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病人。”
江瑾连忙解释，这位应该就是护士嘴里说的薄医生了，江瑾知道他们都很忙，然而他说完话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坐下。
看着这位薄医生低头忙碌的模样，江瑾觉得他好像压根就没信。
好吧，大概其他病人也都觉得自己没病，况且自己有解释的时间估计已经检查完了。
于是江瑾抬脚往里走，有点拘谨的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看病还是很紧张的，就算没病也紧张。
不过给精神病人要怎么检查啊，需要交流和填表吗，他正想询问该怎么做，就见对面薄医生忽然起身来到他身后。
过于高大的身量几乎像是一堵墙，一靠过来就能闻到那股冰冷的消毒水味。
江瑾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放松，不疼。”
薄医生将一只手放在江瑾头上，软绵绵的头发陷下去一块，另一只手拿着根最传统的水银体温计，朝江瑾衣服里面伸。
江瑾配合的抬起胳膊，不过他衣服领子有点小，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过于大了，指骨微曲将领口撑起一大片，露出热气腾腾的雪白肤肉。
冰冷的水银体温计贴了上去。
纤白身体颤了颤，溢出诱人的甜香，江瑾无知无觉乖乖坐着，任由男人的手往里伸，像是被摆弄的玩偶。
“夹紧胳膊，”薄医生的嗓音很低很哑，声线很年轻，口罩几乎要碰到江瑾耳尖。
江瑾点头夹好，一抬眼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深紫色眼睛，薄医生眼型很长，高挺鼻梁撑起眼镜，即便大半张脸都看不清依然能看出相貌很优异。
很快薄医生回到桌前拿出一张表格，修长指节握住钢笔：“姓名。”
“江瑾。”
“入院时间。”
江瑾尴尬挠头：“没入院，其实我不是病人。”
结果对面薄医生头都没抬，直接在入院时间那里填下了一年。
江瑾这下真是坐立难安了，本以为他还会再问他是什么病，谁知对方平静问：“有过幸生活吗。”
江瑾愣住一下。
薄医生眯了眯眼，抬头一直盯着江瑾。
“没、没有过。”
“好，”对面医生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他收起表格，走过来取走体温计。
“测量完就可以走了吗，”江瑾感觉自己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薄医生垂着眼眸看数值：“其他人可以，但你是第一次检查，需要多做一项。”
他重新换了双白色橡胶手套，示意江瑾往里走去最里面的检查室，坐在一个有点高的检查台上，那里有个圆形的大洞。
什么检查？
江瑾晕晕乎乎的一屁股坐下，就见医生在大洞前蹲下：“指检，裤子先脱了。”
江瑾整个人蹭地一下弹起来了。
“不不不，”他脸顿时红了，难以置信的疯狂摇头，“医生不用了我真不是病人。”
薄医生拧眉，片刻转身拿起一根相当粗的针管。
“你自己来，还是我打镇定剂再帮你。”
江瑾瞳孔震颤，这下是彻底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外面被病人揍一顿了。
虽然他知道医生面前众生平等，他们见过的多了看什么都一样，但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太尴尬了吧。
江瑾趁医生转身的功夫抬脚就往外跑，他感觉自己跑步速度从来没有这么快，几秒钟的功夫就到门口了。
然而门口的锁是电子锁，任由他怎么摆弄都打不开，江瑾慌乱的想跑到窗边翻窗跳出去，结果窗帘一拉后面竟然是白墙，压根没窗户。
江瑾呆了呆，下一刻细薄肩膀被人掐在掌心，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冰冷身躯从后面贴了上来，一根恐怖的超长针管就停在江瑾脸侧。
“别乱动，如果你不想打针的话。”
江瑾当然不想打针了。
但他也是真不想做检查，慌忙解释：“医生你可以去电脑系统查一下我真不是病人，我是来这里找我姐姐的，你不信我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就在你们院工作。”
按着他的手力道微顿，另一只手放下针管，慢条斯理摘下手套。
江瑾总算松了口气，医生终于信了。
他正要去拿手机给姐姐打电话，谁知下一刻，呼吸陡然停了瞬。
暗白的检查室内，医生继续强行检查，被按在墙上的雪白少年耳根瞬间爆红。
“不！不是！我不是病人！”
江瑾窘迫的快晕过去了，难以置信拼命挣扎，可医生力气实在太大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努力掰着医生的手，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紧张到浑身紧绷。
“放松，”薄医生动作很轻，却更让人难以承受。
江瑾更无法放松了，他腿软的都站不住，挣脱不开只好赶紧拿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
姐姐在关键时刻实在靠谱，一秒接通。
“老弟，怎么了。”
江瑾感动的快哭了，他刚要把手机递给薄医生，就被狠狠欺负了一下，激动的手臂就陡然发颤。
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屋里回荡着姐姐疑惑的声音：“喂？你怎么了？”
“喂？”
江瑾生生被薄医生抱走了。
骨骼细薄的身体轻易能被抱起，抗在肩上，江瑾急得不行，只能用尽所有力气大喊：“我在一楼检查室！呜呜呜快过来！”
耳边传来薄医生的低笑声。
终于，在江瑾被重新放在检查台任人宰割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江瑾衣服和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势的医生，终于明白正常人被当成精神病有多难受了，真的一丁点人权都没有。
薄医生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而是俯身仔细观察江瑾泛红的脸，镜片后的眼底透着深深的餍足和贪婪。
“你真不是病人？”他声音温柔。
江瑾委屈的低头：“我很像吗。”
“不像，”薄医生拉着江瑾起来，帮他整理衣服，“但没有正常人会进这里。”
江瑾有点听不懂他这意思，但也没多问，让这个大乌龙赶紧过去吧。
低着头老老实实跟在薄医生后面，门终于开了。
一身护士服的姐姐站在门口超级惊讶：“你是怎么进去的。”
江瑾尴尬：“我怕被外面的病人揍，就躲进来了。”
他刚说完话就被姐姐瞬间扯出屋子，然后就见从小性格随了奶奶天不怕地不怕的姐姐此刻竟然有些紧张。
“薄医生……那我们先走了？”
“好，”医生彬彬有礼。
江瑾回头，看到检查室的屋里很亮，灯光发红，薄医生逆光站在门口像蒙了层血色。
他摘下眼镜，低头看向懵懵懂懂的江瑾，难得笑了声。
“下次见。”
江瑾委屈：“好，下次再见。”
可别见了，太尴尬了。
很快门关了姐姐头也不回拉着江瑾就走，语气急切：“你没受伤吧。”
“没有啊，”江瑾奇怪，“去检查怎么会受伤呢。”
姐姐松了口气：“那就好，以后别来这里了，还好他对你不一样。”
江瑾终于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好像大家的反应对薄医生都有些忌惮。
他也确实很强势，对待病人一点也不给人权。
江瑾有些好奇了：“他是什么人？”
姐姐回头看了眼，心有余悸。
“他是我们院里最不能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