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笨蛋不适合谈恋爱。

    谁是笨蛋。

    你们。

    这是你们对账对一晚上后的结论。

    单就提纳里来说,他主动帮助你可以说是人好,任劳任怨的替你代笔情书也可以说是人好,就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伤心欲绝的时候,他让你摸他的尾巴缓解心情也能挨得上人好的边。

    好问题。

    你这边其实也很想知道提纳里是怎么在你身边就他一个关系亲近的同学的情况下,在你说想要跟人日久生情的时候,虚空给自己找了一堆情敌的?你不是已经特意给他画了一个非常明显的范围吗?

    这两个问题都太深奥了,深奥到第二天早上柯莱过来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没办法说服对方,甚至快说服不了自己了。

    柯莱:“老师,你们不是早就在谈恋爱了吗?”

    “啊?什么时候?”

    “我们?”

    刚刚还有些不清醒的柯莱人也清醒了。

    在巡林官中,有你们认识的同学,有一开始不认识现在相处起来就认识的同事,对于你跟提纳里的恋情态度上基本都蛮统一了,跟柯莱一个反应:“你们现在才谈恋爱?”

    “我以为你们上学的时候就开始谈了。”

    你们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在道成林的工作也卓有成效,但在恋爱道路上说是两个笨蛋都是谦辞。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箭头的情况如此明显,到了别人看一眼就会心一笑的程度,你们两个身处其中的笨蛋,硬生生让这样明显的箭头从来没有对上过。

    “笨。”

    这下提纳里不得不这么说自己了。

    好在,你们两个笨蛋恋爱只是开始过程有些磕绊,真恋爱了,那属实算不上是两个笨蛋了。

    问就是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但那时候总觉得很冒昧,害怕对方本来就对自己很一般的感官再降低。

    现在正好不用担心了,就决定——

    “放飞自我?”

    “对啊对啊,我可是一开始就在盯着你的耳朵了,提纳里你难道没发现吗?”

    提纳里动了动自己的耳朵,说发现了,“不仅发现了,回家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多动动自己的耳朵,你看起来很喜欢我的耳朵。”

    不止是喜欢,是目不转睛。

    不会提什么日久生情又失败了,不会移开目光,就是太专注了,提纳里怕你看够了连他人都不想看了,算是克制了一下自己。

    暗恋对两个人来说都是苦日子。

    一边忙着学业,一边又忍不住的想对方在做什么,有没有碰到喜欢的人,要是自己更好一点,对方会看到我吗?

    这样的思绪见缝插针一样的出来,搅得人心神不宁,凭空构建几个假想敌是常事。

    算是一种走出一步时,连自己失败的场景都看的清清楚楚,觉得还能做朋友就算成功的情绪。

    你跟提纳里是运气好,只落得一个笨蛋的名声,还没有错过对方,成为遗憾的地步。

    现在还能将以前那点小波折当成笑话,不过也是不怎么谈及要是错过了怎么办。

    大概是都想着,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想起来这个会更难过吧。

    不过说好的放飞自我,也没有多放飞自我,只是理所当然的亲近。你们没谈恋爱之前就是两个人相处,看起来很没胆子和底气,实际上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连情侣套餐的主意都敢打,现在再放飞,也没有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放飞。

    “导师又写信过来了。”

    提纳里拽了一下自己耳朵,“大贤者那边在做什么,你清楚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这么感觉。”

    他展开信纸,“我写封回信过去,就说道成林的工作符合我的心意,现在这边也一时走不开,死域有些活跃,需要人看着。”

    “确实,最近死域产生的比之前要频繁一些。”

    ……

    这是一段很稳定的感情。

    「是的。」

    模拟器回道。

    但下一个周目的感情是称不上稳定的,你有了两个周目的经验,证明了自己在谈恋爱这方面没有一点问题,给模拟器吃了一口好饼。

    在第三周目的开始,你可以说是懈怠了,想着要不要就这么算了。只能说你喂饼的毅力还是太强了,愣是撑着最后一点韧性,借着一堆狐朋狗友间的真心话大冒险火速完成了告白这一艰巨任务。

    为什么会好好的玩起来真心话大冒险?

    问就是人生短短几十年,想要体验一把何谓社死。

    然后你看着你的告白对象,非常镇定的对着自己的狐朋狗友说:“接下来我就不玩了,我的学术生涯可能也没了?”

    “你发错人了?”

    你点了点头,并且说出了最开始自己的打算,“我原本想给熟人发个告白的,最多就是被宰一顿当封口费,不至于社死得太过彻底。现在不太行了。”

    “你发给了谁?”

    “大风纪官。”你镇定的,“大家也别玩了,先想想该怎么躲过这一劫吧。至于我,我先走一步了,再也不见!”

    大家都在想着玩点刺激一些的。你玩的最刺激,来了次实名举报。要不是前几年你们安分守己没有出现在大风纪官眼中的价值,现在你们打开门就能见到一个大风纪官。

    “我只是玩游戏输了告错了白,你们也不必这么悲观,感觉我们下一刻一起就玩完了。”

    “这跟实名举报有区别吗?我们安分守己这么多年,没想到毕业了给大风纪官印象刷了波大的。你不是说要逃吗,怎么还不走?”

    “当然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更坏的消息,刚刚我准备给大风纪官道歉,发现我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虚空号退了,一时半会登不上去。我现在得离开须弥了,你们要一起吗?”

    “……”

    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成了你和你的狐朋狗友们最大的坎。他们为了不让大风纪官查到什么错处,决定自查,在这个过程里狠狠的又伤害了一次自己的眼睛。

    “我交它上去的时候没想到它是坨……现在看它,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毕业的。我受不了了,你再说一遍你跟大风纪官发的那句话,给我一点动力。”

    “好的。”你这边字正腔圆的,“我给大风纪官写的那句告白是:我馋你身子,我们能在一起吗?”

    “果然……听一次动力爆炸一次。”

    何止啊。

    要不是这告白太不正经,你也不至于跑到枫丹,是不?明明都毕业了,又没在学术上犯什么错,不在须弥落户跑到枫丹,你难不成是真的很喜欢枫丹吗?

    天知道,你来枫丹之后在大马路上已经被淋了几身雨了。

    出门前还有太阳,你第一次没经验,以为枫丹的天气尚可以预测,然后就看着天上飘起了雨。

    你被淋得很沉默,觉得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雨啊,还有一个好心人问你为什么没带伞,是喜欢雨吗?

    你笑容灿烂,说“是啊,枫丹的雨享有盛名。”

    好心人斟酌了一会,说“谢谢。”

    你也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的意思是,这雨淋的很伤心。”

    “抱歉。”

    不要在枫丹的路上跟枫丹人阴阳怪气,有可能,他是真的听不懂,以为你是真的在夸。

    因为过于诚实,还以为你跟他一样诚实,这位好心人整个人有一种在外人看来极其辛辣的幽默感。

    你反正是忘不掉在枫丹出门要带伞了。你不会想再碰到这样一个好心人,问你是喜欢雨吗。

    枫丹的雨,主打一个随机,有时候虚惊一场,有时候稳定有雨,你在那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不要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有审判的时间点出门。尤其是要审判的案子复杂而有隐情,牵扯到之前的案子时。

    “那你岂不是一直都得宅着?”

    “不,我有伞。”

    “噗,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过了大风纪官那一关。”

    “那看起来我麻烦更大了。”

    你从朋友口中得知大风纪官真的在找你的时候,由衷的觉得自己早早跑路是正确的,不然现在就没有去欧庇克莱歌剧院看枫丹的大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审判的机会了,面对审判的人会是你。

    你在枫丹的欧庇克莱歌剧院里已经见了太多离奇的案件和只能说思维异于常人的被告了,是万万不想有朝一日你会成为被告的。

    还是以玩游戏玩输了发错信息这种丢人的理由。

    枫丹不养闲人,你既不是枫丹人,又是个真正的闲人,就别被枫丹的风土人情同化了吧。

    “枫丹不养闲人?”

    “是说枫丹这边人才济济,犯罪思路都是闻所未闻。”

    “须弥跟枫丹不一样?”

    “也不是,基数大了都有显眼包,但我见到的那些显眼包不是太多。不像在枫丹,因为审判的过程太亲民了,人就更容易直接被这些人的奇葩三观震到。”

    当然,还有一部分就是枫丹的法律,每一个法律条文不知道为什么,都有搞笑的潜质。

    宠物不能取名为芙宁娜。

    你马上就能联想到这个条文的诞生是因为有人的宠物名字叫做芙宁娜,符不符合实情另说,至少可以让你不合时宜想到的时候,需要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及嘴。

    “抱歉,我有些事,想要先笑一笑,哈哈哈哈。”你忍不住,说了句抱歉,背对着人直接就笑了起来,笑完了才端正了表情,询问你面前的好心人:“枫丹的法律里,有规定宠物不能叫那维莱特的吗?”

    好的,嘴也没控制住。

    你感觉歌剧院已经在向你招手了。

    他说:“没有。”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指不定就有了。

    因为你面前的好心人名字就叫那维莱特,蛮巧,也是枫丹的大审判官。

    你以为枫丹的大审判官应该是威严的,结果跟他本人的几次见面都让人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大审判官看起来严肃,不近人情,实际上这威严撑不住三句话,倒是不近人情有点像真的。

    他不太理解一些人的情绪,面部表情又少,有时是挺后知后觉的。

    就比如他到现在才想明白,你到枫丹不是度假的,也不是学术交流,是躲人的。

    而躲人的因由,是你游戏玩输了,发告白的话发错了人。

    “喜欢也能成为游戏?”

    “怎么说呢,只要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玩笑。但我发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身份又特殊,所以我就跑到了枫丹。”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理解。”

    “就是我给人带来了麻烦。”

    “可以道歉。”

    “是啊,可以道歉。”你看着那维莱特,问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道歉吗?”

    “我不知道。”

    “好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现在都跑到枫丹了也没明白。”

    道歉是躲不掉的。

    就是你告别了枫丹的好心人,回到须弥的时候,你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光景,你的狐朋狗友拼命对你挤眉弄眼,要不是你心理素质够强,你见到人群中的大风纪官,别说下船了,你没有一头扎进水里游回枫丹都是你没有锻炼。

    好家伙啊这是。

    大风纪官都来逮你了。

    事情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你以为他是来检查你的学术问题的,做好了被检查一通再说出道歉的准备,结果他说,大风纪官说:“可以。”

    啊?

    你的狐朋狗友眼睛原本都眨抽筋了,听到这句“可以”也懵了。

    你们,你跟你的狐朋狗友们,那么拼命的自查,看了一堆自己当年写的一坨垃圾,受了严重的工伤,就怕被大风纪官揪出来什么学术问题。

    结果是你们太过草木皆兵。

    “啊,我的眼睛,它瞎了啊!”

    “别提了,你要想想,你看这些的痛苦,大风纪官当年说不定也受过。”

    “我不确定当年是怎么过的,反正大风纪官一上门,说要找个人,我就慌得将你以前的论文全发给他了。”

    “……”

    只能说,大风纪官这些年,确实把威名打出来了,任何可以惊动他的事,都让你们恨不得自查自己三百遍。

    你更惨,你论文直接落大风纪官手里了。

    但都能挤在一起吐槽,没被逮起来,那就说明你的论文没啥大问题,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清白的。

    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瘫着,有一位喃喃的:“我当时怎么就慌到直接就自查了呢,我这个水平,我怎么毕业的,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舞弊的那个脑子和人脉我有吗,我没有啊。”

    “有没有可能,学术不端跟人品有关系,跟智商没关系?”

    你从大风纪官说出那句话后,又被自己的狐朋狗友暴击了一次,现在没什么想说,就安详的在等死。直到被cue。

    “你现在什么想法?”

    “我什么时候能道歉。”

    现在轮到你的狐朋狗友们给你跪了,声泪俱下,“姐平时没求过你……”

    “你去年这个时候还说姐今天就求求你。”

    “那姐今天就再求求你……”

    感谢这个地方没有大风纪官,还隔音,否则这帮人脸都不要了的场景,让任何人看到,都能让这帮人拿根面条吊死。

    “不过说真的,你对大风纪官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很难说吧。

    就,事情都这样了。

    你跟赛诺能谈恋爱真是一个奇迹,从过程到结局,都透露出一种荒诞。

    还有更荒诞的。

    你郑重的跟赛诺道歉,解释清楚了那句话是个误会,你当时是游戏输了发错了人,又慌得不行,自暴自弃直接去的枫丹。

    “如果是以欺骗开始的一段恋情,我觉得后果不会很好。”

    “你喜欢我吗?”

    “嗯。”

    于是成了。

    赛诺这边的情感历程比你更炸裂,你在他之前,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原本他对你没有什么印象,在找的过程中,他看了你写的论文,看过照片上的你……

    “然后,两情相悦了?”

    你手有些抖。

    “嗯。”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很奇怪?”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

    这谁听了谁不迷糊啊?

    赛诺接到了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是谁发的,准备回消息的时候,人已经无法联系了,他就去找人。

    大风纪官的行动效率很高,没多久就锁定了目标,去一个她认识的人的家门前,努力日常一些的敲门后,一个腿看起来软了半截的学者开门了,笑比哭还难看。

    “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指着一张照片问。

    “认识认识。”

    人忙不迭的说着,转身进屋抱了一堆东西,说这是她写的论文草稿,大风纪官你要是需要都可以给你。

    他接了过去。

    提纳里说他这不像是在找人,像是在抓罪犯。

    “她说馋我身子。”

    提纳里被这一句话噎住了。

    何止。

    赛诺还有更绝的操作,在翻阅了论文后,他问提纳里,郑重其事的:“你觉得她真的馋我身子吗?”

    “我怎么知道。”

    赛诺也不知道。

    他只是看了手中的那些论文,在完成任务后下意识的在看到某个眼熟的事物时,才想到,这个地方,她曾经走过,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

    想的多了,她的影像在记忆中便具体了出来,等人从船上下来时,便脱口而出一句“可以。”

    撇开这些不说,你们的恋爱在正常上,也是独树一帜。大风纪官的工作很忙,你们聚少离多,难得的见面,据你的狐朋狗友生动形象的描述,那叫一个制冷效果很好。

    大风纪官赛诺看着铁面无私,千里追凶,是所有学术不端的学者们的噩梦,私底下,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冷笑话大王。

    风纪官们听到赛诺的冷笑话,为了缓和气氛,会尬笑一会,免得赛诺解释自己的笑话笑点所在。

    现在出了一个神人,不仅可以听着大风纪官的冷笑话笑出来,还是个七圣召唤资深牌佬,目前跟大风纪官对战,未尝一败。

    神人甚至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有风纪官不信邪,回来后眼神呆滞,说那神人也是个冷笑话大王,她怎么能那样解读降维打击。

    有什么不可以。

    那风纪官还是太年轻,你的狐朋狗友们见风使舵的本领比他可强太多了,现在见面就给你竖大拇指,然后跑的比谁都快。

    你们的恋爱故事里是不是应该有一些波折,有一些生死危机,毕竟学术不端的那些学者,有些会想着鱼死网破?

    很遗憾,没有这样的事。

    赛诺的追捕手段很强硬,他们逃脱都是件麻烦事,试图找到空隙剑走偏锋而不是直接逃跑,那只能说脑袋还是不清醒,认为大风纪官会因为一时不察就失手。

    还认为,你毫无战斗力。

    这样不清醒的人太难得了,就算有,也实在是不能够有那样的头脑,想到这一茬。

    所以,很遗憾,你们遭遇过最大的波折,也就只有聚少离多。

    这就是你第三周目的经历了。

    是不是跟你最开始说的第三周目的经历有所出入?正常的,简略和详细版有出入是正常的。

    这三个周目过去,模拟器看样子有些消化不良,而你看着游戏里多出来的CG,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你至少说明了自己的好色。

    CG则不这么认为,那三张CG看着一个比一个纯爱。

    饼画完了,你现在一身轻松的准备体验新的选项。

    这次,你选择了从未游玩过的D选项。

    只能说,还是模拟器会玩。

    你一开局就死了。

    世界万紫千红美不胜收,但你死了。

    你实力强大信仰你的人也美的各有千秋,但你死了。

    你曾经尝试着触碰自己的信徒,碰倒是可以碰到,但有信仰要求,越是笃信你没有死亡的,越能感应到你的存在,他们称这是你对他们考验。

    谢谢,不是很想考验一群帅哥美女,更不想开局就死。

    可死都死了,还有一群人为了复活你而选择收集超验之境,试图用你力量的残余物,将你招魂成功。而不是让你自己给自己拼出可以行动的身躯,只能说这到底还是简单难度的。

    虽然,那些东西你也尝试着穿过了,还是没有什么用。

    你的探索之旅,没有因为你死了而停下,你只是没有具体的身躯,没有可以被看到的形体,这甚至是一种方便。

    你穿过了某位星神的身躯。

    那位星神回头了,祂见到了你,祂无法捕捉到你。

    你存在,但不以可以捕捉的能量形式而存在,你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它怕你不习惯,还有了个人形。

    那位星神还没有放弃,祂正在努力的,试图将你捞出来,就跟小孩子捞金鱼一样,纸网做成的工具是需要用上一点技巧,祂看上去很具有耐心,但技巧是真的没有。

    “伊德莉拉,你怎么成这样了?”

    祂看起来很努力想要表现出一丁点焦急,但实在没能压抑住语调里的欢愉。

    欢愉的阿哈,你记得一个周目里,祂是你的工具卡2。

    你一时半会没有认出来祂,这确实不怪你,你现在看什么都觉得蛮顺眼的,就比如阿哈。祂在保留了欢愉星神样子的同时还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化处理,祂有头了。

    你认不出来有头的阿哈,很合理。

    这应该是祂用过的一个化身的形象,在你的眼中,祂太像个人了,你指的是形态。

    为了验证你的看法,你去看了别的星神,阿哈眨了眨眼,眼前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阿哈似哭似笑的声音在寰宇里响了起来:“阿哈真没面子——”

    你的眼睛确实是让你看什么都顺眼了,这在你看见虚无Ⅸ时得到了强而有力的验证。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将Ⅸ看成一小团史莱姆的,非常小巧,还有灵魂的大小眼。

    你盯着那团史莱姆,有些灵魂出窍。

    大小眼缓慢的动了动。

    有什么让你看不顺眼的吗?

    有。

    这个竟然还真有。

    你看不惯繁育的虫子,看不惯所有试图摧毁美的事物。

    你看不惯繁育的虫子?

    这就是身份改变带来的变化吧,还因为你曾经喜欢过,导致这种看不惯分外明显,这种冲动会促使你排除眼前的虫子。

    你的状态没能持续太长时间,你觉得很怪异,现在的状态不是很方便,就尝试着想象,就跟你是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时一样。

    它确实有用。

    先是眼睛,你不在除了特定事物外,看什么都顺眼了。

    再就是你的状态,你可以触碰别人,别人也可以触碰到你了。

    过程中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你是活着的吗?

    都死了,再有什么危险出现,总不能让你再死一遍,或者,先把你整活了,再让你又死了?

    能称得上危险的就是你又见到了阿哈,这时候祂确实是你最大的危险,祂可以碰到你了,不会做水中捞月的猴子了。

    果然还是真实的感官比较合适。

    不知道你上次怎么会觉得祂是个捞金鱼的小孩的。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状况,伊德莉拉。”

    “你先闭嘴。”

    你亲切友好的,“阿哈,你一开口,我总是想揍你一顿。”

    放下滤镜,脾气也跟着一起正常了。

    你听见了非常大声的抽泣声。

    来自面具。

    还有来自阿哈的:“欢迎回来,伊德莉拉!”

    祂笑的真的很开心。

    不开心的,可能有一个阿基维利。

    你不知道你自己死了多长时间,怎么死的,才能在可以自由的与外界进行交互时,碰上阿哈。

    但星际旅行确实不错。

    阿哈带你过来的时候就差跟人类一样赌咒发誓说祂保证阿基维利的列车上一定很好玩了。

    欢愉星神的认证,阿基维利的列车确实很好玩。

    来自宇宙各处的无名客,车窗外划过的星星,还有作为普通无名客混进来的阿哈。

    好玩到看着就可能炸了。

    阿基维利本身是一个平易近人的星神,还有一个帕姆,毛茸茸的。帕姆做的食物很好吃,阿基维利带着无名客扫荡过,你默不作声的混了进去,他们准备分小饼干的时候,阿基维利看着多出来的一只手,叹着手,忍痛少吃了几块。

    你拿到了这几块从阿基维利盘子里抠出来的小饼干,又默不作声的消失,静静的看着阿基维利被帕姆审判。

    祂看样子还是个惯犯。

    认错认得诚诚恳恳,看到你,又还能笑着问:“饼干味道还可以吗?”

    “帕姆的手艺很好。”

    下一次,你的早餐里就多了几块帕姆烤的酥脆的小饼干,“你喜欢这些饼干帕?”

    “嗯,很好吃。”

    用完了早餐,阿哈的化身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我就说吧,很好玩的。”

    第22章

    在缺德这方面,玩家但凡多一点良心,都比不过阿哈。

    “现在还不错。”

    也只是现在了。

    阿哈祂出现在列车上,还装模作样的做一个无名客,那列车早晚会不好玩,欢愉星神的乐子跟你的乐子重合度很低。

    你倾向于祂会这么老实是为了来个大的。

    倘若不是,那就真是个乐子了。

    你是跟阿哈一起上车的,在上车之前这位还丧心病狂的想将你拖下去个彻底,准备用夫妻的名义登车,直到你让祂当了回乐子,才避开这个身份。

    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阿哈作为无名客,在这批无名客里性格是开朗健谈的,上车没多久就跟其他无名客混熟了。还时不时的想让自来熟的光芒笼罩住你,一副很努力的想带着你出来看世界、逗你笑的样子。

    祂但凡选择的时机好一点,而不是在你吃饭的时候,所用的魔术道具不是你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小点心的话,你就勉强信祂是真的想看你笑。

    现在吃饭都得斗智斗勇,这可真是太难了。

    想想之后,还得被阿哈拖下水,搞不好都得上列车的黑名单,你就很努力的在岁月静好的时候尽力岁月静好,顺便多尝点列车的食物。

    不好意思,你简单模式玩多了,心想事成的次数多了险些忘了你最开始打开这个游戏的时候,心情是有多么忐忑了。

    你重新体会到了。

    每次进帕姆的小厨房,你都虔诚祈祷小厨房里不会开门就蹦出来外星生物,不会出现一个阿基维利,更不会出现一个阿哈。

    这列车上,命途多舛的不是阿基维利,是帕姆的小厨房。

    阿基维利非常平易近人,这也意味着在某些方面,平易近人的星神会不那么靠谱。

    看在你从这位星神手里带走的十四份帕姆派、三大袋小饼干、六个三明治……的份上,大部分时间里,你只是沉默震耳欲聋,看着列车长气呼呼的去找阿基维利算账。偶尔良心发作,才象征性的拦一拦。

    “是不够吗?”

    现在又多了几盒果汁。

    你怀疑你跟阿哈走的不是一个赛道的,阿哈那是活泼开朗,你这边就是连阿基维利都觉得你没有吃饱。你转念一想,就凭自己一天光顾十次厨房,每次都能带着东西出门,还能吃完的表现,阿基维利确实有理由怀疑,你上列车后就没吃饱过。

    宇宙之大,种族万千,列车上多一个胃口大一些的种族,不是什么大事。

    你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敏锐的意识到,你可以向阿基维利和列车长帕姆进货了。

    帕姆的眼睛都成圈圈眼了:“没……没吃饱帕?”

    你毫不心虚,说“没有吃饱过。”

    你那可怜的列车长,虽然没有又哭又闹,但看样子都要为此掉几根毛了。

    因为你过于能吃,你手动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工作岗位,扩建帕姆的小厨房。

    一时之间,很难说你到底是饿了呢,还是太闲了想要找点事做。在不当人这方面,你向来是照单全收的。

    于是轮到阿基维利的沉默震耳欲聋了。

    “我的外星水母?”

    “袋子里。”

    “我的外星绿植?”

    “袋子里。”

    “它们还活着吗?”

    “活着。”

    阿基维利刚结束了一场开拓之旅,回来发现厨房大变样还多了一个常驻嘉宾,祂的一些小玩意全都不见了。东西不危险,不会大量繁殖,看起来还很好看……祂只是以为它们没能逃过去。

    “我还以为它们都成了食材。”

    “虽然都有做食材的价值,但它们真的不好吃。”你强调了一遍,“阿基维利,你不要什么都吃。”

    袋子里不仅有外星水母,外星绿植,还有某个星球你因为猎奇而买下的螃蟹。它因为想要夹住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手,只剩下一只钳子。

    另一只阿基维利摸索了半天,才捧到了手上,颜色还不对。

    祂:“……”

    你的袋子里大概是放了一个星球,阿基维利不作弊愣是找不到哪一个钳子,反而找到了更多的钳子,还摸出来一袋子的扇贝。

    “这是吃的。”

    “我知道。”

    在阿基维利的努力下,今天的菜单是水煮海鲜。

    阿哈还挺会找机会戳人心窝子的:“这些螃蟹是新品种吗?怎么都只有一只钳子?”

    你若无其事的:“不然我怎么会买。”

    阿哈不信。

    他总是试图找到螃蟹们的第二个钳子。

    什么都不会有的,阿基维利已经答应你下次给你留意外面那些猎奇的生物了,你自然会处理得非常干净。

    自从你食量大增后,你就入驻了厨房,偶尔会缓解一下帕姆的压力,填补一下被你吃空的食物,做一次饭没什么问题。

    就是阿基维利,祂现在还没摸索清楚,那个袋子里有什么。

    其实你也不知道,那袋子里确实装着一个星球,你做的粗糙,也没仔细看过收藏的星球长什么样。

    有阿哈在也没机会啊。

    你的袖手旁观在一天变成了“嘭”的一声,这个天杀的笑的是真开心灿烂啊,列车直接就成了两半。

    你呢?

    你用猝不及防解除的可交互状态及时与阿哈撇开了联系,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茫然,一种震惊,一种饭没吃完的伤心欲绝。

    更猝不及防的当属阿基维利。

    星穹列车包罗万象是不假,可祂也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列车里会混进来炸车厢就为了看祂表情的乐子神,和一个据说已经陨落的纯美。

    现在阿哈觉得没意思跑了,剩一个镜花水月般的纯美在发呆。

    “伊德莉拉。”

    阿基维利这样子喊了一声,镜花水月般的影子也不见了。

    你就这么走了。

    能够拦一拦被爆炸冲出去的无名客,没让列车的损失太大,就算你努力偿还过了。

    阿哈还说祂以为你会留在阿基维利的列车上,结果你竟然也走了,“要跟阿哈一起找乐子吗?”

    “免了。”

    “你跟以前比起来变化真大。”

    “人都死了。”

    人都死了。

    你的信徒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这个星神面临的也是这个情况,不怎么影响生活,该走的路都要继续走。

    在不能与世界交互的状态下,还可以有效避免阿哈的骚扰,直到你忍无可忍通过交互将阿哈再次变成了——道具卡2。

    “谁是道具卡1?”

    你夹着新鲜出炉的道具卡2,在便利和报复之间选择了狠狠的报复。

    阿哈任由你将祂折的平平整整,被当成书里面夹着的书签在卖,当然是不会卖出什么高价的,你都是强买强卖,将书和书签阿哈全丢给了一个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的反物质军团。

    它只是平常的在散着步,一本书突然掉到了它的背上,这个践踏者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它的军团也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

    你听着星际和平公司的新闻,听到“反物质军团突然遭遇不明打击”时,你明白,你的道具卡2,应该改名了,改名叫做“狗皮膏药”。

    人在游戏,开局碰到狗皮膏药,之后就没办法撕下来了,请问,这种情况下,你成为欢愉星神有希望吗?

    换句话说,你把欢愉星神阿哈拉下来,干崩整个欢愉命途有多大可能?

    你觉得可能性很大。

    因为你已经死了。

    玩家是无敌的,死了的玩家更是无敌的。

    你就去这么做了。

    「这绝对是宇宙里正常人觉得最有精神病的一段时期,先不说已经陨落的星神纯美的伊德莉拉突然有了踪迹,在阿基维利陨落之后,纯美和欢愉还在争斗,不死不休。

    “一定是阿哈做了什么。”

    有人这么笃定。

    是的,一定是阿哈做了什么。

    那么纯美呢,突然活过来的纯美呢?

    哦,祂没活,还死着呢。

    所以在跟欢愉打的不可开交的纯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选择了这么做,然后出来一个短线结局:「宇宙失明日」。

    你什么都没做,只是揍了一次阿哈,一揍就没停过而已。

    从这个结局里,你理解了跟阿哈最好的相遇就是不要遇见,否则你揍祂都不会快乐,你们两个星神里快乐的永远都是阿哈。

    你果断读档了。

    这次你什么星神都没有碰到,安安分分的度过了最容易被星神发现的日子,现在,请打开你的人生目标,选定你的攻略目标:

    A,阿哈。

    B,选A。

    C,阿哈。

    D,别看了,还是阿哈。

    你是觉得模拟器有些过于的随意了,因为这个副本里的明确的攻略目标是阿哈,所以连个指引都没有。但想想阿哈的德行,这又是最恰当的安排,只要没有任何指引,就永远不存在被阿哈打乱的可能。

    它确实在尽全力保证玩家的身心健康,就是选定的攻略目标,错的离谱。

    你知道攻略目标是阿哈,是在读档后,进游戏前的一瞥,没有责怪游戏攻略目标不够显眼的意思,怪只怪你进去之前,眼睛选择性失明,没有看见边上的阿哈。

    而阿哈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只要你看到了阿哈,就会明白为什么游戏里自己是没活的。

    阿哈就是来整活的。

    你此前以为你的跑尸复活需要信徒们的无私奉献,现在不用了,阿哈可太有活了。

    你捏了捏鼻骨,短暂的与悲悼伶人情绪共鸣了,下一刻,你就遗忘了这种共鸣,看着面前的阿哈。

    是的,阿哈。

    现在你看着不像纯美的伊德莉拉,祂也不像一个欢愉星神。

    读档前的阿哈和读档后的阿哈出现了明显的变化,祂没有邀请你去列车,祂甚至不是星神。

    你的意思是,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阿哈的化身,是一个虔诚的纯美骑士。

    “将一切献给伊德莉拉。”

    如此虔诚,从不觉得你死了的纯美骑士。

    你:。

    这位纯美骑士好看吗?

    好看。

    有为难的心情吗?

    不仅有,还是大大的有。

    好在你确切是死了,不必回应。

    星神不在意自己的信徒是常事,可以说,只要阿哈披着一层皮当做自己身份的掩盖,你们的相处都不会那么紧绷。

    欢愉星神阿哈会追寻各种乐子,而纯美骑士信奉伊德莉拉追随伊德莉拉。

    在之前你没有对纯美骑士多加了解,还是要感谢一下阿哈的化身的,祂这么一弄,你对纯美骑士都多了几分怜爱了。

    信仰的星神现在的存在状态不能说活着,只能说活动且活动得很不明显。自己的身份还被阿哈的化身披上了,万一阿哈的化身做出什么事,身份没彻底披露,那锅就直接扣给纯美骑士了。

    阿哈的化身对如何做好一个纯美骑士是得心应手的,外在条件经得住考验,也记得住纯美骑士那些守则,夸起人来是一套一套的,又非常热心。

    你现在是一位纯美骑士碰到的,需要帮助的女士,即使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他人帮助的。

    “您看起来漫无目的。”

    “伊德莉拉还管这个?”

    “并不,只是在下有私心。”骑士抬起眼,语气诚恳又轻柔,“我想要带给你欢乐。”

    这不是一个纯美骑士应该说的话,反而更贴近于阿哈的语气。

    你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一个纯美骑士时不时的问你,今天是否能感到欢乐。

    祂确实没有。

    纯美骑士的化身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当着你的面说“将一切献给伊德莉拉”以及“伊德莉拉的美貌举世无双”……而这,是所有纯美骑士都会说的两句话,独祂一个选择当着伊德莉拉本人的面在说。

    “看起来,我并不能给您带来欢乐。”

    对于此事,祂并不气馁。

    因为你目送了一个纯美骑士,选择星际旅途的时候,你在「盛会之星」匹诺康尼见到了更多的祂的化身。

    现实里碰到的好心的温和的,笑起来像阿基维利的男性太多,五光十色的梦里,你见到的友善的各种梦中生物也有很多,甚至有一个「何物朝向死亡」。

    你对阿哈的化身数量之多种类之杂表示叹为观止,转头就开始挑挑拣拣对象,最近喜欢谁就念一次那人的名字再去做梦,保证跟这人的梦境栩栩如生。

    在成为他人这点上,阿哈具有无与伦比的经验,这就是欢愉的乐子人吗?这就是成为乐子人的必要吗?

    你在匹诺康尼见到的那位愚者小姑娘也这样。你不知道怎么被她盯上,被带着体验了一下不知轻重的乐子。

    愚者没有用自己的脸。

    她大概是想找另一个愚者的乐子,在最后还对你说:“你早就被另一个愚者盯上了,你不知道吗?我原本还想跟那位愚者玩玩呢,结果我来了他人就不见了。”

    你只能什么也不知道一样的看着她。

    乐子人对上乐子神,乐子神是不在乎谁能带你玩的,只要你没拒绝,又确实从中体会到乐趣就行。

    要是有什么乐子能够伤害到你,指不定乐子神都得亲自过来讨教一番,她是怎么在你不想被人碰到的时候伤害到你的。

    你在「盛会之星」的体验感很不错,梦里很安全,什么都尝试了一遍,还跟自己的信仰者擦肩而过。

    那位纯美骑士顿住,手上多了一大束花,你看见他的眼睛里淌着浓情蜜意,你——

    你读档了。

    这次阿哈能跨越次元壁的特性更加明显了一些,明明应该是一切都从头再来,你们却都在匹诺康尼的梦里。

    阿哈在问你:“伊德莉拉,你喜欢什么呢?”

    第一次祂带着你体验祂的乐子。

    第二次祂尝试寻找你的喜好。

    这一次,祂在问你,你喜欢什么。

    D选项确实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在这样一个星神的注视下,你不是个死的,不是星神,很难说会发生些什么。

    星神都是一条命途上走到最远的存在,表达喜爱这种朴素的情感,因为其生命本质都成了恐怖且危险的事。

    好了,说完祂的危险,那就得来说说你这个第四天灾的危险了。你撸起了袖子,心平气和的:“我喜欢你听话。”

    然后一拳。

    面具哗啦掉了一地。

    既然摆脱不了这个烦人东西,那就不用摆脱了。既然不能让这个乐子神感觉不到乐子,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那就不解决了。

    你希望阿哈能够从烦人东西变成只会做事不会说话的哑巴。

    你真诚的喜欢这样的阿哈。

    阿哈全部做到不可能,祂只是选择性的听听,还会在这听听背后找点乐子。比如让你的追随者纯美骑士见到一个令人窒息的景象:照常向伊德莉拉祈求回应时,欢愉的阿哈极为欢愉的复述了一遍他们的话“将一切献给伊德莉拉”。

    纯美和欢愉的梁子由欢愉星神阿哈一手缔造。

    有没有缓和的可能?

    目前不清楚。

    反正你跟阿哈这孽缘一时半会断不了,你正在尝试着卡bug解决欢愉命途。毕竟让欢愉的星神知道怎么健康的去喜欢一个人,这难度是地狱级别的,不应该存在于简单难度里……

    你若有所思。

    思路一身反骨太久了,差点忘了这是简单难度,解决方法应该非常简单。

    比如,模拟器只是想说,你可以随便压榨阿哈,不用在意阿哈的意见,甚至,祂还可以随叫随到。

    非常简单的一个思路。

    只能说你玩了三个周目的恋爱,将自己玩出了恋爱脑。

    这不好,你摆平了心态,决心发挥阿哈工具卡2的基本功能。

    “有点事,做吗?”

    “真稀奇,你居然会主动找阿哈。”

    “你不是会模仿别人吗,那就拜托你模仿一下伊德莉拉了。我刚死没多久,觉得不干活是真爽,你能者多劳一下。”

    第23章

    旷古烁今。

    在你提出这个要求时,阿哈的思维都卡了一下,可以想象,要是在场有第三个星神在场,祂也许都会摸不着头脑。

    属于是既搞不清楚你的生命状态,只能说如死,又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冒出来这种想法。

    觉得信徒烦人,又没谁要你在乎他们。

    纯美又不是丰饶,信徒想要长生,听到了就会真给。

    你的信徒也习惯了你渺无音讯的死了。

    你是怎么想的?

    答:人一旦是资本家了,那这一辈子也就是资本家了,就完了,就见不得一个劳动力沦落在外了。就不赚就是亏了。

    你觉得阿哈应该尝一尝服务业的苦,应该体验一下充实的忙碌。

    匹诺康尼的梦境里,欢愉星神的笑声很大,但梦里没有一个无关者能够听到,祂抹了抹面具上笑出来的眼泪:

    “当然可以,亲爱的伊德莉拉,感谢你对阿哈的信任。”

    “不谢,我希望以后还能有纯美骑士。”

    大概很难的吧。

    纯美骑士人再好,也经不住信仰问题的变化和阿哈的骚操作吧。

    ……牛哇。

    没想到阿哈不正常的时候效率竟然会这么高,短短几天,纯美的伊德莉拉就已经从宇宙里的查无此人、纯美陨落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因为复苏得极其突然,连给人震惊的时间都抠得很,就给了短短几十秒,然后祂就开始正式上班了,充斥着诡异的热情。

    与之相对应的是欢愉命途上乐子神的变化,阿哈帮你上工去了,不存在忙不过来的场景,祂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兴高采烈。

    愚者就被自家星神的热情贴脸了。

    一堆乐子人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选择洗心革面再也不做乐子人,然后被同僚们笑眯眯的递了一个纯美骑士招人广告,“要不换个苦一点的试试,指不定就想回来看人乐子了。”

    不去?

    那就一脚踹过去。

    别说他们没什么同事情,大家都是乐子,看谁的乐子不是看,对吧,熟人指不定更有乐子。

    纯美骑士:焦头烂额jpg

    你:不愧是乐子命途啊。

    想起来的时候,愚者连自家乐子神都直接坑了。乐子神想起他们这群愚者来了,祂也倾向于坑坑自家的乐子人。

    主打一个互不相欠。

    就是,纯美骑士不至于缺人到需要欢愉星神一脚踹愚者们进去吧。

    你虽然现在没看纯美骑士的章程变化,但还是依稀记得能够让你短暂的生出怜爱之心的骑士们,宗旨其实可以说是爱与和平来着。

    让一群愚者体会爱与和平,体会无私奉献,你只能说,这确实是个乐子,很符合阿哈的气质。

    “是遵循纯美的指引。”

    “那没事了。”

    现在纯美是阿哈版的,让愚者们遵循乐子神的指引,没毛病。

    而且你想的确实没错,信仰活着跟没了,对信仰者的精神状态确实有很大的影响。以前的揽镜人是真的想要复活纯美的,现在他们收集超验之境只能算爱好。以前的纯美骑士,对纯美的陨落心知肚明,现在他们不必去想陨落这件事,只需要坚定的跟着星神走下去。

    “但是,”你新认识的纯美骑士说,“我没见过纯美的伊德莉拉。”

    你说:“那你运气挺好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信仰星神,但也知道,信仰离人越远越好,太近了就容易失望。”

    比如,他会看到一个星神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兢兢业业听他们祈祷的其实是阿哈。要不是阿哈确实靠谱了一次,欢愉的阿哈为了乐子决定伪装伊德莉拉,这件事传遍宇宙都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不是阿哈主谋的。

    没办法,欢愉星神就是有这样的信誉,只要什么事情上出现阿哈,那么锅尽管可以丢给阿哈,祂什么都接得住。

    伊德莉拉,伊德莉拉毕竟是死了。

    你毕竟是死了。

    你认识的纯美骑士说如果这样就动摇了自己的信仰,那只能说他信仰得不虔诚,走上了纯美的歧路。

    “你是叫银枝吧?”

    “是。”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整个人也是,全神贯注的,只要你说一个要求,他就会为了这样一个要求竭尽全力的那种全神贯注。

    “那你最近可能要小心一些,你的脸可能会被愚者盗用。”

    “在下会小心的,谢谢,谢谢你的提醒,愿……愿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现在可不就是正在过。”

    银枝是有点运气的,别的纯美骑士见到的是阿哈,他见到的是你,你请人代班蹦跶一下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死透,他愣是是碰上了虫子冲破了阿哈的防线,一个咕噜栽到你面前。

    所以他之后也逃不了被不知名的愚者捉弄一顿的命运。

    没办法,他运气太好了。

    你要是有他一半的运气,现在也不至于从头学起,为了复活自己而努力。在科研上,有时候是不得不讲究一点运气的,有的人做的实验一次成功,有的人做实验,那就是步骤全对结果全错,逼得老师兼职心理医生。

    你的运气现在看不出来。

    如果说复活星神是一个极其难的课题,你现在的学习进度就是刚刚认了个字,知道实验室条件要怎么保持。

    难度全在后面,你还学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足够气死任何一个老师。

    有办法吗?

    没办法。

    学习就是一件硬着头皮学出一点趣味性才能坚持下去的事,你能够时不时看两眼书,紧张刺激的玩乐,说明你将这事真的放在了心上。

    “假的呢?”

    盗版银枝很快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摊开了厚厚一堆学习资料,做足了正在学习的氛围,然后打开了手机刷起了视频。

    你瞥了一眼阿哈,答道:“假的话,那就是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刺激,给自己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

    人只要学习,周围好玩的东西就会突然暴增,再无聊,都能玩手一个小时,发呆一个小时。

    “不准备活过来了?”

    “不啊,我这不是等你整活呢。”

    阿哈要是真能给你整活,你绝对会给祂一个大拇指,免去你之后少说几百年的学习,祂从各种意义上都是你的再生父母。

    时间这么漫长,你得做点事。

    这时看书就是一种娱乐。

    为什么会说这是一种娱乐?

    答案也再简单不过了,真正的想要学习知识,不是你这么看的,是直接收录成为系统记录,这就表示你学过了,而且不会忘。

    要是猎奇一点,你也可以收录完成后,就开始吃书,说这就是你死之后的后遗症,太痛苦了。

    阿哈在这方面,都没你方便整活。

    跟阿哈相处得太久,你现在出门都是一股子愚者的气息,也真的收到了酒馆的邀请。阿哈都想好了,你以后负责一部分欢愉命途的事,好给祂找点乐子了,你说你要学习。

    邀请你的愚者听了都:“啊哈?!”

    “学无止境。”

    “你看起来也不是智识啊?”

    “有没有可能,我是个笨蛋,走不了智识?”

    发出邀请的愚者不信,还拿着一堆学术刊物,指着上面的字,问你:“这是你的名字吗?”

    “大概可能是。”

    “它是吗?”

    “它可以是。”

    “这一堆都可以是吗?”

    “这一堆我不太清楚,或许可以是吧。”

    他收回了手上的那一摞,“好,现在你告诉我,智识的命途有那么难走吗?”

    “非常难走,我都这样了,我都还不是个智识。”

    “要不,你先成为个纯美骑士试试,指不定智识的路就走通了。”

    “众所周知,纯美骑士现在是愚者们的第二职业。”

    因为你天资出众,不走欢愉这路子实在太可惜了,直到现在,那位愚者都没有放弃。

    这是你的人格魅力吗?

    不,这只是愚者在你身上找乐子,他就想看看你这幅死磕智识的样子能坚持多久。

    大概可以将他送走。

    你那是死磕智识吗?你那是想活,然后顺便检验一下博识尊的视力。

    显而易见,博识尊的视力没有任何问题。纯美的伊德莉拉就算死了,也没机会涉足智识,就跟你也没机会涉足欢愉一样。

    你在网上说:“大家好,我是纯美的伊德莉拉,V我50,我带你们研究我的死而复生之谜”时,阿哈是真乐,底下的网友也是真乐。

    “你要是纯美的伊德莉拉,那我是什么,毁灭的纳努克吗?”

    “别说了,踢到了纯美骑士,你们可算是踢到了棉花了。”

    “但是踢到了毁灭的反物质军团那就不一样。”你默默打字,“走好,我以为我够大胆实名骗钱了,没想到还有勇士。”

    除了遍地都是的乐子人,还有人慧眼识珠,从一堆梗里准确识别了这个正确消息,给你私信:

    “过来聊?”

    你:“路费食宿全包吗?”

    “包。”

    “去不了。”

    “?”

    “新找的小白脸正在锁我脚脖子,就怕我走一步就不回来了。”

    你新找的小白脸都逃不掉阿哈的化身,这位用别人的形象败坏别人的名声太过顺手,有朝一日,你从祂脸上要是没看到你最近见到的帅哥美女的影子,那只会是一种情况:那个帅哥美女就是阿哈。

    你的这个判断方法从不出错。

    正因为祂,想见纯美的伊德莉拉只需要包祂食宿和来回路费这个消息没有传出去,你只在线上跟人探讨星神相关的问题。

    中间出过状况吗?

    出过。

    有学者提出现在纯美的伊德莉拉与之前的并不相同的论点,问人结论怎么得到的,那人沉默了一会,说他有个愚者朋友,听伊德莉拉的声音听的耳熟。

    “在座的各位,有谁没有愚者朋友的吗?”

    在座的各位一言不发。

    你为了缓解尴尬,问:“几个?”

    在座的各位都至少有一位愚者朋友,还都是有些分寸,不是没底线找乐子的。虽说信愚者的话需要承受住信错人后的嘲笑,但愚者都兼职纯美骑士了,信一信也行。

    于是,本个琥珀纪最大的骗局就这么被拆穿了。

    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一开始,所有人只是想着,这听起来很有意思,是个好思路。等到真的问阿哈还听到阿哈的笑声后,最多只有一点点不妙。

    阿哈突然自爆的时候,他们:“……”

    “我们怎么联系上阿哈的?”

    “只有阿哈知道。”

    一群鬼迷心窍的学者们被欢愉的命途迷惑,成了揭开骗局的推手,这已经足够欢愉了。

    欢愉还在里面埋了个彩蛋,这群人里有纯美的伊德莉拉。

    这个骗局如你所想,只要阿哈在,锅你死活都是分不走的。至于阿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位欢愉的星神用含情脉脉的声音说:“因为爱情。”

    纯美骑士:!!!

    假面愚者:yue!!!

    “没人相信阿哈的爱情,这可真是个大乐子!!”

    祂笑的面具滚作一团,“阿哈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伊德莉拉,阿哈好伤心哈哈哈哈……”

    如果祂能笑的不那么猖狂,你怀里没有被迫塞进每一个面具,你也许会相信祂的伤心。

    现在,现在不行。

    现在你看着瘫了有一会的宇宙网络,和一堆学者出离的愤怒,你不得不佩服阿哈的能力,祂能让每个人都感到欢愉的威力。

    欢愉是如此平等的降临每一个人的身上,让整个寰宇都感受到阿哈的欢愉的魅力。

    阿哈其实算是说了实话的,祂放弃自己发展得好好的欢愉版伊德莉拉,放弃自己的兼职,的确跟你有关。

    在你的坚持不懈下,你有了活过来的迹象,但是怎么个因素导致你活过来的,你不知道,可能是时间够了,你就慢慢活了。

    你有活了的迹象,阿哈就撂挑子不干了。

    可惜的是,让人们相信愚者可能是只需要一点勇气,让人们相信阿哈的嘴,星神都缺乏这样的条件。

    不过慢慢的,他们会逼着自己相信的。

    不信的话,纯美的命途复苏的动静太过明显,不信的话,阿哈都敢在自己的酒馆里放上纯美的伊德莉拉复苏倒计时。

    这位星神的快乐毫不掩饰,对待纯美骑士正如对待自己的假面愚者一样。

    在纯美的伊德莉拉复苏的那一刻,这位星神更是将欢愉的烟火点遍了寰宇,连毁灭的纳努克伤口上都被塞了一个。

    星际和平公司看着琥珀王刚造的墙上挂上的烟花,沉默了。

    智识的博识尊从自己的电缆上取下来几个烟花。

    集群星之母身上的谐乐都被换成了烟火燃放声。

    你以为虚无可以逃过吗?

    不能的。

    那你能逃过吗?

    当然不能了。

    你刚复苏就差点被阿哈的烟花送走,阿哈每个面具都炸的噼里啪啦,凑到你跟前,你要不是躲得够快,这个周目打出来的结局可能就是一场欢愉的谋杀了。

    而不是现在的CG——「禁燃烟花」。

    「纯美的伊德莉拉陨落之后再度回归有两次,一次是欢愉星神阿哈一手策划,那时事情败露,人们相信这只是欢愉星神新找的乐子。

    但欢愉星神坚持认为自己是因为爱情。

    “阿哈的爱情?你还真敢信阿哈啊?”

    纯美的伊德莉拉第二次回归则让人意识到一个很恐怖的事,阿哈可能没有说乐子话。

    “这不是更乐子了?”

    一个愚者笑嘻嘻的,“阿哈喜欢纯美的伊德莉拉,天大的乐子。”

    是的,一个天大的乐子,要是阿哈没有让整个宇宙都为祂的大乐子买单的话。

    总之,纯美的伊德莉拉复苏后,第一句话是:“阿哈,宇宙禁燃烟花。”

    很感谢伊德莉拉,因为再不制止,阿哈一个人可以让寰宇都被烟花埋了。」

    第24章

    你打完了四个选项,正准备休息一下,一个错眼,模拟器上就出现了新的选项:

    「A.你有一个朋友,他正在筹备一个项目,也许你可以询问一下。」

    「B.对于一个普通人,生在战争期间是不幸的,好在,你生活的地方算得上和平。」

    「C.在考验良心这点上,你所在的群体会让你丢掉所有良心,所以,你的选择是?」

    「D.你的人生原本应该是个悲剧,注定被背叛和痛苦填满,然而,你是自由的。」

    你看着这四个选项,很真诚的在问模拟器:你们游戏在选项上怎么越来越谜语人了?

    模拟器卡都没卡一下:「因为没有危险。」

    你确定?

    「毫无疑问。」

    你决定给模拟器的自信心来次重创——这个想法确实很难,你没开玩笑,在你选择了A选项,准备按游戏顺序开始游玩后,你知道了模拟器信心的来源之一。

    你的朋友,名字叫做赞达尔·壹·桑原,天才俱乐部创始人,#1赞达尔·壹·桑原。

    他创立天才俱乐部的缘由可能是为了集中天才们的智慧来探究宇宙,意图用宇宙中天才的眼睛来破开宇宙的谜题。

    你不是很清楚你们友谊产生的契机,甚至不能确定,你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被称作友谊。

    学者与学者之间的友谊与学术上的帮助会有无法避免的关联,你跟赞达尔之间的友谊,可以归属于天才与天才间的情谊。

    它是否可以称之为友谊,赞达尔无法作答。

    两个漫步繁星放任自己思维在宇宙里遨游的人,互相碰见的概率其实很小,性格适合成为的朋友的概率更小。

    你们碰见了,所专精的区域又正好是对方所需的概率——

    他说:“我可以承认这是命运。”

    “很浪漫的解释,所以,连你也只能承认这是偶然吗?”

    你问。

    “我相信自己的实验结果。”

    你们的相遇并不是某个星神的玩笑,没有掺杂着星神的安排,他是如此的信任自己,正如信任着你在计算机上的天赋一样。

    你们拥有友谊诞生的基本条件,互信。除此之外呢?从你们的来信里是没有问题之外的柔软句子的,最柔软的可以称得上是友人之间问候的,是一句“我要来见你”。

    是通知。

    然后他便跨越了所有阻碍来见你,风尘仆仆,只为了得到某个问题的答案。

    你们之间的距离说远,可以是远的,有人想要抵达需要耗尽一生。说近,可以是近的,你收到了赞达尔的信,一个星期后,也见到了赞达尔本人。

    “有些浪费时间了。”

    “?”

    “人的时间很宝贵,赞达尔的时间要比许多人更宝贵一些。”

    他是个天才,倘若每一分每一秒都投入到求知中,而不是需要分出一点心思来赶路,你们可以制造出更加便利的星际交通工具。

    “然后用来见你?”

    “嗯,没错。我这里可是冬天,要是让我出门找你,我可能只能赶得上你的葬礼。”

    恒久的冬日?

    算不上,只是气温低,外面银装素裹,寒冷可以穿透人的衣物,让人冻得脸颊和鼻尖都通红。

    不过几月,就会是春回大地的景象。

    只是普通的冬日。

    普通到无从想象会有一个天才,为了在信中已经争论出结果的问题特意来一趟。如果你不挽留,这位天才吃完一碟子烤饼干就要回去继续自己的研究。

    “冬天的气温会阻碍人的思考。”你咬着饼干,“我的意思是,你不考虑一下你那天才般的大脑,我却是需要考虑的。”

    赞达尔人是冬天来的,夏天才走的。

    你这里实验器材不曾短缺了他的,在一些知识上的瞬时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星体计算机,没有思考推论的时间,只用询问,得出结论。

    你的朋友,现在也正在考虑制作一个星体计算机。

    他原本是不准备通知你的。

    他说他想要制作的星体计算机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要求解整个宇宙,人的寿命尺度可能难以丈量宇宙方寸,但星体计算机只要能源足够,计算过程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这听起来没有我不加入的理由。”

    “是的。因为那在另外一部分上。”赞达尔注视着自己的设计稿,“我没放弃那个评价,我也正在尝试证明。”

    你像一个星体计算机。

    你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这句,他认为这是自己一个粗浅的结论,需要一个精准的对照组,来确认他结论的正确与否。

    人的思维会有偏向,机器不会。

    “但是,赞达尔,你可以询问我。你不信任自己出于主观意识得出的结论,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那跟直接说我想见你没有任何区别。而我们两个系统时前刚刚见面过。”

    两个系统时后,你们再次见面,这次的合作项目是星体计算机,赞达尔将其命名为博识尊。

    你的作用?

    术业有专攻,有的天才可以称得上全才,有的天才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可以压的别的天才无言以对。

    你……你可以说略懂。

    一台在吹毛求疵下诞生的星体计算机,为它,你们耗费的时间可以制造更多有趣的东西。

    你并不确定这个名为博识尊的星体计算机会不会升格为你此后见到的博识星神,星神的诞生目前没有必然的条件。

    你能确定的是,赞达尔对你像星体计算机的验证过程得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结论,他认为,你对知识的摄入和提取的速度确实可以称之为星体计算机。

    你们大概确切是能称之为朋友的。

    不是朋友的话,一些研究成果和对天才俱乐部的设想不会如此了解和共享,你们都不担心对方会做出很没品的事情。

    也不会为了验证这样一个结论而分享了自己的理想。

    无数让人惊叹的理论和成果在你们的合作中诞生,又因为你们的怠惰而没有面世的机会,全部被喂给了博识尊,加快它的学习效率。

    现在,你们该谈及死亡了。

    毕竟两个人的寿命尺度确实出现了不匹配的现象。你以为你跟普通人一样,会很快老去,但老去的是赞达尔。

    很遗憾,你大概是个长生种,总之,你的寿命不是以人类的尺度来计算的。

    “我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知道我寿命不止几十年。难不成我要跟博识尊比寿命了?”

    他说:“很有可能。”

    他说的没错。

    你确实得跟博识尊比寿命,当时跟赞达尔说的那些话,可谓是全中。

    你说你觉得活太久不会很好,看到很多不该看的事,指不定会觉得寂寞。你感觉自己不会再有一个赞达尔这样的朋友。

    他答的是确实不会。

    你现在的朋友是博识尊,作为一台星体计算机,需要你的养护。赞达尔离去后,你们两个算是相依为命,一边研究宇宙的奥秘,一边互相照看着对方免得对方出现问题。

    它需要充足的能源供应。

    你需要维持人类生命体征需要的能量。

    要是无聊了,你可以用博识尊算一些东西。

    这种生活持续的时间很模糊,不是你记不清,对时间的感知趋近于长生种,而是博识尊升格成星神的时候,你失去了意识,醒了后,才恢复对时间的感知。

    中间的空白一片,只能说你命大,没有在博识尊升格的那个时刻死去。

    意识续上的那一刻,你先是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还没有具体的认知,没有做足心理准备。是跟往常一样准备使用博识尊计算的时候,触感不对,你意识到了你可能昏迷了比你想象的还要长的时间。

    而不是几个小时。

    “博识尊,我能活多久?”你问。

    “暂无从观测到个体命运结束的时刻。”

    “你有些不一样了。”

    “仍在求解万物。”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可以这么说。

    你按时准备检查博识尊的运转情况,从这一举动里得知了自己失去意识的具体时间。

    你失去意识前宇宙中尚未诞生智识和欢愉,你醒来后,这两位星神都各有事迹。

    天才俱乐部的声名也全宇宙闻名了。

    你现在还好,就是有一种想将自己当一遍,看看能不能成古董的冲动。博识尊未升格前的老不死了,跟不跟得上时代不用担心,你的学习一如既往的强,你只是真的想看看自己值不值钱。

    就是在哪之前,你还得被博识尊补习一些错过的历史。现在的博识尊下载这些知识既不费时也不费力,你学的又快,一不留神就开始站在巨人肩膀上摸宇宙了。

    忘记了时间还是跟以前需要博识尊的提醒。

    你这种情况,见到的人不多,天才俱乐部的那群天才觐见博识尊时,他们无从突破博识尊的时刻,看到睡在升格前时刻的你。

    你醒了,思维活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博识尊便始终如一的延续着你的生活习惯,让自己也活在了过去的时刻。

    现在,你迈入了现在的时刻。

    博识尊的现在,很难成为你的朋友。

    这不是两个人可以勉强的事情,这是博识尊成为了星神,在智识命途上走到极致,你需要给博识尊留点面子的事。

    “求解。”

    “就跟赞达尔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会端起整个盘子吃小饼干,在外面我们还得保持一些客套一样。”

    当然进步也就是从整个端盘子变成伸手拿一把。

    除此之外,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你有了一个星神朋友。

    第25章

    你的这位星神朋友至今都在穷究宇宙的奥秘,还负责着原本的赞达尔对天才的筛选一事。

    那么你呢?

    你从过去的时刻走到了现在的时刻,从博识尊的缆线上走了出来,准备做些什么?

    博识尊说的是:“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这句话的分量问题不用多做思考,你就算什么都不想做,博识尊都能轻而易举的计算出你自己都没发觉的渴望之物。

    智识的星神到底跟一个单纯的星体计算机是不一样的。

    博识尊在你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给你计算出了很多时刻,没一个可以抵达死的时刻的,祂的计算中,你摧毁文明的时刻都比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刻要多出许多。

    “所以结论会是什么?”你笑着问。

    祂没有回答,不是祂准备忽视你的问题,而是,你的朋友不觉得祂可以简单的因为几个可能的时刻对你的人生下一个定义。

    “你的人生不应该如此。”

    智识的星神大多数时间都是缄默的,对天才俱乐部的人叫祂“大铁头”都无动于衷,回答这群能觐见祂的天才的疑问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在这方面,祂计算出的时刻可以说就是未来的时候,祂对评判他人的人生,没有任何的兴趣。

    可以说是冰冷的机体。

    你更倾向于另一个说法,祂,你的朋友,仍存在于世,仍旧纯粹的用计算来追逐……你们的理想。

    赞达尔的理想分给了你,你们制造出博识尊,然后,智识成了博识尊的命途。

    仔细想想,你在游戏的最开始,就完成了一个终极成就,倘若你是一个纯粹的学者,接下来的每一个时刻都是奇迹时光。

    万机之王,在宇宙里静默。

    你没有辜负这样的静默,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我才意识到,博识尊,你的诞生是我,是我和赞达尔生命里无可取代的奇迹。”

    “但我现在无法认知到这个奇迹的分量,没有实感。”

    “意识会造成隔阂。”万机之王如是回答。

    “没关系,我对自己可以杀死之物不存在什么隔阂。”你回答得很快,“任何事物都可以纳入计算,我能遵循这一规律,也有力量强迫他物遵循这一规律。不必担心计算中概率极其微小的事件发生,你现在不是已经成为许多人的命运了吗,当然也可以成为我的命运……算了,还是归宿吧。命运可以分开岔路,但人总是要回家的。”

    这就是你出门之前所要进行的唯一必要的准备了,跟博识尊讨论了一下,其他的,就没什么好准备的。

    算是前时代的古物,落到了新世界,想做些什么,现在没有想好。

    如此漫无目的,倒真有些人生的味道了。人在生下来的时候,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活得久了,也许还不知道。

    人不是非要做什么的。

    你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碰上的一些人都很焦虑,他们匆匆忙忙的,见到你这个生活慢吞吞的人,有时会觉得羡慕。

    你的人生目标一开始是没有,等你碰见的人多了,就被动的有了。

    博识尊都没想到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因为你没有梦想,没有任何畏惧的事情,就成了一些过客的人生导师。

    被动的制造了许多人与人之间的联结,你存在,就是一些人的慰藉。

    “我以前见到老师,老师你就是这样,这么些年过去了,老师一点儿都没变。”

    “变了。”

    “欸??”

    “我只是变得慢,又不是昏迷了,怎么会没变。”你对这人的脑回路只能说是,觉得他有些过分了,“人除非是死了,不然不会一成不变的。你在我身上擅自投射的人生期望,你现在做成了多少?”

    “……一事无成。”

    “挺好,你还有自知之明。”

    你接着说,“我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再这样下去,我活得长,指不定得被你们绑架成一个在世圣人,注定要不得好死的。”

    当然,你的脾气肯定不会让你自己不得好死,你口中的不得好死,是指这个宇宙。

    它看起来很大,要是玩起来涂色游戏,其实也并不大。

    星神与星神之间的战争,可以摧毁它的三分之二,你的威力可能比不上星神,但带走三分之一,你还是有信心的。

    你当人生导师的时间不长,直接顿悟了,拳头既然有威力,那就得让所有人都意识到。

    这当口,正是宇宙里热闹的时候,各种星神的势力打出来了狗脑袋,还有新的星神诞生。你要是有点想法,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全宇宙留名。

    就跟星际和平公司一样,超前的想法让掌权者直接成了宇宙里的财富星神,你当然也可以。

    就是你走的路跟星际和平公司不同,你的填色游戏充当道具的不是财富,是你掌握的知识。

    知识是恒久流通的财富。

    你这个老古董,在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在宇宙里,已经成了宇宙知名的无机生命收集商,通过贩卖无机生命的劳动力维生。

    然后运气不好的,碰到了帝皇鲁珀特掀起的无机生命对有机生命体的叛乱,被迫从与世无争赚点小钱的状态跟一群反抗鲁珀特的无机生命混在了一起。

    个中隐情,就只有你和帝皇鲁珀特知道了。

    你们毕竟算熟人,也是注定的分道扬镳的朋友。

    算是游戏中的奇遇支线。

    某一个时刻,你诞生了极其危险的想法,然后碰到了鲁珀特,见证了它的愤怒和自由意志。

    见证了落魄阶段的人按理来讲,是不会那么容易成为朋友的,尤其是种族不同的情况下。

    它的认知里已经诞生了对有机生命逻辑性的相关思索,你是个有机体。

    祸端的萌芽,和萌芽中的无机生命与有机生命,大概也能成为命运的注脚,你指不定还能成为祸端之始。

    是吧。

    故事却没有那样的传奇性。

    你跟鲁珀特谁是祸端是真说不定,思维极端的时候,鲁珀特在你面前都是个保守派,认为你的想法太过激进,事情还没到这种地步。

    无法舍弃各自的思维是无法成为朋友的,你们折中了一下,让无机生命停止了某一个计算洪流,让有机生命暂时摈弃了危险的念头。

    “我们非要做这个朋友不可吗?一个认为有机生命没有可取之处,一个认为宇宙没有可取之处。”

    “无法解答,只是火山喷涌出来的岩浆都凝固了。”

    你们那立在火山上的友谊,便真的有了存在的机会,没有随着岩浆涌在了地上,没有冷却。

    因为在火山喷发的时候,时间凝固了。

    岩浆喷出来老高,暂时只是如此。

    你总是能跟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成为朋友,危险到旁观者都觉得你是在找死。但只要不想起这些,你跟鲁珀特两个人都是安全的。

    天才俱乐部的成员。

    被博识尊注视的无机生命。

    “从这点上看,我对朋友的标准是天才。”

    电脑上几个数据流跳动了一下。

    你知道它在听。

    极端的反有机生命主义。

    是你那注定要分道扬镳的朋友。

    “你对成为无机生命并不排斥。”

    “嘘,这种话可别再说了,鲁珀特,除非你想无机生命再无活路。我现在还能靠着怠惰有意向成为幕后黑手,转变为无机生命,这宇宙能有多少活着的生命体,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现在的兴趣还跟鲁珀特有关系,你有一个注定会走上歧路的朋友,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冒出来了。

    比如踏着朋友的尸骨拯救世界。

    又比如与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一死一活。

    总之,你在鲁珀特身上看不到一点阳间的活儿。

    鲁珀特在你身上亦然。

    这位帝皇计算出的每个概率里,你都会成为这个宇宙的灾害,但你们永远不可能走上同一条路。

    “你不是我的同行者。”

    “没关系,我会成为你的毁灭者。”你随口一说,“毁灭比同行会更加深刻。”

    一场莫名其妙的小概率事件。

    在之后的战争里更是不值一提。

    没人会相信帝皇鲁珀特和一个有机生命能发展出可以称之为友谊的情感,在明知不会有好结果的情况下。

    你如你所想的,成为鲁珀特的毁灭者……之一。

    宇宙里天才太多,随手选定的盟友不仅又是一个天才,还是对抗鲁珀特的中坚力量。你这边能做的,只是借着欢愉的力量,设计一个专门感染被反有机方程影响的无机生命的病毒。

    “有机生命跟无机生命的区别并不大。”

    你看着病毒的母本,“再怎么说无机生命的逻辑性,他们也总会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发笑。”

    你不确定阿哈介不介意你用祂的名义去散步这种愚者病毒,祂是星神,行为方式毫无逻辑。你做这样的事,只是想看看鲁珀特的表情。

    亲爱的,有机生命和无机生命都是宇宙里可以被摆弄的生命。

    亲爱的,你意识到了这点吗?

    恶从来不是有机无机的区别。

    还有一点就是,亲爱的鲁珀特,你的朋友从来没有理解过你的理想。

    正如你对我一样。

    你们不适合做朋友。

    好在,整个宇宙里也没谁能再知道你们的友谊。

    螺丝星的君王,也就是被博识尊投下目光的螺丝咕姆,作为你的盟友,首先是肯定了你对他们的帮助,再是从你的话语里看出来你对欢愉的命途有所理解。

    “也许欢愉的星神会喜欢这个礼物。”

    “我希望祂会喜欢。”

    第26章

    祂。

    你口中的“祂”,螺丝咕姆认为是阿哈,但鲁珀特不会这么认为,故友的病毒有着强烈的个人倾向。

    见了就明白这与欢愉没有半分联系,只是故友想起了名为鲁珀特的无机生命,打了个招呼。

    天才之间的招呼,整个宇宙都能见得这次动荡。

    也就是这次,你在宇宙里被一些人注意到了。

    他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在天才俱乐部#1赞达尔的流传下来的一点事迹里——

    #1席赞达尔是天才俱乐部的创始人,流传下来的成就不是被虚构史学家安到了别人身上,就是过于含糊不清。

    赞达尔在记载里,是一个面目模糊成就也模糊的天才,人们对他的成果只知道一个虚数理论。他是一个特殊的,逸闻比成就更加深入人心的天才。

    而他的逸闻里的常客,就是你。

    这个宇宙早就认识了你,但现在它需要重新认知一遍你。

    因为,赞达尔逸闻故事的你,更广为人知的一点是,你死了,还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你在螺丝星读到这些的时候,也算是重新认知了一遍赞达尔。你的这位朋友,因为对你们友谊的看重,成了宇宙知名痴情种,终其一生都在怀念着已经死去的爱人。

    那些泛黄的手稿上,是经年不散仍旧可以辨认出来的思念,是有关于一个人的。

    是有关于你的。

    以第三视角来观看你们的友谊,你们确实有些过于暧昧了。

    年轻时候,赞达尔没有任何提笔将笔墨浪费在你们友谊上的意愿,他是生命快要结束时,才意识到他的寿命注定他将要给这段友谊最面目全非的结束方式,他才有了写一点东西的想法。

    年轻的天才和年老的天才,担忧的事情截然不同,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能够轻易的把握住时光。在他年老的时候,他提笔写友谊的一星半点时,是这位天才第一次对自己的天赋丧失信心。

    “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我应该要写的更早一点就好了。年轻一点,我还能听听你的建议。”

    “现在写,你永远不可能见到这些信。”

    “你这些年会觉得无聊吗?”

    “我写不完几十年的信,抱歉。”

    “好在你看不到我的胡言乱语。”

    ……

    很巧合的一点在于,这位信里写的全是你看不到的赞达尔,留下的手稿,全是似是而非,你仿佛早就离去的言语。

    他从不曾低估时间的力量,做好了这样的内容会被你本人看到的准备,因而在手稿里,他给你留够了余地。

    倘若你想要向前走,不想被过去牵绊,他这些真心实意的手稿,便如他留下的字句里所写的那样:

    “我总希望,我能给你的帮助,在这段不算长的感情里,可以足够多。”

    虽然下一句话就是相伴时间太少,可以称得上帮助的几乎没有,也只是不切实际的希望而已。

    他留下的痕迹,可以替你撇开这段过去的友谊,让你在未来的选择上会更加自由。至少,你不会人问“赞达尔是个怎么样的人?”人们只会从他留下的种种痕迹里,知道他的朋友早已离开。

    长生种的一生里免不了这种好奇的人,问的时候可能没有恶意,只是赞达尔认为这是没必要的事。他既没有值得称道的成就,也没有什么流芳千古的执念。

    你不一样。

    赞达尔认为他以后要是能够取得不得了的声名,那也是沾了你的光。生前得到你的帮助已经足够多了,死后还要成为你的麻烦。

    “这没有必要。”

    他连你的名字都没写过一次。

    “赞达尔,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螺丝咕姆?”

    在焦头烂额的帝皇战争里,你看完了赞达尔留下的所有文字资料,询问螺丝咕姆。

    “很遗憾,我并不了解这位1#,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

    “从文字上得到的结论呢?”

    “仅从文字上得到的推论是:1#赞达尔是个重情谊的人。”

    “那么,天才俱乐部的其他天才呢。总觉得他们很神秘,很厉害。我实在无法想象出,宇宙中还有如同螺丝咕姆一样的天才。”

    你新交的朋友非常客观的介绍了一遍他了解的天才俱乐部成员,然后才是以朋友的身份提出建议,让你正视自身的天赋,不要盲从博识尊的选择。

    你当然不会盲从。

    但是有人、有组织会。

    星际和平公司原本的对无机生命的计划,因为螺丝咕姆被博识尊注视,因而发生了变化,他们甚至还没有在螺丝咕姆的光芒下忽视你。

    这确实是个奇迹。

    你一直对自己的声名没有什么实感,而公司的人表现出来了声名的重量。

    螺丝咕姆作为天才俱乐部的会员,争取得到的可能性不大,公司的代表若有十分气力,在争取天才的加盟上,至少有八分气力是朝你身上使得。

    你看起来是怎样一个天才呢?

    公司的代表注视着你,无疑是抱有十二分的尊敬的,能够与天才平等相交的天才,自然不是等闲人物。

    在见到你之前,代表尽可能的不抱有任何刻板印象,尽可能撇开螺丝咕姆的天才光环,来看身为他朋友的你。

    她还是陷入了刻板印象。

    代表女性的身份让她拥有了一些便利,至少,在她真正露出獠牙前,很少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认知到她的危险性。

    那位天才轻轻的看了她一眼,笑容柔软:“看起来,公司费了很多心思。”

    她那时,觉得那位天才的笑容是柔软的,而不是腥风血雨,这就是无知无觉中低估那位天才的力量了。

    天才说她的能力出众,说她的准备充分,连螺丝咕姆都不知道的喜好她都找出来了,说很喜欢她。

    然而,这位天才只是甜言蜜语,观察着她的反应,自始至终都将谈话的权利牢牢的握在手里。

    她们关系看起来足够亲密,亲密到那位天才会记得给她带一些礼物,一般是螺丝星君王的收藏里找出来的。

    “这下,你就不会被人责难了。”

    笑意,仍旧是柔软可亲的。

    代表捏着那件礼物,从这些亲密的举动里见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天才。她们之间的距离到如今,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没办法呀,亲爱的,博识学会确实给不了我想要的乐趣,我总不能单单为了见到亲爱的就进一个我既不了解也不感兴趣的地方吧。”

    依旧是笑,柔软怜悯,“都没有乐趣,我们的关系会在之后变得很紧张呢。你想如此吗,亲爱的,你有一次机会。”

    这位天才,可能都没有记住她的名字,只是看到她的脸,对她的脸有了些记忆。

    总比什么印象都留不下好。

    无机生命和有机生命,乃至牵扯到期间的边星贸易战争,战争映在那人清澈的眼睛里,能看得到的不是硝烟,是那位螺丝星的君王,是她选定的盟友。

    代表到这里,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那人,可以说是无欲无求。或许情感上有所缺口,但既然有现成的盟友,又何必选择公司呢。

    又何必让人直白的,明确的,告诉她,她不是朋友,只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商人呢。

    ……

    你觉得公司代表对你有很大的误会,自她离开后,之后过来的公司的人警戒你更甚于螺丝咕姆。

    “我看起来是什么笑面虎吗?”

    “根据表情分析,结论:他们尊敬多于畏惧。你并非是笑面虎,他们只是正视了你。”

    螺丝咕姆战争年代跟和平年代是性格不同的,螺丝星的君王需要威严,在句式上很少见到生动的比喻。等到了第二次帝皇战争都结束了,同样的问题,他的回应便有了差别。

    但你也不会问同样的问题了。

    你现在在宇宙里算是鼎鼎有名的那一档人物,借着鲁珀特的尸骨,反复的刷着你的声名,战争结束了,你现在也成了博识尊的漏网之鱼。

    你现在本人的性格?

    传闻里跟性格不好搭不上边,只是说手段雷厉风行,有了计划到实施之间的距离短到人措手不及。

    说覆灭一个无机生命群体就覆灭,从发出声明到行动,只用了五分钟。

    这还能称之为你的怜悯。

    这样的事太多了。

    多到某一个时间段,整个宇宙里帝皇战争,仅有你和鲁珀特两个生物体之间的对抗,其余声音全部静默。

    螺丝咕姆在这期间做了什么?

    约束你。

    他不常常枉顾他人的意见,但他的逻辑模块让他无法正常的尊敬你的想法。在全宇宙静默的那段时间里,螺丝星的君王,在尝试静默你心中对无机有机同等的摧毁欲。

    盟友和敌人,他并不期望你成为他的敌人。

    好在,战争结束了。

    你直到战争结束的前一秒,都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立场,没发生些不可挽回的事。

    这可能就是你需要朋友的原因吧,就是辛苦螺丝咕姆了。

    为了约束你,这位螺丝星的君王很是耗费了一段时间来修正自己的行为逻辑,使你们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让你们两个有可以称之为健全的友谊。

    而不是,战争时期约束行为导致下的不合理的控制欲。

    这种控制欲可以说的极其微妙,说你们跨越了距离和界限。可以说的极其正经,说你们两个扮演了父与子。

    螺丝咕姆得到的结论是,你那时仍旧残存着控制力,不是真心想要成为他的敌人。

    他说:“我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阻止你做的每一个决定。”

    他是担心你的心理健康。

    每一个毫无逻辑的行为背后,都有源头。

    那是正常人。

    你不讲逻辑的。

    第27章

    从你表现出来的问题来追溯你的心理创伤,只能得到错误的结论。

    为了避免你的朋友螺丝咕姆错上加错,你提及了自己的过往,以怅然若失的语气。

    效果很好。

    现在螺丝咕姆在传闻里已经成了你的替身了。

    你的风评顿时就微妙了起来。

    你的前一个朋友,你提起他的语气太过轻柔,怀念情真意切到你自己都没有察觉。

    你说你的朋友都是天才。

    你说你最开始对朋友没有任何要求,但可能是命运吧,你的第一个朋友是个天才。

    他后来死了。

    你说你很久都没有想起他,只是螺丝咕姆你跟他有些相像。

    然后螺丝咕姆跟你的关系就陡然的暧昧扭曲了起来,这说明语言出口便是被误解的宿命,以及人们更相信自己八卦出来的内容。

    当事人之一的螺丝咕姆倒是很好的理解了你的本意,你对他提及自己的过去只是为了说明你没有问题。

    “你所见到的一切可以被称之为心理创伤的,都是你的逻辑试图自我欺骗。正如一段普通的过去,听到的人多了,就会增添出不必要的细节。”

    你对你的朋友说出了真知灼见:“不要用逻辑来分析我,你应当以情感来分析我。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归根究底都是我想,没有其他理由。”

    “你的坦诚令我感到惊讶。”

    “我以为你会说那蝴蝶的意象,你很喜欢蝴蝶吗,螺丝咕姆?”

    “有机体的情感正如蝴蝶振翅。”他答,“我确实喜欢蝴蝶。”

    “那么,我会送你一个蝴蝶宇宙。我最近很无聊,没有战争,没有感兴趣的项目,公司那边也没有我可以插手的事情。给你制作一个礼物,倒是可以消磨时间。”

    “我的荣幸。”

    螺丝咕姆没有尝试过拒绝。

    你送人东西是不看对方的意愿的,除非送的人明确的表示自己不喜欢礼物的元素。因为客气而拒绝,这种事情,在你和你的朋友之间没有存在的土壤。

    一个蝴蝶宇宙。

    你想到蝴蝶想到螺丝咕姆,就想到了数据流,想到了无机生命诞生后每时每刻的计算。

    就想到了一个宇宙的熵减熵增,像是蝴蝶的每一次翕动。

    你想到了螺丝星。

    “我想送给我的朋友一个蝴蝶的梦境。”

    你在开始这个项目前兴致勃勃的跟博识尊说,“你觉得打破无机生命和有机生命互相转化的隔阂怎么样?”

    博识尊看到了这样的时刻,祂计算出了可能带来的混乱,尝试调节事件的时刻,使之导向一个理想的未来。

    祂给出答案:“一个很好的礼物。”

    “一个能够让你浪费一秒的时间去修正的混乱未来。”

    博识尊:“你的想法是?”

    祂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你没有提问,你只是说出了事实,祂只是没有肯定你说出的事实。

    “我想找到一个比较秩序的礼物。要是因为礼物而引起了动荡,那就是给他送一个麻烦了。”

    博识尊很配合你的想法,即使你知道对于智识的星神,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可以被计算。在博识尊的注视下,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是看到了宇宙冰山一角的幼童。

    但没有关系。

    博识尊从不会干涉你的每一个选择,祂的意见仅供参考。

    你在博识尊的辅助下,折腾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秩序的礼物。螺丝咕姆对待有机生命无机生命都抱有最基础的尊重,考虑到这点,你能送的,就不是真的宇宙培育物,不能是具体的宇宙了。

    蝴蝶是意象,你送的礼物也是意象。

    那是有机生命瑰丽的梦的造物。

    “我赠送你时间和美梦,愿我的朋友可以有一个轻松些的下午。”你对自己隶属于无机生命的朋友眨了眨眼睛,“对于有机生命,偷懒无所事事是生命里奢侈的体验。”

    公司送的礼物可以是咕咕钟系列的奇物,你送的当然也被称之为奇物,还可以称作是送给整个无机生命的礼物。

    你不能轻而易举的模糊有机生命和无机生命之间的界限,让他们可以自如的转化。你能赠送的,是有机生命丰沛的感性,是有机生命对世界的体验,是你绞尽脑汁想到的一切美的聚合。

    “这是我从盛会之星匹诺康尼中得到的灵感,必要时刻,它也可以承载足够多的无机生命的数据。”

    那是可以停留在螺丝咕姆指尖的蝴蝶。

    可以是一只隶属于有机生命的蝴蝶,亦可以是数据组成的蝴蝶。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螺丝咕姆凝望着他指尖的蝴蝶,语气温和:“在此,我有一个疑问:你是否通过这只蝴蝶在向我分享你对世界的一切感知?”

    “不是分享。”你纠正无机生命基于逻辑思维而分析出的结论,螺丝咕姆作为一个无机生命,很多时候是无从理解你的精神状态的。

    你怎么可能只是分享你对世界的认知,这也太小气吧啦了。

    “是你可以通过这只蝴蝶,以无机生命的方式感受有机生命的世界,我分享的不仅仅是我这个人对世界的一切感知。是——”

    你送给了螺丝咕姆一朵花,示意他触碰。

    无机生命对一朵花的触碰,原是机械隔着手套对柔软的一次探索,但你的礼物让他得到了柔软与柔软之间的一次触碰。

    是有机生命在触碰一朵花的感触。

    “你可以带着我体悟这个世界,扩展属于有机生命的梦境的权利。”

    “不仅是分享,是创造,是扩展。不仅是现在及过去的一切感知,还包括未来。”

    跟螺丝咕姆关系因为模拟宇宙项目密切了一点的黑塔冷漠的:“哦,所以你们的定情信物能放进模拟宇宙里吗?”

    你的精神状态太过匪夷所思的情况下,你送的礼物就过了头,这种礼物在无机生命中跟向人说“我们可以互相开源吗”没什么区别。

    所以螺丝咕姆当时的表情郑重极了。

    你::)

    很好,博识尊显而易见的对你的选择纵容过了头,作为无机生命的典型代表,万机之王,祂是绝对理解这礼物在无机生命里的意义的。

    但祂只是遵循着你送礼的基本要求,如实的从一堆毁灭世界的提议里,找到了最安全的一个选项。

    一个足够私密、就算对无机生命确实意义非凡,也绝不会带来一丁点毁灭可能的礼物。

    ——没人会选择将定情信物拿出来成为无机生命里的匹诺康尼的基石。

    ——至少螺丝咕姆这个意识到定情信物危险性的天才绝对不会。

    现在黑塔打上了它的主意,想让这个奇物成为模拟宇宙的一个格子,螺丝咕姆都拒绝了,它确实非常安全。

    好好的一个危险的,可以让无机生命与有机生命互相转化的梦境模拟器,因为定情信物的属性,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安全的奇物。

    想要接触到它,至少要突破宇宙中两位天才的保管手段。

    要是它被放入了模拟宇宙,那就是天才俱乐部里现在比较活跃的几位天才都会自动成为它的保管员。

    那样,你对无机生命认知不足时的黑历史,就会成为宇宙里所有试图挑战天才的人的目标。

    这告诉你,背景知识种族介绍该看的还是要看的,否则你现在的名声就不会变成——在拿螺丝咕姆当替身的事实暴露后,一通操作力挽狂澜,不仅没让螺丝咕姆责问替身一事,还正大光明的白嫖成功这位天才——了。

    花边新闻永远都有市场。

    就是他们要是有人敢在你跟螺丝咕姆面前提到这些,那真是勇士。

    可就算是最勇敢的勇士,在网上发表类似言论时,都会匿名。

    这跟实名上网其实没什么区别。

    螺丝咕姆只是不会选择过分的去堵人的嘴。

    “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在沙发上蛄蛹着,那只蝴蝶还在螺丝咕姆的手边,这位天才曾几度善解人意的提出澄清宇宙中的类似谣言,都被你咬着牙拒绝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礼物足够安全了,每一个想法都足以让宇宙毁灭八百遍,我真的尽力了。”

    当时你的嘴硬换来现在的蛄蛹,也只是蛄蛹,相比于短暂的不好意思,你更不想再想一遍要送什么礼物。

    螺丝咕姆在等待着你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足够有耐心,有足够的观察力,可以在你情绪平复的那一刻,及时的转移你的注意力,将你的思绪牵引到你感兴趣的方面。

    “黑塔的模拟宇宙项目已经完善了基础结构。提问:你是否想要体验一次?”

    “不,我只是想让后来的体验者感到极致的社死。螺丝咕姆,黑塔那边模拟宇宙项目可以延期吗?”

    “大概率。理由:黑塔女士对能推进模拟宇宙的所有技术都抱有足够的兴趣。”

    这位机械绅士很体贴的询问你需不需要他代为沟通,你看起来对跟黑塔见面没有什么迫切的需求,还很想要休息。

    你同意了。

    螺丝咕姆的沟通是高效率的,黑塔给你留足了时间,让你可以在模拟宇宙的土壤上培育出一个让所有体验者都会痛骂的事件。

    你没有做什么,你只是在一个格子里面放上了阿哈。纵使是模拟宇宙里培育出来的模拟星神,在留足了祂发挥的余地时,祂从不会让每一个人失望。

    事件名称就是“阿哈”。

    阿哈会让这事件变成什么样,只有阿哈知道。

    祂甚至可以让每一个格子都变成“阿哈”。

    只要有人体会到了你的这份社死,你就可以坦然面对螺丝咕姆。

    他呢?

    他从始至终,对你都是坦然面对,知道你对无机生命认知不足,也并未有任何意见。

    你没有读档,跟他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第28章

    这种没有经历读档的失误,除了让你偶尔体验到社死之外,还会拽着螺丝咕姆一起社死……嗯,如果螺丝咕姆觉得那可以称作社死的话。

    你也是送了礼物后才知道,宇宙里你见到的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比你更了解无机生命,了解这个礼物要不是两情相悦,那就是对无机生命一场酣畅淋漓的性*骚扰。

    但博识尊的计算是不会出错的。

    你对祂交付了信任,祂就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所以,你的礼物从没有被宇宙中的任何个体,解读出这么不妙的含义过。

    在螺丝咕姆自然的态度下,你大可以确信一点——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会认为你们确实是两情相悦的,你送的礼物是所谓的定情信物。

    这些人中甚至包括了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

    哦,不能这么说,应该换个更确切的说法:

    别人不了解你们,有误会你们关系的微小可能。天才们凭借着对你们的熟悉,完全避开了所有误区,可以毫不费力的认定你们之间确实不清白。

    而通过他们的认定,你自身还可以轻易的推导出一个事实,你跟你的朋友们属实是过于暧昧了。

    暧昧到你将“朋友”替换成“恋人”都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这可能就是玩家对友谊的认知吧,你自认为很正常的行为,在本地人的眼中总是过界的。

    你复盘了一下,还浪费了天才人物的代表黑塔女士半个小时的时间,从多方面印证了你们之间存在的思维差异。

    首先就是,爱屋及乌思维上。

    你的爱屋及乌是能让黑塔冷笑出声的,她说任何一个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个体,都不会有这种抹去思考的爱屋及乌。

    天才总是跟自我无法分离的。

    “那么你呢?你这位宇宙里鼎鼎有名的天才,做了些什么还要我说吗?”

    你只是做了一个玩家应该做的事。

    你喜欢某一个群体(螺丝星无机生命)中的个体,同人成为了朋友,那么你对这个群体的态度取决于你跟这个个体的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你总不能炸了朋友全家,然后再对朋友说我们还是朋友吧。而都不能炸了朋友全家了,你对这个群体的宽容友善都依存于朋友对这个群体的思考,有什么问题吗?

    你只是跟一个人交朋友,不是跟他全家交朋友。你的朋友又是一个宇宙知名天才,对人对事都比你更擅长,你不信任他反而信任自己谜一样的情商?

    朋友,玩家对自己的自信是来源于天下无敌的对敌手法,而不是自己参差不齐的情商……吧?

    是吧。

    反正你是。

    螺丝咕姆的道德显而易见的比你高,你兼容一下对方的道德,这不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吗?都皆大欢喜了,你为什么不能放弃思考,直接复制黏贴对方的做法。多省时省力,还不用担心一个发散思维端了朋友全家。

    黑塔:“你认为螺丝咕姆的存在比所有无机生命都重要,是吗?”

    你不假思索:“怎么可能,无机生命里我又不是只认识一个螺丝咕姆。”

    黑塔这时候才来了些兴趣,“还有谁?”

    “帝皇鲁珀特和博识尊难道不属于无机生命?”

    “……”

    她索然无味的,“那我换个问法,螺丝星上的无机生命和螺丝咕姆,选谁?”

    “螺丝咕姆。”

    “你对螺丝星无机生命的所有看法现在都依存于螺丝咕姆?”

    “不然呢?”

    “除开你说的帝皇鲁珀特和博识尊,你还认识其他无机生命吗?”

    “螺丝咕姆。”

    “再其他呢?”

    “没了。”

    你的爱屋及乌到这时就非常明显了,你压根没学会什么爱屋及乌,你看到的遍地无机生命里,特别的就那么三个,然后你跟螺丝咕姆成了朋友,接受了你朋友对无机生命的全部看法。

    这能叫什么爱屋及乌,你都没花半点心思去了解无机生命的特性、他们的喜恶,顶多是盲从。

    然后就涉及到第二个方面了,你为什么连螺丝咕姆的避讳都不怎么了解。

    因为是朋友,所以会了解一下对方种族带来的避讳,这是正常思维。

    你的思维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你的逻辑里似乎是不存在其他种族的定义的。很好,你这里终于有了极其自我的一面。

    还是以己度人这样的强烈的自我。

    你从一开始就将螺丝咕姆当成了另一个自己,直到他本人一点点用言语和行动凿出来自己的痕迹,让你认知到他是螺丝咕姆。

    导致你是螺丝咕姆没说的你一概不知,他说的你记得忒牢,其他方面全是自己的喜恶。

    典型的就是你送的礼物。

    他说自己喜欢有机生命的情感,你这边懂了懂了,反手折腾出这么一份过量的礼物,不仅是在毁灭有机和无机的线上疯狂走位,还能让见者瞠目结舌。

    而这,不过是你以己度人,觉得喜欢的东西应当越多越好,还考虑到攻略游戏的加好感机制,一次性直接拉满的正常操作。

    综上所述,你的所有做法放在你的视角里都非常正常,没有一点毛病。但放到别人眼中,你跟螺丝咕姆要是清白了,他们宁可相信泯灭帮从良了。

    当然,这只是你的问题。

    在你们不清白这件事上,除了你的原因,螺丝咕姆也是功不可没。

    一般人,是撑不住你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和距离感极其错乱的行为的,你的朋友们在这方面都有一脉相承的特点,就是极其的包容。

    你的四个朋友,从一开始的赞达尔到博识尊,再到鲁珀特和螺丝咕姆,都没有尝试过任何强硬的试图纠正你为人处世的行为。

    你这种接纳一个朋友就直接一并接纳对方思想的举动,在你的视角是懒得思考,直接抄学霸答案的省事之举。在你朋友的视角,实则是极度危险的一种行为。

    对于玩家,帮亲不帮理再正常不过,像鲁珀特那种直接跟对方打擂台的友谊才叫罕见。

    而对于你的朋友们来说,这其实是意味着你转交了对世界认识的一部分权利,给了他们能够支配你人生和未来的机会。

    是的,这样看起来,便是对有机体成见最深的鲁珀特,都可以说是在你面前表现出了道德楷模的一面。

    毕竟你这种省事的做法,只会让你的道德上限等同于你朋友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道德下限。

    就算只在一部分事情体现这点,也足够你的朋友们发挥了,他们没有一个不是天才的,其中还有一个智识的顶点。

    这么顺下来,螺丝咕姆身上的问题就很明显了。

    你们两个个体,一个认为可以交朋友就去交朋友了,一个手中拥有着中止的权利却始终没有在这段友谊里使用。

    一次也没有。

    能撑到送礼物的时候才社死,浪费半个小时的时间帮你复盘的黑塔女士说螺丝咕姆很有分寸感。

    你这种自我有一部分寄存在友人身上的危险分子,没能整出来什么大活,到现在还局限在友情变质的范畴,螺丝咕姆在其中一看就付出良多。

    你点头说确实,你到现在没有成为宇宙第四大灾害,以一人之力PK繁育的虫子、毁灭的反物质军团和丰饶的丰饶民业绩,全靠你的朋友道德非常牢固。

    就是现在跟黑塔熟了一点,否则你对自己会对她的研究造成什么破坏,你都没有半点实感。

    破坏了谁的?

    不认识。

    那就无关紧要。

    系统日志上刷出来的消息,你只会对自己感兴趣和眼熟的人名产生一点情绪波动。

    也是熟了,黑塔才有机会认知到你性格上的一堆毛病,知道奇葩这词可以说是给你量身定做。

    但你们熟是归熟了,说让黑塔白白浪费半个小时的时间来给你复盘这件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在技术的份上。

    看在历史的份上。

    那么你呢?

    心血来潮找黑塔是因为无聊吗?

    不算吧,你只是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准备给自己来个吃一堑长一智。结果没想到,除了没看背景说明,你的认知思维也是迥异。

    能改吗?

    为什么要改?

    螺丝咕姆能成为你的朋友,说明他对这样的事情早有预料。

    你现在就一个想法:坏了,这可能从头到尾真是你一个人的社死。

    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吗?

    这个是真有。

    只需要在被问及你和螺丝咕姆的关系时,保持神秘莫测的微笑,对待来人说一句:“亲爱的,好奇心不要太重哦。”你从今以后都不会有社死的局面。

    大家心里都有了能够说服自己的想法。

    “没找到分寸感,倒是学到了怎么糊弄别人。”

    你跟螺丝咕姆是这样形容你复盘的结论的,他在等着你找到合适的词汇,说完内心完整的想法,“我现在只希望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虽然别人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但我自己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抱歉,螺丝咕姆,我那时确实没有尊重你。”

    “这是我的问题。”

    “无妨。”

    你的朋友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逻辑:我有改变我们关系的意愿。”

    从结果来看,你不了解无机生命,螺丝咕姆对有机生命的逻辑也不是完全了解。

    你的朋友是自觉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的。他并未在相处过程中真正意识到你将自我认知的一部分寄存在他的认知里,会造成的具体后果。

    “触碰蝴蝶的人总是容易低估蝴蝶的脆弱,我亦不能免俗。”

    你:“别说重头回顾我们的关系之类的话,螺丝咕姆,我是认错了,但我不准备改啊。你就不能想个折中的,我们都能接受的方式?”

    折中的方式?

    其实主要看螺丝咕姆能接受的程度,你这边,你都对人说“我们互相开源吧”了,无论当时情况如何,你一没读档二知错不改只是道歉,踩着无机生命的底线了螺丝咕姆都没说什么,现在他要是反思着准备让你更全面的认知无机生命,尝试让你们关系健全,你会直接读档。

    社死都认了,重来,那不是说你好感直接白刷了?

    不如从来没认识对方过。

    你送给他的蝴蝶现在正在停留在你的指尖,你感知到的依旧是有机生命的柔软,但与最初你送给他的触感体验截然不同。

    你意识到了这只蝴蝶上现在储存了什么。

    不是你的感知,而是螺丝咕姆经过转译的,属于他的,属于无机生命的,试图让有机生命不冒昧的,感知到的情绪。

    有机生命和无机生命的情绪感知有一定的隔阂,直接互相感知是你这个愣头青才做得出来的事,他便选择了翻译,将无机生命的情绪通过有机生命的方式去表达。

    中途无可避免的会损失大量信息。

    “我不能苛求月亮能够唤起每一个人同样的思绪,能做的只是表达自己看到月亮时的思想。”

    “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再触碰这只蝴蝶?”

    这是他的折中。

    确认你的意见后选择的折中方式。

    你不准备后退,他便让你们感知到的一切尽可能公平。

    你:“还能再直接一些吗?这种感知方式太朦胧了。”

    现在,你指尖的蝴蝶上承载了一部分螺丝咕姆的数据,你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螺丝咕姆存在的每时每刻,数据的每一次律动。

    确实是两情相悦。

    确实是定情信物。

    博识尊的计算没有错误。

    第29章

    你可以让自己的朋友的每一次计算都是百分百正确的。

    只要你想。

    在这个只要你想就能成功的世界里,你身上唯一一个可以让人们视之为人生败笔的地方,便是你走在智识的路上、天才声名再盛,你都没有被博识尊注视,从而加入天才俱乐部。

    正因为如此,你跟维里塔斯·拉帝奥这位天才常常被放在一起提及。

    人们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拥有相同的处境,发生什么故事的概率就会增加。

    何况你跟这位天才确有师生情谊。

    两个不相干的天才的共同遭遇,换成一个师门的悲剧,这是人们津津乐道的。

    不过这种悲剧当事人一般都无法预料,至少最初维里塔斯·拉帝奥的导师找到你,只是因为他的学生年少有为,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无法完成教导他的重任。

    你当时的回复是你需要思考的时间,转头就询问博识尊这个学生的自理能力怎么样,能不能让你只保持着师生名义而不付出任何劳动。

    博识尊说的是他会如你所想。

    你就这么愉快的收下了维里塔斯·拉帝奥这个学生。

    他确实没让你在学习上操过什么心,是所有老师梦寐以求的那种学生,直到现在仍是。

    只是你们的遭遇在他人眼中过于雷同,就成了师门的悲剧。

    以上是你跟维里塔斯·拉帝奥,现在被人称作真理医生的关系的基本介绍。师生关系明确了,你们在博识学会见面打招呼,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还是一件很热闹的事。

    你的人生再如何有缺憾,都是宇宙中屈指可数的天才。人们对真理医生没被博识尊注视这一事实有多惋惜,也改变不了他确实也是宇宙里屈指可数的天才的事实。

    两位天才,师生关系,同样的遭遇,老师前段时间还明确回应了与天才俱乐部的机械贵族螺丝咕姆的关系,又是第一次接受公司与博识学会的邀请出现在学术会议上,确实很有话题度。

    但这与你们两个当事人没什么关系。

    你们会凑在同一张桌子上,可以说是因为懒得社交,借着师生的名义混一下这样的场合。

    没看见你们两个这么一凑,其他人都很识趣的绕开了你们的位置,宁愿选择跟别人挤一挤,都不会跑过来打扰你们吗?

    “谢谢你,维里塔斯。”你诚恳的对自己名义上的学生表示感谢,“希望在会议结束时,你还能等一等我。”

    “你准备不用言语辩论?”

    “可能比那更糟。我会答应这个邀请,是因为我在邀请名单上看到了你,觉得两个人比一个人砸场子听起来不那么惊世骇俗一些。”

    你甚至很有礼貌的对拉帝奥说了请:“请保持一下尊师重道的良好品质,我的学术报告内容是说在座各位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如果你不想吃这个全员嘲讽,你可以站起来。”

    同一个师门,拥有学生身份的自称庸人,你这个老师说别人是蠢货,也能说一脉相承。

    谁让你在这里这么一看,心里就一阵鬼魅,想要刷怪的习惯蠢蠢欲动了呢。

    你不能见到几个红名混在一堆中立和友善里,正如你不能看见眼前闪着光的可破坏物一样。

    要么全员强制中立,要么全员被刷。

    总之,你准备好了。

    公司和博识学会注定要有这么一遭的。

    “……”

    这是现在暂时失去嘲讽功力的维里塔斯,不用担心他会永久性失去嘲讽能力。只要他保持着足够纯粹的求知心,接下来他就会真切的认同你的想法,认为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货。

    包括他自己。

    至于你本身?

    你要是个正常人,也不至于脑袋一热做这种拉仇恨的事吧。

    这次学术会议,你是准备一个不留的。

    那么,你准备的学术报告内容究竟是什么?

    你都说了是脑袋一热了。

    在来这里之前,你怎么知道这里竟然还有红名呢,自然没有什么准备,连当靶子的人都是看到红名才一拍脑袋就决定的。

    这是一场注定沉默的学术会议。

    你不是压轴的报告人,而是排的相当靠前,这是你的天时地利人和,是台下学者的受难日。

    你临上场前,问你的学生:“你的学生好教吗?”

    他没来得及回答。

    你自问自答了。

    你对现今的学术界不算了解,但是了解庸人们能够接纳的知识,因为从古至今,天才总是挑战人对天赋的认知,而庸人的认知能力始终保持在一个相当稳定的区间。

    故此,你尝试证明一个庸人能够掌握的知识能做到的极限,由此证明在座各位所谓的成果连庸人的极限都无法触及。

    一场对体力和思维的酷刑。

    这场酷刑的开始,是你对着台下众人说:“我将尝试证明两件事,一是我是个蠢货,二是在座各位都是蠢货。我能说出这句话,已然证明了我的愚蠢,现在,轮到我证明各位的愚蠢了。”

    “希望我能失败。”

    这场酷刑结束于你的体力不支,和台下人的体力不支。举办方准备的书写工具用废了几套,你宛若一个彻头彻尾的愚人,使用着愚人能理解的知识,尝试推导出台下众人的成果。

    你与愚人最大的不同,是你极度跳跃的思维。

    所以才说是一场体力和思维上的酷刑。

    庸人能够认知的知识是随着时间一代代进化的,原本无法具体认知的规律在时间和人的努力下成为常识,这些常识有时又会被推翻,被圈定使用范围,直至出现下一个阶段的常识。

    你在用这些公理、这些常识、这些宇宙里接受过基本教育的普通人众所周知的知识,构建出知识的高塔。

    或者可以说,你在写一本常识读物,试图向普通人普及那看起来遥不可及的知识。

    这有什么用处?

    那是别人之后要总结的事,跟你无关,你只是使用这些基础工具,验证台下学者的结论,顺便证伪。

    你的学生在其中需要保持尊师重道品质的事,不是提供武力保障,而是回答你不甚清晰的地方。

    你时不时询问他:“维里塔斯,这个知识他们能学到吗?”

    天才来时,亦是庸人。

    需要基本工具来认知世界。

    你不知道这些基础工具能够构造出怎样的一个世界,因为它们互相组合出来的工具,仍旧没有尽头。

    酷刑结束后,你光是恢复自己的精力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公司和博识学会做出反应。

    从结果上来说,你一无所获。

    既不能让那群学者们全员红名,也不能让他们全员中立。

    但你确实说到做到了。

    嘴上的两个证明都已然证明完毕。

    “会做这样的事的我,和会老老实实看我做这样的事,并且被动摇了那么一瞬间的人,都是蠢货。”

    你这样跟你的学生说,“既然大家都是蠢货了,相处起来要什么负担。”

    “这么多年,老师,你是才意识到你有一个学生吗?”

    “一直都知道。但我没有所谓的责任心,只是喜欢随心所欲。顺便一提,上面看起来是安慰的话,你最好别当真,那是我对自己的挽尊。”

    维里塔斯说请便,你想怎么挽尊都行,于是你们师门第一次集体活动,就是思考怎么更加刻薄的对待他人。

    毕竟你们师门就两个人,还都不符合博识尊的标准,进不去天才俱乐部,与其让别人为你们感到惋惜,你朴素的想法则告诉你,不如想办法将别人给孤立了,让他们先怀疑自己。

    维里塔斯就听听。

    然后嗯嗯。

    尊师重道是个好品质,他充分的具有了。

    他对别人如何,是如何的一针见血,如何的尊重事实,都不妨碍他现在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破不了别人防的事实,只会浪费自己的气力,然后换回一堆死皮赖脸乃至能发展出物理说服的说教。

    污染自身对真理的认知。

    他仅有的与你相处的经验,足以让他分析出这个事实。

    你感叹:“原来我的身边都是道德楷模。”

    “都是?”

    “是啊。我的朋友们认为我一些事情上没什么主见,他们稍有不慎就会动摇我的想法,所以总是格外注意自己的行为。我的学生,也就是你,则认为我太过自我,容易影响他人,为了保持自己的道德,你选择了最有效的方式,就像你现在这样。”

    你做出如下总结,“所以我说你们都是道德楷模,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就继续保持,自我是一个好品质。我既然不希望你被我影响太过,那就也不会希望你视博识尊的标准为人生的意义。你也不想我为了这个发疯,是吧?”

    维里塔斯不会对博识尊盲从,你说的这个只是你们两个都知道的废话。

    他要是信了,也只会信你会为了这个区别对待发疯。

    他从你这里学到的也就这些。

    没有坚定的自我,不要触碰真理,否则你会拖着他掉入深坑。

    你也让他明白了,坚定的自我是他自有的品质,跟你这个老师没有半分钱关系。

    “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评价我?”

    “义务教育普及之母。”

    “想象力可真匮乏,你是义务教育普及之父,他们就因为师生关系给我这么个称呼。”

    “……您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这叫什么奇迹,我没炸了别人老家才是个奇迹。”

    你这个老师,对维里塔斯的人生最积极的意义,你自认为是有你这么个人做的那些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事,都算不上惊世骇俗。

    因为,你已经打破了人们对你们师门的所有认知。

    这场学术会议过后,人们短时间内不会再看见你们没有被博识尊注视这件事了。你给他们所有人都找了个大活,他们该崩溃的崩溃,该努力的努力。至于试图给你的所作所为找意义的,你就毫不客气的接收了。

    “怎么样,你的老师我是不是超棒?来来来,维里塔斯,你夸一夸我,我就带你在学术界起飞。”

    “然后半路丢下我让我摔死?”

    “不,现在我只会将你丢给你师母螺丝咕姆。”

    “师母?大聪明俱乐部的人真成大聪明了?”

    “因为你的老师是我,不是螺丝咕姆,所以他当然是你师母了。”

    维里塔斯的态度非常鲜明的:“你想我死直说。”

    “这么说我,那我可真伤心了。”

    你看着自己学生的眼睛,挺认真的,“我想你死,那就不仅仅是你死了,你的老家我也会送下去陪你,你看重的人也会一并下去跟你团聚,主打一个十全十美。”

    “……谢谢,生活很美好,你的人生很长,不要放弃生命,老师。”

    第30章

    好消息是你的学生对这段师生情谊还是有几分看重的,坏消息时你现在要是真的看不惯他了,你做不到十全十美了。

    维里塔斯在成为你的学生前,就知道你是一个长生种,活了不知道多少个琥珀纪,见证并参与了两次帝皇战争。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师会不清楚自己的种族,不清楚自己的寿命,偏偏又能确认自己命硬到基本上死不掉。

    “这件事很奇怪吗?宇宙何其辽阔,多一个不明种族的遗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轻描淡写,“就连博识尊都不会说自己可以彻底的解构宇宙。”

    “你想要明确自己的种族吗?”你的学生问你。

    “维里塔斯。”你一下子就感动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运气还是这样,总是能挑到最棘手的课题。”

    棘手到什么程度呢?

    博识尊没成为星神前,你对自己的种族尝试过确认,顺便为博识尊提供了极其夸张的样本量。

    博识尊成为星神后,祂仍旧没有找到跟你相似可以并为一族的个体,还为了保证你的基因信息安全给你上了一堆防护措施。

    宇宙孤例。

    一人一族。

    星神级别的基因信息防护措施。

    维里塔斯的眼光不能说是独到了,是随手一挑,就找了一个可以挑战智识星神的课题。

    你不感动那是不太合适的。

    感动之后乐不可支也是真的。

    为了传播你的欢乐,将这项目的难度告知你的学生,更是人之常情。

    “如果我的听力没有在刚才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你的意思是,该课题需要向智识星神博识尊申请相关权限?”

    他的手按在了知识的重量上。

    无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情绪变化,能涉及到博识尊的项目,还有能直接关联到博识尊的老师……

    他说:“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你拍了拍你学生的肩膀,善解人意的:“我知道这确实有些难度,但没关系,名我都给你报了,你不用担心可以挑战自我的机会被别人夺走。”

    你的学生盯着你的眼神很是奇怪,他说他确实没有对自己的老师有更深入的了解。

    其实整个宇宙可能都没有这方面的认知。

    一个正常的学者,一个正常的智识命途行者,在一生中,对于博识尊的认知往往是匮乏的。他们可以知道被博识尊注视的人都是天才,可他们的思维中,这种情况是罕见的,甚至可以说是仅此一例。

    ——成为博识尊求解的难题。

    维里塔斯自称是庸人,无从想象这种情况,那些被博识尊的天才,能想象到这点吗?

    他的老师回答道:“你是我的学生,他们不是。”

    “天才们漫步繁星,然而,他们和庸人一样,都在这片宇宙之中。”

    “维里塔斯,我希望阻碍你的是真理,而非你的思维。”

    他们中有人应当是想过博识尊求索不得的问题会是怎么样的,但他们不会想到你就是祂无法解答的疑问之一。

    这不是他们的问题,宇宙里让博识尊困惑不得解的难题,他们想得过于高大上了,没能想到会有一个人的存在。

    维里塔斯只能说,他有一个奇妙的老师,还有令人欢愉的运气。

    他在此之前,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博识尊,就因为他想要探究一下自己老师的种族。

    “智识确实神奇。”

    在真心实意上,他足够真心实意,没有任何阴阳怪气。

    你接了这句话,说“是啊,我也是智识嘛。”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这大概是你带着他见博识尊的过程中唯一一次大发善心。

    之后就是你真的带他见到了博识尊,将人放在博识尊面前,毫不见外的在星神面前笑的直不起腰来:“看,这就是我那倒霉催的学生维里塔斯·拉帝奥,他选中了整个宇宙中最棘手的课题。”

    万机之王正在注视着维里塔斯·拉帝奥,星体计算机的眼神是谈不上温和与否的,只一下,连同未来,都仿佛被星神读取,成了可以计算的时刻。

    “你在当时就看到了这样的时刻吗?”

    智识的星神面对这样的问题,如同往常一样给出了相应的答案:“你的选择确定了这样的时刻。”

    “那就交给你了,博识尊。”

    非正式会谈。

    星神和学者。

    会谈内容是关于另一个学者的种族问题。

    宇宙奇妙事件。

    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三观都得被碾碎一遍,冲击一次,但这样的时刻就是发生了,星神还出手将这个时刻将会造成的影响抹去了。

    “是否告知他人此事,应是你的选择。”

    所以你带着学生来见祂,是无波无澜的寻常事,离开的时候,博识尊陷入缄默,维里塔斯也是。

    你看着你的学生,现在可以说出那句话了:“智识的路除了博识尊现在上下求索的这一条,还有我这一条,你得努力啊,维里塔斯。我的朋友将他的理想与我共享,你作为我的学生,要是天赋不够,我的理想就失去了共享的意义了。”

    这话是你想了好久的,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现在博识尊让你学生陷入了缄默之中,你当然趁热打铁,说上一些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话了。

    “这实在是令人难忘的一次经历。”

    他用了一段时间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心理素质可谓是极佳。

    “你的理想?”

    他现在能够思考这个问题了,关于你的理想可有万千解,但他不觉得那会是什么意料之中的答案。

    确实也是如此。

    如果说博识尊其上寄存着你和赞达尔的理想,那么你的理想可称得上是平平无奇。正因为平平无奇,所以出人意料。

    至少,从维里塔斯愕然的表情里,你看不到擦到答案边的庆幸。

    “是啊,希望你能活得长长久久,就是我现在的理想。现在的延寿手段不足以让人安全的活到我这样长的生命,维里塔斯,你要不要将这个理想继承下去,就看你的了。”

    你虽然总爱一些十全十美吧,但对待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学生还是会双标的,至少不会强迫他们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

    出门一趟,你给学生布置了足够多的课题,还是难度系数大到让天才俱乐部的天才都为之沉默的,接下来,就算你失联几百个琥珀纪,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维里塔斯:“对你抱有期待的我真是个白痴。”

    “不不不,你应该说,我们师门呢,要真找个正常人,那只能将你师母螺丝咕姆拉出来了。”

    没有被布置课题之前的维里塔斯可以算正常人,接下来两个课题还准备抽时间去完成的他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正常人了。

    正常的真理医生,只是想要在追寻真理的过程中,医治名为愚钝的顽疾。不正常的真理医生,现在接手了一部分自己老师的顽疾。

    一个顽疾进展甚微,另一个顽疾可以说是无药可医。

    他总不能将死去的人复活,将流逝的时间倒转,让人对短生种的寿命可以追平长生种充满希望,让每一个短生种都拥有可观的寿命。

    给予他这种顽疾的人还反问他:“为什么你会信我对短生种寿命的遗憾?”

    他忍无可忍的:“你应该看看你的表情。”

    什么样的表情?

    她自身倒是有认知,“看起来很伤心?不要在意,维里塔斯,这只是正常的情绪表达,不具有任何意义。”

    分明是在叙说事实。

    偏偏维里塔斯无法将那种表情当做无意义的事。

    于是他自找麻烦了。

    到现在,就成了正常人只剩一个智械了的局面。

    你的杰作。

    你向螺丝咕姆提及你给自己的学生找的一连串麻烦时,场景是在某个情侣可以第二杯半价的饮品店。店内的饮品没有供给智械的饮品,好在你已经给他准备了智械特调。

    这种场合似乎并不适合两位知名人物,你们应该在更加私人一些的空间。

    只是你们两个人都不介意,这种事就无关紧要了。

    防范他人的手段太多,又入乡随俗的做了一些掩饰,这种情况下还要过分担心的话,那只能让螺丝咕姆多担心担心这里的人了。

    你不确定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但确定你动起来最危险是这颗星球。

    撇开这个问题吧,重要的是维里塔斯历险记能够持续到何时。

    “他看起来会跟我以前的朋友一样,死的太早。”

    你说,“短生种的寿命太过于短暂,思维璀璨只能一时,有些过于可惜了。我决定研究一下延寿技术。”

    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推广全宇宙的话可以让一些短生种更安全的延长寿命。

    螺丝咕姆不认为你会一无所获,你对他说这件事,只是需要他提供一些道德上的帮助。

    你不擅长将时间放在揣摩他人想法上。

    没有螺丝咕姆,你的最初设想,会面临约一本人类道德发展历程的道德问题,以及短时间内制造出大量社会矛盾。

    一如丰饶星神的一次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