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还在等他回答，夏南莳从来没在早上规划过晚餐，打了个呵欠：“不是说要去夏明川那里，要不就今天去？”
“那你问问他有空没，想吃什么，再定个餐厅。”
夏南莳觉得江岳变了，以前这种事情江岳都让秘书安排，他只要出个人就行，现在来差遣他了，不过要联系的人是他亲哥，打个电话问问也不麻烦。
夏南莳问他吃什么，夏明川直接定了家他小时候爱去的餐厅。
其实夏南莳不是喜欢这家的菜，他是喜欢点心。小时候爸爸不让他吃太多甜点，这家的中式点心改良过，糖分没那么高，味道又好，每次去吃不光不限量供应走了还能送两盒，夏天还有冰淇淋碗。
夏南莳跟江岳先到，服务生送上茶点和菜单，江岳接过菜单，夏南莳没要，问服务生：“有冰淇淋吗？”
“有的先生，要几份呢？”
“两份，一份龙井茉莉一份芒果。”
“好的先生，请问是现在点餐吗？”
“鲳鱼、仔排、羊腩煲、花胶汤、玉芙蓉，还有什么想吃的？”江岳来得也多，随意一翻就点好，菜单递给夏南莳，夏南莳都不用看：“今天有烧鹅吗？”
“没有了先生，乳鸽可以吗？”
“那乳鸽吧。饮料西瓜汁好了，我哥不喝酒。”
喝多了影响嗅觉。
江岳也不能喝，他们没带司机，自己开车过来的，夏南莳自己开车可以，让他载江岳那不可能。
他婚后考的驾照，拿证第一天就收到两辆车，夏明川送的那辆还没上牌，江岳的这辆可以直接开，为表感谢他十分积极地要送江岳上班，江岳系着安全带正襟危坐了一路，时不时提醒他减速加速，注意后方来车，到公司说他适合开船，夏南莳不知道是说他太快还是太慢。
江岳说：“海上障碍物少，不容易出事故。”
夏南莳从此再也没让江岳坐过他副驾驶。
冰淇淋送上来，和点心一起放在茶桌上，江岳问他：“你要什么口味？”
夏南莳：？
两份都是他给自己点的。
这两种口味他都很喜欢，小时候来只能二选一，后来每次都是点两份，吃不吃得完另说，反正要两种都吃到。
江岳扬眉：“我请客，没有我的份？”
“你可以再要一份。”夏南莳嘴上这样说，还是把勺子递给他一个，但是冰淇淋没推过去，自己拿着勺子一边挖了半勺一块儿送入口中。
江岳尝了尝芒果就放下勺子：“太甜了。”
“芒果本来就是甜的。”
服务生原本站在一旁等反馈，闻言没有说冰淇淋免费供应不限量，也没有说冰淇淋有无糖的，悄无声息进了备餐间。
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么，见多了。
到他们吃完冰淇淋服务生才从备餐间走出来，问什么时候开始上菜。夏南莳看看时间：“他刚说七点到的，过五分钟了，我问问。”
夏明川说堵车，让他们先上菜，又过了七八分钟他才到。
他也穿了西装，但是没有打领带，四方桌，江岳在夏南莳左边，他在右边落座，一坐下夏南莳就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幽软缥缈。
他动动鼻子：“米兰？新款吗，也是拟信息素？”
江岳看他一眼，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水平，真信息素和拟信息素香水都能搞混，难怪带点白茶他都说是宋浅。夏明川身上明显是alpha的信息素，beta不能被标记，不会像omega那样携带信息素，他们应该是在一块儿待了很久沾上的。
他没多嘴，夏明川也没解释：“嗯，下半年上。”
f&g的拟信息素香水一年上两款，目前都是跟名人合作，每年限量供应，二手市场上价格很高。夏南莳想了一圈，也没听说哪个明星的信息素是米兰。
“谁啊？”
“邵珏。”
夏南莳眨眨眼，他签的就是邵珏的工作室，不过只在签约的时候见过一面，也不记得他的信息素，夏明川把他老板薅来打工了？
人到齐菜就上得很快，这家的海鲜很有名，可惜休渔期，能吃到的海鲜品类有限，江岳只点了一道鱼。
从前家里是不让吃饭时说太多话的，夏南莳平时跟江岳一块儿没那么讲究，加上夏明川，又是小时候常来的餐厅，他话就变少了。
包间里说话最多的竟然是介绍菜品换盘子换毛巾的服务生，三个人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开始交谈。
主要是夏明川说：“离婚协议书是我发给南南的，离婚也是我提的。这个事情跟你们摊开说清楚，免得将来误会。你们要离的话、算了，你们不打算离的话，这个事就当我没有说过。”
江岳说：“我没有离婚的意愿，小宝呢？”
他叫得那么亲，夏南莳以为是夏明川喊的，转过去才觉得不对，夏明川很少当面这么喊他，也就偶尔电话里喊喊，一般还都是因为想起爸爸了，以前只有爸爸叫他小宝。
江岳凑什么热闹？
“你、”他眼神飘了一下，左右看看，盯着面前的烤乳鸽：“知道了。”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散场的时候服务生拿上来两盒点心，夏明川没要：“你们拿回去吧，南南爱吃。”
夏南莳没客气，一盒自己拿一盒给江岳，走到门口夏明川接了个电话，应了几声，很快就面色不虞地挂断。
“怎么了？”
“没事，你们先走，我等个人。”
“谁啊。”
“合作商。”
饭都吃完了，不知道什么合作商这时候来。他们车停得很近，没让服务生帮忙，江岳自己去开车，夏南莳陪他站了会儿也没见人来，就上车走了，摇下车窗跟他说再见。
夏明川笑起来：“再见，路上小心。”
他们开到门口的时候跟另一辆车交汇，这个点还往里开？合作商？夏南莳多看了两眼，江岳摇下车窗，对面抛进来一支烟然后走了。
烟抛得不太好，落到夏南莳这边来了，他捡起来：“谁啊？你抽烟？”
“不抽，扔了吧。邵珏。”江岳把车窗升上去，“估计找你哥的。”
今天接连听到这个名字，夏南莳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们很熟吗？他有对象没？”
“还行，邻居，饭局上见过几次，你小时候没见过他？他有辆金色的迈凯伦。没对象，老光棍了。”
他们两家就在同一片，江岳说是邻居，夏南莳当然也见过，他一说金色的迈凯伦夏南莳就想起来了，那一片都很安静，就这车天天地板油，声浪大得要命。
“是他啊。他现在来找我哥干嘛的？”
“可能没吃饭。”
“可是我哥吃了呀，他早点不来，吃都吃完了。”夏南莳念叨两句就抛开了，直觉告诉他，他们有点不简单，但夏明川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他操这方面的心。
晚上电梯都在中上层，他们在地库等了一会儿电梯才到，一个在门边一个在轿厢侧面，分别按了楼层键，一个42，一个41。
夏南莳按完才反应过来，他前两天都是睡在江岳那里的，但是按都按了，再取消好没面子。
到41层，江岳先下去，在门口回头看他，没说话，夏南莳也不说话，电梯门就合上了，他到顶层才下，很用力地在门锁上按下指纹。
虽然楼层键是他自己按的，江岳真的不喊他，他又不太高兴。
什么意思？标记期过了，可以不用一起睡了，以后就是一块儿吃饭分开睡觉的关系了？
他还没嫌早饭难吃呢！
江岳做早饭只会加热吐司蘸果酱，煮个蛋，再配几片叶子，没有卖相，口味也一般，只能说是营养均衡，夏南莳吃了好几天，也真吃腻了。
工作群里艾米每日例行一问：「南南，明天要不要来做早餐？」
夏南莳回他：「想吃虾仁吐司」
艾米：「那我明天七点过来？吐司配酸奶好不好？」
夏南莳：「行」
艾米连夜给生鲜超市下单准备食材，夏南莳给钱很大方，旅行还给发红包，他光拿工资不干活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复工很开心。
安排好早餐，夏南莳心里也舒服了一点，觉得他会想江岳可能是信息素作祟，他这里没有江岳的信息素，标记期刚过，不习惯也很正常。
小希在群里发了张复工快乐的表情包，夏南莳觉得他也应该复工了。
掰手指头算算，从枭城回来也有一周，互联网信息更迭很快，之前的热度应该散得差不多，他鼓起勇气再次上网，热门话题上没有他的名字，有宋浅，他点进去看，跟江岳没关系，是他跟某个唱歌的alpha合拍了一次杂志。
杂志的风格挺暧昧的，评论都在说好配，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理论上来讲，宋浅跟谁合作跟谁暧昧跟他没有关系，但是夏南莳好奇，他去问陈姐，陈姐说：“我找过他经纪人了，他也不傻，跟你们有夫之夫扯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真要能上位就算了，问题是他长相不如你、没有你年轻，跟江总还是同学，要能成早就成了，当年输给你，现在多半也成不了，上不了还纠纠缠缠那不是赔自己名声么？”
夏南莳听人一本正经地分析被人顶替上位的可能性，感觉有点怪。这不是拍电影，不是角色更替。在他看来，结婚是两家的事，但婚后好不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不想纳入第三个人来做比较，更不想跟宋浅比，好在陈姐也没多说。
陈姐：「你后面都有空吗？」
夏南莳：「下个月20号毕业典礼，别的时间都有空的」
陈姐：“那要不要去上个综艺？休闲综艺，上季收视率还行，不是那种跳来跑去的，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基本都是已婚的明星，也没什么流量扯头花，挺放松的。”
“我没问题啊。”夏南莳奇怪她今天怎么说那么细，从前都是直接给他接下来让艾米沟通的，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那天被江岳抱着从酒店出来，“之前浴室里滑了一下，腿有点拉伤，现在没事了，运动量大一点也没关系。”
在家里待那么多天，夏南莳憋坏了，真有能跑能跳的节目他还更想上：“有没有那种闯关的综艺，或者什么极限运动、探险求生之类的？我会滑雪、滑冰、攀岩、骑马也会的。”
他天马行空的：“什么时候录节目啊，我想去跑个半马。”
陈姐惊讶道：“你们不是在备孕吗？这样没关系？”
夏南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