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缙的“引力黑洞”为空间型能力,对空间感极强,可以仅凭肉眼测量出空间大小,与工具测量相差无几。



    他心中了然,这里的布置与他们之前所在的“跑道”完全吻合。



    “5月15日,购置樱桃木吊柜和樱桃木橱柜花费8540元……”乔然看见崭新的吊柜和橱柜突然想到了那本账本。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乔然身上。



    她黑色的运动裤和运动衣已经沾满了灰尘,脸蛋儿也是灰扑扑的,因为脖子和额头上出了汗,几缕头发粘在皮肤上,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小乞丐。但她依旧坚强镇定,丝毫不露怯。



    “之前在房间里发现的账本上有这笔花费,因为金额比较大所以我没有忘记。”



    其实不止这个金额,这本账上的所有金额她几乎全记住了。她自己也有记账的习惯,不过她现在是用手机记账。



    “有记账习惯的人,大多数精打细算。”张泽水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又叼了根烟,他咬着烟说话时,有些含糊,但不妨碍乔然听得明白。



    她下意识地点头。



    半晌才反应过来,张泽水说的人不是她。



    “从女老板卧室的装修风格来看,这里不符合她的口味。”周穆舟打量着四周中西混搭、新旧参半的房间,说是杂乱无章也不为过。



    “所以说这些东西是吴白置办的?”傅清川不论是说话还是不说话,眼里、嘴角皆带着笑意。



    “账本又没有署名,不好说。”李星河上前摸了摸柜子,发现柜面还有些毛糙,“是樱桃木中足下等的,大概是不要的边角料,而且做工一般。”



    他打开橱柜,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几套类似于白大褂的长衣服,只是颜色是红色的,好像还有血的残留气味儿。



    周穆舟个子高,他抬手去够最上面的吊柜。



    吊柜里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周穆舟随便拿出几瓶,发现是消毒酒精、碘伏一类的消毒液,还有一瓶特别大的居然是福尔马林。



    乔然踩着沙发去看另一个吊柜,里面很空,只放了7瓶香水,和女主人梳妆台抽屉里的淡香水不同,这些是浓香型的,只有一瓶使用了大半,其他均未开封。



    其他的吊柜里放着的是纸巾剪刀、小刀和一些杂物。所有吊柜中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但摆放的并不整齐。



    张泽水记得乔然之前说洗手池旁边有臭味,于是他向东面墙走去。



    这是一款老式洗手池,是90年代经常见到的白瓷洗脸水池。水池和一个普通脸盆差不多大,旧兮兮的瓷盆上满是黄色的斑驳水痕,瓷盆下方甚至还有一块脱落的瓷片,露出里面灰扑扑的砖体。



    水池边缘放着用了半瓶的洗手液,台面下墨绿色的水管暴露在外,布满灰尘和蛛网。



    张泽水观察的很仔细,他在水管的褶皱处发现了红褐色粘稠物,被灰尘遮住了大半,看起来干了很久。



    他往右侧走去,是一个蹲厕,同样很旧很脏。蹲厕的冲水管上,卡着一盒空气清新剂,看来是这玩意儿没让异味儿充满整间房。



    浴缸倒是挺干净的,上面还有没擦干的水渍。张泽水凑近嗅了嗅,居然闻到了香水味儿。



    他眉头一皱,怎么会有人边洗澡边喷这么浓烈的香水?



    他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再发现那股尸臭味儿,让他甚至觉得之前是幻觉。



    李星河走到保鲜柜旁,“啧”了一声:“这保鲜柜看起来应该是这里最贵的东西了,这一台得两三万吧。”



    李星河伸手摸了摸保鲜柜的门,他实在有点搞不清楚这里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家具是破旧的二手货,新买的柜子虽然结实但做工粗糙。



    两三万的保鲜柜一口气就是三台,工作的却只有两台。



    他一边想着,一边好奇地去拉开门。



    一打开柜门,一阵白色的冷雾扑面而来。原来里面开的是冷冻模式。



    “我靠!”李星河暗骂一声,“这他妈的要冻死人啊!”



    傅清川被他过度反应吸引了过来,他看了眼保鲜柜里的东西,脸色骤变。



    他掏出白色乳胶手套戴上,伸手去拿冰箱里透明的保鲜盒,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块带皮的肉。



    “这里还有锅?”李星河也拿了一盒,发现这盒装的肉大小形状和傅清川手中的一模一样。



    他嘟哝了一声“强迫症”,然后再去拿第二盒。



    一共十五盒,每盒都一样。



    傅清川脸色凝滞,嘴角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这是人体组织。”



    李星河一听,立马炸毛,把手中的盒子往旁边一摔,全身鸡皮疙瘩立起。



    太他妈的恶心了,李星河觉得自己要吐了。



    其他人闻声走来。



    乔然瞳孔微缩,攥着手心,跟在周穆舟身后。



    张泽水戴上黑色橡胶手套,仔细辨认后,大致确认这确实是一块人肉。



    他脸色沉了沉,迅速打开第二个保鲜柜,发现里面依然摆着15个透明保鲜盒,每个保鲜盒内都是大小形状相同的人肉。



    周穆舟打开第三个保鲜柜,却是一惊。



    这里没有保鲜盒,而是塞着一个晕过去的女人——正是穿着旗袍的女老板。



    女老板脸上的浓妆才卸了一半,她嘴唇是不健康的紫红色,想来白天是用浓艳的大红遮盖了,所以乔然和周穆舟才没有注意到。



    她一只睫毛已经卸干净了,但另一只还残留不少睫毛膏,深紫色的眼影依旧还在。



    乔然突然想起了梳妆台最右侧的抽屉。



    这个抽屉与其他相比显得凌乱,卸妆棉包装袋撕了一半,卸妆水的盖子也没拧好。



    “所以……女老板当时应该是在卸妆,可不知为什么妆没卸完,就匆匆忙忙地跑到了这个奇怪的地下室?”乔然的目光不小心瞥见傅清川手中的人体组织,嘴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傅清川将顾瑛简单地检查一下,发现她只是因服用过量安眠药而昏睡。



    他仔细看了看保鲜柜,发现里面果然放着一瓶安眠药。



    几个男人将老板娘合力抬出,用衣柜里的麻绳将她捆好。



    周穆舟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一看,信号恢复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