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嬛站起身来对着诸将说道:“诸位将军,西域战事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本公主准备返回洛阳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跟随本公主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若有想要随我一同回去洛阳,那我可以帮你们寻找一份好差事。”
众人听闻殷琅嬛这么快就要回去,他们内心顿时有些纠结起来,毕竟在洛阳城哪里有在大宛郡这般逍遥自在。
最主要的是,在洛阳城会受到诸多约束,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殷琅嬛这十几年来对待将领们可谓是优待无比,一日一小宴十日一大宴,日费万计,金银财宝和胡姬美婢都会优先分给他们,就连底层士兵也会定时派人慰问家属。
虽然殷琅嬛成功收服这么多人为其效命,但这都是建立在丰富物质的基础之上,整个西域地区只有大宛郡能够玩这一套,在其他地方根本无法复制。
殷琅嬛非常担心后续待遇没有继续跟上,大宛郡的西州军那就难伺候啦,故而她才想要把诸将带回洛阳,这样也可以避免发展出牙兵集团这个怪胎。
大部分人考虑到还想继续进步,他们决定跟随殷琅嬛返回洛阳,毕竟朝中有人好做官,更何况她还是皇帝陛下的亲姐姐,确实有本事替自己找份好差事。
殷琅嬛干脆把公主卫队七千人马交给三个儿子管理,让他们留在封地听从大宛太守张谦逸的命令。
苏劫和殷琅嬛夫妻两人带着上百名西域将领返回洛阳城,以免这帮悍将留在大宛郡给封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天佑五年,十二月十五。
苏劫和殷琅嬛夫妻两人重新回到洛阳城。
洛阳百姓站在街道两旁围观着公主鸾车,其中一个白衣少年颇为惊讶说道:“琅嬛公主胆子真是大啊,外面多少人想要借她名义犯上作乱,她居然还敢回到洛阳城,难道她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这个白衣少年乃是出自名门世家河东柳氏,而他便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柳宗元。
其父柳镇站在他的身后微笑道:“大郎,这位琅嬛公主可不是普通女人,就连陛下对她也是礼让三分,更别说她的丈夫还是卫国公苏劫,此人乃是古之霸王也,年少成名,未满弱冠便已经立功封侯。”
柳宗元对于太上皇和陛下分封藩王颇有微词,他眉头紧锁唉声叹气说道:“区区一个公主都能如此骄横,其他藩王在封地上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我真搞不懂陛下为何会同意先王之法,莫非天下儒生真能影响到他的决策?”
柳镇摇了摇头解释道:“大郎,你又不是不知道,无论是皇帝陛下垂拱而治,还是大行封建分封藩王,而这都是天下儒生梦寐以求的先王之法。”
“从秦汉以来郡县制和分封制一直处于争论不休,天下儒生主张恢复先王之法,无非就是看中周朝国祚八百年,这才认为分封制好于郡县制。”
“哪怕是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期间,他也同样希望分封功臣作为诸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下诏将长孙无忌等十四位功臣封为世袭刺史。”
柳宗元对此并不苟同,他郑重其事说道:“郡县制肯定优于分封制,治理天下又不是王八比寿命,谁活得越久谁就越厉害,况且分封制是根本性问题,反观郡县制是制度性问题。”
“孩儿有朝一日定要终结郡县制和分封制的纷争,让世人彻底认清采取分封制就是走回头路,哪怕是折中选择郡国两制并行,那也无异于自取灭亡。”
紫微宫,含元殿。
殷天骄实在没想到殷琅嬛竟然愿意回来。
他立刻在含元殿设宴款待为其接风洗尘,毕竟她跟苏劫夫妻两人收复河中地区确实立下大功。
“姐姐出镇一方真是辛苦啦,朕特地在此为你接风设宴。”
殷天骄坐在皇位上向她举杯敬酒。
殷琅嬛同样举起酒杯回礼,她面露微笑说道:“如今西域局势已经稳定,残唐势力远遁极西之地,微臣这才决定跟卫国公回到洛阳居住,还望陛下能够见谅。”
殷天骄内心感到狂喜,他巴不得殷琅嬛留在洛阳:“好啊,太上皇和两位太后一直想念姐姐,你能留在洛阳那真是太好啦!”
殷琅嬛在洛阳城只是公主而已,顶多居住在五万平方米的公主府,又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更何况上面还有太上皇在看管。
最近经常有人假借殷琅嬛的名义犯上作乱,意图挑动他们姐弟两人打起来,这可不是殷天骄所想看到的,为此他赶紧册封殷景阳为太子储君。
殷景阳在册封为太子储君以后,他立刻回到洛阳参与朝政。
由于殷景阳和苏微关系甚好,所以请他担任太子舍人(正五品下),主要执掌东宫文书和侍从工作,这样可以有效避免两家发生误会。
虽然殷天骄对于殷琅嬛还是有所防范,可她本人已经毫不在意,反而心安理得在洛阳城的公主府居住下来,好像不准备回去封地就藩。
殷琅嬛在宴席结束后,她邀请太子妃薛涛前来公主府做客。
洛阳城,公主府。
薛涛对于殷琅嬛有些惧意,她面露疑惑问道:“不知公主殿下为何单独请我前来做客?”
“太子妃,本公主找你自然有事。”
殷琅嬛对待薛涛倒也还算客气,她嘴角露出诡异微笑:“太子妃嫁给太子殿下至今尚未诞生一儿一女,听说陛下对你也是颇有微词,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遭到废黜吗?”
这话一出,薛涛俏脸闪过恐惧之色,她不想失去殷景阳,更不想失去太子妃的位子。
薛涛嫁给殷景阳至今还没生下一儿一女,而他还愿意将其立为太子妃,这让殷琅嬛从中看到巨大回报,奇货可居的道理她可太懂啦。
看着薛涛握紧拳头隐忍不发,殷琅嬛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低声蛊惑道:“本公主有秘方可让你一举得子,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失去太子殿下的爱,日后还能顺利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只要你乖乖听从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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