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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不会殿下是想…….

    姜雪容注意到萧明彻的视线,愈发感觉有些窘迫, 忙不迭松开下唇,睫羽扇动如蝴蝶振翅。

    方才殿下是在看她的嘴唇么?殿下看了吧?殿下看她的嘴唇做什么?是想到了用嘴给她喂药的事么?

    姜雪容心中一阵念头翻涌,面上强装镇定,仿佛什么也没想。

    萧明彻收回视线,压下自己的念头,继续给她喂药。姜雪容也没说什么,垂着眸子安静喝药。只是尴尬的沉默始终蔓延在两个人之间。

    终于一碗药见了底,姜雪容感觉到一阵解脱,又向萧明彻道了声谢,而后赶紧去拿一旁碟子里备着的蜜饯。适才因为这份尴尬,她连药苦都顾不上,这会儿囫囵咬了两颗蜜饯塞在嘴里,腮帮子鼓得圆圆的,颇为可爱。

    萧明彻眸光不动声色从她脸上扫过,极快地弯动唇角。

    在承认了他那点心动之后,他近来越来越觉得姜雪容可爱。

    蜜饯的甜慢慢盖过了药的苦味,她微微侧眸,看见萧明彻锋利的轮廓逆着光影,今天天气好,难得出了太阳,暖阳从窗纱里投进来,落在萧明彻身上,把他的脸照成金色。

    姜雪容咬着蜜饯,多看了一眼,又怕被发现,匆忙移开了视线。

    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坐着。

    太子殿下来看她是对她的恩宠,可坐久了,就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们之间又没什么话说,青天白日的,也没可能做些什么,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没意思得很。她在太子殿下面前又总要收着几分性子,毕竟是仰仗他生活。

    她歪头看了眼萧明彻,没看出他有要走的意思,她也不能赶他走,只好耐下性子,又坐住了。

    萧明彻也觉得这么呆呆坐着,有些没意思,终于开了口,“你的咳嗽可好些了?”

    姜雪容答他的话:“好些了,咳得没那么厉害了,只是有时候吹了风,还是咳嗽。”

    萧明彻:“那就好,咳嗽得好好养好了,不然日后容易落下病根。”

    姜雪容嗯了声。

    可这话题到底没什么多聊的,又一时陷入沉默。

    未几,萧明彻又道:“你……家中可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

    姜雪容摇了摇头:“我姨娘只生了我一个。”

    萧明彻噢了声:“母后也只生了孤一个。”

    姜雪容觉得他这话问得就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道:“那……还挺巧的。”

    萧明彻抿唇,意识到他们的对话存在一些问题。

    他们俩之间,好像还真没什么好聊的。

    或许应当从她感兴趣的东西说起,她感兴趣的东西……吃么?

    萧明彻道:“今日午膳吃了什么?”

    姜雪容啊了声,萧明彻问的这问题就更让她意外了,虽然不知道殿下问这做什么,但姜雪容还是诚实回答,将每道菜都说了一遍。

    萧明彻听完,又问:“好吃吗?”

    姜雪容答:“挺好吃的。”

    萧明彻又嗯了声,有些不解,怎么感觉聊她感兴趣的吃的也聊不下去?

    这么尴尬地聊天,倒不如不说话。

    萧明彻道:“你要不要休息会儿?孤在这儿陪着你。”

    姜雪容微微睁大眼睛,正好也觉得有点无聊,既然殿下这么说了,她就顺着萧明彻的话点头:“是有些困了,那我躺一会儿吧。”

    她说着,往下躺下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背对着萧明彻。

    “睡吧。”姜雪容听见萧明彻的声音,他的影子映在墙上。

    她闭上眼睛,原本没怎么觉得困倦,但慢慢也睡了过去。

    萧明彻坐在绣床边,听着姜雪容均匀沉稳的呼吸声,转过视线。他在这干坐着也不好,想找点什么事做,最好是不会打扰到她。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在她宫里悠悠踱步。她宫里看不见什么书,笔墨纸砚虽也备着,但看那落灰的架势,便知道她不经常用。

    至于别的,倒也没什么可看的。她没添什么华贵的东西,陈设一应还是从前宫里的那些。

    萧明彻视线转到她的雕花黄花梨梳妆台上,她的妆奁里倒是有些华贵的东西,也是他或者母后赏赐的,她似乎也不经常戴。

    当然,她不需要那些华贵的首饰装饰,也美得毫不费力。

    萧明彻伸手拨弄了几下她的首饰,随后移开视线,还是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

    他看来看去,还是看回了笔墨纸砚上。

    萧明彻小心翼翼取下那些东西,用帕子擦了擦笔筒上的灰尘,而后打开砚台,自己研墨。

    将宣纸铺开,笔尖沾了一些墨汁,落在纸上,龙飞凤舞几下后,落下三个字,是她的名字,姜雪容。

    萧明彻的字师从大家,遒劲有力,潇洒飘逸,甚是好看。他对自己的字也颇为满意,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在姜雪容下面写上他自己的名字,萧明彻。

    他原是在打发时间,没料想银蝉进来,见他在写字,愣了愣。

    “殿下……” 银蝉开口。

    萧明彻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姜雪容在睡觉。

    银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放低了声音道:“殿下怎么不唤奴婢们进来伺候?”

    她想着答案是因为她们良娣睡着了,殿下怕吵到她,还是要多嘴问一句。

    萧明彻道:“她睡了,孤不想吵到她。”

    银蝉听到自己心里的答案,不禁面露喜色,又有些埋怨姜雪容,她也真是的,竟然把殿下一个人晾在这儿,自己睡觉?

    银蝉殷勤地要上前来帮萧明彻研墨,视线一转,看见纸上的两行大字,惊喜不已。她夸到:“殿下的字真是好看极了,奴婢这就拿去挂起来。”

    太子殿下把自己的名字和自家良娣的名字写在一起,这还不是爱?

    萧明彻正要开口,却见银蝉已经把那幅字拿了起来,他又把话咽了下去,任由银蝉当真把那幅字挂在了明厅里。

    银蝉看着这幅字,很是满意,这样一来,下回旁的嫔妃来茗玉轩拜访,一眼就能看见这幅字,也就知道殿下对她们良娣的恩宠了。

    银蝉挂好字后,回到里间,“殿下还要写字么?”

    萧明彻颔首:“孤自己写着玩儿,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银蝉点头,退了下去:“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唤奴婢进来就好。”

    银蝉退下之后,萧明彻又写了些别的,是一些名篇诗作。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半个时辰。

    萧明彻搁下笔,放轻步子走进寝间,见姜雪容还未醒。不过她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不再是背对着他侧躺,转为了平躺。

    萧明彻在床边坐下,目光徐徐落在她脸上。

    不知怎么,他忽地想把她的睡颜画下来。

    萧明彻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起身,又重新拿起笔,这回不再是写字,而是作画。

    萧明彻记性好,脑子里已然记下了她的睡颜,一笔一笔地描摹在纸上。

    挥毫点墨,没一会儿,便有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

    萧明彻看着自己的画,还算满意。他倒是很久没作画了,虽有些手生,但基本功底还在。

    他搁下笔,重新回到床边。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倒真是能睡。她一向这么能睡,萧明彻想到在云阳时的日子,无声勾了勾嘴角。

    她额角有一缕头发睡着睡着沾在了脸颊边,甚至贴着嘴角,只见她抿了抿唇,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萧明彻伸手,把那缕头发拿开, 他的指腹碰触到她的嘴角,鬼使神差地,他转了指腹的方向,轻轻摩|挲她的唇。

    姜雪容有所察觉,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萧明彻如触电一般收回手,指尖的濡湿却没那么快消退。

    他的心却在那一瞬陡然猛跳。

    萧明彻眸色沉了沉,忽地俯身,靠近姜雪容的脸。

    在离她咫尺之遥时,萧明彻停了下来。

    他想吻她的唇,这念头占据着他的思绪。

    只是又觉得有些卑鄙,毕竟她此刻无知无觉。

    萧明彻长眸微垂,内心犹豫之际,床榻上的人却徐徐睁开眼睛。

    萧明彻没想到她会忽然醒来,一时怔住。

    姜雪容一睁开眼,思绪还有些混沌,就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好看的脸,也怔住了。

    萧明彻回身,解释:“你方才脸上有缕头发,你一直弄它,但是没弄掉,孤帮你弄了弄。”

    姜雪容哦了声:“谢殿下。”

    她思绪还有些迟钝,没有反应过来他言语之间的漏洞。

    萧明彻心有些乱,忽地觉得待不下去,他霍然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孤先走了。”

    姜雪容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松了口气,终于殿下要走了。

    她坐起身,唤银蝉进来。银蝉进来时,脸上雀跃着笑意,告诉姜雪容:“良娣睡着的时候殿下给您留了墨宝,奴婢已经挂在明厅里了。”

    姜雪容问:“什么墨宝?”

    银蝉答:“您的名字, 和殿下的名字。”

    姜雪容皱起眉头,殿下写这个做什么?

    银蝉又笑:“奴婢方才还看了眼,殿下还留下了一幅画给您,是您的画像。”

    她说着,把那幅画拿了过来。

    姜雪容看着那幅画,虽然很不解殿下为什么要画她,但还是诚实地夸道:“画得很好看。”

    银蝉点头:“奴婢也觉得,那奴婢也拿去裱上,然后挂在明厅里?”

    姜雪容更不解银蝉的做法:“为什么要挂起来?”

    银蝉理所当然道:“这样下回有人来,一眼就能看见殿下对您的宠爱啊。”

    姜雪容迟疑:“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

    银蝉摇头:“怎么会?又不是挂去她们宫里。”

    姜雪容:“……”

    不等她回答,银蝉已经说干就干。

    姜雪容看着银蝉的背影,叹了声,忽地又想到方才睁开眼时看到的萧明彻的脸。帮她弄头发,要凑这么近吗?都快嘴唇碰到嘴唇了。

    姜雪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不由瞪大双眼。不会殿下是想……偷亲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