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骑着马儿到这水师戌卫司衙门时,达州郡府淳于越的轿子停在衙门外,两个水师戌卫司衙门的衙差在衙门外大白狮子旁端正站立着。
几人甩蹬下马,衙差上前汇报说郡守淳于大人正在衙内等候。
四人听后匆匆入了衙门,进入内堂后院。
衙内服侍的差人正一旁侍奉,见得皇甫怀仁进来,淳于越起身收拾衣冠打招呼,照例客套一番后双方进入正题。
淳于越开口道:“大督都,今日去承业寺可有收获?”
皇甫怀仁道:“郡守大人可能误会了,本将去承业寺,只是为了一己私事而已,却不知郡守大人所谓之“收获”何指?”
淳于越道:“不瞒大督都,下官所指之事,乃是那莫名消失的苍梧七子和他们护送的宝物!”
楚潇洛清墨听罢具是一震,出声惊呼道:“莫名消失?”
淳于越对他二人的出奇反应大感愕然,旋即又恢复正常表情.
皇甫怀仁面无表情,肃然道:“郡守大人为何关心此事?”
淳于越道:“朝廷已经发下加急文书,召令地方各州对参加会盟的各国使团做好保护和提供方便,作为南方闵国的使团成员,苍梧七子进入承业寺中后却查无信讯,着实令人费解。早在南闵国使团进入达州之前,下官就布为眼线监视他们,以随时使我掌握他们的行踪,昨夜入住承业寺后,就再也无法收到他们的新的线报.”
皇甫怀仁道:“住外宾馆的南闵镇南王一行情况如何?”
淳于越道:“外宾馆并无意外,今日镇南王睡了一个懒觉,日上三竿才醒,倒是随行之一的苍梧派的赵胜,大早便起来练剑术。”
洛清墨道:“赵胜是南闵国内青年中数一数二的剑手,此君十五岁时游历雷泽,挑战雷泽诸部中的数十早已成名的高手,故而在南方雷泽各部中很有威名。”
淳于越笑道:“洛公子所言甚是,此君在三年前被南闵国赐封为平原君,养士两千.在南闵国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
司马与皇甫二人听得出奇,不知淳于越所言“奇特”何指。
楚潇道:“南闵国是一个世家林立的国度,掌握国家政治资源的多为世家,由地方州府到朝廷各部的要职均由世家袭居。因此封爵赐者多为世家弟子。这位苍梧派的首座大弟子,非是世家出身,却能以江湖人物的身份赐号封君,获养士特权,当真是匪疑所思。”
司马亮点头道:“之前楚兄弟与咱们说起金无缺之时提到,南闵朝廷意图以苍梧派为推手,一统闵国武林黑白两道,赵胜获封“平原君”之事,该是与此相关了。如此想来何来匪疑所思呢?”
洛清墨晒道:无功而受禄,无世家之背景而获爵,获封平原君又异乎整个闵国几百年的世卿世禄的政治传统,如何不匪疑所思哩!”
衙中差役此时端来水果茶点,放置于诸人座前。
皇甫怀仁起身道:“照我看,那位此刻住在外宾馆的镇南王爷,或是此事的关键推动者。此君历来对江湖之事特为注意,淳于大人对这位镇南王爷可有了解?”
淳于越先是一怔,却不答话,眼神瞄向楚潇道:“听口音这位楚兄弟乃中州南方人,或许楚兄弟对镇南王爷的了解可胜过咱们诸位。”
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请出自南闵的楚潇说说。
“南闵镇南王南宫舒望与南海派颇有渊源,幼时化名南望舒渡南海,登琼岛入南海派习武,此君却懒于修剑而勤于读书,在南海派剑阁之中一读就是十五年,自至暴露南闵皇室成员身份后才被南海派长老收为正式弟子,修习三年剑道后洒然离开,受封镇南王后一不关心朝廷政务,令他皇兄大为头疼;二不关心封地民生,一心只和武林人士打交道。无论是在朝廷庙堂还是江湖武林,均算是一个毁誉参半的皇室人物。在南闵皇室中,他的武功应是属于顶尖的存在。”
淳于越道:“今日下官前来,特是为了苍梧七子所护宝物的事,下官手中差役人力不多,此番前来是请求大督都必要时候借兵相助,以保护使团能安全离开达州。”
皇甫怀仁司马亮对视一眼,前者对淳于越道:“大人见外啦。你我均为朝廷命官,何来请求之语,但凡需要,只需找司马先生即可.”
浮于越说了一些感激之语,当下告辞去也.
司马亮端坐着边吃水果,边道:“苍梧七子进入寺庙后便影迹无踪,大致是躲入那全身精铜纯铁打制的寺塔之中了。”
洛清墨挽着手中长箫,挽了几个箫圈放在桌上,揣测道:“究竟是什么宝物要让在南方闵国闻风丧胆的苍梧七子携同宝物躲入浑身铜铁的寺塔中作乌龟呢?”
楚潇长久站立不语,伟岸的身躯犹如山岳般昂然挺立,半晌后道:“今晚楚某不妨去寺里碰碰运气。”
司马亮闻言摇头道:“不妥,今日宝相圣僧已经言明,况且咱们已经在寺中露过面,最易被那群出家人发现!”
楚潇点头道:“司马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在下只是江湖人士,不似二位大人在朝中任职的身份而有顾虑。”
皇甫,司马二人听罢微微一笑,皇甫怀仁道;“我们非是有所顾虑,而是在想一个两全之策。”
司马亮忽然长身而起',拿起羽扇挥了几下,笑道:“不过楚兄弟所位在承业寺内,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得做一些准备才行。”
楚兄弟,洛,咳,唉洛兄弟,在行动前在下不妨请二位兄弟去清夫人的清风苑小酌一杯如何?”
此语说毕皇甫怀仁哈哈笑道:“是哩,在办大事之前放松一下确是犹可,司马先生可要招待好两位小兄弟才行!”
——————
李安明抬眼看着眼前的别院,神情愕然。
眼前的小别院并无高墙,用粗细均匀木柱子围成及人大半身高的篱栏,微风轻拂时飞过一阵阵各类花香。不远另起三层高度的竹楼别墅,空隙处用蓝色,白色、紫色三种颜色的帐幔装饰。营造出神秘高贵的气息。
一条小溪从别院门前流过,木桥横跨二人前面直达别院门口.
两棵大槐树分别充当门柱,两柱子上方横一条铁绳,无数青色藤蔓缠绕着铁绳并垂下充作门帘,一的木门半掩,木门上依旧缠满青藤,充满勃勃生机。
木桥下溪水流动,一车一马停亮在小溪和木门旁。
水汪汪纤纤玉手从马车窗帘里伸出来,丢下两锭金子。
负责驾车牵马的小厮赶忙各自捡起一锭金子后,一溜烟不见踪影。
水汪汪下了马车,笑盈盈推开半掩的木门。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别院,花香芬芳,扑鼻而来。
一驼背的老农衣着的见人进来,忙过来呀呀依依打着手势.水汪汪嘴角微笑道:“平伯,去沏茶吧!”老人依言而去后,水汪汪朝李安明挥挥手,自己朝四周布满鲜花的亭子里走去。
仪态万方贵妇打扮的水汪汪半躺在长竹椅上,美目瞧往李安明身上来。
李安明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口中却不出一言.
水汪汪笑道:“李公子夫君,你答应我晚上去承业寺取宝,可不能反悔哟!”
李安明朝她看过去,这女子一会儿“夫君”,一会儿“李公子夫君”地改来改去,心中不悦地道:“水姑娘若取来睦璧,将如何打算?”
水汪汪笑道:“李公子夫君别生气嘛,奴家得宝后自然是设法获得璧中的内功精元,以助奴家登上武道巅峰。夫君若对号令武林有兴趣,奴家用完后给夫君来当武林盟主用嘛。”
李安明听得心中骇然,眼前这美女似是对宝贝志在必得。想到在邙山时这女子出手狠辣的情形犹在昨天,不禁对寺中那群出家人同情起来。
水汪汪柔眼如丝地盯着他,柔声道:“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她好几次改换了对李安明称谓,还对他大抛媚眼,李安明大感不好招架而有了想要离开的冲动。嘴上却道:“小可是在想,水姑娘夺宝成功后如何得到睦璧里的内功精元。”
水汪汪作沉思状,略一会儿道:“不知道!”
李安明大感头痛。
水汪汪道:“李公子夫君有什么好点子吗?”
“没有,小可对姑娘说的宝贝并无兴趣,所以不会动脑袋想什么点子。”
水汪汪嘟起嘴朝他翻白眼,叹气道:“若这天下都是如李公子夫君这样视宝物如等闲的人,中州大地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争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世间全是你这种不争不求的人物,那会多么的无趣。哎,奴家困了,李公子夫君陪人家午休吗?”
玉手来拍拍长竹椅边缘,水汪汪示意他贴近过去.
李安明不知这奇女子又会有什么离谱的想法,不去理会,与她保持较远的距离,只身站立在满是花香包围的亭子一侧。
日光偏西,太阳从亭子西侧照进,水汪汪清冷绝美的面容上带着轻微的呼吸,整个人在静美的花园中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