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在林中穿梭,不时能听到后面的怒斥声音传来:什么登徒子、臭流氓、采花贼等等之类的词语翻来覆去的输出。
履霜自知理亏,只能放开身心,依靠本能在林间狂奔,但凡有点自我意识就很快被拉近距离,所以后来履霜干脆彻底放弃思想,放空自己,完全按照本能在奔跑,在这种高强度的奔跑之下,履霜的身体竟然没有感到任何疲乏,反而越来越舒展,仿佛积攒了多年的储备都在缓慢的释放一样。
就这样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履霜发现竟然听不到声音了,这才停了下来。
履霜停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又迷路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照哪个方向跑的,现在所处的位置全是密林,看不到周围环境。
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火烧火燎的疼痛,他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还是记忆中在破庙里吃的那些糊糊,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可以说是滴米未进。
刚才洗澡的时候刚刚脱险顾不上饥饿,现在逃脱了,身心放松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好在在这种地形中,那个木讷履霜记忆中非常的熟悉,于是再次放空自己,根据本能去捕猎,只见履霜到旁边的一棵树上折下一截树枝,履霜的手掌就像一把刀一样,上下翻飞,三下两下就把它打造成个一端斜茬的短矛。
履霜拿着那个“短矛”放低身形伏在草丛中缓缓向前移动,然后暴起将手中的“短矛”向前投掷。
只听“嗖~”的一声,前面就扎住了一头貌似兔子一样的小兽,那个小兽挣扎了两下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不动了。
履霜走过去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并不认识,不过看着非常的肥美。
不过瞬间履霜知道了这是什么,因为经常在附近活动,下河摸鱼,上山掏鸟窝的履霜见到过有人在镇子的集市上售卖此等小兽,卖的还很贵,要比同等大小的三四个兔子都贵,而且还是只要出现就马上被人买走了,非常受城镇里的富人们欢迎,听说烧出来的肉比香肉还香,更有人说,吃了这个能够滋阴壮阳,非常之大补,所以才令人趋之若鹜。
当然履霜见到过这个东西,但是从来没有抓到过,因为它太灵敏了,而且极其的胆小,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躲的远远的,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去那个区域周围活动,履霜曾经想抓一只到城里售卖了换一些粮食,于是在一个它曾经出现过的地方蹲守了一周都没有再次发现它的踪迹,没想到现在履霜轻易就抓到一只。
履霜抓到小兽之后找到一个相对避风的地方,到周围收集了一些枯枝想烤来吃,等他把石头摆好,树枝架起来才发现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小兽的皮毛内脏。
履霜叹了口气,只能放空自己让履霜来处理,履霜很饿,所以履霜处理起来非常利索,只见他拿起那只小兽用手指在小兽的脖子处轻轻一划,顺着身体再一划拉,然后轻轻一撕,一整张兽皮就被揭了下来,履霜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自己轻松的在处理小兽的内脏,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明明是自己在动手,自己也能随时决定自己的身体,但是只要自己一想主导,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履霜尝试了几次打乱自己,结果发现自己毫无用处,简直就是个废物,只能完全放空自己,让自己遵循习惯,处理那只小兽。
当履霜不刻意干预的时候,他发现非常的顺利,几下就把小兽处理好了,串在了一根木棍上,把它架在一个木架上,然后在旁边聚拢了一些干柴。
履霜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带任何能够生火的器具,他摸遍了自己那破烂的衣服也并不能找到任何能用的东西,他想到了钻木取火,摩擦起火,尝试了几次,怎么都不能成功,履霜非常的沮丧,心里说:“难道吃生的?,可是看着那血淋淋的兽肉,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履霜折腾了半天,只是让自己更加的饥饿了,别的作用一点都没起到,干脆放弃了,爱咋咋地吧!一个木讷的履霜,一个饥饿的履霜,他们爱吃生的就吃吧!我去自闭去了。
谁知道他刚刚放空自己就发现自己站起来走到干柴旁边伸出食指,食指前端“嘭”的一声冒出一股火焰,瞬间点燃了那堆干柴。
履霜直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操作?看来实锤了,我就是个废物。
其实履霜只要无意识的做出什么事情,他马上就能释然了,因为那些在山上跟随师傅学习这些小法门的记忆是如此的深刻,只不过像一个资料库一样,跟现在的记忆是分开存储的,他不去调用的时候,那些宝贵的资料就安静的躺在那里,从不出来扰乱他的思绪,一旦这会做过这些事情之后,马上就能够融会贯通到自己的记忆中,就像龟息之术一样,做过了,下次再做就得心应手,不用再次放空身心,不用让履霜来按照自我意识来做这些事情。
履霜大概想明白了这些,心里不太纠结了,知道自己该按照本能做事情的时候,自己不要主张行动就好了,要不只会帮倒忙。
还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或者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记忆,因为总怕那样分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履霜心里想着了这些的时候,突然脑中出现了两个词:辩雨、听风。
履霜想完了,完了,真成精神病了,都出现幻听了幻觉了。
履霜想到这些的时候,明显思想产生了抵触情感,那两个词出现之后随着这些抵触也不再继续向下继续了,倒是成了莫名其妙的两个词了。
履霜正在担心自己精神分裂的时候,有烤肉的焦香味开始不断的往鼻子里钻,那香味仿佛能直击灵魂一般。
精神分裂是可怕的,不过在于饥饿面前就不值得一提了。
这不,履霜在想着事情,履霜在烤着肉。
履霜等那些木柴不冒黑烟了才把那放小兽的木架移到火炭上开始炙烤。
履霜还没理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的时候,履霜已经把那小兽的外表烤的焦黄了,履霜本尊已经饥不可耐的伸手去抓那些烤好的肉吃,然后烫的直咧嘴。
履霜随手在旁边折了一根树枝,挥手一抹,那些枝杈纷纷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个光杆,然后挥手再一抹,就只剩下一截半尺长的木棍了,然后再用手做刀,几下就把木棍削成一端尖一端扁的工具。
履霜用尖的一端往肉里轻轻一插,向上一挑就是一绺烤好的肉。
看着烤肉即将入嘴,履霜顾不上放空自己,因为唾液快要把自己淹死了。
履霜迫不及待的把肉放入嘴中,还没开始咀嚼就满口生香,履霜顾不得烫嘴,开始一绺一绺的往嘴里挑肉吃,一直吃了七八绺肉,才打住心慌,慢慢细品这满口生香的烤肉。
这烤肉虽然是一绺,可是吃起来却是入口即化,然后在嘴里爆出满口清香,履霜作为一个现代人,吃惯了那些重油重料的食物,也才发现,最顶级的食物原来就是最顶级的食材。
就这个烤肉,虽然无油无盐,没有放任何调料,可是吃起来却非常的鲜香,虽然有饥饿对食物的加成,可是依然不能否定食物本身的鲜美。
履霜正在吃肉吃的正欢,突然毫无预兆的向侧面闪避开来,只见他刚刚离开的位置,哚、哚、哚三声几乎同时响起,地上钉了三枚钢钉,末尾几乎全部没入泥土之中。
履霜打了一个滚后从地上站起来,就望见了从他身后飘来的红衣女子,那个红衣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柄短剑,剑尖直指履霜胸前,狠狠向前刺来。
履霜抬手下意识的拿手里的木刺把那短剑向旁边拨开,又伸手格挡住红衣女子伸过来的另一只手。
红衣女子见一击不中,身形也不回撤,直接改刺为削,横着向履霜的脖子削来,左手也不停歇,被格挡后马上改拳为爪,抓向履霜的胸前,那爪也是迅疾如风,感觉稍微碰到一下就会皮开肉绽,再看那女子脸上的狠戾之色,一幅誓不把履霜弄死誓不罢休的表情。
履霜这会不敢托大,直接放空自己,抬手做格右挡,轻松化解。
一瞬间两个人交手了七八招,每次都是一触即分,那女子的攻势让人眼花缭乱,仿佛绵绵不绝。
履霜只能自动化解,一直到那个女子进攻了二十三招之后,履霜瞅准一个空隙用木棍向前虚刺,身体向后猛撤。
这才暂时脱离那女子的连绵攻势。
履霜跳出来之后大喊一声:“停”
这一声“停”,竟然把那女子喊的一怔,短暂愣在原地,不过也是一个瞬间,又起身向前。
履霜赶紧大喊:“停、停、停......”
履霜见那女子停住脚步赶紧说到:“咱俩无怨无仇,你干嘛下这么狠的死手,要是我还是我,我早死了。”
那女子也不听她本来也听不懂的履霜那精神错乱的言辞就开口骂道:“你个登徒子,臭流氓,无耻、下流的坏胚子,我就是要杀了你。”
不等说完,又欺身而上,右手短剑劈、刺、削、砍刀刀往命门上招呼,左手也不停歇,配合右手指、插、砸、砍不断向履霜输出。
履霜不得不一边招架一边解释:“这位姑娘,我只不过是在那里洗了个澡,再说了,也是我先去的,你是后去的。”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更要命,那女子进攻的更加凌厉,嘴里还配合着:“我砍死你个臭流氓,无耻之徒......”
履霜片刻手里的唯一作为武器的木棍被削的只剩下一手里攥着部分了,躲避中他那破烂的衣服更是遭殃,马上就成碎布条了,那女子见短剑一时伤不到履霜的身体,便更加往他衣服上招呼起来,眼看履霜的衣服马上都不能遮蔽自己了。
履霜赶紧一边躲避一边大喊:“你怎么回事,再割下去我就没衣服了,明明自己耍流氓还倒打一耙。”
那女子不听,只是一味不断攻击。
履霜继续说:“你说你,你当时在水里,我在岸上,我怎么能看到你,你都看了我了我都没意见,你拼什么命呀?”
履霜明显的感觉到那女子在听到履霜说没看到她的时候,进攻变的慢了一点。
履霜心里想:“哼!还是自欺欺人”可是嘴里依然说:“我当时就是在那里睡着了,站起身来发了一个愣神,再说你身体在水底下,我怎么能看到你?”
那女子进攻了这么多招依然不能怎么着履霜,又听到履霜说确实没看到自己,仔细想想,当时好像确实是在水底下,进攻就更慢了些。
履霜这才得以喘息,但是嘴上依然不敢停止:“我是真的没看到你,我也是真的无意才到的那里,我真的是太累了才在那里睡着的,我不对,我该死,我再也不去那里了。”
听听,这特么的叫人话吗?
不过女人的天性不就是明明自己错了也不能认错吗?
在履霜的不断道歉下,那女子的进攻越来越慢,最后在履霜第一百三十二次道歉下,那女子突然停手,把短剑插进腰间,走到履霜烤的小兽旁边说:“我饿了,你把这个烤青蒙给我吃,我就原谅你。”
履霜心里想:“大姐,你早说你是个吃货呀!那我也不用挨这么多打了。”
当然心里想什么,嘴上可不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