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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朗姆的厌恶,并非因为性格,而是因为他手底下的成员出叛徒的概率最高。

    光是在我手上送走的,就有两位数了。

    尽管如此,作为组织里的无代号成员,我依然要无条件服从他的安排。

    “但这是什么鬼安排?琴酒大人,你觉得合理吗?”

    面对我的挽留,黑色的保时捷356a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扬长而去。

    我愤怒地一踢石子,恶毒地诅咒道:“废物琴酒,你上厕所时头发垂到马桶里吧!”

    朗姆发布了两个任务。

    第一个是潜入某个上流人士的酒会,去收集关于某个政治家的情报。

    第二个是暗杀某个大型宠物公司的社长及其家人,因为他与黑衣组织有非法勾当,知道一些内幕,并且有向警方投案自首的打算。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第一个是我喜欢的类型。上流人士的酒会,能缺吃少喝吗?

    然而琴酒却把这个好差事给了波本和苦艾酒,黑麦威士忌做接应。

    而我一个讨厌动物的人,偏偏被加入第二个任务中。

    见我气成河豚,苦艾酒故意向我炫耀:“哎呀,又是上流酒会,都去腻了。”

    在我找词骂人时,她又挑衅地补上一句:“不过有波本在,应该不会很无聊,我很期待哦。”

    “我也很期待。”波本笑眯眯地说,“上车吧,苦艾酒。”

    他还敢笑!

    “波本,你不准对她笑。”

    警告无用,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申请和苏格兰结婚,又不申请和我,很好,这是你的自由,”波本很绅士地为苦艾酒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但是现在我对谁笑,也是我的自由。”

    “……”不要指望波本的心眼比针尖大。

    酒厂姐妹花开着小白车扬长而去,留下了我和剩下的……狙击手们。

    “基安蒂,你上网搜搜这附近有什么好评的饭店,去订个位置。”

    我开始着手安排中午的饮食,“科恩,你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卖奶茶的地方,吃完饭我想喝奶茶。”

    基安蒂气得眼角的纹身都在抖:“我凭什么听你安排?你连调动普通成员的资格都没有!”

    “可我见过boss呢~”

    “组织底端的可怜虫,到底在嚣张什么!”

    “可我见过boss呢~”

    “混蛋!”

    如果基安蒂手里有枪,估计都要开枪了。

    酒厂气人也有食物链,苦艾酒气我,我气基安蒂。

    就在她暴走之际,科恩叫住了她:“走了,基安蒂。”

    “可是这家伙——”

    “没必要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科恩看向苏格兰,“晚上行动时再联络。”

    苏格兰点头:“好。”

    “等等,科恩,基安蒂!”我赶忙拦住两人,“这次的活动经费起码分我点,我不能一直贴钱打工吧!”

    回答我的,是基安蒂的冷眼和科恩莫得感情的关车门声。

    “哎,真不把底层员工当人。”

    偌大的仓库门口,只剩下了我和苏格兰。

    从昨晚他被我赶出家门到现在,我们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津岛小姐。”

    苏格兰开口,又变回了原来的称呼。

    波本不在,他也不叫我橘酱了。

    “你是在故意支开大家吗?”

    “哦?”我发出一声气音,“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用这种衣服激怒琴酒,塞反香烟刺激伏特加,和波本、苦艾酒发生争执,刚才又激怒基安蒂和科恩离开,种种迹象都表明——”

    “你是想支开他们。”

    苏格兰压低了眼眸,像是在审视。

    这是他以一个组织成员角度作出的判断?

    “我哪里能决定别人走不走?琴酒并没有因为我的衣服生气吧,我也不能预测伏特加的香烟会掉下来,波本说的是气话,至于刚才两个狙击手,他们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都是错。”

    片刻后,苏格兰的声音响起,轻了下去。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支开他们——”

    “是想和我单独相处。”

    心被一触。

    尽管知道是假话,但他的眼神不似刚才的锋利,涌出了年轻男孩特有的清澈,让我想起了青森的晴空。

    这个人真有意思。

    眼睛在夜里像星星,在白天能看到晴空,胡茬摸起来又像苹果树。

    如果故乡可以拟人化,那眉目一定和苏格兰很像。

    “这么说也对,所有人里,和你相处是最愉快的。”

    所有人里,只有苏格兰不骂我,不计较我的恶作剧。

    “那你昨天还把我赶出门,我差点没被蚊子抬走。”

    收回上一秒的感想,苏格兰也是有小脾气的。

    “咳,不会再有下次了。”怕他问我和波本做了什么,我迅速岔开话题,“我肚子饿了。”

    “没吃早餐吗?”

    “家里只有你昨天做的派,被波本先起床吃掉了。”我不满地告状,“他只给我剩了一点面□□。”

    “冰箱里有现成的食材,三分钟就能做出三明治了,下次我教你做,很容易学。”

    苏格兰居然打算授人以渔,我坚定地拒绝了:“不学,饿了就找你。”

    学会以后肯定会被太宰捉去当免费劳力,干脆什么都不学。

    见我抵触做饭,苏格兰只好作罢:“那我先带你去吃饭,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以前想吃的东西太多,如果不用付钱,我能吃空东京,但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出来了。

    “既然要去执行任务,不能太张扬,我带你去人少的餐馆吧。”苏格兰想了一下说,“咖喱吃不吃?看网友推荐过一家店,我还没机会去尝试。”

    “吃!”

    “可能会有点辣。”

    “我不怕辣。”

    半个小时后。

    在一家不起眼的餐厅里,我半趴在桌子上,嘴里斯哈斯哈。

    “这就是你说的有点辣?”辣味的咖喱差点把我送走,“苏格兰,你想害我。”

    “抱歉,不知道你对辣这么不耐受,喝点牛奶吧。”

    刚从外面的自动贩卖机前回来的苏格兰,打开一瓶牛奶递给我。

    牛奶对解辣有奇效,我咕咚咕咚喝完一瓶,嘴巴里的辣味才缓过来。

    “得救了,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店了。”

    餐馆老板人就站在我对面,听到这话后吹嘘道:“小姐,我们这里的咖喱广受好评,回头客超多。”

    我忍不住反问:“那怎么到了饭点,就只有两个新客?”

    “……”

    “而且只有我们两个坐的椅子上有磨痕,别的椅子都很新,看上去这里日均最高接待量不超过两个。”

    “……”

    见老板快哭了,苏格兰赶紧打圆场:“可能是最近经济不景气,客流量变少。”

    “经济不景气才更会吃咖喱吧,毕竟它便宜。”

    “……”

    哗——

    门被推开了。

    被打击得心灰意冷的老板看向我的身后,喜出望外:“回头客来了!小姐你看,那两位都是回头客!”

    回头客来了,还来了俩。

    但在看见其中一位是谁时,我顿时比吃了十盘咖喱还难受。

    相信对方的感受同样如此。

    ……可恶,为什么太宰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