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节目,乔明月忽然想起第一集节目内容起来。
她眯起眼,看着岑砚青,“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在这四十五天,念念吃了几顿麦当劳?”
“三次。”岑砚青立马说,“我带她吃了三次。”
一个月两次,四十五天三次,非常准确。
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带念念去吃他就不知道了。
“呵呵。”乔明月自己拿了颗青提吃起来,“我看他们的拍摄素材就不下十次。”
乔明月审片的时候都是眼前一黑。
生怕自己一回来就看见一个胖了一大圈牙齿掉光的女儿。
她越想越生气,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把人家翘着二郎腿的小腿踹得一晃悠,以报昨晚没踹成功的仇。
岑砚青失笑,俯身把她双腿放到自己腿上,给人揉揉小腿肌肉,“昨天站了那么久,是不是累了?”
她昨晚睡那么早什么时候站了……
乔明月脸一红,又给了他一脚,这次踹在他手心,被人笑着按回去,他看看周围,吴阿姨做完饭回自己房间看电视去了,便俯身把她抱起往楼上走。
“大早上的!”乔明月慌张看吴阿姨身影。
“晚上不方便。”他倒是理直气壮。
素了四十五天的男人,粘人的很。
乔明月难得休息,还没来得及去看自己的花园,一整天就消磨在家里了,晚上等念念回来,一家三口去广场散步。
岑砚青一手牵着她的,一手抱着念念,滑板被乔明月拿在手里。
温度合适,晚上的广场灯火通明,都是大人带着小孩过来玩,但是念念这个年纪的,一半都在边上被钓鱼滑滑车吸引了注意力,另一半就被打气球等小活动勾引过去,很少有来玩滑板的,念念已经熟门熟路,一来就跟哥哥姐姐们打招呼,主动介绍自己的爸爸妈妈,然后就跟爸爸妈妈拜拜加入他们了。
乔明月吹着夜风,坐在花坛边,手里拿着念念的水杯喝了口水。
“你给她买的新水杯啊?”乔明月看手里这个黑色炫酷的不像是她之前给念念买的。
“嗯,她不喜欢明黄色了,”岑砚青捏着她手心放到自己腿上,无聊到将自己的手指与她交缠,一如两人亲密时,“那个杯子有点小,她现在活动多了,运动量上去,水也喝得多。”
乔明月手被他蹂/躏得热热的,手心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她靠过去,肩膀碰碰他的。
“嗯?”
她看着他,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男人一身休闲装,黑色短发清爽,低头眼睫低垂越发显得眼睛深邃,双眼皮褶皱明显,浓郁的黑几乎要融入夜色。
她只是看似坦诚,其实远不如他。
岑砚青一早就把所有的底牌放到了桌面上任她挑选。
听说怜悯一个人是爱情的开始。
她靠在他肩膀上,鼻尖抵着人锁骨处,深深地叹了口气。
情绪来的迅速又莫名,她不想面对。
“单独走走?”岑砚青问她。
“嗯。”
他起身去跟念念还有几个熟悉的高中生打个招呼,念念完全没问题,岑砚青才将她从花坛边拉起来,两人并肩往小路走。
“念念没问题吧?”乔明月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岑砚青说,“这边都有监控。”
头顶弯月,月光清冷。
这一条小路两边种了不少绿植,温度合适的时候植物们长势飞快,周围春意盎然,风都带着暖意。
乔明月走了会儿就懒得动了,钻到他怀里,抱着人腰仰头看着他。
“你要不要对我提点要求?趁着我现在挺可怜你的。”
他轻笑,手指将她作乱的头发勾到耳后,目光随着手指在她脸颊上流连,拇指压着白皙柔软的皮肤轻抚而过,“我提了你就会做吗?”
两人如同热恋的情侣相互依偎,互相汲取温暖。
“我尽力吧。”
他思考半晌,“我不喜欢强求人,尤其是你。”
“那怎么办?你又不满足于现状,又不提要求,那不得隔三差五跟我吵?”
岑砚青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被她这种语气再次气到。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好吧。”乔明月一口答应。
“我好不好?”他看着她眼睛。
“很好。”
她今天的确是拿出态度想跟他好好谈谈,岑砚青看出她的诚意,也愿意配合她。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
乔明月沉默。
喜欢这种事,似乎比单纯的结婚更难。
结婚她拍拍脑袋就能决定,但是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她却是慎重再慎重。
“因为念念?”他问。
乔明月顺水推舟点点头,“我已经习惯了跟念念两个人的生活。”
他深深叹了口气,“所以还是需要我努力融入你们这个家?”
乔明月眼睛一亮,“嗯,你加油。”
岑砚青在她脸颊上稍稍用点力,轻啧一声:“小骗子。”
乔明月吃痛,但还是说:“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
“行吧。”
他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她已经习惯性仰头配合,错开鼻尖吻上来。
缠绵缱绻的吻,吃糖果似的要一点点含下去,再慢慢感受糖在温热中化开的黏腻。
真奇怪。
明明不喜欢他,却还是想要他。
难道女人情/欲是分开的?
还是说只有乔明月如此,没有心。
周日一家人要去马场试课,乔明月一早上就爬起来收拾,路上听岑砚青跟她说马术课的事。
“课好多呀,念念忙得过来吗?”她转头问后座的念念。
“可以呀!好好玩的!”
念念很兴奋,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这个马场是钟期朋友私人开的,因为儿子钟蕖喜欢骑马就办了个兴趣班,其实一开始接的小孩也不多,慢慢地,规模就越来越大,原本是私人的马场,现在竟然都开始步上正轨盈利起来。
今天钟期正好带孩子来上课,两家人在门口碰见,岑砚青跟人打招呼,介绍两个小朋友认识。
念念不怕生,大声叫叔叔好,又乖乖地叫哥哥好。
钟蕖小朋友不愧是传说中的颜值担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好看,长着自己这张脸日常为非作歹,对念念态度挺高傲的。
“你几岁啊?上幼儿园了吗?”语气也不太客气。
念念:“没有哥哥老啦~”
乔明月跟岑砚青刚想护女儿,就听见念念怼钟蕖,把人家小帅哥气得瞪大眼睛。
很好,她的女儿能自己解决问题。
岑砚青不满看向钟期:“你家平时怎么教育孩子的。”
这不是疑问句,单纯就是质问。
钟期给了小兔崽子一下,“给妹妹道歉!”
“哼!我才不跟幼儿园的小屁孩玩!”
自己就是个小屁孩的钟蕖鼻孔朝天,完全不配合。
乔明月也没想到这孩子长得这么漂亮性格竟然如此嚣张,当着大人面都这样,那平时还得了?
“道歉,”钟期忍无可忍,“不道歉我让你小舅来揍你信不信?”
一想起小舅那身形,钟蕖立马就怂了。
他爸揍他假模假式的,他小舅揍他才是实打实地拿竹条抽,上一会被抽的浑身都是印子,回去他奶奶抱着他哭了半天呢。
“我爸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念念还坐在爸爸胳膊上,低头看着他,语气怜悯:“没关系,你都没有人抱,太可怜了,我就原谅你啦!”
钟蕖:“…………”
小屁孩一点就炸,憋屈过后脑筋转过来开始反驳:“我都六岁了,六岁的小孩不需要抱!你是小屁孩才需要抱!”
念念抱着爸爸的脖子,皱起小脸,看他的表情更可怜了,“你肯定太久没被人抱了吧。”
“我都说了小屁孩才需要抱!我是大孩子才不要抱!你是没有腿吗不会自己走?!”
“真可怜,你这么闹你爸爸都不抱你。”
钟蕖:“…………”
钟期一脸震惊:“你女儿说话跟你一模一样!”
岑砚青:“谢谢夸奖。”
乔明月松了口气:“我就说念念这么会说话绝不是遗传我。”
岑砚青:“你还是太小瞧自己了。”
两家人几乎是在暴走的钟蕖跟淡定的念念交锋之中慢慢挪到了马场。
钟蕖是小班,一个班上才三个人,分别一对一教学,钟蕖来的时候已经有小朋友上马在练习了。
小孩子配的都是小马,还有老师在边上,看起来挺安全。
但但凡跟运动相关的,就有风险,这点已经有老师在跟乔明月和岑砚青解释。
夫妻俩都觉得没问题,主要看孩子喜不喜欢。
要是在婚前,乔明月绝对不会让念念上什么马术课滑板课这种危险的课程,万一把她的宝贝女儿弄伤了怎么办?
可是婚后在岑砚青的影响之下,她带崽的观念也在变化。
带念念的三年之中乔明月就发现了自己问题,大概是小时候对念念事无巨细养成了习惯,念念长大之后她也延续了之前的教育方式,慢慢地,随着孩子长大想要接触新世界,而她作为一个大人已经很难做出改变,于是她就在往死胡同走,迟早要把自己跟念念逼到末路。
她也想过自己放手,但人的克制还是有限的,无形之中她总是在禁锢念念的眼界,尽管有意识地做出改变,也局限在自己狭窄的认知之中。
还好她没看错人,岑砚青确实是一个好爸爸,成功让她悬崖勒马。
噪音钟蕖被带去上课,念念跟着老师去试课,乔明月跟岑砚青两人就在场外阴凉处看孩子。
“你就不怕念念上这些课受伤吗?”乔明月好奇问他。
“会担心,但是也没那么担心。”岑砚青说,“我小时候家里也不让我玩滑板,觉得太危险,他们只希望我在安全的环境中好好学习,但是我还不是偷偷跑出去,摔断腿,医院躺了三个月。”
“啧,很痛吧。”乔明月感同身受似的缩了下脖子。
他说的应该是他高二的时候为了一个滑板比赛做准备,偷偷翻墙到夜深人静的公园训练,结果从阶梯上摔下来,直接被保安发现叫了救护车,大庭广众之下被抬进车里呜哇呜哇开往医院。
岑总爱面子,自动省略了后半段丢人细节。
“躺完还不是接着玩,”岑砚青笑道,“摔断的腿可以接上去,错过的时间可就找不回来了。”
乔明月沉思半晌,“如果念念喜欢的话,我愿意为她承担后果。”
“哦?包括麦当劳吗?”
“麦当劳绝对不行!”说到这个乔明月就气,瞪了他一眼,“你小时候是不是没吃过牙痛的苦?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我的牙齿一直都挺好,小时候也不爱吃糖,”岑砚青目视前方看着念念骑在马上,眼底满是笑意,“不像某个人,小时候吃糖吃到三颗蛀牙,拔牙之后连家门都不出。”
“…………”
她给他留面子不揭底,他倒是不客气,转眼就来嘲笑她。
“不过小时候的牙齿掉了会有牙齿再长出来的,换牙之前吃点糖没问题,”岑砚青继续道,“那你换牙之后还吃吗?现在有蛀牙吗?”
乔明月咬牙掐他胳膊,“你住嘴!我才没有蛀牙!拔牙之后我就很少吃糖了!”
他笑着捏住她手握到手心,另一手捏着她下巴,跟个牙医似的,“张嘴,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偷吃糖。”
乔明月真想张嘴咬他。
两人打情骂俏,被边上小屁孩钟蕖看见,他冷哼一声,趴在栏杆上看念念骑马,开始唧唧歪歪。
“你好笨啊,身体要坐直,脚要踩好,不然会摔下来吃泥巴。”
“啧,你太矮了,不适合骑马,老师你给她换个小马吧!”
“你叫什么来着,念念是吧?小鲶鱼???”
老师们:“…………”
念念坐在马上,老成地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老师:“老师,他是不是很吵啊?这样的小孩很难教吧?”
老师:谢谢你懂我,但是人家是关系户,我惹不起。
“老师我明白的,我们班里这样的学生可讨人嫌了,一会儿我下课拿马粪塞他嘴里。”
老师轻咳两声:“念念牵着你走一走哈~”
钟蕖听见她的话,整个人都趴在栏杆上,气得跳脚,就要翻进来找她麻烦,结果被亲爹拎着衣领控制住。
“钟蕖!你别以为在外边我就不揍你了!”
“她要喂我马粪!是可忍孰不可忍爸爸!!!我要揍她!!!”
乔明月估摸了下两个小孩的战斗力,钟蕖这个小弱鸡,瘦瘦小小的,就是大三岁个子高一点而已,说实话,还不如上了一个月滑板课的念念壮实,真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胜谁负。
她朝钟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念念从不说假话,她是真敢往你嘴里塞马粪的,我俩甚至会帮她,但是你真的敢揍她吗?你敢揍她,你爸会帮你吗?”
钟蕖扒着栏杆,沉默了。
别说他不敢动手,他要是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