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仁的女儿,素英却很高兴,她今天把自己打扮得像花中小精灵一样粉嫩可爱。她的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像是一颗水蜜桃那样让人心生欢喜,甚至想要去咬上一口。
“妈妈!”小素英在司仪宣布礼成时甜甜的喊了碧芷柔一声。
当着众人的面,碧芷柔的心都要化了。可能她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头一次结婚立马得了这么大一个闺女,她是赚到了!碧芷柔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知足常乐,愿她在以后的人生中能步步顺心!
“这孩子真懂事!”亲王妃高兴的夸奖了一句。
“外婆!”小素英又笑眯眯的喊了亲王妃一声。但她并没有喊粟添亲王为外公,可能这孩子几经生死以后,也练就了一双慧眼。她知道粟添亲王未必稀罕,甚至是要反感自己喊他一声外公的。因为老亲王太看重出身,他觉得自己不配!
“欸,乖孩子!”亲王妃激动得抱着小素英亲了又亲,把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血。
卜仁看妻子和岳母对女儿这样亲近,又看女儿现在这样的恬静、幸福,他猜想也许自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至少女儿可以像正常孩子那样去成长,去走完她波澜不惊的、平静的一生。
仪式结束后,依照凌墟的风俗,新郎新娘要结伴乘小船出海周游群岛几天,不过碧芷柔说要带上女儿素英。别人新婚时可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所以也没见过哪家新婚夫妇出游带这么个拖油瓶的。
粟哈国王笑说,“带上就带上,礼数也没规定不能带上亲生的女儿,都是一家人!”粟哈亲王永远虚怀若谷,知书达理但又敢于打破陈规。
粟添亲王脸色却变了变,在他看来:这太没规矩了!
奈何他如今身体大不如前,况且大喜的日子,他也不好破坏气氛,招人厌。只气鼓鼓的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到妈妈背后,她并没有懂事的说那自己就不去了,她只是一个孩子呀,孩子天然需要安全感,而她的安全感就来自父母。
送走了碧芷柔一家三口的船,杨咏廉把女儿请到自己的屋里说话。父女两个上一次的对话就要不要给韩川生孩子吵得不可开交,但是今天,这两人的情绪都平静得很。
喝了一口父亲亲自给自己斟的茶,诗雅达开口先道了歉,“对不起,爸!”她是真心道歉的。
杨咏廉闻言淡淡一笑,“为什么要道歉?”可能作为父亲,他不是要和女儿争出一个对错,而是单纯的觉得女儿生孩子太过冒险,作为父亲,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不顾自己的生死,仅此而已。
“爸,五年前您一回到江城就要我和韩川离婚。”诗雅达语气平和道,“也许您当时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今天,我和韩川之间是不可能和和睦睦的走完一生的,与其要我将来和他闹得不可开交,倒不如在最开始就做一个了断。”
闻言,杨咏廉只是淡淡一笑,为女儿续了一杯茶说,“人这一生,虽然有那么多人慨叹人生苦短,其实也挺长的!”就比如杨咏廉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
在这座水中孤岛,海上仙山中,日子过得实在太寂寥。他每日里除了泡茶就是发呆,国事上有粟哈老国王掌握全局,下有舒赫塔指定的凌云有效执行,他根本插不上手。
很多时候,杨咏廉心里都有一股壮志难酬的苦闷。他太渴望能做出一番成就了,可是,似乎在凌墟并没有他展露才华的舞台。
如果说诗毓萱公主仍在凌墟,杨咏廉或许可以拿爱情当借口劝自己留在凌墟,可是如今诗毓萱公主远在海外,一年到头能回凌墟两趟就算多的了。
而且,就算杨咏廉他本人不承认,但诗毓萱公主对他并没有爱情却是事实。
维系这两人友好关系的纽带不过一儿一女,但这纽带比世间任何牵绊都要更牢固,杨咏廉他应该感到知足了。年轻时他娶崔翎也不是为了爱情,怎么临到花甲却突然萌生出要谈情说爱的渴望?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可能杨咏廉还是太不知足了,在凌墟他可以什么都不做,每天也绝对是躺赢。因为他留下了那样非同凡响的一儿一女,被凌墟子民奉为神灵,而作为神灵生父的杨咏廉,他也一直是凌墟人膜拜的对象。
况且此前在平叛期间,他已经在几场关键性战役中大放异彩,足够他在凌墟国史上留下一笔,他还想要什么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什么时候回江城?”杨咏廉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儿问。
诗雅达有些疑惑的看向父亲,她以为父亲会劝自己就此对韩川放手,不要再回到韩家,因此最好也别回江城了。
“你弟弟明熹到现在还单着也不像样!”杨咏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过两天我也回江城,好歹先给你弟弟再娶个媳妇,让他有个完整的家庭,都老大不小的了!”可能这只是杨咏廉找的一个借口,但杨明熹毕竟是杨咏廉的长子,为儿子考虑,为家族考虑,他也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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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诗雅达只是避重就轻的应了一声,只怕自己父亲突然说要回江城去,可不是一时兴起。
辞别祖父们,诗雅达和舒朗吉一起乘船离开了行宫,舒朗吉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看上去却比姐姐要老成持重,一直安慰姐姐说,“姐姐不必忧心,阿妈那边有我陪着!”
诗雅达只是略微笑了一笑,伸手揉了揉下弟弟的头发,心中似有千斤重。
“姐姐若是不想看到姐夫,不回韩家也没关系。”舒朗吉又说了,“我们都希望姐姐过得开心!”
“机灵鬼!”诗雅达笑着戳了下舒朗吉的额头,目光看向很远的海平线,诗雅达知道,自己开不开心并没有那么重要,甚至是,自己还要将心里这点情绪表演得恰如其分,让想看得人看着安心。
好不容易得来的平衡局面,不能再轻易被打破了!
夜色宁静的夜晚,在两个孩子都安然入睡以后,谢韵清和丈夫回到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卧室,见妻子一直沉默不语,钱中言猜想她是在想念诗雅达,虽然心里有些醋意,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你累了一天,早点洗洗休息吧!”钱中言对妻子的态度很温和,原本他就是饱读圣贤书,有德行,有修养的好人。
“中言!”谢韵清转过头来看着丈夫,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这是怎么了?钱中言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妻子心中委屈了?“怎么这是?你快别哭,告诉我!”他在官场中精于世故,可在爱情,在婚姻中的表现却是乏善可陈。
“我的精神是不是出现异常了?”谢韵清一行清泪划过绝美的脸庞,眼睛在泪水的衬托下更像两汪清泉,在夜色的烘托下显得神秘莫测又引人入胜的幽深。
她真美!这是钱中言此刻心中所想,虽然不合时宜,但食色性也。
“在过去五年中,我是不是常常会犯病?”谢韵清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某一时刻的歇斯底里,自己的失控……
“没有,没有!”钱中言立刻否认,上前将妻子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你就是太累了,宝宝才生下来没多久,你又疏于调养,精神困倦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其实钱中言说谎,在诗雅达没有回来那五年中,谢韵清每年都会犯几次病,最严重的时候她失去了八岁以后的全部记忆,哪里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
当时王茵把女儿接回了身边照料,钱德彰则被留在了钱家。出现那样的状况,谢家不可能放心将女儿留在婆家,甚至主动提出解除姻亲关系。
钱家的长辈也不是没考虑过这条途径,毕竟,如果谢韵清的病情一直没能好转,那她今后怎么能担负起作为钱家当家女主人的重任?
面对这种情况,所谓声名、道德从来就不应该被作为考虑的首要对象,他们最需要考虑的是现实。一个精神异常的女人,她能掌控好钱家的后宅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但钱中言却不认同长辈们的意见,“韵儿只是生病,她会好起来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妻子,照顾好这个家。”因为钱中言的坚持,钱家的长辈后来也没敢再提起要儿子离婚的事。
他们清楚儿子的脾性,既然他认定了儿媳,那么此一生他是一定不会对妻子丢开手的,无论前途有多么的艰险。
谢韵清伏在丈夫的肩上哭得不能自已,“以前我觉得自己配你,配钱家绰绰有余,但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真的配不上你!”
“是我不配!”钱中言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妻子,当然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妻子原本是个天真、明媚的女孩子,可在嫁给自己之后却渐渐变得忧郁。而当年那场事故,钱中言一直认定是因为自己才招致的祸端,这么多年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遇见合适的人,咱们就离婚吧,孩子我不会不管的。”谢韵清骨子里要强,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包括最亲近的人。当然,可能对诗雅达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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