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重要了。”

    司南遥没有回答,司华遥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面前天使般的面孔,司华遥心里一阵阵发寒,差点忘了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摄政王,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而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与那些死人的区别就在于自己对他还有点用处。

    看出了他的紧张,司南遥笑了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过不久我就会彻底消失,今后不会再对你产生威胁。”

    “你就不怕我在你消失后,违背你的意愿,杀了赵韩青?”

    “你本性善良,又对他生了怜悯之心,你不会再对他不利。”

    “但他不知道这具身体里换了芯子,依旧对我恨之入骨,就算我不对付他,他也会和书里写的一样,想方设法的杀了我。为了保命,我只能拿起武器对准他。”

    “你熟知剧情,又握有权利,他现在不过是个刚会飞的雏鸟,对你构不成威胁,你还有机会与他和解。若你杀了他,或者他杀了你,你会和我一样,陷入这个痛苦的轮回,除非你与我一样,能召唤一个与你灵魂契合的人过来取代你。”

    看着司南遥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司华遥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么说我必须想办法与他化解恩怨,没有第二条路选择?”

    司南遥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可以。”

    “我谢谢你!”司华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司南遥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你不必心存怨念,这趟异世之旅,注定会很精彩,你会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从中学到很多东西,也会得到很多东西。即便你在这里死后,只要不是死在赵韩青手里,都会正常去轮回,转世投胎。”

    “你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或许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司南遥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爱过吗?”

    司华遥的脑海中浮现李琳的脸,落寞地点了点头。

    “我背负的东西太多,注定无法放下,每每和他在一起,我都很矛盾,一边是爱,一边是恨,很煎熬,也很累……若他对我也有情,或许还有可能,但他不爱我。”司南遥转头看向司华遥,道:“在看到你时,我便有种直觉,你能终结这场悲剧。”

    “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看人一直都很准。”

    “王爷,您可醒了?”

    朦胧中听到一声叫唤,司华遥猛地睁开眼睛,头顶是熟悉的床帐,耳边传来司南遥若有似无的声音,“再见。”

    司华遥一怔,心情有些复杂,司南遥这个人真是让他很难评价。说他坏,他爱护百姓,严惩贪官,励精图治,他把持朝政的这十年,赵国的国力日渐强盛,百姓的日子也一年好似一年。若他好,赵国的满朝文武绝对不答应,光是死在他手里的官员就不止三位数,更何况他还有x虐/待的癖好。

    他对赵韩青是真的爱得深沉,否则也不会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化解这段恩怨,只是这份爱掺杂了太多东西,不说赵韩青,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王爷,您可醒了?”殿外传来春海的声音。

    司华遥坐起身,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道:“何事?”

    “回王爷,户部尚书梁显梁大人,兵部右侍郎邝冉邝大人,有要事求见。”

    司华遥微微蹙眉,道:“让他们到书房候着,本王这就来。”

    “是,王爷。”

    司华遥起身下床,拿了件外衫穿上,随即出了房门。

    洪阳见状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

    司华遥应了一声,径直走进书房。

    书房里候着的两人见他进来,连忙行礼道:“臣梁显(邝冉)参见王爷。”

    “起吧。”司华遥来到桌前坐下,道:“说吧。”

    梁显和邝冉对视一眼,开口说道:“王爷,郑州灾民冲击官府,打杀官府差役,抢劫赈灾粮,致数名官员被杀,损失赈灾粮五千石。”

    司华遥眉头皱紧,道:“可知缘由为何?”

    “回王爷,郑州知府派人来报,领头灾民是当地山匪伪装,城中灾民被煽动,趁机而上,官府的差役唯恐误伤灾民,束手束脚,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司华遥搜索原剧情,发现确实有山匪伪装灾民冲击官府一事,不过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实则是官匪勾结,打赈灾银的主意。而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就是郑州知府梁邱。

    “山匪竟猖獗到去府衙抢掠,郑州诸官是干什么吃的?”

    两人闻言慌忙跪在了地上,齐声说道:“王爷息怒。”

    司华遥抬头看向春海,吩咐道:“去叫胡逸过来,本王有事吩咐。”

    “是,王爷。”春海领命,转身离开书房。

    “河南都司是谁驻守郑州?”司华遥看向邝冉。

    邝冉连忙答道:“回王爷,是河南都司都指挥佥事吴非。”

    “吴非?”司华遥在脑海中搜索这人的资料,吴非此人是贫民出身,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全靠他一拳一脚打拼而来。虽然也曾做过几件糊涂事,但相较于大多数官员还是好的。再加上他自始至终保持中立,倒是一个可用之人。

    “除郑州外,河南其他地界赈灾是否顺利?”

    “回王爷,河南此次受灾严重,官府粮仓里的粮食可谓是杯水车薪,再加上道路难行,周边州县征集的粮食短时间内很难运达,故而此次赈灾并不太顺利。”

    “若能顺顺利利完成,本王还要你们这些官员作甚?有困难,便想办法解决困难,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大批灾民饿死的情况,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王爷。”

    “河南大灾,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本王实在痛心。即日起,减少宫中、王府各项开支,非必要不举行宴会、祭祀。若在此期间,有人胆敢搞小动作,本王不介意给他们放放血。”

    “是,王爷,臣等遵命。”

    “退下吧。”

    “臣等告退。”

    两人离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胡逸便来到了摄政王府。

    “臣胡逸参见王爷。”

    “起吧。”司华遥将郑州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道:“你带人去郑州一趟,暗查此事,尤其注意郑州知府梁邱。”

    “王爷是怀疑梁邱与此事有关?”

    “那可是郑州府,不是穷乡僻壤,区区山匪怎敢去府衙抢掠,若说这其中没有隐情,本王不信。”

    “是,臣明白了。”

    “另外,在查实此事后,你可去找都指挥佥事吴非,协助他剿匪,务必将郑州附近的山匪剿灭。”

    “是,臣遵命!”

    “事情紧急,若无其他事,便即刻启程吧。”

    “是,臣告退。”胡逸没再多说,转身离开摄政王府。

    司华遥看看面前的奏折,道:“来人。”

    春海听到召唤,连忙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帮本王束发。”

    “是,王爷。”

    春海去拿了发冠,小心地为司华遥束发。

    “奴才参见公子。”门外传来洪阳的声音。

    “王爷可在书房?”声音有些陌生,至少司华遥还从未听过。

    “在。”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我有事求见王爷。”

    “公子稍候。”话音落下,洪阳躬身走了进来,道:“王爷,怜公子有事求见。”

    能被这么称呼的,大抵是后院里司南遥的那些男宠,司华遥立即搜索名字中有‘怜’字的,很快便找到了这个人,他全名叫宫怜,是刑部右侍郎宫申的庶子,去年宫申犯了事,虽然事不大,但以司南遥阴晴不定的性子,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因此丢了命,便将宫怜送到了司南遥的床上,这才保住了自己。

    宫怜虽然是庶子,却颇有才名,再加上温润如玉的长相,很受京中贵女的欢迎,只是没想到竟被亲生父亲当成玩物,送到了司华遥的床上,而且唯恐他不情愿,宫申还给他下了药。

    当宫怜恢复神智,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后,不禁心如死灰,几次自尽不遂,事后还被司南遥狠狠折磨,仅仅三个月,便将他身上的棱角磨平,和后院里的那些男宠一样,变得逆来顺受。

    “让他进来吧。”

    得到应允后,宫怜低着头走了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宫怜参见王爷。”

    司华遥上下打量宫怜,确实长得不错,再加上温文尔雅的气质,给他加分不少,年纪看上去二十多岁,应该是自他来这个世界以来,见过司南遥的男宠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何事?”

    “回王爷,侍郎府传来消息,说是娘亲病了,怜想回府探望,还请王爷允准。”宫怜说话时始终低垂着头,司华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紧握的双全暴露了他的紧张。

    “若真如此,回府探望也是应该。”司华遥看向春海,吩咐道:“去库房看看,拿些药材给他带上。”

    春海瞥了一眼宫怜,应声道:“是,王爷。”

    宫怜一怔,没想到竟这般顺利,随即回过神来,道:“多谢王爷。”

    “王府的药材不少,若有需要,便直接和春海讲便可。”

    宫怜下意识抬头看向司华遥,他这是在为自己撑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