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桌上,如同小山般的卷宗遮蔽了一切视线。
“……这……也太多了吧……”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队长,有发现……咦,队长不在吗?”
卷宗后传出一声叹息:“我在,你接着说。”
“我们找到列车了!”
“哦……等一下,你说什么?!”
黑衣青年站在密林边,沉默地望着眼前那完好无损的车厢。
“这节车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消失在隧道中的车厢……穿越千米,躺在了云水隧道向西的山谷深处的密林中?
“根据周围的痕迹,这节车厢应该是直接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周围几米存在植被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车厢自己凭空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凭空出现吗……倒是符合‘怪谈’这个名字呢。”青年揉着眉心,看着一边从车厢中救出乘客的救护车,说:“这么说,这个怪谈自己把受害者吐了出来?他们都还活着吧?”
“是的,他们只是陷入了昏迷,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也就是说,这次怪谈平安结束了,大家整理一下资料,回去休息……”青年松了一口气,
“不,还没有结束。”那个工作人员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还有一个人没出来。”
“……你不早说!”
江源皱着眉头,四周的黑暗令他很不舒服。
那是一种死寂,破败,沧桑又阴森的感觉。
江源没有在村子中找到任何照明工具,此刻只好迎着那冷到骨子里的腐朽味道向轨道中进发。
隧道中寂静无声,只剩下江源呼吸和走动的声音。在江源的感知中,自己早已走完了云水隧道的746米,可映入眼帘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江源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不能再走下去了。
看来,离开的方式并不在这里。
江源阴沉地望着周围的黑暗,没有办法,他只得调头向人口走去。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江源一边走着,一边开始在脑海中复盘进入隧道后发生的一切。
“从隧道进入那个看上去正常的世界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我是如何进入这里的……嗯……睡觉?”
“不会这么离谱把……”
“如果是睡觉的话,两方的位置会不会有所影响……不是等一下,怎么可能是这种离谱的方法!”
这时候的江源,还没有认识到这些秘境的诡异之处。
江源一边不死心地试图从一片黑暗中找到线索,一边开启头脑风暴,思索着所有可能性……
“所以,”青年挑着眉毛说:“这个江源,除了是个没有任何亲属的孤儿之外,没有任何特点?”
“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讲,孤儿并不是什么特点。”西装男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而且也许只是他十八年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而已。”
“我懂……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这个怪谈就是专门为他打开的……”青年捂着脑袋:“好吧……马上彻查这个江源的所有资料……就麻烦您老人家跟我去一趟隧道了。”青年扭头看向西装男。
江源靠着隧道墙滑坐在了地上,他茫然地望着远处铁轨尽头的光芒碎片。直觉告诉他,那个地方会非常危险。
“啊……所以到底怎么出去啊……”
他在隧道中来回走了大概四个多小时,但外面夕阳依旧,村子也静静的在那儿,像是一片沉默的坟墓。
江源了无生趣,接连4个多小时的运动,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能,就算他是修士,也快要撑不住了。
缓缓地,江源闭上了双眼,靠着隧道口的墙沉沉睡去。
“叮铃铃——”
江源猛地睁开眼,望着宿舍的天花板发呆。
自己,出来了?
江源马上坐直了身子,只是一个梦吗?
“……不对!”
江源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梦中对源能的感受,立刻尝试调动源能。
感觉不到。
江源的心沉入了谷底。
这边,才是梦吗……
这一下,江源睡意全无,他马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打开电脑。
地图上,没有那个村子。
地图显示,云水隧道边最近的一个村子,都在两公里开外。
“是这里,故意抹去了那个村子的存在吗?”
江源久久地坐在电脑前,仿佛在发呆。
“既然这边是梦,那我就放心了……”
“这些规则,可就管不了我了。”江源瞥向书桌上的校规,沉思片刻,离开了学校。他拦下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师傅,”江源对着地图报上了名字,“上仁村。”
黑衣青年和西装男并肩走在灯火通明的隧道中。在知道这个怪谈是专门针对江源的之后,他也没拦着别人进来,毕竟,种花国有句老古话叫“人多力量大”。
两人走到隧道中端,那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抱着双膝走在轨道上。
“方宁,你探查到秘法阵一类的东西了吗?”青年开口道。
方宁抬头白了他一眼:“燕鸣月,你以为是逛商场找玩具吗?这才十几分钟,你就指望我能找到?”
“咳,谁让你境界比我高呢你说是吧。”
“……滚!”
“哎,您老人家别生气嘛……”
西装男眼看他俩越来越离谱,咳嗽一声,适时道:“所以有什么发现吗方宁?”
方宁狠狠地瞪了一眼燕鸣月:“有啊,这往下四十里,有一个庞大的秘法波动,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维持怪谈存在并筛选人的秘法阵。”
“哦?”西装男挑了挑眉毛,“不能更清晰一些了吗?”
“……如果不是那个秘法阵波动太过强大,我都找不到那儿……”
“噢——”西装男恍然大悟,“好吧,看来我们又得申请更高级别的人帮忙了。”他转向燕鸣月调侃道。
“……知道了。”燕鸣月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话说,”方宁好奇地问道,“听说这件事,上级非常重视?”
燕鸣月叹一口气:“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有一座怪谈,专门等着他?”
“可……他不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吗?他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对啊。”西装男看向脚下,目光仿佛洞穿了四十里的地层土壤,“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