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摸黑回到自己那小偷看了流泪,老鼠看了都哭泣的家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睡觉,而是先把灯放到床头,看着昏暗的灯光和即将烧完的灯油,想了想,又拿着灯去到外面墙上扣出来块石头,看了看不满意,又插了回去,然后从旁边又抽出来一块石头,感觉还是不满意,在墙上扫了一圈后发现跟自己想的相去甚远。
于是往河边走去。虽然他们村叫张家岭,可是村子的不远处还是有一条河的。
每当春秋雨季的时候,山上才会有洪水冲下,平时河里里干的能渴死蛤蟆了。
履霜走到河沟的时候发现居然河里有水流,当然履霜不是来洗澡的,河里有水没水都不重要,他在河滩寻摸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石头,只见那个石头有鸡蛋大小,是被水从山上冲下来,经过多次冲刷才到了这里,石头的表面已经变得十分光滑了。
履霜握在手里仔细的感受着那块石头,感觉到非常的温润,犹如凝脂一般,不仅湿人想入菲菲。菲菲表示:得掏钱!
履霜当然不可能是个湿人,所以现在也没有想入菲菲的想法。
履霜半夜不睡觉纯粹是因为记忆中有个小东西他感觉非常的有意思,就想实验一下。
履霜得到想找的石头,就赶快赶回了家里,毕竟现在都后半夜了,没多久天就要亮了,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在天亮之前做完的。
在往回走的路上,履霜就按照记忆中的法门对那块石头下手了,当然这次没有念“本草纲目”,而是念了一段“生僻字”,同样是晦涩难懂,必是常人不可学会的东西。
等到家的时候,只见那块石头竟然发出莹莹白光,能将整个房间照亮。
履霜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还是向上一抛,只见那“荧光石”嗖的一下嵌入到房顶的房梁上,只露出少半个在外面,仍然把房间照射的纤毫毕现。
虽然履霜知道效果,可是两个履霜还是非常的惊奇。
履霜:“看!这就是“荧光石”,只要注入少量的灵力,它就会发光,越是黑暗的环境,它的光亮就越是明亮,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它反而变成灰白色,毫不显眼。”
履霜:“世上竟然有这等神奇的东西。”
履霜:“我祭出太阳能灯,阁下又该如何应对?瞧你那少见多怪的样子?......欸,真好玩,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咋做到发光的?比灯棍还亮!......”
这时有“荧光石”的照亮,已经完全不需要灯光微弱的油灯了,于是履霜熄灭了油灯,把它放在了墙根,免得晚上起来一不小心给踢飞了。
等把油灯放好后,履霜又到床上拿起从二狗家带回来的黄纸、和笔墨,把五年没洗过的被褥卷了起来,堆在床的一边,其实习惯了说床,农村人睡的都是土炕,好在这里实在是没什么吃的,掀开被褥就连蟑螂都没有,只有几个土元飞快的跑到墙角一个缝隙钻了进去。
履霜仍然是按照晚上在二狗家的样子画了一些符咒,这次由于仅是防疫,没有必要再逼出自己的精血。
如果像那一次一样再次逼出自己的精血,恐怕履霜都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不对,是今天的太阳。
等画完了,履霜仔细数了一下,发现差不多够用了,就把那牌匾笔往砚池里一扔,向空中那块“荧光石”一招手,那块“荧光石”嗖的一下就飞到了履霜的手里,履霜轻轻一摸,那石头就黯淡了下来,直至变成普通的石头一样,履霜随便往旁边一扔,连被褥也不往下放,就那样和衣躺在炕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日他实在是过的太累了。
这一晚他又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他的师傅,有他的父母,还有他的父母,这些人纷纷扰扰的在他眼前转来转去,梦中总觉得有些重要的事情他想不起来,他也不明白是什么!只是感觉自己随波逐流,飘飘忽忽的被人推着走,那些人都看不清脸面,只是眼前黑戳戳的一片人影。
梦的最后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对他说:听风,辩雨。风无形,虽不可见,却可摸,可听,可嗅,可尝,后可觉,然后辩雨,辩雨者,非雨也,乃是世间万物;清明之后:风亦不是风,雨亦不是雨。
履霜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却怎么都想起来是谁。
履霜仔细想了想木讷履霜的记忆,发现并不是师傅的声音,这是谁的声音?不与记忆融合,却不时冒出来。
正在履霜还在纠结这是谁的声音的时候,他豁然醒了过来。
履霜纳闷道:“难道睡着了也能思考?清明是啥?这里也过清明节吗?不知道放假不?”神特么的放假,好像他现在有班上一样。
这时门外的天空已经微微的亮了起来,履霜知道自己没睡多长时间,于是想再睡一会儿,可是再闭上眼之后,发现脑袋跟清水一样清,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履霜就这样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是睡不着了,就翻身从炕上爬起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发现天虽然蒙蒙亮了,可是大地还依然沉浸在如墨的黑暗中。
不过一些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喳喳的乱叫了,履霜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还没睡醒,它们就开始喳喳乱叫的鸟了,它们这里叫“鸣景”长得跟乌鸦差不多,体型比乌鸦还要小一些,也是浑身乌黑,几乎每家门前的树上都会住着几窝。
平时履霜都恨不得掏尽天下的“鸣景”可是那些鸟的窝都建的非常靠近树枝的末端,而且都在四五丈高的地方,就算是十来斤的小孩都爬不过去,更别说六七十斤的履霜了。
所以平时总想拿个足够高的杆子把他们捅下来,可是杆子也往往够不到,简直能把人气死。因为这种“鸣景”不光是天快亮的时候叫,它还在中午人们午睡的时候叫,当然天快黑的时候也叫,不过人们那个时候还不睡觉,所以就全部忽略了。
这时他终于感觉自己能报仇了,可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向近处的一个鸟窝扔去之后竟然发现报仇的感觉索然无味,就把石头远远的扔在了这棵树的树干上,震的那颗树索索的抖了几下,伤口处流下了几滴液体。
树:我招谁惹谁了?不但被树干上,还被干出了水。
树上的“鸣景”瞬间哑火了,可是远处的“鸣景”仍然喳喳叫个不停,就算这边被震的哑火的“鸣景”没过一会儿就又喳喳的叫了起来。
履霜也发现自己竟然对“鸣景”的叫声变的无所谓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仍然是三十多岁,虽然经常不自觉的干一些十来岁孩子才干的事情,可是自己确实曾经三十多岁过。
不过他们那一代人三十多岁跟十来岁的孩子也没太大区别,他们在不断的变化中成长起来,见到了太多的变化发生,他们都不确定世界到底能发展到什么时候才不会变化,今天的平稳会不会明天就又变了?也是看惯了政策的变化,对社会,对世界都不相信了。
履霜在院子里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后就到屋子里拿起了昨天晚上写好的符咒和笔墨油灯出门了。
先是到二狗家,发现没有任何动静,秦婶子和大狗子应该是昨晚伤悲过度,现在都还在睡梦中,于是履霜就跟门口的小蜘蛛打了个招呼,把油灯放到了二狗家院子里的石桌上,转身出了院门。
然后往村长福堂家走去,准备把符咒和笔墨交给村长福堂,安排防疫事宜。自己另有事要做,就不去开防疫大会了。
没想到还没到村长福堂家门口就碰到了老坎头走了过来,履霜心中震惊:这老坎头一定是个神人是也,昨天睡的最晚,今天起的最早,中午还要讲故事。
履霜刚要跟老坎头打招呼,只见老坎头就飞快的跑到履霜面前一脸谄媚的打招呼:“小双子,这是去福堂家吗?现在他家还没开始做饭呢!”
履霜:“......”
老坎头见履霜面色如水,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说:“我要去拉屎,一会儿我去福堂家找你。”
履霜正想着这会儿村长福堂肯定还没起呢,琢磨着怎么叫起他来呢!这不遇到一个现成的传话人吗!
于是履霜望着正跑向一个茅厕的老坎头轻声喊到:“清风叔,你先拉屎,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跟你说事。”
正跑向茅厕的老坎头听到履霜的话后定在了茅房门口,内心反复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先拉屎,其实他纠结的那一会儿都足够他拉完了。
老坎头飞快的钻进茅房,只等了三个呼吸就又跑了出来。
履霜远远的看着内心都惊呆了:“沃德天啊!他是漏了吗?”
老坎头飞快的跑到履霜的面前,那动作一点都不像一个快六十岁的人,简直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样灵活。
履霜:“你擦屁股了吗?”
老坎头:“那是自然。”
履霜看了一眼老坎头的手。
老坎头:“我经常抽烟,熏黄的!熏黄的,嘿嘿”
履霜仔细看了一眼,确实不像奥里给,像是天天拿烟的样子,就说:“清风叔,是这样的,我一会儿有事要赶紧到镇子里,今天不是要跟大家去除瘟疫吗?”
履霜看老坎头听的非常认真就接着说:“我本来是准备去福堂叔家叫他的,跟他交代一下需要做的流程,不过还是有些早,估摸着他还没睡醒,正好看到你了,麻烦你跟福堂叔转达一下吧!”
老坎头:“不麻烦,不麻烦,不用叫福堂起床,我能记住!”
履霜:“好的,我相信清风叔,你讲起故事来三天三夜都能不停,记忆力一定非常好。”
老坎头骄傲的说:“那是自然,不是吹牛,我只要听一遍故事就能完完本本的讲出来,别管再长都行。”
于是履霜仔细的跟老坎头交代了今天需要福堂安排做的事情,并把手里的符咒和砚台、毛笔交给了老坎头,然后转身准备往镇子里去。
老坎头:“昨天福堂不是说让你去他家吃早饭吗?你不去啦?”
履霜:“不了,现在还不饿”
肚子:“咕噜噜......”
脸:“我要红了”
履霜:“实在是惦记二狗,不知道生死,顾不上吃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老坎头看履霜走了,也向福堂家走去。
老坎头心里想:“你不蹭饭,我去,谁不知村长家的饭香。”
这时不远处的履霜突然叫道:“清风叔,你的衣摆也黄了。”
老坎头听到后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扔了。
履霜看到老坎头飞快的跑了,这才一脸得瑟的向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