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啊。”
星泽半调侃了句,转身去拿杯子,顺便问:“要喝什么?”
中原中也直接走向了吧台一侧坐下,敲了敲桌面,有些犹豫的样子,但还是问了出来:
“那什么……有酒吗?”
星泽半抬手敲了下身后吊柜的玻璃门,里面摆的是各种不同品种的咖啡豆罐子,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啧,行吧。”中原中也两手相扣,靠在桌面上思索了会儿,才说,“那就来点甜口的吧。”
“甜口?”星泽半挑了挑眉,“中也什么时候改好甜口了啊,最近的日子太苦涩了?”
“怎么可能!忙得脚不着地的人哪有时间去感受生活苦不苦涩。”
“芜湖~那我就当是你在抱怨上司的黑心喽。”
中原中也舒出一口气,很是放松地倚靠在了桌边:“行啊,怎么不行,只要别说出去就可以——黑.手.党怎么就不能喝甜口的东西了,不管是里世界还是外面都没这个规则吧。”
“当然没有,只是说,这是个不错的反差而已。”星泽半转头看了眼直播间屏幕,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喜欢这种人设反差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叮咚一声响,是中原中也伸手弹了下桌上的小冰球摆件,“啧,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啊,唉。”
蒸汽棒开始打起奶泡,星泽半托着杯子不动,抬头接话:“是在说芥川的事情?”
“也有一点吧,当然也不完全是,大是大非那家伙能分得清,我是说啊——”中原中也想到了什么,又啧了声,“据底下的人报告说,这个月中旬开始突然就有一大批人想要加入portmafia,理由五花八门,新奇的、体验人生的、要看看港.黑首领的,还有人说自己要过来做直播。”
吧台的桌面猛地被锤了下,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说:“这些人把portmafia当什么了!把自己的命当什么了!啊啊啊真是令人火大。”
雕花针和杯口碰撞,拉扯着焦糖浆和奶泡向外扩张开,星泽半听了只是闷闷地笑了声,在咖啡机的遮掩下偷偷对直播间的屏幕比了个叉:
你们不可以去这样做哦。
蛛网雕花完成,星泽半端着杯子放在了吧台桌面上:“您的焦糖玛奇朵好了。”
“哦~看起来还不错嘛。”中原中也敲着桌面拿起来喝了口,回味着的时候突然问了句,“焦糖玛奇朵……意大利的咖啡?”
“嗯,对啊——怎么了不合干部大人的口味?”星泽半拿着毛巾走过去两手撑在桌面,笑眯眯地看着人。
“那倒也不是,很甜。”中原中也摆摆手,接下去的话莫名犹豫,“就是,意大利……说起意大利……唉,算了,不说也行。”
“那看来是让干部大人也不能轻易透露的高层机密呢。”
星泽半故作着酸溜溜的语气,一甩毛巾去清理机器了。
中原中也靠在那儿一点点地喝着咖啡,眼睛看向了吧台内侧的人,沉默了一些时候,他才开口:“那是当然的了,不能和外人透露过多。”
“外人啊……嗨呀。”
“我说,一个月快到了,差不多该回来了吧,又不是小孩子闹别扭,就算是,也是时候了。”
杯子落在托盘,叮当一声响。
站在磨豆机后面的人低头看着刀盘上的刻度线,不知道在想什么,室内安静,微粒和着咖啡香气漂浮。
过了一会儿,星泽半才说话,只是眼睛依旧不看人:
“中也,我呢、当时是确确实实有上交辞呈的哦,我想这应该不能算是叛逃吧,但确实是明确包含了要离开港.黑的意思。”
“你觉得,那种地方是一旦进来了就能随便出去的?”
“当然不咯。”星泽半耸耸肩。
一声捶响,中原中也砸了一拳在桌面,杯子也被震得抖了抖,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你递交的仅仅是你自己的辞呈吧!那些人、half的那三个,你难道一点都没考虑过这些跟随你的人?”
“有哦,我当然是考虑了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嘛——portmafia,没有其他地方能比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更加安全了吧,作为庇护所,是可以的。”
燥烈的空气安静下来,许久后才有了中原中也低沉着嗓音的接话声:“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去考虑过他们的感受……这是一样的。”
磨豆机的刀盘转动,数值被调小,星泽半听了这句话,挑挑眉:“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时隔四年之后在抱怨某些人逃走,其实也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的意思吗?”
绵长的一段舒气声,吧台的一侧,没有再接话。
于是星泽半开始转换话题:“中也也可以去递交辞呈的哦,我们一起组队去环游世界呗~”
“怎么可能呢。”咖啡杯被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后那边的人才又说下去,“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啊、可是对那个地方贡献了与生命同等的忠诚,怎么可能就那么离开呢。”
“港.黑重力使,嗯,很搭。”
椅子后移,中原中也站起来,走到收银台边直接按了一张万元大钞在上面,抬起头原本想说不用找了,结果却一眼看见了对方左耳。
“这个耳扣……”
“怎么样,果然还是很适合我的气质吧~”
“离开后还是换身行头的好——不用找了,就当是我给你买新衣服的饯别礼金了。”
“哎?但是我还没有说要走啊。”星泽半靠在收银机上看着人。
中原中也哼了声,走到门边背对着人摆摆手,打开门的时候才回了句:“随便你这个蠢货怎么想。”
风铃的叮当声再次响起。
万元大钞被展开收进了钱柜里,星泽半摸着左耳耳扣,笑了声:
“真是粗鲁呢,中也。”
.
一天的营业终于结束,星泽半回到楼上的出租屋里瘫着。
“啊,疲惫的一天,能不能直接天上掉钱啊,求求了……”
侧头去看直播间,星泽半还以为弹幕会被自己这句话带偏,但没想到一下午没看,上面已经不受控制了。
粗略地浏览了下,频度最高的一个词是:【退休主角npc】
……what?
星泽半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摩挲着下巴再仔细去看了下,才发现这个词居然就是用来形容自己的。
『店长,别想骗我[黄豆笑]』
『这肯定得是个主角了吧,但是我在文野没见过你啊[大哭]』
『这算什么,主角手动退休?』
『所以是店长从港.黑辞职了于是我们在文野里就直接看不见你了?』
『退休主角疑似成为npc』
『享受路人的清闲待遇是吧』
『我说你们港.黑的,一个叛逃在wz摸鱼上班,怎么原来还有一个是在摸鱼做路人呢,什么鬼啊』
『我就知道“双黑”是个疤』
『所以half是?』
『中也的压力会增大啊,心疼』
『众所周知双黑有三个人』
“?没有啊,我不是双黑,怎么可能有三个人,那两人名头打响之后我才进的港.黑啊,倒不如说是在龙头抗争里直接投奔了港.黑。”
星泽半双手抱着后脑勺,舒舒服服地倒下在了沙发上。
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怀旧味道,星泽半已经一下午没理他们了,此时打开话题就直奔“过去的故事”,弹幕上直接催促拉满,让他继续说下去。
“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要听双黑传说的话,可以去找那些成功入职港.黑的主播啊,文职部门的造谣、啊不,信息存储可比我知道的多。”
“不能因为我和中也认识就擅自把我列为知情者或者战地记者啊。”
“你们觉得当面去问两位当事人能得到多少情报呢,太宰治会说?中也那就更不可能了。”
“中也啊,可是个能勇敢放下过去一直往前走的人呢,话说我要是真离开港.黑了,他肯定也不会再过多劝说或者干涉我,他分得太清了。”
“这一点真是让人难过……”
两手一拍,星泽半下了结论:“所以说,打探情报的话,出了本直播间随意转,反正这儿是没有哦。”
弹幕上一片哀嚎,明明看起来知道很多,却用了这种方法瞒混过去——店长,真不是个好npc。
眼看着弹幕上已经逐渐开始讨论起别的直播间了,星泽半站起身,哼着歌去厨房做饭了。
弹幕似乎开始集中到另一个焦点上了,倒是并没有脱离“别的直播间”这一话题,只是说,有其他的直播间——
『是不是那个教养花的,很可爱的一个卷毛主播,是社畜』
『啊不是有一个刺激的吗』
『养花草那个我也在看!!』
『有人说那个“夏之夜”的直播间一开始就是黑屏的,现在一直都是,要么是在同一个地方一直没动,要么是遮了东西』
『那个刺激的!是不是长发的冷脸杀手小哥,卧槽他超帅!!!』
『我喜欢日常的那个』
『怎么可能会在同一个地方一直不动啊,听说就是故意盖了布的』
『叫“龙岛”,那个暗杀者小哥哥的直播间名字』
『好人一胎108宝[泪目]』
星泽半偶尔瞥一眼弹幕,他不太感兴趣其他的路人直播间,看着弹幕只是笑了笑,做自己的晚饭要紧。
晚上洗漱完毕上床,老年养生作息的星泽半刚准备睡觉,直播间上的弹幕却突然开始刷屏。
星泽半:?介是干嘛呢?
『从其他直播间回来了,兄弟姐妹们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星泽半一头雾水。
嗡嗡一声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震,星泽半有些疑惑,去拿过来一看:
“卧槽?!!”
『是不是进账了?』
『我小小打了个一千』
『我也打了』
『多少多少,能提现吗?』
手机屏幕翻转,其上的页面显示刚刚到账一万,星泽半大为震撼。
『怎么只有一万啊???』
『我打了三万,真的』
『打赏直播间会被分提成?』
『家人们我明白了,咱们二周目咖啡馆现在人数是5~10w,所以一天最高封顶一万,之后人数增长还能up』
『那是怎么个规则呢?』
“是怎么个规则呢?”
星泽半跪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地盯着直播间,双眼炯炯有神。
你和我说钱那可就不困了啊。
十五分钟后,星泽半摩挲着下巴仔细消化被告知的内容,直播间原来是可以被三次元打赏的,只是每天封顶的进账数额与观看人数、弹幕活跃度有关,超过10w后直播间还会有新功能,例如加精评论之类的。
目前【二周目咖啡馆】直播间内的人数在7w+,因此日打赏最高1万。
『我的打赏被退回来了』
『+1』
『我去我的也是』
那也就是说——
这岂不是一种绝佳的副业财路!
星泽半想着发财就笑起来,而知道了自己是金主后弹幕也逐渐嚣张,星泽半低头看着上面的内容,思索着:“搞同人是什么东西……”
不过思索了没一会儿,星泽半便立即单膝下跪,一脸真诚地开口:
“臣遵旨!”
天上掉下来的钱,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