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节保护神奇动物课我们都在学习如何照顾火蜥蜴。
这是一种小小的亮白色的能够喷火的神奇动物,它以火焰为食。如果有规律的喂它胡椒粉,它能够在火焰外存活6个小时。它们的血是一种有助于治疗和复原的药剂,常常在魔药课中被派上用场。
现在我们正在收集柴禾树枝,好让火焰不断燃烧。
“你会觉得这种工作无聊吗,维拉?”帕蒂百无聊赖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放进篮子里。在捡柴禾这项工作持续到第三节课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无趣起来。
“无聊?当然不。”我重新捡了一个树枝给她,“那根太潮湿了帕蒂,火蜥蜴会感到难受的。”
帕蒂从善如流地接了过去。
“照顾神奇动物的关键词本来就是重复和习惯。”
莉迪亚惊讶得张大了嘴:“我以为每天都很有趣呢。”
我歪头想了想,没留意前面有颗小石头,幸好塞德里克及时提溜了一下我:“其实也挺有趣的——但更多还是重复吧。”
照顾神奇动物绝对不是一件风花雪月的事情,这期间充满着臭味、泥潭、深水还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充满日复一日相同的动作,充满旁人无法理解的汗水和心血。
这是辛苦的吗?是的。
这是值得的吗?是的。
小时候,比起出去交朋友,我更喜欢待在卡尔森的手提箱里——我热爱那个世界,虽然里面全都是和我没有共同语言的神奇动物,但我们心意相通。
他们会聆听我所有不知道和谁倾诉的悄悄话,将我的心事好好收藏。
我曾在那里摔过跤,为了救一只蓝波鸟从树上摔下来过,被马形水怪的鬃羽纠缠,差点没在水里溺死;我曾在还不熟悉莫特拉鼠时被它咬伤,因为贪图胭脂虫的美貌而被它狠狠吐了一脸口水……
可后来我每次再去,那只蓝波鸟都会衔来一只虫想要喂我吃;有点小脾气的马形水怪埃迪总会因为我上学没去看它扬我一头一脸的水。隐形兽尼尔和嗅嗅都见过我的眼泪,前者哀愁地望着我,将我的头埋进它长长的银白色毛中,而后者围着我转了半天,最后忍痛从肚子里抽出了——一把银勺子。
事实上我后来才发现,那把勺子甚至只是镀银的。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而我注定要花一生去摸索探寻。
对我来说,占卜课才是真的无聊。
特里劳妮教授总是花大量的时间在一些虚无缥缈的“意识”上,她喜欢仔细分析每一个人的茶杯,并预测出一百种厄运降临的方式。
不过我不喜欢占卜课的主要原因是——占卜课教室实在是太香了!熏香甜腻腻的,直冲得我头脑发晕。
我强烈怀疑大家在占卜课上昏昏欲睡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香味,它和这窄小的教室、里面挤放着的二十张圆桌、暗淡的猩红色光线、拉拢的窗帘一起构成了一个绝佳的催眠环境。
但特里劳妮的大眼睛又时刻像探照灯一样盯着我们,让我们痛苦地徘徊在清醒和朦胧之间。
第一学期我们学习了茶叶占卜,自从她预言了艾略特的死亡以后,接下来每节课她都能在不同的学生的茶叶中看到诸如骷髅头、匕首等代表厄运的物品,大家习惯了之后,也不再像第一节课那样震惊不安。
有极少数的学生倒是出乎意料成为了特里劳妮教授的粉丝。
圣诞假期回来之后,我们开始学习手相的课程。又是茫茫然不知所以的好几周过去,在我们以为要看手相看到期末的时候,走进教室的我们看到了每张桌子上摆放的水晶球。
“不是下学期才学习水晶球的课吗?”凯瑟琳疑惑。
“往好处想,至少这代表我们学完了手相学。”亚伦总是能一语中的。
“命运通知我,你们六月份的考试会与球体有关,因此我急于给你们足够的时间练习水晶球课。”特里劳妮教授坐下来后盯着我们看。
凯瑟琳思考了一下:“可是六月份的题目不也是她出吗……?”
“真是惊人的预言。”塞德里克撇了撇嘴——我发现自从他表现出不喜欢占卜课之后,这些小表情总是很可爱。
特里劳妮教授让我们练习放松天目和外部的眼睛(凯瑟琳一直在念叨:“到底什么是外部的眼睛!”),因为这样才能“澄清天目和超意识”。
于是我们开始茫然地盯着水晶球看。
每个水晶球里都充满着珍珠白色的雾状物,我们四个人看了好一会儿。
“你们看到了什么吗?”我打破寂静。
“看到了。”塞德里克平静道,我们都震惊地望向他,“它说明天会有大雾。”
我和凯瑟琳没忍住大笑起来,以至于特里劳妮教授向我们投来谴责的目光。
凯瑟琳最后判断自己的自己的水晶球里有个心形。
“真的吗?”我严重怀疑她的判断是有图谋的,“哪里有心?”
“你看这里有个尖尖。”凯瑟琳指着白雾里模模糊糊一个圆形最下方一根冒出来的尖给我看。
“心形,象征着爱情哦。”莉迪亚坐在另一张桌子,她八卦地凑过来冲凯瑟琳眨了眨眼。
凯瑟琳将她推回去,却悄悄红了脸。
我有些惊奇地发现这一点——那个大大咧咧的凯瑟琳似乎也开始向往起感情生活来。
但我没有多想下去,又转回头看自己的水晶球。
里面雾气涌动,好像真的在试图翻涌出一个什么形状来。
它像……
“不祥的黑影!”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突然在我身边,将我吓了好大一跳,“恐怖……恐怖,它迫近了。”
她披着一条轻薄透明,坠着许多闪光金属片的披肩,此刻金属片们正在我旁边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我又低头去看水晶球。
这下水晶球里的白雾似乎真的呈现出一个漂浮着的影子的形状,像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塞德里克倾身过来看,我问他:“你看,塞德,这像不像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他看了一会儿:“不,我觉得像一束倒着的玫瑰花。”
我瞪大眼睛,试图用这个思路去解析我的水晶球,居然还真被我看出一点玫瑰花的模样来。
但我没有轻视特里劳妮教授说的话——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继承了预言能力之后。
我总觉得特里劳妮教授说的话八分瞎扯中又带着两分合理,九成失智中又夹杂着一成可信。
不祥的黑影……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
没过多久我就将占卜课上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韦斯莱兄弟俩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最近他们的新发明——“速效逃课糖”受到了霍格沃茨学生们的热烈追捧。
这个速效逃课糖中的重要成分是海蛇的口水,我特意拖雷奥弄了一些寄过来。
不知道速效逃课糖的成分的学生们无疑是幸福的,这件事告诉我们,有时候无知会快乐很多。
一开始速效逃课糖只有发烧这个表现,但随着购买者越来越多,韦斯莱兄弟还十分贴心地根据学生们对“病症”的要求提供各种“口味”的糖果,例如昏迷糖、发烧糖、鼻血牛轧糖、吐吐泡泡糖,等等。
如果不是我极力阻拦,他们还会把怀孕糖加入售卖行列中。
于是这段时间课堂上经常发生惊悚事件:上着上着魔药课突然有学生开始呕吐,呕吐物精准地落在坩埚里——我从来没有看见斯内普教授将一个坩埚清理一新的那么快过;草药课上有学生挥了两下魔杖就晕了过去,斯普劳特教授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是那天温顺的霍霍草突然开始攻击人。
还有在变形课上发烧到满脸通红的,在飞行课上突然四肢发软摔倒在地的……
教授们困惑了好一阵子,尤其是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这个星期进入医疗翼的学生们比以往翻了一倍不止,她不得不向教授们确认是否课程太难,导致学生们纷纷出现了不适症状。
凯瑟琳也跃跃欲试,她买了一颗鼻血牛轧糖,在黑魔法防御课课上偷偷吃下去。为了让奇洛教授能更仔细看到她的症状,凯瑟琳顶着浓烈的大蒜味,三年级开学以来头一次坐在了前排。
五分钟以后,她的鼻血喷|射而出,直接在奇洛教授的紫色长袍上画了一副世界地图。
好壮观。
说时迟那时快!我和塞德里克同时举起课本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在课本后笑得龇牙咧嘴,为了不笑出声,我们想尽了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忍得整个身体剧烈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癫痫发作了。
奇洛教授整个表情空白了好一会儿,他抖了一下嘴唇,像是想说什么,但居然没说出来。一分钟后,他才开口:“要,要,要去……医疗,医疗翼吗?”
凯瑟琳疯狂点头,随着她的动作,捂着鼻子的手帕都要被血浸透了。
我已经笑得无法自理。
“鼻血牛轧糖的效果太吓人了,”事后我和韦斯莱兄弟说起,“凯瑟琳一边走血一边还往下滴——简直是凶案现场。”
“不然怎么逃课呢?”乔治笑嘻嘻,“轻点的教授直接挥挥魔杖帮你解决了。”
好有道理,这就是吃了四肢发软糖会直接半身不遂的原因吗。
一周又过了两天,教授们终于破案了——去医疗翼的人数大大减少。
“韦斯莱先生们,如果你们这种聪明劲用在学习上,我会很欣慰的。”麦格教授这样对他们说。
可惜学习永远不是韦斯莱两兄弟的追求,麦格教授是没有机会欣慰了。
两兄弟在发明创造上的点子和热情简直像是无穷无尽,他们绝不是为了赚钱而去做这些事情的——是因为他们热爱这项事业。
没错,事业,我认为已经可以用这个词去形容他们正在做的发明。
第一次听我用这个词形容他们的时候,韦斯莱兄弟都沉默了。
在我以为他们是被我的理解和关怀感动了的下一秒,弗雷德突然开口:“你刚刚吃了一个竖发糖。”
我愣了一秒,然后感觉自己的头发蹭地一下开始往天上竖。
“啊——!”我一边尖叫,韦斯莱兄弟一边大笑。我扑过去揍他们,弗雷德轻轻松松按住了我的手。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头……发。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偏过头笑了。
我发誓,迟早有一天这两兄弟会被我揍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