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安静得过于诡异,余千星小心地挪到阿尔伯特身边,悄咪咪地问:“为什么都不说话?”
阿尔伯特:“。”因为你嘴瓢了。
最后,闻人玉羞恼地把索罗索亚塞进他们姐姐奥丽莎怀里,并决定暂时不打算归还收缴的后我文学。
殊不知奥丽莎毫不在意,甚至丢开弟弟快步走来,带着神秘的微笑“哗啦”打开小挎包——
“先生,整点高级货吗?”奥丽莎循循善诱。
垂眼扫过那些限制级封面的本子,闻人玉眼底震颤:
小姐,你来幼儿园接弟弟,随身携带十八禁?!
钟牧不想掺和在这种诡异的场面中,抱起余千星说:“给他们说再见。”
“好哦!”余千星抱着水壶,挨个和老师同学以及笑容奇怪的大姐姐挥挥手,“明天见呀!”
“明天见!”
“小猫拜拜!”
阿尔伯特一脸平静地和余千星说再见,等小猫被抱进了飞行器,倏地回头,麻利地拍晕了大鸟。
柯林捂脸嘤嘤:“你干嘛!”
阿尔伯特露出小尖牙,森然一笑:“烤火鸡。”
柯林看着毫无知觉的大鸟被他嘿咻嘿咻拖走,心里一片同情,掏出小手帕按按眼角:
噢,别了,我的舞伴!
阿尔伯特回头:“加辣吗?”
柯林赶紧上前帮忙:“加加加!”
……
下午又跑又跳,出了汗不说,还混了些小伙伴们各种颜色的毛毛。
钟牧一回家就把余千星放下来,手指戳着他的耳朵评价:“小脏鬼。”
“不是脏鬼……不是嘛……”余千星抱住钟牧的长腿撒娇,又乖又可爱的样子让罗莎夫人提议:“晚餐时间还有一阵,不如先生带小少爷去洗澡吧。”
钟牧:“……”
我们究竟谁是雇主?
浴室里,热气腾腾的水在快要漫出浴缸时,一根手指按住了关水键。
钟牧试了试水温,把光溜溜的猫崽放进去。
“啵唧——啵唧——”
余千星乖乖坐着,小脸被热水蒸得红通通的,玩着玩具小黄鸭,任由钟牧动作生疏地给他洗头。
“自己把耳朵按住。”
钟牧不想让水流进幼崽的耳朵,捞起小孩的手搭在猫耳上。
余千星垂眼透过水面的倒影,懵懵地维持着滑稽的抱头动作。
白色的泡沫很快占据头顶,被水气一熏,慢慢地滑下来。
“哎呀!”
余千星立马想要捂住眼睛,结果又忽略了耳朵,手忙脚乱地来回捂,把水拨弄得哗哗作响。
“别慌。”
钟牧蹙眉,结果被泼了满脸水,最糟糕的是因为猫崽乱动,屁股一滑,直接后仰往下倒。
要不是钟牧捞得快,这孩子恐怕就要在浴缸底下吐泡泡了。
一通折腾下来,余千星穿着橘猫连体睡衣,被钟牧抱出来。一大一小的脸上都透露着一丝精疲力尽。
这样的好处就是,在晚饭时间,累坏了的猫崽眼皮耷拉,连挑食的精力都没了,给什么吃什么,甚至还喝了小半碗菠菜汤。
罗莎夫人满意夸奖:“小少爷真棒。”
余千星深沉地叹气:“唉。”
钟牧:“……”
饭后钟牧还有事,起身往书房去,路过拱形的玻璃窗时,侧目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
今晚可不是什么好天气。
余千星知道钟牧很忙,罗莎夫人还有女仆们陪他边吃点心边看了会儿《魔瓶小精灵》,就送他回房间了。
余千星还不想睡,抱着牛奶瓶靠在枕头上啾啾啾地吸着,光脑忽然弹一道光屏。
光脑很小,为了不弄丢,余千星把他放进了猫头胸针的暗扣里,这是阿尔伯特教他的,因为他们也有类似的胸针,不过是狼头狐狸头还有汪汪头!
光屏里浮现出阿尔伯特的名字,不过屏幕里确实一团漆黑。
余千星歪头等了一阵,正准备戳戳光屏时,里面的画面突然一变。
“哇!阿尔!”
全身黑漆漆的小狼翻身坐起来,巧克力色的肉垫拨弄几下光脑调整角度,静湖似的兽瞳看了过来。
余千星好奇:“你为什么是兽型呀?”
“因为我的返祖期快到了,提前变成兽型舒服些。”阿尔伯特有点无精打采,慢吞吞地解释。
他的兽型很漂亮,全身被厚实的毛毛覆盖,却不像其他幼崽般松松软软一大团,看起来暖和又有野性。
不过余千星可不懂什么叫野性,他只觉得阿尔伯特是最最帅气的小狼,凑在光屏前兴奋得一口一个花样地吹彩虹屁。
等他说够了,才抱起牛奶瓶啾啾两口。
阿尔伯特不小心碰到了光脑,不过小猫的反应很让他满意,大尾巴在身后摇晃的频率微微加快。
余千星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尾巴:“咦?阿尔你的毛毛有点不一样啦!”
“嗯。”
阿尔伯特把尾巴卷到前面,用爪子扒拉出里面的几根金毛给他仔细瞧:“返祖种,会和家里其他人的兽型不一样,以后会更多的。”
余千星问:“什么是返祖种呀?”
阿尔伯特想了想:“就是和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同一种兽型。”
余千星感叹:“哇哦!”
那些金色的长毛并不死板,透着淡淡的光泽如流金浮动。
狼型中罕见的黑金暴狼即使是幼年期,就已经开始与别的普通兽型拉开了差距。
余千星有点羡慕:“你的毛毛真好看……”
“你喜欢?”阿尔伯特的尾巴尖轻颤两下,“我可以拔几根送你,你就可以缠到你尾巴上了!”
余千星捂住嘴噗嗤噗嗤笑:“阿尔真傻,怎么可能会缠得住嘛!”
阿尔伯特一愣:“好像是哦……”
不过没关系,等他长大了,金色的毛毛会更长,这样就能缠得住啦!
……
“喂喂喂?大晚上打电话来干嘛?”
闻人玉的声音从光脑传出,钟牧把声音调小些,握着笔,笔尖在纸页摩擦出细密的沙沙声。
“那些人被闻人修领走了?”钢笔在长指一转,钟牧淡声询问。
“带走了呗。”闻人玉说,“你家猫崽心疼我上班麻烦,中午还气势汹汹地要去赶走人家。”
钟牧:“胡闹。”
闻人玉哼笑两声:“放心,那些人分得清轻重。”
“闻人修前不久弄了几台修复仪去军部,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让人带你回去。”钟牧自然也知道这点,他不再铺垫,直接问,“所以,你的伤到哪一步了?”
对面沉默两秒,闻人玉的声音有些奇怪:“你在关心我?”
“算是。”钢笔又在手指间转了一圈,钟牧说,“毕竟如果余千星的班主任命不久矣,作为家长我肯定要早做打算。”
“嘁,去你的!你可别咒我!”闻人玉就知道这人吐不出什么好话,从小到大可没听他说过几句好听的。
“反正也就是降级,偶尔会闷痛,我问过医生,算是正常现象。”
闻人玉不知想起什么,有点嘚瑟地说,“但是!最近发现发疼的次数变少了许多,可能是被那些毛茸茸幼崽们治愈得身心愉悦的效果吧!”
钟牧:“哦。”
“你别不信,是真的啊!”闻人玉被挑起了话头就听不得这人这么平淡的反应,“哪天你要是想退休,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申请来
当门口保安……”
钟牧听他又开始胡言乱语,抬手切断了光屏通话。
与此同时,笔帽合上,发出咔哒的脆响。整只钢笔被随意放下,滑过被补充得密密麻麻的纸页,骨碌碌地滚到页缝之中。
“轰隆——”
暗沉的天空中闷雷炸响,发白的电光将天幕劈得四分五裂。
钟牧按下隔音窗,站起身离开屋内。
从今晚开始会有连续几日的降雨,一声声炸响让余千星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他把长耳朵兔子们在周围摆了一圈,怀里抱住一只冒险家小兔,暗暗后悔不该那么早和阿尔伯特结束视频。
奇形怪状的电光映在天花板,看起来像是魔鬼的爪牙。
“不怕不怕……我最勇敢……”
余千星蒙着被子小声唱着《魔瓶小精灵》的主题曲,因为过度紧张,都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呀!”
整个人忽然腾空,后背贴上硬邦邦的胸膛。
余千星手忙脚乱地扭过头,惊喜出声:“叔叔!”
“嗯。”
钟牧抱着他去了自己房间,单调的床品色系中忽然多了摸橘色的睡衣小猫。
余千星从被窝里拱出,扭头问身边躺下的钟牧:“今晚我是可以和叔叔一起睡吗?”
“嗯。”钟牧指了下书桌上的《兽人幼崽饲养指南》,说,“你怕打雷。”
“是有点怕……”余千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孩子,还那么担小,不好意思地嘟囔。
“很正常,在你这个年纪,也有不少人怕打雷。”钟牧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拱起的一小团。
两只耳朵从被缝里抖出来,余千星带着点小鼻音,迫切地想找个同伴,软软地问:“还有谁也怕呀?”
“……”
钟牧没想到这孩子还要刨根问底。
他思量片刻,搜寻着久远的童年记忆,吐了个猫崽熟悉的名字——
“闻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