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决日”阴谋破灭的余波逐渐平息,世界似乎恢复了平静。
转眼又到了12月,鱼阳城迎来了一年中的货运高峰期。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城里总是十分热闹。从各地赶来的客户和商队同时也带来了最新款的服装、刚发行的影视音乐作品和最劲爆的江湖八卦,游商小贩在工厂区的路边摆起摊位,兜售着新奇古怪的各种小玩意,在通往航空港的那条街道还会出现一片小规模的夜市。
这一年的行情尤其火热,大大小小的货运飞船挤满了扩建中的航空港。由于解除了外来人员的活动限制,前来赶生意的人们拖家带口地在鱼阳城建设中的各条街道上悠哉游哉逛着,摆摊的小老板们也把生意摆到了深入居民区的地方。
废弃的游乐场经过整修重新开门迎客,虽然游玩的项目少了些,地方小了些,仍然挡不住热情的游客排队玩耍。还有鱼阳城的特色游览项目“地下探险”和“叛军民俗村”以其特有的神秘、惊险、刺激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体验。
原本用集装箱堆叠的鱼阳旅馆改建成了一座拥有数百间各种等级客房、集住宿餐饮会议休闲于一体的大型酒店,经理光头大叔带着一班服务员忙得脚不着地招呼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客人,门外还有不少客户在等着入住。
至于鱼阳城的大宗生意——采矿冶金,唐玉蜓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把所有冶金产品价格翻三倍会不会让某些客户抓狂,但实际情况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商队这个中间商失去了赚差价的能力,客户拿到货的价格反而比之前更低一点,而且由于造船业对金属的需求暴涨,有些客户为了抢夺某几种金属的货源甚至竞相抬价,债主们也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毕竟鱼阳城多赚一块钱,他们的利息和本金就多一份保障。
然而这么火热的场面唐玉蜓却顾不上观看,他在忙另一件事,一件让他挂念了好久的事情——太空农场。
种菜,这种刻在东方人基因里的技能,在太空中同样可以发挥得淋漓尽致。
战争结束后不久,唐玉蜓包下了古董店所在街道的后街一块原本堆放着大量垃圾的空地,面积大约900平方米,作为太空农场计划的启动区。在从维修队借来的机械帮助下,唐玉蜓把这块地清理平整,划分了功能区,然后着手准备种菜所需的东西。宋琪瑰觉得他这个项目非常有趣,也跟着他忙前忙后清理地面搬运设备。
要在钢铁太空城里种一片农作物,核心离不开土水种肥。
土壤问题不难解决,粉碎的矿渣、食品厂排放的有机废料和经过精细研磨的金属氧化物、水合硅酸盐等构成的黏土以一定比例掺杂在一起,按照特定的顺序从粗到细铺满地面,一片试验田基本上就成型了。
水也是比较容易搞定的东西,环地球碎石带和近地小彗星就含有大量的现成水冰,抓几块回去一融化一过滤就是成百上千吨的淡水。唐玉蜓用维修队仓库里的旧设备给试验田建起了灌溉系统,用电脑控制灌溉的时间和水量,保证作物能够充分吸收水分。
种子这个事就比较麻烦了,寻遍整个鱼阳城,除了枸杞和土豆之外,唐玉蜓没发现任何可以用来播种的植物种子,而太空城的土豆和螺旋藻一样都是在培养液里长出来的,能不能在土里存活还需要观察,他只好到别处寻找想要的东西。
黄豆是他想到的第一样种子,他在蝎峰娱乐城的屠龙酒吧吃到过,于是他带着宋琪瑰又找到那家酒吧询问黄豆的来历。一开始酒保以为他要抢生意并不愿意告诉他,直到他拿出了枸杞,一粒粒让人垂涎欲滴的鲜红果实捧在手中,酒保被惊得满头鸡冠黄毛根根直立,于是爽快地用黄豆的情报交换了他手中的枸杞。
根据酒保提供的情报,唐玉蜓和宋琪瑰来到了火星城,没想到火星城对农产品的保密工作相当严格,所有食品生产都在一座秘密的黑色玻璃屋中进行,只有采集阳光的时候才打开相应方向的黑色遮罩。黄豆作为珍贵的高级食材仅向市场供应做熟的成品,外人想要拿到种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琪瑰提出让她来搞定,潜入建筑窃取机密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但事成之后唐玉蜓得陪她逛街。唐玉蜓想起那次在蝎峰娱乐城商业街逛街累到全身碎裂的极致体验,纠结了好久才勉强答应下来。宋琪瑰开心地从玻璃屋中偷到了两粒黄豆,只是在逃离的时候不小心引发了警报,大批警察追着他们跑了半座城。
有了黄豆,就有了豆浆、豆花、豆腐、豆皮、腐竹、素鸡等等一大堆食材,唐玉蜓小心翼翼地保存好这两粒黄豆,还让程旭帮他做了一套防盗系统,防守之严密比火星城更甚。
然后唐玉蜓又去了一趟地球,找褐山要到了玉米和亚麻的种子。
在水阳城,唐玉蜓从碎布帮那里意外找到了甘蓝菜的种子令他十分欣喜,更意外的是,他发现这种蔬菜竟然被用来加工成烟叶给人吸,气得他怒斥这些人暴殄天物。碎布帮的兄弟们看着一会儿兴奋异常一会儿愤世嫉俗的唐玉蜓,搞不清他在想什么,只好一个劲儿地给他敬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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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料也是一个头疼的东西。唐玉蜓最初想用全城居民的下水道过滤物来堆肥,这种东西可是相当好的有机肥料,但是他刚刚弄了一点,就被附近的住户投诉到了议会,原因么,确实是过于臭了,而且鱼阳城的空气净化系统被两次大战的滚滚浓烟摧残到濒临崩溃,在修复完成之前,这堆粪肥的臭味没办法通过空气循环净化消失掉,反而在不断向全城扩散。唐玉蜓只好放弃了这种除了味大一切都还不错的肥料,转而通过商队向拥有化工工业的火星城高价订购合成化肥。
一切准备就绪,唐玉蜓把他的试验田分成了几块,分别种上了黄豆、土豆、玉米、甘蓝、枸杞和亚麻,等这些作物都长出来,主食、蔬菜、豆类、油料就都有了,顺便还可以产出亚麻布料,那可要比化纤织物穿着舒服多了。在程旭设计的温度、湿度和光照控制系统的精确调控下,几种作物都渐渐冒出了嫩芽。至于除草和防虫,在太空城的环境里不需要考虑,也就省下了不少功夫。
看着那一丛丛嫩绿的小苗在土壤中生长,唐玉蜓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兴奋地拉着宋琪瑰在田间观看,还给她讲解这些古老的植物如何采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最终结出丰硕果实的过程。
宋琪瑰第一次见到“种植”带来的神奇景象,开心得像个小孩子般在田间跑来跑去,还给每一株幼苗起了名字,最珍贵的两株黄豆苗,被她叫做唐黄黄和唐豆豆。
在太空中的作物长得很快,到12月货运旺季的时候,唐黄黄和唐豆豆就已经结荚了,玉米开始抽须,其他几种作物也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
唐玉蜓每天都泡在试验田里照看他的宝贝苗苗,货运旺季给鱼阳城带来的热闹场面他一点都顾不上掺和,他心里盘算着,按照现在作物生长的进度,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收获了,到时候先搞一个试吃会,看看大家对这些用土壤种出来的太空菜味道如何反馈,如果反应还不错,他就扩大种植面积,再订购一个像鱼阳城这么大的舱体全部用来种菜,打造一家世界最大的太空农场,然后他的“全天上最大川菜馆”就可以开始运作了。
随着鱼阳城舱体转动背向太阳,夜晚降临在城中。唐玉蜓和宋琪瑰坐在试验田的田埂上,互相倚靠着,望着舷窗外璀璨的星空。
“铁哥,我以后不做杀手啰。”宋琪瑰说道,“我要跟你一起种菜。”
“啷个想种菜嘛,种菜好辛苦你不晓得嘛。”唐玉蜓说。
“没觉着辛苦啊,翻地用机器,播种用机器,浇水用机器,啥子都是机器,安逸得很。”宋琪瑰说。
“那搬机器、修机器、天天看着苗苗长,生怕出啥子毛病,还要施肥,嘞个肥料搅成黏糊糊哩一团填进机器,都是辛苦嘛。”唐玉蜓说。
“那算啥子辛苦嘛。”宋琪瑰用力挤了挤他,说道,“我就是想跟铁哥在一起,做啥子都开心。”
唐玉蜓搂住宋琪瑰的腰肢,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眼前这翠绿青油的一亩三分地,既是太空城的未来,又是他的归宿。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世间的纷扰再与他们无关,以后江湖的事就随它去吧。
田间那片嫩绿的秧苗,也随着他们的身体轻轻摇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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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江湖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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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星:我在太空当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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