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承别过头,轻咳一声,“走吧。”
他扫了一圈小车库,确认没落下东西,刚想打开车库门,廖嘉棉就拽住他的手。
他低头看廖嘉棉,廖嘉棉也低着头看自己脚尖,有些不好意思的踢着空气,“哥哥,你、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呀?”
芜承看向角落里的坐便器,“那个不带。”
坐便器是他故意留下的。
佣人们一定会再来的。
他留下坐便器,就是为了告诉佣人们,他和廖嘉棉确实在这里待过。
小车库里的儿童车和越野车都被他收走了,佣人们没看到越野车,只会认为越野车是被人捷足先登开走,毕竟他们两个小孩开不走一辆大车,佣人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空间的存在。
儿童车跟着不见,佣人们就会猜测他们俩或许已经开着儿童车走了。
“哦。”廖嘉棉小脸纠结,“不带的话,我、我以后嘘嘘怎么办呀……”
虽然坐便器是他小时候用的,但是他知道他现在没有厕所了。
坐便器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厕所了。
“我空间里还有。”芜承有些想笑,小孩小脑袋瓜想的还挺多。
廖嘉棉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
芜承打开卷帘门,响动声起时,外头立刻传来了几道急速逼近的脚步声。
廖嘉棉吓得紧紧拽住芜承的手,小脸白了几分。
芜承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八音盒玩具,顺着卷帘门半开的缝隙往远处扔。
八音盒落地时声音很大,引的原本向小车库狂奔而来的丧尸转换了方向。
芜承按停往上升的卷帘门,并没有急着出去。
半晌,卷帘门外响起悠扬灵动的轻音乐,是八音盒的音乐。
芜承无声的舒出一口气,庆幸这八音盒质量够好,没有被他砸坏。
他弯腰往车库外看,确认丧尸都追着八音盒离开后才拉着廖嘉棉走出小车库。
廖嘉棉被交代过,即使害怕还是把手按在开关上,让已经卡住的卷帘门继续往上升。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芜承想营造越野车已经被人开出去的假象。
卷帘门往上升发出些许响动,有些离卷帘门近的丧尸顿住脚步,似是在思考到底是要去追八音盒还是追卷帘门。
芜承不敢耽搁时间,拉着廖嘉棉小心翼翼的离开。
他生怕像上次那样再遇到个只有半截子身子的丧尸,每一步都走的很警惕。
但或许是运气好,直到他们走进楼梯口,都没有遇到丧尸。
地下车库是有电梯的,但谁都不知道电梯门一开里头会蹦出个什么东西,他不敢带着廖嘉棉冒险。
廖嘉棉小嘴抿的紧紧的,跟着芜承一点点往楼上走。
芜承的目标是一楼的佣人房。
梦里,被迫留在别墅的佣人们生怕落单被丧尸吃了,皆拧成一股绳住到了三楼。
一楼里的佣人房是没人住的。
佣人们已经搜寻过别墅的每个房间,除非有意外,否则他们不会再冒险下来,毕竟别墅里一楼的丧尸最多。
一楼楼梯口的门锁着,他猜测应该是狂笑宇等人锁的,毕竟狂笑宇他们也不会傻到选择坐电梯来地下车库。
楼梯门是透明的,他可以清楚的瞧见走廊里有三只来回晃悠的丧尸。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小弹珠,将廖嘉棉拉到身后,轻轻按下门把。
“咔!”声音落下的同时,三只丧尸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芜承没有迟疑,将门拉开的同时,拉着廖嘉棉躲到门后,同时把手里的弹珠往楼梯下扔。
“咚、咚、咚……”弹珠落地的响动让丧尸们没有任何迟疑的往下冲去,芜承立刻拉着廖嘉棉走进门内,反手将门关上。
走廊两侧都是佣人房,芜承从第一间佣人房开始,轻轻敲门。
“砰!”房门一震,似是有什么东西用力撞在门上。
芜承便放弃这间房,转而敲起下一个房间。
第二间房他敲了三次都没有动静,他试图把门打开,却发现门被上了锁,他只好放弃。
在他打算敲第三间房的时候,廖嘉棉突然用力拽了一下他的手。
他低头看向廖嘉棉,却见廖嘉棉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死死的盯着左侧的方向。
他心里咯噔一声,顺着廖嘉棉看的方向看去,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
一只身高约莫有一米八的丧尸正站在走廊尽头,距离他们约莫有十米距离。
这只丧尸应该是在这附近晃荡,被他刚才敲门的响动吸引过来了。
他只顾着试探屋子里有没有丧尸,却忽视了外头。
如果刚才廖嘉棉没提醒他,他一敲门,便将他们俩暴露了彻底。
他握紧廖嘉棉的手安抚,不敢再有丝毫动静。
丧尸没听到声响也不走,如同一座雕像般矗立在走廊中央,将路堵的严实。
楼梯口的门已经被关上,如果要开门势必会发出声响,但如果往前走,又要从丧尸身边走过,太过于冒险。
芜承紧绷着脸,心跳的很快。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赌。
赌这门能打开。
他握住门把手,缓缓往下压。
“咔。”门打开的同时,他紧绷的心底略微一松,但却也没敢有丝毫松懈。
几乎是在开门的同一瞬间,他拉着廖嘉棉贴在门后,一只丧尸冲出来直直撞到对面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走廊尽头的丧尸也嘶吼着跑来。
远处也传来嘶吼声和脚步声,是附近的丧尸。
芜承几乎是将廖嘉棉整个人都提溜出来,猛地冲进了门内。
关门的前一秒,芜承清楚的看到撞墙的丧尸张开嘴扑来,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就能咬到他的脸。
“砰!”
关门声响起后,接连响起两声撞击声。
芜承看着紧闭的门发愣,冷汗顺着鬓角滴落,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他控制不住,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廖嘉棉也呆呆的站着,他的两只手还捂着嘴巴,睁大的眼里满是惊恐。
芜承忽而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回头一看,小孩吓尿了。
他顾不上什么,蹲下抱住廖嘉棉,只轻轻说了句,“没事了。”
廖嘉棉猛地一抖,捂着嘴巴的手如两条发软的面条般往下耷拉,一头扎进芜承怀里,哭出了声。
他这次被吓狠了,连哭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在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把脸死死埋进芜承的胸膛。
芜承怕他把自己给憋着了,将他的脸捧出来,左右一扫,见一旁有个厕所,他也不嫌弃小孩被尿湿的裤子,勾住小孩的腿窝将小孩抱起,抱进了狭小的厕所里,把厕所门锁上又用厕所里的破布堵住厕所门。
他没把小孩放下,“哭吧,大声哭出来。”
小孩这次若是没哭出来,怕真得憋出病。
“哇!”廖嘉棉仰头嚎啕大哭出声。
芜承任由他哭,在廖嘉棉哭的满脸是泪的时候,他再用小方巾沾水给小孩擦脸。
“好了,别哭了。”听出廖嘉棉的声音发哑,他这才制止小孩。
廖嘉棉有些止不住自己的哭声,但他还是死死咬着下唇,想让自己忍住。
若是在以前,他哪里会这样委屈自己。
可经此一遭,他却是懂事了不少。
芜承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无奈。
想在末世好好活下去,这些事是必须经历的。
“没、没哭了……”廖嘉棉一边擦止不住往下流的眼泪,一边哽咽的说着。
芜承打开厕所门,想拉着他走出去,却发现拉不动。
他回头,廖嘉棉低着头,只让芜承看到一个发旋和两只通红的小耳朵。
“你、你先出去,我、我待会再出去。”
廖嘉棉知道自己尿裤子了,他已经知道尿裤子很丢人,又生怕芜承丢下他,便想自己处理。
他以为芜承没发现。
芜承弯腰将他抱起来,缓步走出厕所后将他放到凳子上,“腿抬起来。”
廖嘉棉乖乖的抬腿,意识到芜承是要给他脱裤子后,小脸更红了。
“哥哥……”他吞吞吐吐的说:“我不是一直都尿裤子的。”
他又说:“我好久没尿裤子了。”
芜承用湿毛巾擦干净他的屁股后,从空间里拿出新裤子给他穿,“嗯,我知道。”
他把换下的裤子和湿毛巾一起拿到厕所洗,而后又用厕所里的旧拖布把尿渍处理了。
廖嘉棉自认为做错事,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看芜承处理,时不时又看一眼紧闭的门。
芜承走到他面前,抬手轻抚他的额头,“不舒服?”
廖嘉棉摇摇头,“不会。”
芜承放下手,“不舒服要说。”
廖嘉棉瞅了他好几眼,终究还是憋不住问:“不、不说会怎样?”
芜承面无表情的说:“会被揍。”
廖嘉棉瘪瘪嘴,“能、能轻点吗?”
芜承:“……”
廖嘉棉见他不吭声,默默从凳子上下来,背过身后自个儿把裤子脱掉,两只小胖手撑着凳子,小屁股一撅,闭着眼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打吧。”
似是为了鼓舞自己,他还加了句,“本库噜侠,不、不怕疼!”
芜承深吸一口气,莫明有种深深的无奈感,他抬手轻拍了下廖嘉棉的屁股,看着廖嘉棉屁股上的小奶膘晃了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