候才冲过来，詹晨飞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是于俊民反应快，立马让人过去将摩托车车手给铐上。
陆雨宁抱着箱子淡然一笑，“于哥，放心，人没事儿。”
说的是摩托车手，她这次真的有好好地控制力度，绝对只是轻微受伤晕过去。
于俊民无奈一笑，“你真厉害啊！雨宁，这下你是立大功了！”
这个案子结束，陆雨宁肯定就又要升职加薪了，甚至连警衔都要升一升了！
陆雨宁灿烂一笑。
不枉她费了这么多心思。
*
九城警局重案组5号审讯室
兰欣颖带着陆雨宁进来，坐在刘伟面前。
这是萧家霖谨慎思考过之后决定的审讯顺序和人选。
——兰欣颖擅长审讯和观察人的反应，陆雨宁对犯罪心理学也很了解。
而且，两个人都是女孩，刘伟这人他了解，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一向是看不起女人的，由她们两个人去审讯，天然的，刘伟就会降低两分防备。
果然，看到是两名年轻又漂亮的女警官，刘伟脸上原本还有些紧绷戒备的神情顿时一松，还有心情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两位女警花好。”
陆雨宁神情严肃，兰欣颖则微微一笑，先开口打招呼，“你好，刘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刘伟笑笑，“美女警官，我还真不知道哦。”
陆雨宁眸光微闪。
兰欣颖也不意外，只依旧含笑道，“请问刘先生，你在本月17号上午10点30分是否开出了一张临时户口的现金兑付支票？”
“价值是一百万。”
刘伟皱眉想了好一会，才终于摇头道，“我真想不起来了，美女警官，你也知道，我是做金融咨询业务的，一天到晚都有很多客人，开出的支票，收到的支票更是多不胜数，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陆雨宁抽出梁成斌的现场照片，“就是这个人，你认识吗？”
刘伟看了一眼，立马像是吓坏了一般，向后仰了仰，摇头道，“这也太吓人了，我认不出来。”
兰欣颖微微一笑，拿出另一张梁成斌生前的照片放在桌上，“那他呢？”
刘伟也看了一眼，这才笑着道，“梁成斌嘛，我认识，我和梁先生有很多的业务来往。”
兰欣颖笑笑，“那17号早上10点30分，你是否给梁先生开了一张一百万的现金兑付支票？”
刘伟含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兰欣颖继续道，“那请问，刘先生你为什么要开一个临时户口呢？”
“哦，那不过是为了方便支付而已，并没有什么，这都是行业内的惯例了。”
“哦？是吗？那你是为什么给梁先生开出这么大的一张支票呢？据我们调查所知，梁先生并没有在贵公司里开设金融投资户口。”
刘伟依旧淡定，笑着道，“那是我之前借了梁先生八十万，这一笔钱是还款本金和利息。”
陆雨宁冷笑，“20%的利息？这可是高利贷。”
刘伟微微一笑，“美女警官，我们是好朋友，这是我私人给的利息和答谢费，并不是高利贷，你可别污蔑我啊！”
兰欣颖笑笑，“嗯，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在刘先生公司里却发现了你每个月都要给梁先生开这样的一张支票？”
刘伟这时脸色才微微一变，笑容僵了僵，可他还是很淡定地笑着道，“做生意嘛，总有不凑手的时候。”
陆雨宁接着道，“可你这不凑手的时间还挺长，竟然持续了整整三年时间，而有意思的是，梁成斌就是三年前入职的林氏外贸公司。”
刘伟这下笑容是彻底没了，眼瞳微微一缩，可他还是坚持道，“这是我和梁先生关系好，所以钱这方便就容易开口一些……”
兰欣颖点点头，“那不知道刘先生怎么解释你每个月还得格外支付林氏董事长特别助理张明先生一笔六十万的支票呢？”
兰欣颖将支票的底根复印件照片放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大叠，“这可是持续了整整十年之久……”
林洛承成为董事长也就近十年的时间，林老先生就是十年前去世的。
“更有意思的是，您不光是给张明先生一个人，还有林老先生原来的秘书，助理……”
随着兰欣颖放出的证据越来越多，刘伟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陆雨宁还嫌不够，将另一摞复印件放在他面前，“除了林氏之外，你还给这些人支付过现金兑付的支票，每一次你签出支票之后，半个小时，你的户头都会多一笔现金存入的款项，这个你怎么解释？更为巧合的是，这些钱还都是恰恰好是你签出支票的30%，这很难不让我们想到一个词：佣金。”
“要知道，为他人转移非法资金，收取佣金，也是违法的！①”
刘伟这会脸色都有些白了，他不明白，这些东西他们都是怎么查出来的！
按理说，他都已经放得很隐秘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到？
陆雨宁微微一笑：多谢学习空间里的老师，只要她想学的，就没有里面没有的。
反正她从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开始就一直在准备，好在，一切准备都没有白费。
看，这些人不管将东西藏的有多好，她都能找到！
刘伟看了看她们，只觉得她们那漂亮的脸皮是吃人的妖怪，声音都有些发抖，“警官，你们听我说，我……我就是个做中间人的，我可不知道别的事儿，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儿，而且，我也只是给别人开些临时户口的支票而已，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陆雨宁冷冷一笑，“你协助他人雇凶杀人，你还说你没做什么？”
“而且，对方所使用的钱本来就来路不明，那是违法所得，你会不知道？”
刘伟急了，“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只是收钱办事，我怎么可能去打听客户的钱来路干不干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其实开设这种金融公司的人并不少，他也是看这一行佣金高，这才自己单干了！
而且他一直都很小心的，也没想到会被别人查到！
刘伟真有些后悔了！
——他是后悔自己没有将证据全都销毁了！
可他也怕啊！
怕那些人杀他灭口，所以这些东西，其实也算是他的保命符！
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兰欣颖含笑道，“刘先生，只要你坦白跟我们交代了你所知道的，那你也许能争取法官的同情和减刑，你好好想想吧。”
刘伟连忙抬手擦了擦汗，“好，我交代……”
*
隔壁房间正在透过单向玻璃看着的萧家霖微微颔首，跟于俊民道，“可以去审张明了。”
“嗯，好。我带着飞仔过去。”
“嗯。”
于俊民跟詹晨飞过去了3号审讯室。
张明看到他们进来，眸光微微一闪，低着头避开了他们的目光。
于俊民和詹晨飞相视一眼，坐下便开始了审讯。
“姓名。”
“张明。”
“年龄。”
“39岁。”
……
“张明，你跟九城华贸大厦的刘氏金融咨询公司的董事长刘伟是什么关系？”
“生意上认识的普通朋友。”
“哦？那你为什么会每个月都从他那里拿到一张六十万的支票？”
张明惊讶，随即便是脸色一白，“我、这是我找他给我投资赚的钱。”
于俊民冷笑，“张明！刘伟已经都说了，你还要坚持硬抗吗？”
张明脸皮剧烈抽出，双手不安地扭着，“我、我……”
詹晨飞皱眉道，“你就算不说，我们也都查清楚了，所有的账本，我们警方都已经找到了……”
张明瞬间身体一软，晕乎乎地看着他们，不可置信地道，“真的？”
于俊民将所有账本的复印件大概给他看了一遍，张明其实不用看，只看最上面一张所写的那些账目他就已经瞬间明白了。
林先生完了！他也完了！
张明颤抖着声音缓缓道，“我说……”
案件审理的很快，萧家霖吃完午饭才带着陆雨宁去见了山哥。
山哥看着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他自嘲一笑，“枉我还以为你们是……这一次我认栽！”
他倒也干脆，从他办公室里的账本不翼而飞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逃脱了，可他还是没来得及跑！
萧家霖也没为难他，“说吧。”
陆雨宁在一旁记录。
等山哥全都说了之后，整个案件彻底清楚。
梁成斌是林洛承的心腹，原先一直都在暗中帮着林洛承做事儿，三年前他才从暗地里进入明面上，入职林氏外贸公司，为的就是更加方便地帮林洛承做事儿。
可没想到，梁成斌越来越贪婪，从原来的提成佣金还不满足，还想找林洛承要一个亿的补偿金，打算彻底退出，去国外定居……
林洛承其实也想过好聚好散，可梁成斌也不知道是自大还是什么，竟然跟山哥说最后一艘船的货直接他们两个人分了！
这瞬间就让林洛承起了杀心！
山哥道，“其实我知道，林洛承手里有不少人，我自己也不过是帮着他跑腿的，我也没想过找死，所以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林洛承。”
山哥看了看他们，道，“其实林家一直都是帮着各大帮派运输违禁品，我也不过是他们找出来的明面上的棋子……”
但有钱赚，他也愿意就是了。
萧家霖微微点头，“嗯，那卖家是谁你知道吗？”
山哥一愣，“你们不是重案组吗？只查凶杀案的吧？”
难道不是吗？
萧家霖笑，“我想查的案子，就没有查不到的。”
言下之意是，他想查，那这个案子就是他的。不管是凶杀案还是查处违禁品的案子，都一样！
山哥抿唇。
“我不能说，不然的话，我即使进了监狱，也一样会死。”
能活一天是一天，他真不想自己找死。
萧家霖理解，倒也不勉强，陆雨宁淡淡道，“其实我们自己查也能查出来。”
山哥：……
两人也不再多说，起身便离开了。
山哥突然叫住了他们，“等等，你们能告诉我，一枝梅是谁吗？”
萧家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他，“你猜。”
山哥气闷！
萧家霖大笑，陆雨宁一脸黑线。
这家伙真是幼稚！
第7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林洛承自从被抓进重案组之后就一直没人搭理他, 一开始，他还能淡定地等着，可随着时间过去，林洛承心中却越发不安了。
此时, 萧家霖和陆雨宁又在另一个审讯室里审问陈东。
——这就是张明供人, 以及刘伟账册上也记录了的杀手。
陈东的资料很简单，九城本地人, 家境贫寒, 一直都住在九城菜市街那边的唐楼之中，家里父母双亡, 爷爷奶奶也都没了, 只有一个姑妈在同一个唐楼里住着。
而且，那个单位被分成了六个隔间，每个隔间都住了一家人。
陈东的父母在生前的时候还将他们住着的那个隔间买下来了——私人定下的合同，只要屋主承认, 这一个隔间便属于陈东的了。
以前陆家也是这样的, 陆父在的时候才慢慢将一个单位的所有隔间都买下来，正因此, 一直都住着一个单位的方母才会格外看不上陆雨宁。
同样都是当警察的，可陆父当的就格外穷酸，方父却能让家小都过得相当不错。
这就是差别。
而陈东的姑姑就住在他隔壁的隔间里，也帮着他保住了属于他的房子，只是陈东性格沉闷，陈东姑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这些都是包强带着人过去查出来的。
陆雨宁翻看着，萧家霖就坐在她身边定定地看着陈东, 太小了，才16岁。
即使证明了他是被训练出来的杀手, 但法官也不会判他极刑，只会让他在少年管教所里待几年，大概成年之后就会放出来。
可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危险的。
萧家霖有些头疼，可不管怎么说，他总是要审的。
“陈东，你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陈东抿唇，一言不发。
萧家霖挑眉，很可以啊，确实是挺有天赋的，光是这沉默的倔劲儿就挺适合当杀手的。
“我们在你家找到了凶器，上面有血迹反应，而且经过检验，证实了跟17号死亡的梁成斌的血性一模一样……”
陈东皱眉，“不可能！”
他早就已经将凶器扔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他家找到凶器？
“你们这是诬陷！”
陆雨宁眸光一闪，淡淡道，“我们搜证都是至少三个人以上的，而且你家周围所有的邻居都可以作证，凶器确实是从你家搜出来的。”
陈东震惊，不可置信，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白，再次闭嘴沉默不语。
萧家霖和陆雨宁相视一眼，看来，他是被人给出卖了。
萧家霖皱眉，看着陈东道，“你确定还不说吗？”
“既然你知道凶器在你家找到，那你就应该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萧家霖撑着下巴道，“让我猜猜，你一定是跟一个很厉害的杀手学怎么当一个杀手吧？可惜，这一次是你的出师之作，你搞砸了，所以你师父出手清理门户了，对吗？”
陈东依旧一言不发。
陆雨宁看着他，“你不说我们也已经有足够证据可以证明你是这起案件的凶手，而且你是收了林洛承的钱才去杀人的。可是陈东，你才16，你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吗？”
陈东还是不说话。
萧家霖放下手，站起来，“行，就是不知道你姑妈会哭成什么样，而且，你姑妈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你和她的房子。”
陈东这才眼眸微微一颤，陆雨宁道，“你姑妈昨天在楼梯摔倒了，摔伤了脚踝，现在已经不能出工了……”
陈东脸色微变，看了她一眼。
陆雨宁道，“我同事送了她去医院，可之后，她该怎么办呢？”
陈东眼眶一红，双手纠结了好一会，这才哑着声音缓缓道，“我说……可是我想你们能帮我保护我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怕她会出事儿……”
陆雨宁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姑妈的。”
陈东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经过都说了，包括他跟着的那个师父——对方已经放弃他了，他也没必要再坚持什么，况且对方也不光他一个徒弟，他还有好几个徒弟。
也许，对方早就想不要他了，只是恰好有了现在这个理由。
陈东是六岁认识他师父夺命阎罗的，对方长什么样他不知道，日常对方都是戴着一张黑色面具，不过他答应过他，只要他把命卖给他，他就会每个月给他一千块。
陈东那时候虽然小，但已经很清楚钱的重要，更明白一千块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他从小父母双亡，靠着爷爷奶奶和姑妈抚养他长大，他一直都想报答他们。
可惜，爷爷奶奶后来也走了，只剩下姑妈和他，周围还总有两家人对他们家的隔间虎视眈眈，陈东看着姑妈拿刀跟人家拼命，这才将隔间保住，他愈发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学到本事儿，然后保护姑妈，给她养老，让她享福。
陈东平静地说着，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师父给我开了个户头，我后来又重新在另一个地方开了个户头，每个月都将里面的钱取出来，放进我自己的户头里……”
说白了，他其实也从来没相信过他的师父。
“这一次的事儿，我一共收了两百万，师父说了，这是我出师的第一次接单，他不会抽佣，全都给我了，我就存在我的户头里，还有三十万，我换成金条，放在了家里的柜子夹层……”
他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出任务的，想着的是，自己万一死了，姑妈有那么多钱，也能过得很好。
陆雨宁叹了口气，“可你姑妈一个人，突然得到这么大一笔钱，你觉得她能护得住自己吗？”
陈东苦笑，“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没读过书，想要换工作，可也很难。”
至少夺命阎罗就不可能答应。
陆雨宁抿唇，“你以后在监狱里可以好好学习，等以后出来了，再重新做些正经的工作。”
陈东点点头，“嗯。”
萧家霖挑眉，看着他道，“还有吗？”
“嗯，夺命阎罗一共买了三十个孩子，这么多年他身边还留下八个，我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夺命阎罗身边还有其七个孩子，也跟陈东一样，都已经快要出师了！
陈东抿唇道，“其中有一个人你们要注意，他跟我们不同，他是喜欢杀人的。”
陆雨宁和萧家霖立马相视一眼，萧家霖：“叫什么名字？”
“真名不知道，不过他在我们那里排行老八，我们是戴着面具训练的，除了夺命阎罗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陆雨宁皱眉，“那我们怎么找到他们？”
“我知道几个他们训练的地方，不过我觉得已经没用了……”
“没关系，你先说出来，我们过去看看。”
“嗯。”
……
从审讯室里出来，萧家霖就带着人过去陈东说的几个地方看了看，果然，早已经人去楼空，而且还清理得十分干净。
萧家霖让鉴证科的人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陆雨宁则在这里面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确实是发现了几个，可也一样，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陆雨宁抿唇，萧家霖倒是觉得正常。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微笑道，“好了，先去林家看看吧。”
他们还没去过林家呢。
“今天不问林洛承吗？”
“不问。不管他。”
萧家霖道，“现在去问，什么也问不出来，还不如先看我们自己能查出多少东西来，到时候，轮不到他不说。”
陆雨宁明白了。
一行人又去了林家。
陆母看着这么多警察过来，倒也平静，毕竟早上已经有了警察带着人过来了，只是没见到女儿，现在看到陆雨宁，陆母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到一边道，“林先生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出事儿了吧？”
陆雨宁点头，“嗯，他涉嫌雇凶杀人还有运输违禁品。”
陆母瞪大眼睛，“不可能！林先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陆母着急道，“宁宁啊，你有没有搞错啊？林先生人很好的。”
陆雨宁抿唇道，“不会搞错的，妈，一会我同事会跟你录口供，你如实说就行了。”
陆母皱眉，“那我在这里工作，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陆雨宁笑，“不会，你放心吧。”
陆母才来林家几天啊，况且，他们会调查清楚的。
陆雨宁也才刚刚进入重案组，要不是她正好碰到了萧家霖“流放”，也许她也未见得能进重案组。
陆母这才放心，“那就好，那你忙吧，不用管我。”
陆雨宁点点头，快步追上萧家霖他们了。
萧家霖看了她一眼，“是伯母？”
陆雨宁点头，“嗯，问了我发生什么了，她担心会影响到我。”
萧家霖笑，“放心，跟你和伯母都没关系，一会于哥和欣妹会过去给伯母录个口供，之后就让伯母先回家吧。”
留在林家这里也不安全。
陆雨宁点头。
林太太和林洛承的三个孩子都在大宅里面等着，林太太抿唇，看到萧家霖几人过来，沉声道，“我先生究竟做了什么，要你们这么劳师动众！”
一大早就派人过来盯着他们，上厕所都不放松，这简直就是在看犯人！
萧家霖的脸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有些红肿，他这会倒是很严肃，“林太太，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办案，另外你要是有需要，可以请律师过来。”
林太太已经叫了他们家的律师过来了，可是他们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只能陪在他们身边，其他的也做不了太多，甚至连保释她老公都做不到。
陆雨宁看了看大宅这边的环境，等萧家霖摆摆手，她便和包强一起带着人上了楼。
鉴证科今天是全员出动了，好几组人在之前陈东说的几个地方勘查，这会还有好几组人跟着他们。
陆雨宁依旧是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密室。
确实也找到了几个密室，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找到十分有价值的证据。
陆雨宁皱眉，不对，虽然公司里林洛承是放了全部的账册，但那些账册上也只是记录了货物和货物的数量，价值，至于货物到底是谁的，从谁手里买的，又是卖给谁的，这个还是没有注明的——基本都是代号。
现在他们就是要找出林洛承藏着的名单——跟他合作的人到底都有谁，以及他到底又是从谁手里买的货。
其实查处违禁品的组，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可惜，对方也一定不会跟他们说的。
萧家霖就是知道，这才想着自己先查出来。
陆雨宁看了看现在所在的书房，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突然顿住。
对了，天花板上他们并没有查过！
于是，陆雨宁找来一把梯子，爬上去看看了天花板的情况。
果然，里面真的藏着一个长条盒子！
陆雨宁笑了笑，拿出来看了一下，好家伙，竟然还是鲁班锁的！
陆雨宁抿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慢慢解开。
萧家霖和于俊民等人也过来了，包强道，“雨宁真的厉害，直接在天花板上找到的。”
萧家霖笑，“现在就看能不能解开了。”
鉴证科的科长周昀珊看着陆雨宁手里的长条盒，眼睛一亮，“这是鲁班锁？”
陆雨宁点点头，“嗯，而且还是个三层鲁班锁。”
周昀珊惊讶，“这么精巧？”
说着她就上前过来一起研究。
陆雨宁很小心地摁下了一个木方，很快，便突出了九个木方格。
周昀珊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
陆雨宁微微一笑，“我也觉得是这个。”
说着她就摁下那一个木方格，果然，长条盒又重新恢复了，周昀珊笑，“咱们继续。”
“好……”
萧家霖挑眉，鉴证科的科长周昀珊珊姐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人。
别看她日常一副很平和的样子，实际上是最厌烦愚蠢的人！
陆雨宁能得到对方一个笑脸，还能和她一起解密，等解开了，以后她在鉴证科可就能横着走了。
萧家霖笑了笑，这个小徒弟还真的是多才多艺啊！
陆雨宁和周昀珊速度很快，解开了鲁班锁，整个长条盒便自动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正是一本卷起来的书册，看样子，也有一些年头了。
陆雨宁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缓缓展开，翻开来看了一眼，抬头看向萧家霖，“是名册。”
萧家霖等人顿时笑了！
周昀珊道，“好，那给我拍照吧，你负责翻页。”
“好。”
陆雨宁配合着周昀珊将证据拍照固定好了之后，就装进证物袋里。
萧家霖看了一眼于俊民，于俊民点了点头，带着包强护送着证据回去。
林太太见他们从楼上下来了，连忙上前道，“你们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
萧家霖道，“林太太，调查暂时结束了，以后要是我们有需要还会回来的。”
林太太脸色都变了，萧家霖道，“另外，你的管家，我建议您最好是让她回去，不要再留在你这里了。”
林太太眉头一皱，陆雨宁连忙上前说，“那是我母亲，林太太，希望你能理解。”
林太太抿唇，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理解，那行，李姐，那你就回去吧。”
陆母连忙谢谢她，去自己房间拿了行李箱跟着陆雨宁等人离开了。
实在是她不好再留下来了。
不然，还不知道林太太他们会怎么对她。
陆雨宁先送陆母回去，之后再回警局忙碌。
*
夜晚·圣安医院
外科住院部的303病房只留了一盏夜灯，护士台的护士们都已经瞌睡了，正靠着椅子睡觉。
病房内的病人也正躺在病床上睡得香甜，只隐约看到露出的一缕花白头发。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病房大门，缓缓推门进入，缓步来到了病床旁，抬手举起一道寒芒，直刺而下！
哪知就在这时，睡着的人骤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就将黑影给罩住！
与此同时房间内和走廊上的等骤然大亮，萧家霖等人举木仓对着里面的人道，“不准动！”
“警察！”
被被罩罩着的人僵住，一动不动，陆雨宁从病床上下来，掀开被罩，露出里面待着黑色面罩的高大男人，扯开他的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陆雨宁挑眉道，“你就是那位老八吧？”
男人抿唇，随即阴狠地看了她一眼，“看来，陈东是真的都说了。”
陆雨宁冷笑，直接上手铐将人给拷住！
萧家霖还特意收起木仓进来亲自压着他往外走，对陆雨宁道，“你留下来照看陈东的姑妈。”
“嗯。”
一行人便走了，留下两个便衣站在门口轮流看守。
陆雨宁则将藏在厕所里的陈东姑妈扶出来，让她重新躺好。
“放心吧，伯母，你没事儿了，这里有我和外面的同事在，你安心睡就行。”
陈姑妈很是感激地看着她道，“谢谢你，警官。”
“不客气。”
陆雨宁将灯关了，自己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外面的便衣也一直都很谨慎地盯着，一夜无事，次日包强和另外两人过来换班，陆雨宁才回家洗漱睡觉了。
下午，她去了警局，萧家霖才对她道，“一会我和于哥过去审问林洛承，你在隔壁看看。”
陆雨宁点头。
林洛承经过一天一夜，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看到萧家霖和于俊民进来，立马就精神一振。
“你们终于想起我来了？”
萧家霖笑，“林先生，不急，我们今天有很多时间可以聊……”
当天晚上，好几个帮派的堂口都被负责帮派案件的扫黑组以及扫违禁品组给查处了，并且还有一个地方萧家霖亲自带着人过去查处——竟然就碰到了陈东先前说的那几个夺命阎罗培养的新人杀手……
好在，他们都还没开始犯案，而且还都是未成年，还能有重新选择的可能。
山哥的丽华歌厅也被查封了，里面的女孩子也由萧母出面安置好了，重新给她们在纺纱厂和纺织厂里安排了工作。
自此，这件歌厅后巷杀人案才终于彻底结束！
之后就是陆雨宁等人的嘉奖和升职加薪了！
陆雨宁成了初级探员，警衔也升了，成了帮办！
警局众人也终于承认这是一位很厉害的新人，一出手就是一个大案，不到一个月就从巡逻警员成为重案组探员并且还成了帮办！
可谓是警局新一届的神话！
当然，上一届的神话就是萧家霖这个重案组的组长了！
方雅在档案室里整理档案，听着周围的人在议论的时候，心里仿若吃了一口棉花似的，梗得人难受。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温柔地处理着所有事情，帮着梁佳佳做了不少工作，让梁佳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雅，走，我请您喝咖啡。”
方雅笑笑，“你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互帮互助很正常的。”
梁佳佳笑着道，“那也是你帮我多嘛，走吧。”
方雅无奈地答应了。
两人换了常服打卡下班，走出大门正好碰到了也从大门出来的萧家霖和陆雨宁两人。
萧家霖笑着对陆雨宁道，“走，师父请你吃大餐！”
陆雨宁却摇头道，“不了，我要回家吃饭。”
萧家霖挑眉，“不是吧？你这么扫兴？”
陆雨宁无语，“你都请几回了？而且，我们一组不是才聚过餐吗？行了，大少爷，你不缺钱，我还缺爱呢，我要陪我妈吃饭，没空。”
萧家霖：……
陆雨宁拿着钥匙走到自己自行车旁开锁，萧家霖没好气地跟在她身边，“你也该换个车了，这么个破车，你也好意思停在你家的停车场？”
自从之前的反贪行动之后，警局的工资都涨了很多，尤其是他们这些重案组的探员，工资更是比从前涨了一大截，而且这一次的案值大，上头也大方，给了很丰厚的奖金，光是陆雨宁一个人就奖励了三十万的奖金。
怎么也能买一套房了，换辆车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她还是要骑着这辆破旧的自行车，萧家霖实在不懂。
陆雨宁也不理他，“让让啦，大少爷。”
“有没有点礼貌了？我可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不懂？”
“那行，师父，请您老高抬贵脚行不？”
萧家霖：……
陆雨宁推车就要翻身上车走了，萧家霖拉着她，低头看着她道，“我给你买的衣服怎么不见你穿啊？”
陆雨宁想起来，“对了，你赶紧退了，我让人送回去……”
萧家霖没好气，“你拉倒吧，我萧家霖买东西还从来没退过呢，我可不想丢人！”
陆雨宁无奈，“我平时没机会穿，既然这样，那我送人了。”
萧家霖震惊，“不是吧？你还是不是女孩啊，那些衣服这么好看，你干嘛不穿啊！你长得也不差啊，就是不爱打扮……”
“我没空。”
“你就是懒。”
“……行，我承认我懒，行了吧，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
方雅就这么站着看着，想了想，便拉着梁佳佳上前，梁佳佳一愣，随即皱眉，她也不是傻，只是一向没怎么留意，但今天……
她不由看了一眼方雅，眸光微闪。
第8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方雅拉着梁佳佳走到陆雨宁两人面前, 笑着对陆雨宁道，“宁宁，你也下班了？”
陆雨宁微微点头，“嗯, 重案组没什么事儿, 今天就提前下班了。”
刚结束一个大案，重案组六组的众人都得到了嘉奖, 同时也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虽然香江每天都有案件发生, 但也不是每一次的案子都是交给重案组六组的。
尤其是这一次，萧家霖并没有过于折腾踩线, 上头对此很是满意, 因此也没再将他“流放”。
陆雨宁其实很好奇他之前是怎么办案的，这一次跟着对方办案，除了在丽华歌厅卧底那天晚上他有些出格，她也没发现萧家霖有传闻中那么乱来。
不过显然, 萧家霖并没有打算跟她说, 重案组的其他人也只是微笑不语，还是兰欣颖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一次老大算是克制了。”
也许是有了陆雨宁这个新人在，所以就稍微收敛了一下？想要维持一下自己这个师父在新徒弟面前的形象？
但不管如何，萧家霖依旧在重案组六组，也和他们一样，有了不少清闲的时间。
这不，今天刚到下班的时间, 他就跟着陆雨宁一起打卡下班不说，还缠着她一起去吃饭, 玩耍。
可惜，陆雨宁并没有什么兴趣，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陪陆母吃饭。
哦，还有陈东的姑妈，陈姑妈也在她家暂时休养。
对于陈东，果然如他们先前所料的那样，法官只是判了他在少年管教所里待三年时间，三年之后，他就能恢复自由身，出来重新做人了。
当然，这都是在警方的监管之下，到时候警方会联系社工方面的机构给对方安排工作，也会有相关的监督人员负责监督他以后的回归社会情况。
事实上，陆雨宁就想申请担任陈东以后回归社会的监督监护人。
不过现在倒是不急，等他以后服刑结束出来再说也不迟。
至于说陈东先前在夺命阎罗那边得到的钱，经过法官的认定，只需要收缴一半，剩下的一半可以留下给他。
陈东现在还是未成年，所以钱就暂时由陈姑妈接管，不过陈姑妈腿伤还没好，就先暂时住在陆雨宁家——其实是陆母从林家离职之后，知道了陈东的情况，心生同情，便跟着陆雨宁过去看望了一下陈姑妈，随后就热情邀请了她过来住。
陆雨宁也答应了陈东会保护陈姑妈，便就没有拒绝。
陈姑妈最近也正打算要买房，所以陆母很是积极，想要让陈姑妈就在丽华小区里买一套，两家人以后当邻居住着，那就更好了。
反正这里的房价也不算贵，现在首付只需要5万块，还有包装修的服务，全款也就25万左右。
当然，在现在这个时期的香江来说，这个价格其实并不算低，可相较于以后的房价，那真是便宜得不行。
陆雨宁最近也在想着多买一套房子装修了以后出租。
她满脑子想着这些，如何有心情跟萧家霖这个大少爷出去玩？
只是她没想到恰好会碰到方雅。
方雅含笑看着她道，“宁宁，你辛苦了这么久，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正好，我和佳佳打算去喝咖啡，你要一起吗？”
陆雨宁摇头，“不了，我要回家吃饭呢。”
方雅：“你回家反正也是一个人，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吃饭逛街吧。”
梁佳佳在一旁看着，有些奇怪，但见方雅并没有跟萧家霖多说话，甚至先前过来打招呼也只是对萧家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想跟对方拉关系的意思，梁佳佳一时迷糊了。
难道刚才是自己想错了？
可现在听着，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刚才她们在门口都已经听到了陆雨宁说要回家陪伯母吃饭的，怎么现在方雅却又说她回家是一个人？
难道她刚才没听见？不可能啊，自己都听见了。
正当梁佳佳满腹疑惑的时候，陆雨宁说了，“我妈现在没上班了，在家呢，我要回家陪她吃饭。”
就见方雅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啊？是了，林先生都……咳，既然这样，那就算了，那下次吧，宁宁，下次我约您一起喝咖啡。”
陆雨宁笑笑，“嗯，那我就先走了。”
方雅优雅含笑，“嗯，那再见。”
“再见。”
陆雨宁推车往外走，萧家霖眉头一挑就跟上了，“你真不去？”
“不去。”
“行吧，那下回我再带你去玩。”
陆雨宁：……
方雅在两人身后看着，眼底晦涩不明。
梁佳佳这会却觉得她的样子很可怕！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忍着心底的害怕，小声道，“方雅，我们走吧。”
方雅笑笑，恢复了大方优雅的模样，“嗯，走吧。”
两人到门外等巴士，正好看到萧家霖送走了陆雨宁之后回去开车离开。
看着对方坐在黑色敞篷跑车中扬长而去，方雅不由微微抿唇。
她真是不理解，明明那个陆雨宁除了头发还是长的，整一个假小子的性格，怎么萧家霖还是这么上赶着！
简直不知所谓！
豪门大家不是都喜欢温婉端庄优雅大方的女孩子吗？
而且她长得还比陆雨宁好看那么多！
只能说这个萧家大少眼睛有毛病！
方雅暗自咬牙，这世上也不光是他一个豪门大少，她才不要继续上赶着呢，她总有一天是会找到一个比萧家霖更好的！
哼！
*
陆雨宁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饭香，立马笑着一边换鞋一边道，“妈，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这么香啊！”
陆母端着饭菜出来，含笑道，“你最喜欢的西洋参鸡汤。”
陆雨宁挑眉，“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妈你这么舍得吗？”
即使这一次陆雨宁在警局立下大功，还升职加薪，还被奖励了丰厚的奖金，可陆母还是舍不得多花费。
虽然家里还是有鱼有肉，可她都是计算着来花的，能吃一斤肉，绝不多买半两，能早起买打折的开门肉，也不会多懒一会在楼下超市买所谓的贵价肉。
总之，她是能省则省，除非实在不能省。
而且她最近也在积极找工作，虽然萧太太有打电话过来说请她过去萧家大宅干活，可陆母却一直没有答应——她知道，萧家请她过去不是做事儿的，就是借个名头好照顾她们母女。
可陆母实在不想欠太多人情，便拒绝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只是暂时没有合适的而已。
至于说陆雨宁的奖金和工资？
工资她都是留一半给女儿花，另一半就存起来，奖金也跟陆雨宁所想的那样，陆母打算再给女儿买套房，到时候她不管当不当警察，嫁不嫁人，那也不差钱花。
甚至她还听说了，国内如今也有了商品房，价格还更便宜，她都打算找时间回去看看情况，要是可以，那就在国内也买一些给女儿留着。
不过今天呢，陆母也确实是有事儿，她笑着道，“今天我和你陈姑妈正打算去外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没想到这么巧，隔壁那家，正打算一家人移民呢，家里的房子就打算赶紧出手了，我跟你陈姑妈看过了，房子很好，还比我们这边多了一个阳台……”
说的是对门的那一户，比他们这边还多十来个平方，陆母和陈姑妈今天过去看了，装修什么的都是很好的，也很新，人家房主也说了，愿意将家具白送，就是装修花了不少钱，所以他们出手的价格不低，得30万，陈姑妈觉得很合适，便定了下来，还给了定金，叫了律师过来打合同，明天一早就能去房管局过户打款，签合同了。
陆雨宁听了也很高兴，坐着轮椅的陈姑妈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她很是感激陆雨宁和陆母，“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是雨宁啊，我家小东可就真的是完了。”
陆雨宁笑，“陈东是个好孩子，只是被别人哄着了，这才做错了事儿，以后好好改过就行了，姑妈，你也别担心，以后买了房子，再送陈东去学门手艺，他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陈姑妈笑着点头，“嗯，我信你，有你看着他，我放心。”
说实话，要不是他们家的小东做错了事儿，她真想高攀一下，让陈东和陆雨宁在一起，那以后她就真的不用愁了！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妄想，她是绝不会说出口来坏了两家人的感情的。
这样就很好啦。
陆雨宁洗洗手，换了一身衣服，几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了一顿温馨的饭。
第二天一大早，陆雨宁去楼下晨练，晨练回来陪着陆母和陈姑妈去了房管局，看着她们和原房主签好合同，过了户，便回来帮忙收拾房子——再如何也要好好打扫一下。
陈姑妈便直接搬进去住了，陆雨宁还帮着她换了锁……
*
富林公寓
这是九城内有名的富豪公寓，在这里，住的人基本都是附近中高层的白领，但也有很多是豪门公子哥们在这里养着的“女朋友”。
这一天，公寓管家循例过来查看8幢8楼单位的情况，这里的房型都是大平层，而且都是一千平米的大平层，所以是一梯一户，电梯直接入户的户型，每一层都配备了一个公寓管家，负责业主的日常房屋的养护等事务。
8幢8楼这里住着的是姚小姐，是香江最近刚刚从选美出道的名人，所以公寓管家日常都是每天一大早过来查看一下情况，要是有需要就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办好，要是无事就下楼在登记册上写明。
可今天，公寓管家才刚刚到达8楼，电梯门一打开，对方便被眼前的鲜红痕迹给吓得尖叫出声！
很快，警方便赶到了现场！
休息了一周的重案组六组成员全员到场，鉴证科和法医部那边的人初步勘验之后他们才进入现场。
萧家霖等人从电梯门打开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目之所及全是大片大片的鲜红痕迹，浓郁的血腥气直冲鼻息！
电梯门不到一尺的位置就趴着一个年轻女孩的尸体，只穿着//性//感的吊带丝绸面料的睡衣，浅粉色，可在鲜红痕迹的侵染下，早已经变得鲜红！
陆雨宁眉头一皱，法医早就勘验过了，法医助理在一旁道，“这是一号死者，就是这所单位的业主，姚慧心，今年19岁，才刚刚从香江小姐选美大赛中获得季军……”
萧家霖看了一眼这个大平层的装修，奢华内敛，却一眼而知：豪富！
他微微挑眉，“再怎么选美大赛出道的女孩，也住不起这里。”
法医助理点点头，“里面就是二号和三号死者，二号死者是司徒三公子，死状也十分可怕。不过一号死者并没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迹，一刀毙命！不过生前有过防御//性//抵抗伤痕，手臂和大腿位置都有刀伤……”
陆雨宁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走过玄关之后，大厅内的沙发一旁便躺着一个身穿//内//裤的年轻男人，对方身上同样有着大片的鲜红痕迹。
在沙发的背面，还躺着一个同样身着清凉//性//感的年轻女孩……
法医正在三号死者身旁查看着，“三名死者都是一刀毙命的，不过生前都有过不同程度的反抗，暂时来说，没有发现其他的闯入痕迹和打斗痕迹。”
陆雨宁皱眉道，“女//性//死者都没有被//侵//犯？”
法医点点头，“嗯，或者说，也许有过//性//行为，但并没有任何//侵//犯的痕迹。甚至他们对于被杀，还有些惊讶。”
陆雨宁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红酒和烛台，微微点头，“也许是三个人玩的过了？”
法医笑笑，“凶器并不在现场。”
陆雨宁挑眉，“那就奇怪了……”
法医颔首，让助理过来帮着将尸体收敛了，道，“其实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三个人的先后死亡是二号死者先被杀，之后是三号，最后才是一号。”
也就是说，是司徒三公子先被杀了，然后才是沙发背面的那位年轻女孩，最后才是姚慧心。
陆雨宁看了一眼已经进来的萧家霖，萧家霖淡淡道，“这里应该是司徒老三新的金屋。”
陆雨宁当然知道，“可是他养着两个人？”
萧家霖摇头，“应该是姚慧心一个，这个女的，应该是他临时找过来的。”
陆雨宁惊讶，“他喜欢玩这种的？”
萧家霖点头，“司徒老三在圈里出了名的玩的花，而且荤素不忌的，正常。”
不过，“我并没有听说他跟谁有这么大的仇。”
陆雨宁皱眉，“从现场看，这更像是临时起意的//冲//动//杀人。”
萧家霖顿时撇嘴道，“那就很没意思了。”
陆雨宁：……
于俊民等人也习惯了，立马自己分配了任务，“我和大头先去周围走访一下，问问附近的邻居，他们知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兰欣颖道，“那我和飞仔过去问问公寓管家。”
萧家霖微微颔首，对陆雨宁道，“你和我在这里仔细看看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陆雨宁点头。
几人便分开行动了。
陆雨宁先去看了一下卧室，萧家霖则直接去了书房。
卧室这里倒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当然，鉴证科的人已经在这里翻找了一番，床上的痕迹也都拍照固定了。
上头那些斑斑点点，证明了昨晚这里的战况激烈。
也正常，毕竟是三个人！
可是陆雨宁总觉得这些痕迹有些奇怪，她找鉴证科的人拿到了相机，看了下之前的照片底片，看了看，有些恍然。
随后又去了卧室这里的浴室，果然，宽大的浴缸里还有水，可水里面却有不少的东西。
周昀珊这会过来道，“这些都是//体//液，至于是男是女，还得回去看看才知道。”
陆雨宁点头，“珊姐，你不觉得这个浴缸里的痕迹有些奇怪吗？”
周昀珊笑，“你是想说，这里有过第四人。”
陆雨宁点头，“卧室里的床单也是这样的。”
周昀珊颔首，“嗯，不过具体还得回去检验了才知道。”
陆雨宁明白，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这很有可能是第四人杀了屋里的三个人。
可是对方显然已经走了。
周昀珊却道，“但还有一个更加奇怪的事儿，没有第四个人的脚印。”
陆雨宁惊讶，“这不可能吧？”
周昀珊点头，“是啊，现场也没有清理过的痕迹，这真的很奇怪。”
陆雨宁皱眉，萧家霖这会也已经在书房这里查看了一遍，也发现了第四个人的存在，不过他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保险箱里的东西不见了。”
陆雨宁更是不明白了，这件案件真的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等于俊民几人回来，汇总的消息更是让这件案子扑朔迷离。
“姚慧心确实是在跟司徒三少交往，不少人都知道，包括公寓管家，只不过她并没有留意到司徒三少和姚慧心两人带人回来，日常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居住的登记记录……”
“那三号死者是谁？”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看对方的模样，应该也是圈内人士，我们先去姚慧心的经纪公司询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她。”
“嗯，另外就是去司徒家问问吧。”
萧家霖道，虽然他也知道去司徒家问了也白问，但也还是要走一下流程。
这件案子，愈发有意思了。
第9章：八零刑侦文对照组
从现场离开, 众人便分开前往姚慧心的经纪公司和司徒家。
萧家霖和陆雨宁，詹晨飞一起去的司徒家，于俊民和包强，兰欣颖去的经纪公司。
司徒家是香江有名的豪门世家, 还是香江本地豪门, 家族很大，家族资产也很多, 司徒老三在司徒家一直都是最小一辈里最纨绔的那一个。
司徒老爷子, 司徒先生其实都有下死力教训过，可惜, 司徒老三还是不甚服管, 渐渐，两人也就不再搭理他了。
至于说作为最小一辈中的继承人司徒大少，虽然是司徒老三的亲大哥，但跟他的关系也不好。
萧家霖对这些很是了解, 在前往司徒家的路上, 他就跟其他人说了一下。
“司徒老大对老三这个弟弟其实是最看不上的，不光是他的作风为人, 最关键是这个司徒老三又菜又不服司徒老大，前些年还想过跟对方争公司的管理权……”
这绝对是自己找抽的节奏，所以被司徒家三代领头人给摁下去之后，就彻底对这个小儿子（小孙子/弟弟）不怎么管束，甚至他在外闯祸，也不过是循例找个律师过去，至于对方能不能安然度过, 司徒家的三代领头人都不在乎。
说句难听的，就是司徒老三现在死在外头了, 他们也未见得有多难过——至少萧家霖是这么认为的。
司徒家就在香江有名的半山别墅区，占地颇大，是一幢类比庄园一样的大宅子，除了老爷子一家人住在这里，还有司徒先生的弟弟，司徒二先生一家，以及司徒老爷子的小女儿，司徒姑妈一家。
陆雨宁等人过来，老爷子等人已经在家里的主宅等着了，老爷子和司徒先生，司徒老大三人果然都面色平常，并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表情。
只有司徒老太太红肿着眼睛，显然是哭了许久，司徒太太都没怎么难过，只是眼眶微红而已。
至于其他人，倒是一副难过得不行的样子，哪怕是司徒二先生的几个孩子，以及司徒姑妈一家都是如此。
陆雨宁几人相视一眼，萧家霖还是比较尊重司徒老爷子的，很是正经地说了一句，“老先生请节哀。”
司徒老先生微微颔首，“我知道你们警方的职责，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们都会配合。”
萧家霖郑重道谢，“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逐个询问，还请老先生见谅。”
司徒老先生点头，看了一眼老管家，“给萧督察他们安排一个房间。”
“是，老爷。”
老管家在一楼的偏厅找了个小书房，安排好让萧家霖看过了，这才让人给他们端了茶水过来。
陆雨宁则在经过司徒老先生的同意之后，在整个宅院内上下查看。
尤其是司徒老三的房间，更是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鉴证科的人也来了一组，跟着她过来搜寻证据。
不说萧家霖那边如何，只说陆雨宁这里，查看司徒老三的房间时，看到最多的就是各种杂志，偌大的衣帽间里除了他自己的衣服手表等饰品之外，就是一个专门收纳女//性//内//裤的柜子……
陆雨宁皱眉，看着这整理得宛若展示柜一样的柜子，一股难以言喻愤怒涌上心头！
可这还不算最恶心的，这些//内//裤上竟然还留着各种各样的//体//液！
陆雨宁：……
这一次的死者司徒老三，真是让她涨见识了！
就在陆雨宁看着鉴证科的人拍照，固定证据，还一边嘀咕，“这人还真是……将这些都当成自己的战利品吗？”
陆雨宁抿唇，可不是！真特么的恶心透了！
就在两人在这边看着这些所谓的“战利品”时，另一边拍照找证据的鉴证科人员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啊！”
陆雨宁皱眉，快步走过去，鉴证科的人指着眼前的一副画的背后藏着的保险柜，“你快看！”
陆雨宁看过去，顿时脸色一沉！
里面竟然是一摞摞的照片，这些照片全是各种各样的女孩跟司徒老三办事儿时拍下的！
简直了！
这司徒老三这么变态的吗？！
不光如此，里面竟然还有不少录像带！
偌大的保险柜竟然都是这些鬼东西，可想而知这些录像带里的都是什么！
陆雨宁真是有股反胃的感觉了。
连鉴证科的两名组员都觉得恶心！
“这人真是……活该啊！”
真是不死都没天理的那种！
玩的花可以，可这么恶心还留着各种各样的证据，甚至是照片，录像带的，真是极其稀少！
甚至从对方如此“宝贝”这些东西的态度看来，他生前还十分以此为荣！
陆雨宁沉着脸，抿唇将照片拿出来一张张看过，随后便发现了一张照片中的三号女死者和司徒老三的合影。
所以，那女孩也是被司徒老三耍手段给逼的？！
看照片是这样没错。
而且，对方那一身装扮，还是个未成年！
衣冠禽兽！
不，这都贬低了禽兽了！
陆雨宁将照片抽出来，又找出了姚慧心的照片，果然，姚慧心也是被司徒老三给耍手段逼得她不得不屈服的。
可随后，陆雨宁就在其他照片中找到了更多的不同——姚慧心和三号女死者竟然是一个中学的！
陆雨宁抿唇，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日期，姚慧心竟然比三号女死者更早就认识司徒老三！
她心底有了个不那么好的猜测！
不光是她，其他两位鉴证科组员也看到了，跟她有了同样的推测！
这姚慧心，该不会是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吧？
陆雨宁垂眸道，“我跟老大说一下，我去找姚慧心的家人聊聊。”
两位组员点点头，“嗯，这里有我们呢，你去吧。”
陆雨宁放下照片，去找了萧家霖，跟他和詹晨飞两人低声说了她在房间里找到的东西。
萧家霖皱眉，“你是说，姚慧心给司徒老三找人？”
陆雨宁点头，“嗯，我是这么怀疑的。”
詹晨飞一脸一言难尽，“这姚慧心……没想到啊，真看不出来。”
主要是对方虽然是季军，可这一届的香江小姐选美大赛，她的人气一点也不输冠军，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她那季军都委屈了，更是以//玉//女的形象出道的。
没想到，私底下玩的花也就罢了，还这么的……恶毒！
是的，詹晨飞都觉得姚慧心极其恶毒！
有没有人性啊！竟然拉着自己周围认识的那些小姑娘一起跟司徒老三玩？
这还是人？！
饶是他也经历不少的案子，见识过不少的人//性//黑暗，可这样的女人，他还真是涨见识了！
萧家霖自然相信陆雨宁的推断，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去吧，这里有我和飞仔就行了。”
“好，那我就去了。”
“带上两个人。”
“嗯，我这就打电话回去叫人过来。”
重案组六组虽然只有他们几个人，但还有一个行动队的便衣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所以陆雨宁打电话回去叫人过来，很快就有两人过来了。
他们陪着陆雨宁一起过去找到姚慧心的家——平安小区。
九城林华大道旁的一个新小区，虽然不是富豪小区，但也是附近最好的一个小区了，还有不少的唐楼围绕其中，也有一部分正在拆除改建……
这是九城这里新开发的地方，据说三五年后，这里就会焕然一新！
陆雨宁也没多看周围，只直奔姚家所在的单位。
姚慧心家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母亲姚母。
姚父在姚慧心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而且姚父和姚母都是战乱跑过来讨生活的普通人，在姚慧心还没出生的时候，姚父和姚母，一个给码头抗货，一个给附近的苦力洗衣服为生。
后来姚慧心出生了，两口子就想着找个好些的地方住，能让孩子过得好点，于是就自己打了个木制的小推车，卖点早餐快餐什么的，倒也将日子过下来了。
还在原来这边买下了一个唐楼的三十平大的单位。
后来这里拆迁，姚母便要了现在的这个平安小区的单位以及两套更小一点的单位出租。
那个时候，姚父已经去世，而也是因为姚父出车祸去世的，对方是个富豪司机，对方也给姚母赔偿了5万块，让姚母能让姚慧心从这边的普通小学，转学到了更好的教会小学。
总之，姚母这个单亲妈妈，真的是竭尽所能让女儿过得更好，也一直都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宠着。
可陆雨宁知道，姚母在姚慧心中七的时候就和对方闹掰了，还不让她回家。
这对于一个将女儿当成心头肉的母亲来说，简直是不可能会有的举动。
所以陆雨宁猜测，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敲开姚家的大门，姚家的佣人一愣，“你们是哪位？”
“你好，我们是九城警局重案组六组的警察，这是我的证件……”
姚母坐在轮椅上，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话，自己推着轮椅出来，看了他们一眼道，“进来吧，你们是为了慧心的事儿来的吧？”
陆雨宁几人颔首。
佣人便让开让他们进来了。
姚母推动着轮椅转身，“随便坐吧。”
几人到了客厅分别落座，这才看清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柳眉凤眸，面若银盘，皮肤白皙，身姿端然。
说实话，要不是对方身上那岁月留下的痕迹让他们恍然，恐怕会以为这是哪位大家出来的当家太太！
怪不得姚慧心会长得那么漂亮！
姚母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也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姿。
甚至陆雨宁看着对方那还有些茧子的双手，眸光微闪——这是一个懂武的女人！
怪不得对方能一个人拉扯着女儿长大！
也是，如她这样的容貌，加上姚慧心那样的姿容，要是没有一点儿本事儿，她怎么能顺利抚养女儿长大。
佣人端了几杯水过来，陆雨宁几人道谢一句，都没有喝。
姚母也没让他们喝水，更没有寒暄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知道的都会说。”
陆雨宁看着对方平静而淡然的表情，微微抿唇道，“很抱歉，打扰了姚太太，我想知道，你跟你女儿之间的关系如何。”
姚母淡淡一笑，“我以为，我左右邻居他们都已经说过了。”
陆雨宁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还是想亲自问问你。”
“嗯，跟他们所说的大差不差，我跟慧心关系不好。”
说起这个，姚母也有些恍惚，但多年来，再多的感情难受，痛苦，都已经彻底消磨了，更何况，她原就不是一个会耽于情感的人。
要真是这样，当初老姚去世之后，她就彻底活不下去了。
女儿教不好，不服管，自有她自己的道理和选择，她拗不过，拽不回，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引火自焚！
难过痛苦吗？自然是的，可多年前就已经预见过女儿现在的情况，也早已经难过尽，痛苦完了！
她现在实在没有多少情绪再去痛苦，难过。
说她心如钢铁，冷心冷肺也罢，说她为母不称职也行，总归，她现在只想好好度过自己的余生。
仅此而已。
陆雨宁见她微微恍惚了一下就语气平淡地将多年前她跟姚慧心之间的纠葛说了出来。
“……孩子也不是一天就变坏的，我试过教，打当然也打了，骂也骂过，更多的还是讲道理，可她不听，我没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其实当初，她被欺负之前，我就跟她说过，别人家如何是别人家的，我们自家也算不错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何必争那么多？”
姚母自嘲一笑，“可惜，得来的不过是她的一句不甘和怨怼，觉得我没本事儿，说以我这样的样貌，当初就应该答应了廖家的婚事……”
姚母说到这里，微微抿唇，不过还是继续道，“廖家就是那个纸业大王，他当时刚刚丧偶，家里还有两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所以看中了我这个老实本分的女人，想要娶我回去，可我拒绝了。”
她当然不是清高的觉得人家不配，而是觉得齐大非偶，刚结婚的时候自然是都好，可对方有两个前头太太生的孩子，自己又带着女儿过去，之后她要不要生？
生下来几个孩子如何相处？
那么大的一份基业，几个孩子会不会争？
姚母只是想过些清净的日子，便拒绝了。
可惜，姚慧心不是这么觉得的，她觉得自家妈妈傻，假清高，也不是爱她，但凡是真为她想，哪怕是继女，她带着自己嫁到廖家去，那她后来的日子都不至于是那样！
姚母抿唇道，“其实我知道，她在学校里总是看到那些孩子家里车接车送的，有自卑，有对比，可我也没有短了她吃短了她穿，甚至大多都尽力满足她了。”
即使没人家那样样样名品，可也照着那些衣服改得更好，买了更好的布料自己做给她，可她并不领情。
“后来她就越发看不上我这个母亲了，在她被欺负的当天，我就拉着她去报警，可她不愿意，还……”
姚母顿了顿，“将我推出马路了，我被一辆货车给撞断了腿，至此就好不了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走，只是很疼，姚母复建多年也只是能稍微走十来步，基本等同于残疾，人家货车车主更是无妄之灾，赔钱不说，还差点要坐牢。
也是她向法官求情了，这才没让人家家破人亡。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家。
至于姚慧心这个女儿，她从那一次开始就彻底不再当她是自己的女儿了。
陆雨宁虽然先前就有所猜测，可还是震惊这母女之间的纠葛，尤其是对姚慧心这个人！
跟她一起过来的两名便衣也都震惊了！
好家伙！
这么个女儿，真是闻所未闻啊！
陆雨宁定了定神，继续问道，“所以你将她赶走了？”
姚母微微颔首，“学费，生活费我还是通过老师给她了，不过她没让她回家。”
陆雨宁明白了，“那你知道她在学校里的事儿吗？”
姚母看着她的眼睛，瞬间明白了，轻轻点了点头，“嗯，略微听说过。”
其实也如陆雨宁所想的那样，从跟司徒老三有了关系之后，姚慧心就靠着司徒老三得到了很多物质的东西，为了维持这段关系，她还拉了不少人下水……
三号女死者便是其中之一。
“那孩子我还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叫方可人。”
陆雨宁点头，记下来，“那还有别的，你知道的人吗？”
姚母摇头，“没有了，或者说，她拉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是愿意的。”
只是假装被司徒老三和她耍手段“逼”，这样司徒老三才能喜欢。
很奇葩的脑子，但确实是现实。
陆雨宁：……
好吧，所以姚慧心的事儿，也许也是故意假装被司徒老三“逼”的？
姚母道，“但我知道方可人最初是真的被‘逼’的，我还打算帮她找律师，可她胆子小，家里就只有一个瞎眼的奶奶，她自己哭着跟我说，她想从司徒老三那里要钱，养活她自己和奶奶。”
没办法，各家有各家的苦，即使她说过会帮她，可方可人并不全然相信，或者说，她不敢相信。
也是，谁让她是害了她的姚慧心的妈妈呢？
姚母抿唇沉默了一会道，“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可以问一问先前跟慧心玩得好的同学，张惠婷，她家就住在菜市街的唐楼。”
张惠婷家有个好赌的父亲，还喜欢家暴，经常会拉她抵赌债，也是那些开赌档的人好歹有些人性，并没有欺负这么个小女孩，可现在对方也长大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但姚母知道，能跟姚慧心玩得好，那肯定是跟她一样，也跟了司徒老三。
陆雨宁点点头，“谢谢，姚太太。”
“不客气，我不可惜我的女儿的死，也许她这么死了还干净些，我只是可惜了那些女孩。”
很多人其实都是迫于无奈，如方可人，如张惠婷，可她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能帮的并不多，对方不接受，她也无法，只能顾好自身，安然度日就已经很好了。
可陆雨宁还是看了一眼她的鞋底，眸光微闪。
随后，三人便起身离开了。
第10章：八零侦探文对照组
走出姚家, 陆雨宁一边看着手里的小册记录的东西，一边抿唇沉思。
一旁的便衣低声道，“陆帮办，你觉得姚太太说的有问题？”
陆雨宁摇头, “不是, 我是觉得，对方有事儿隐瞒。”
便衣皱眉, “那对方隐瞒的是什么？”
陆雨宁摇摇头, 并没有回答。
其实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只是现在并没有证据, 先回去看看再说吧。
萧家霖这边也将司徒家全部人都问了一遍。
果然, 跟他之前猜测的一模一样，问了也白问，没有人跟司徒老三有太多的瓜葛，日常也不过是同住一屋, 对司徒老三的私生活实际上没有多少了解。
不过萧家霖还是问到了一点有用的, 司徒老三其实有好几套房子专门留着来玩的。
萧家霖回到警局后跟众人汇合，于俊民几人道, “经纪公司那边对姚慧心和司徒老三两人之间的事儿并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他们确实是在交往。”
“那位三号女死者并不是经纪公司里的人，所以没有人认识。”
“我们也问了经济公司里的员工，跟姚慧心的助理，经纪人都聊过了，她们对姚慧心的为人都说是很难伺候，脾气大, 还各种要求，很挑剔……”
萧家霖看了看陆雨宁, 陆雨宁道，“姚太太这边倒是跟我说了一下那位三号女死者，应该是方可人，是姚慧心以前在学校里的同学，是被她拉下水的，对方迫于家里经济压力就屈服了……”
萧家霖明白了，“还有别的吗？”
陆雨宁点头，将张惠婷的事儿也说了一下，还有姚母跟姚慧心之间的纠葛。
萧家霖挑眉，“你还看出什么？”
陆雨宁道，“我看出姚太太是会武的。”
萧家霖眸光微闪，“哦？”
“嗯，但是她说自己的腿已经等同废人，我也看了她的鞋底，确实是很干净，没有丝毫磨损的痕迹。”
也就是说，要么姚母是故意穿的那样的鞋子，要么就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她根本就走不了路。
萧家霖点头，“我这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知道了几个地方是司徒老三日常会玩的，我们明天再过去看看情况。今天就先盯一盯现有的证据，看看鉴证科那边和法医部那边有没有别的线索。”
“是。”
众人先吃了午饭，然后就各自忙了。
陆雨宁先去了张惠婷家，想要找到她，可没想到张惠婷并不在家，而是在外面上班，原来张惠婷中八毕业之后就没上学了，考了个会计师证，现在在九城一家会计事务所里当初级会计师。
陆雨宁惊讶，对方竟然已经成了会计师了，那么她还会继续跟司徒老三和姚慧心来往吗？
等他们来到会计事务所，找到张惠婷，对方也正好下班，包强和陆雨宁并没有出示证件，只是以对方邻居的借口来找她。
张惠婷也察觉到了什么，跟两人到附近的咖啡厅，坐在包厢里才抿唇道，“你们是来找我问姚慧心的事儿的吧？”
张惠婷其实人如其名，容貌不算绝美，清丽淡雅，不过气质很好，一股子书香气，丝毫看不出她家现在还住在菜市街的唐楼中。
一身合身的小西服正装也让她看起来格外精神端庄。
陆雨宁点点头，“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隐私的。”
张惠婷想到他们刚才也没在同事面前说什么，便微微放下心，“好，我全说，但我希望你们真的能说到做到。”
陆雨宁点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姚慧心和司徒老三的事儿，其他的事儿，我们不会多嘴，只要你的事儿跟案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是不会将其公布于众。”
张惠婷这才松口气，抿抿唇道，“其实我是被姚慧心哄着答应了她的。”
当然，也有看着对方从司徒老三那边得到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心底有了想要借助对方的物质来达成自己的理想。
“我其实学习一般，也知道靠着自己的能力以后考不上大学，教会大学很贵，我也上不起，所以我就想着能借姚慧心和司徒老三有关系之后就能赚到钱……”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即使司徒老三并不算太大方的人，每个月就给她一千两千的，可对她而言，这些钱足够了。
“我就靠着这些钱，考了会计师证，然后当了会计师。”
报班，考证，这些都是从司徒老三那边赚钱得到的。
“后来姚慧心找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也不算多好看，司徒老三就不怎么找我了，他更喜欢十三//四//五的女孩。”
包强在一旁听着，抿紧唇，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禽兽！”
陆雨宁没理他，继续看着张惠婷，张惠婷苦笑一声，“其实昨天晚上我也接到她的电话了，说是三少在股市上赚钱了，想要庆祝，每个人能有十万，不过我现在都已经算脱离了他们，所以我就没过去，找个理由拒绝了。”
陆雨宁：“所以他们找了方可人？”
张惠婷点头，“可人跟我不一样，她还有奶奶要照顾，她很想赚到钱买房子……”
可房子不是几万就能买的，而且方可人还被姚慧心用了一些违禁药//逼着，她根本就不敢多做什么。
张惠婷眼眶微红，“可人她……她其实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要不是奶奶还在，她肯定……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想过要早点离开，想要好好过以后的日子，毕竟三少总要结婚的，而且，她马上就二十了，三少也不会在喜欢她了。”
“她上个礼拜还跟我说，她打算开个花店，就在丽华小区，说是那边好几个新小区盖好了，也有很多的人住进去，花店一定能开下去的，而且她也打听好，那边的铺面就要16万，买个小点的房子加铺面，也只要30万，她已经存了有20万了……”
这么些年，她那么努力节省，还给奶奶看病，存钱给奶奶动手术，结果……
陆雨宁皱眉，“所以她才过去？”
张惠婷抽泣地点点头，“嗯，其实我不知道她去了，姚慧心没跟我说，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会跟她说，不要去的。而且三少每一次这种时候，都是会找好几个女孩，而且还会找好几个人一起过去……”
说到这里，张惠婷都有些说不下去了，陆雨宁却明白她说的意思。
她更为惊讶了，“会有很多人过去？”
张惠婷点头，“三少喜欢吃药，所以每一次都玩的很疯的。”
这种疯，在场三人都心照不宣，包强和陆雨宁相视一眼：可现场就只有三个人的痕迹！
陆雨宁抿唇，这个案子真是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张惠婷这边对司徒老三的女人倒是比较清楚，陆雨宁和包强让她将知道的名字都写下来，然后就回去了。
这时候法医部那边的法医也做好了初步的尸检，将报告先给他们看了。
“二号死者最先死的，三号死者与二号死者相差三分钟，一号死者最后毙命，跟三号死者相差了两个小时。”
陆雨宁皱眉，看着手里的尸检报告，愈发疑惑了，“司徒老三和方可人都是相差无几的时间被凶手杀了，为什么姚慧心却会活那么久？”
更奇怪的是，他们分明是在卧室里和浴室里都分别有过亲密的互动。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要说是抛尸，可总不能让死人还有互动？
可若说不是抛尸现场，那为什么现场会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呢？
难道是他们忽略了什么吗？
詹晨飞也看着鉴证科的报告头大，“我去，这凶手难道是会飞吗？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陆雨宁和萧家霖顿时眼睛一亮，相互对视了一眼，萧家霖缓缓道，“也许，ta还真的会飞！”
詹晨飞：？？？
陆雨宁道，“那明天去试试？”
“要不今天晚上试试？毕竟他们都是晚上被杀的。”
陆雨宁想了想，“那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萧家霖点头，让所有人都去准备，于俊民立马就明白了，“是准备安全绳？”
萧家霖点头，“让鉴证科的人也加班。”
“好。”
一行人在茶餐厅里吃了晚饭就急急忙忙又出去了。
档案室今天晚上也要值班，毕竟需要归档档案，各种资料，方雅主动留下来值班，明姐作为主管自然也留下来值班了，不过她看到方雅一直盯着重案组六组的人看，哪怕人都跑了，还一直看个不停，她便眉头一皱。
不过她提点也提点过了，对方不听，那她也就不管了。
*
萧家霖一行人和鉴证科的周昀珊带着的组员重新回到了现场，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去8楼的单位，而是只留下三个人在这里，进去等着，其他人则直接去了天台。
可公寓管家却说，“天台这边都是要有公寓管家的钥匙和物业经理的密码钥匙才能打开门的。”
这种公寓最重要的就是安全，所以这里的管理都很严格。
陆雨宁却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密码锁和钥匙孔，淡淡道，“这种锁，我十分钟就能拿发夹给开了。”
公寓管家：……
不能说他们不上心，而是他们不明白，这种密码锁的构造，其实是很简单的。
毕竟现在的密码锁跟后世的不同，没有那么精密，或者说没有那么复杂的构造。
应该说，这个时期即使有这么精密复杂的构造的密码锁，这个公寓的开发商也舍不得去买来安装在每一幢公寓的电梯上！
那些厉害的密码锁可都是安装在金库上的，价格十分高昂，哪怕是开发商，也舍不得。
毕竟这时候这里的房价再高，那也有限，一套房子能卖个百万都已经很夸张了，绝不可能超过千万——又不是别墅豪宅。
要是安装了那种厉害的密码锁，这个公寓的开发商可就要赔钱赚吆喝了。
是人都不会这么傻。
再说，那种密码锁的维护费用也不便宜呢！
谁家这么壕，愿意花几十万一年去维护一个锁？
八十年的几十万，可不是新世纪的几十万。
萧家霖挑眉，“你对这些倒是清楚。”
陆雨宁淡淡道，“总不能让坏人都比自己聪明厉害，懂得多吧？”
周昀珊笑着道，“那你应该知道怎么改这个锁。”
之前看她在解鲁班锁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丫头对这些很精通，颇有些鬼谷子一派的样子。
陆雨宁微微一笑，“略懂。”
公寓管家：……
她都不敢说话了，这位女警探好可怕啊！
可是小区出了这样的一桩大案，现在又被警方指出了他们安全上的漏洞，她也担心以后这里的业主会知道，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所以即使她觉得陆雨宁这位女警探很可怕，但还是暗暗记下她的名字，也记下了她的话，打算之后去跟经理说，让老板也知道，到时候看他们是怎么办吧。
一行人来到天台，在边上俯身看下去，果然，可以直接落到任何一个单位的露台上！
看过环境之后，众人便打着电筒在楼上的围墙上查看，争取不遗漏一丝一毫的痕迹。
陆雨宁则在露台这边的围墙上查看着，跟周昀珊，萧家霖一起一点点仔细地看墙上的痕迹。
很快，周昀珊就发现了不对，“你们过来看看这里。”
陆雨宁和萧家霖立马走过去，三个手电筒照在一个地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围墙上有一个很细小的缺口。
“应该就是这里了。”
“嗯，那我们先拍照固定证据。”
“嗯。”
周昀珊拍照固定证据，陆雨宁便开始穿安全绳，于俊民等人也过来帮忙看着，打着手电筒，生怕陆雨宁看不清楚。
萧家霖则在一旁做了个固定的装置……
*
九城外一处村落外的一处山林中，一个小屋内，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打算出多少钱？”
“一百万。”
“哦？”男人笑，“有意思，你是想要萧家儿子的命？”
“不，我要的是陆雨宁，那个刚到重案组的女警探的命。”
男人惊讶，“她？”
“对，只要你杀了她，我就立马给你一百万。”
男人笑，“可惜，我觉得价格低了。”
他已经很久不出手了，现在，一百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可有可无。
不过他倒是挺好奇对方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的命。
就她和萧家儿子之间，谁也会觉得萧家儿子的命更值钱。
“那我再加两百万，三百万。”
男人只含笑不语。
对方咬牙，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蛋！
“五百万！这总可以了吧？”
五百万都能买总督的命了，别说她一个小姑娘。
男人却双手交握，撑着下巴含笑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这么个孩子？”
对方抿唇，“你不是从来不打听这些的吗？”
“她不一样啊，你也不一样，你竟然会出这么多钱来买她的命，我真的很好奇。”
对方沉默了许久，最终才缓缓说出理由，“她是陆伟霆的女儿！”
男人眼瞳一缩！
陆伟霆？！
那个香江唯一真正清廉如雪的警探？！
男人抿唇，“你想杀她？”
“对……”
男人抬手一挥，寒光一闪，对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男人冷笑摘下面具，“那你应该不知道，我的命就是陆伟霆救的！”
对方：……
玛德，谁会知道？！
早知道他就不来找他了！
谁能想到！
当初威震江湖的夺命阎罗竟然曾经被陆伟霆救过命！
怪不得对方母女多年都没有人敢去找她们麻烦，原来如此……
可惜，他想明白了也没用，只能不甘地瞪大眼睛，气绝身亡！
夺命阎罗抬手挥出一阵粉末，很快，面前的人就渐渐化为一滩清水。
他低声喃喃道，“陆哥，你放心，我虽然没办法答应你当个好人，可我能保证，我一定会护着你女儿和嫂子的安危。”
“若我做不到，我就来向你谢罪！”
实在是，这个世道也容不下他去当好人。
还是他去护着那些能当好人的人吧。
他是做不到了，但有人能做到。
*
富林公寓
陆雨宁穿着安全绳，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很快就来到了8楼的露台，而旁边就是主卧的浴室……
屋里站着的三名鉴证科队员都是一惊，随后便都明白了，各自站在几名死者的位置。
陆雨宁悬在半空看了看，先晃动了安全绳，一下就能从窗户直接进入浴室，再从浴室出来，直接挥手将手里的粉笔打出去，果然，能直接命中客厅的二号死者位，三号死者也轻易打中，就是一号死者的位置……
“你先站在浴室这边……”
陆雨宁指点了一下鉴证科那位假装是一号死者的组员，对方赶紧走到浴室。
“站在门口。”
陆雨宁打出一颗粉笔，果然打中了对方的大腿，“你抵挡一下。”
“好。”
对方就开始了案件重演……
很快，陆雨宁爬上了楼顶，对萧家霖等人道，“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对方就是从这里离开的，而且，她也是个女人。”
否则，司徒老三不可能没有丝毫防备，身上的防御伤也不会这么少。
周昀珊和萧家霖微微颔首。
“可是是谁会这样杀人呢？”
詹晨飞挠头道，“这样的杀人方式很少有啊，而且，一个女孩子，真的能一个人做到吗？”
还是在那种情况之下？
兰欣颖却觉得可以，“要是对方是习武之人就不奇怪了。”
詹晨飞等人都瞬间想到了一个人：姚母！
可是……对方真的是跟司徒老三有关系？
不是说他只喜欢小姑娘吗？
陆雨宁抿唇道，“一切都要先调查清楚才能确定。”
萧家霖挑眉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排查所有人司徒老三有关的女人，看看里面有没有哪一个是附和凶手的侧写的。”
“是。”
众人便先回去了，各自回家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