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营选拔考核终于开始了。
早两天前因为场地的原因没能考成,幺鸡他们几个的训练场,就设在随意府的北厢院里,原先里面种了一片桃林,据说是为了哄常百户夫人开心,特花了大价钱移植过来的,结果因水土不服,桃树挪到了此处,别说开花,竟连片叶子都存不住,纷纷掉了个秃。
幺鸡几人便天天用这些枯树练刀,今天劈一块明天劈一块,不消几天,北厢院就叫他们霍霍个干净,后又重新找人在里面的空地上打桩,桩体上按凌湙指点的方式,用边城特有的干蒿草编成绳子裹了一圈,外部又裹了层猪皮革,做成锻炼基本功的打木桩。
他们的跑马地不在这,北厢院这里是几人练功住宿的地方,打木桩属于热身活动,每天清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来此打一遍桩,之后再上城外圈定的跑马场去练骑射,那边有齐葙每日坐镇,新建的骑兵营就在那处日日集训。
凌湙提出了考核制,每旬考一次,月底统计成绩,不合格者降去步兵营,同样的,步兵营那边也一样,只要能力优秀,不因身体条件而受制,都有升进骑兵营的机会。
只幺鸡他们几人比骑兵营多一项训练,就是杀伤力巨大的刀阵,马上马下的阵型都要求他们人刀合一,训练的时候为使他们形成惯性冲力,凌湙令人在场地中央竖了丈高的七星桩,对应着他们现在七个人的位置,策马奔驰的时候一人一桩挥砍而过,练的就是刀透体的臂力和巧劲,勿要在真正对上敌袭的时候,一击使人身首分离。
设打木桩的目的,也是为了提升他们的臂力,要练成气沉泰山感,必每日挥臂击打上百余次,风雨不辍。
齐葙惜刃,步兵营那边训练的常用器械,都是无枪头的长枪,骑兵手上倒是都给了长刀,但训练时挥砍的对象都是蒿草扎的草人,使刀刃能最大程度的保持不卷不折。
他这套训兵方式,都是现行军队的常规方法,概因了刀枪不易得,和冶炼技术导致的兵器损毁率高的原因,为能保证战时军备足够,日常训练便想了如此方式代替。
不能说不好,至少在整体听令指挥上,这样的训练方式已足够,但就威势血气方面,这样的训练总缺了股人心上的锤炼,没有铁血的惩罚手段,在士气提升上效果不显,长此训练更容易使人起松散惫懒之态。
齐葙前锋营出身,自有一套治军手腕,凌湙既将队伍交给了他训练,便不好对他的决定有质疑,但幺鸡几人这边,每日训练的兵器,给的都是实打实的军制朴刀,对阵的七星桩更是实心圆木,坐下马骑更是现下马匹中最顶尖的那一波,每日训练策马疾驰时的张力,对冲而过的威势与赫赫气血,都已经成了新兵营和城中孩童眼里的壮观场景。
他们没有见过刀营对阵羌骑时血雾蓬起的壮烈,却能从七骑一往无前的气势里,看出这种阵仗的杀伤力,每日集训后,都有人偷偷的回去加练,试图能从中学到一两招保命手段。
当然,这代价也是巨额的,几人每旬耗费的长刀,是步骑两营的总和,便是做七星桩的圆木,也是一日一换,劈碎裂的木头全拉去当了柴禾。
赵围要进刀营,正是因为头一回见了这种训练方式,被其间的热血蛊惑,再有月牙湖夜奔时所见景象的震撼,是每日必要守在场地边上,一遍遍的看着幺鸡他们用蓬勃张扬的刀尖,挑飞劈裂丈高的七星桩,碎屑满天里,让人恨不能仰天长啸。
他要进刀营。
这才是热血男儿应该进的地方,哪怕马革裹尸,也不枉白来人间一遭,如此,他便向王听澜吐露了心愿。
王听澜在凌湙的支持下,招到了百名女兵,她自己没有训兵方面的知识,却知道该向谁请教,齐葙和凌湙都被她的认真打动,相继给了她新兵训练手册,和兵营管理方法等物,女兵营设在了垂拱堂北院,靠近蓄水坝边。
这也是凌湙急于烧砖的原因之一,目前所有人都挤在一处,一个是因为人少,另一个就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房屋规划,城北原居民圈的地方占了一半,两边府占了另一半,可殷子霁统计出的实际人口,每家连带着仆妇,最多的一家不过五十来人,占的那些用做花园赏玩的土地,种的那些长不出果子的花树,叫凌湙看的非常气恨眼谗。
我的人马连营房都摆布不开,你们倒还有闲心赏花吃酒逛园子?婶能忍,叔肯定不能忍。
打倒地主阶级跟弹幕似的,第一时间从他脑子里闪过,每日策马从那些人家门前过时,就会想一遍,最宽容的想法,就是让那些人将多余的空庭宅院让出来,最铁血的手段,就是将这些躲家里,仍不肯面对现实的富户们全给撵出边城,他不伺候了。
就连殷子霁也从原先的怀柔策略,转向了凌湙的霸道手段,使人给城北那些仍做着软抵抗的人家传了话,要么离开边城,要么交出闲置的土地,若大个城北,不能仅止住这一条街区的百姓,其他地方也是要砌房盖屋供人使用的。
这些富户自经了汪家一事之后,便懂了收敛,然而要他们交出自有土地房宅,仍跟要挖他们的心头肉一般,派了家中管家串联了些老耄,要去随意府和垂拱堂门前静坐。
可笑他们还没联络好人,家中仆从奴妇就开始找借口离岗,出了主家门直奔城南砖煤区,又有壮硕仆妇半夜跟队去北山挖煤,半月不到就攒够了赎身钱,一把拿到家主面前要脱籍,且不止一家,城北各家几乎家家都有仆奴要走,闹的沸沸扬扬每日不休。
殷子霁得知这一情况,是直接派了人在街上守着,但有哪家门里传出主家强扣仆妇不肯发还身籍的,就直接破门主持公道。
登籍的时候考虑到奴籍制的遗留问题,这一部分人便没统计出来,仍让这些富户们保留了从前的待遇,然而后来殷子霁才发现,凌湙是对的,这些人并不会因此感激他,反而会得寸进尺的提更多超常待遇,以此来显示他们在城中的特别。
凌湙并不耐烦与这些人虚应,自入城北后,只要不到他面前找事,他就全权交给了殷子霁处理,到目前真正过他手的,只有汪家,结果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胡萝卜田被拔了充公,连同汪家在城西的铺面一起,统统都被收进了垂拱堂。
砖窑开烧,老秋族长便被摁在了那处,连同他一起的还有族中妇孺,自从不用每日去山上凿岩石后,族中孩童妇孺们就轻松了不少,又时常有袁来运遵照嘱咐私带的粮饼、净水,整个厌民族地里,悲苦已经渐去,便是跟着秋扎图一起出来为凌湙做事的族中青壮,也肉眼可见的壮实了起来,身上衣裳也换成了统一的青布短打,个个看着精神极了。
尤其当凌湙给了四瓮子豆油后,便是族老们也忍不住起了离开城东的心,城南已经搬空了,城东与城南一样都存了太多苦难记忆,如果能离开,他们当然是愿意的。
老秋族长一知半解的烧砖知识,被凌湙捧着一顿夸赞,之后很顺手的就将烧窑之事拜托了他,纵使老秋族长有被赶鸭子上架之感,也对交到手上的重任不敢起轻慢之心,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一颗心只为了全族谋划,如果砖窑能在他手上立起来,那照这个年轻城主对他们一族的招揽态度看,砖窑以后的管事人只会从他们族中出。
没有什么能比给族里谋一长久的生计更重要,老秋族长半推半就的成了砖窑处主管,在凌湙不来的时候,统领着城南城东两边的百姓,高效而快速的照着凌湙的土窑又挖了两个,然后三窑并开,日夜不熄火的开始了守窑的日子。
凌湙就是觑着第一窑砖未开的当口,在幺鸡来报,说考核场地已经准备好的情况里,点头答应了前去观看他们对于新成员的考核项目。
都是幺鸡他们平时训练的常规方式,所不同的是,幺鸡将凌湙曾经教他玩的一对一格斗加了进去。
取与朴刀一样长的棍子,上面涂上黑炭灰,先两两捉对相斗,看谁身上的致命点多,多的自然就是败方,致命点少的那人将会成为胜方,而胜方有权指定下个捉对的厮杀方。
先单人,后团体,先地面,后马上,跟田忌赛马似的,先选出头,再由这个头指挥接下来的双方战斗序列。
假如幺鸡他们这边全胜,那他们几乎不用下场,就可令来考核的人两两捉对,杀至最后一个队时,他们以逸待劳更无可败之地,所以,这不止是个考验体能的项目,还是个考验脑子的项目,就看有没有人能体味出其间关窍了。
凌湙到时,幺鸡他们已经轻甲上阵,各人手里持了一截涂了黑炭的长棍,而地面上,七星桩被改成了六芒星图,来考核的赵围和秋扎图,以及厌民地其他青壮小伙,则都被幺鸡他们几人的气势镇住,以及一股隐约要被坑的不祥预感。
刀营要进人的消息,在新旧队伍里已经传开,连齐葙今天都放了新兵营半天假,一起拉到了幺鸡他们准备的考核场地旁,里里外外连同看热闹的小屁孩,足围了三层,每个人都对中间的六芒桩不解,但看幺鸡他们这边的模样,显然这就是入营的考核题了。
果然,当人群安静下来后,幺鸡吆喝着嗓门说起了规则,声音里有隐隐的得意,眉挑的差点飞起来,“……哼,你们可有福了,这是主子在京里时教我玩的游戏,如今我也教给你们,若能在此处赢了我等,你们也就算是过了主子设定的考核题,若连这关都过不了,那马上的那部分也不用考了,你们就不配进我刀营,懂么?我刀营……不要废物。”
他这模样足足气人,尤其说到凌湙亲自教他玩游戏时的得意,叫人牙痒痒的想捶他,本来还有因他后面的话而气愤的人,这会子只想先过了考核,捉对的时候揍他一顿,反正这个时候泄私愤也不会挨训,全凭个人本事出气。
齐葙见到凌湙策马徐徐施来,笑着打了声招呼,下巴点着场中桩子,道,“你教的?倒是有意思,我说他这脑子怎么会想出这种考核方式?敢情是借葫芦画瓢呢!”
凌湙失笑,在众人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放了闪狮独去一边散步,对着齐葙道,“哄小孩玩的东西,他当时脑子还没现在活络,叫我好一顿揍,想是对这游戏有怨愤,急不可待的想叫人在同样的方式上吃个亏,这小子,皮又痒了啊!”
规则如此简单,赵围可能一下子体会不出,但闷葫芦秋扎图却不然,人家只是不爱说,不代表脑子不好使。
果然,秋扎图不在第一波出列的人员当中,他让赵围带着与幺鸡一方同样数目的族人上去对阵,自己则退居其次,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捉杀。
凌湙一看就知道,幺鸡这把算错了,他要在秋扎图手上吃亏。
赵围手持着黑棍,领着六个厌民小伙缓缓靠近六芒桩,幺鸡和梁鳅几人天天对这桩子下手,绕桩而过的身形无比灵活,在赵围他们靠近时,七人以幺鸡居中,其余六人分六角居次,撑着桩子就上了顶,叫周围看热闹的新兵好一顿喝采,便是不懂的小孩子,也看的两眼发直,攥着拳头激动的不行。
身形太敏捷了,真如猎豹般,转瞬就在赵围几人的眼前消失,上了桩。
幺鸡嘿嘿笑着站在桩上,对着踌躇不前的几人道,“放下武器认输?”
赵围瞪着眼一副倔强样,“不可能,定要打过再说。”没比就认输,回头不得给人笑死?
就是他身后的六个厌民小伙也口径一样,“来打,我等绝不可能认输。”
幺鸡头一点,倒是赞了声,“好样的,那就看好了,兄弟们,拿出你们的本事,叫他们瞧瞧。”
梁鳅、武阔几个同时道,“来,爷们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赵围咬牙,举起手中的棍子大吼一声,“冲。”
七人闪电似的绕桩而上,手中的黑炭棍子直奔桩上的幺鸡几人,目标齐往要害处戳,因为规则里讲了,只有致命处才算伤,其他的地方戳了没用。
幺鸡他们灵猴似的单臂勾的桩头,半吊着身体一个大回环,就将到了桩下的几人给蹬出了桩周围,手中的棍子轻松的在几人身上戳到了致命点,赵围的在腰上,其他几人分别有胸侧、背、腹的,还有一个正中眉心,只一个回合,赵围这一队人就败了,连桩边都没摸到。
凌湙摇头,五处致命点,最后结算的时候,超过三处就没有资格入队了,赵围没有摸清规则,叫幺鸡给坑了。
秋扎图终于看出了门道,立刻将人叫了回来,对着那个眉心被戳了黑点的,道,“你不用上了,你淘汰了。”
那小伙子还在懵逼里,赵围望着自己腰上的那处黑点,联系规则讲解,也悟出了其中关窍,涨红了脸道,“他是故意的。”
秋扎图摇头,“他说的很清楚,只是没告诉我们,中了三处就失去资格的话,以及眉心和心脏这两处重要淘汰信息。”
幺鸡只说了致命处算分,以及有几个致命点,一轮打过后,旁边的记录员才唱名记录,如此,淘汰规则便清楚了。
果然,那记录员记完各人身上的致命点,抬头宣布了第一轮淘汰的人名,就是那个眉心中招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眼都红了,急的望着秋扎图,秋扎图抿了嘴,安慰他,“别怕,只要我们过了这关,还有马战,马战你还有机会。”
幺鸡没说此轮败者不能参与马战的话,也就是败在这里的人,只要马战出色,也一样有进刀营的机会。
而戳中眉心点取到分的武阔,在与幺鸡商量过后开始点名,“赵围此轮对阵……秋扎图,嘻嘻,不许放水啊我们可都有眼睛看着呢!”
这就是胜者的点名权,赵围现在中了一处,若在秋扎图手里再中一处,或者秋扎图直接点了他两处致命伤,他就会被淘汰掉。
幺鸡明显是想一轮摁死他。
赵围愤怒,瞪着眼睛似要将幺鸡身上戳个窟窿出来,秋扎图也肃了脸,皱眉道,“你放心,比斗里放水就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我不会放水的。”
两人摆开阵仗,提了棍子双手紧握,紧盯着双方动作,互相转着圈的游走一番后同时出手。
棍尖贴着各人身体,划出斑斑黑痕,赵围护着身上要害,打的束手束脚,秋扎图则敛眉持着棍觑准时机,一把点了赵围双膝,令他瞬间麻脚无法站立,跌跪于地。
赵围喘着气杵棍抬头,脸上讶然之色顿显,眨着眼睛尚未回神,凌湙却在旁边乐的拍了下腿,冲着秋扎图道,“嘿,好家伙,你觑着空了哎!”
幺鸡也哑然自桩上站直了身体,盯着秋扎图嚷嚷,“你、你怎知这游戏的漏洞?不对,你肯定提前问过主子了是不是?”
凌湙立马摇头,撇的一干二净,“你别瞎说啊我才来,连话都没跟他说上呢!”
秋扎图深吸了口气望向幺鸡,“你没说失去行动能力也算致命项,我理当认为,两两对杀时,这就是个保存队友实力的生门。”
幺鸡叫他说的张了张嘴,与杜猗他们对望,杜猗抚额,不肯望他。
早说了,这游戏过于儿戏了,只要有脑子的,必然要找里面的生存之机,一早听他的,把这两两对打改成敌我对峙,就不会有这种明目张胆的漏洞出现。
秋扎图望着桩上的七人,道,“这下该我们上了,刀头,准备好了么?”
幺鸡叫秋扎图呛的噎了口冷风,一甩手中长棍,昂然道,“来,老子打你不用准备。”
秋扎图就招了招手,身边即刻围拢了六个族中兄弟,与各人对视一眼后,迅速如风般冲向六芒桩,棍尖朝上,对准桩上的几人一挥而就后,闪身避开攻击,从另一边突围直冲正中央桩上的幺鸡,竟是打了擒贼先擒王的主意,七根棍尖,齐齐对准了中央桩上的幺鸡,无分方式的狠命戳去。
幺鸡鹤立于桩上,一个纵身单手撑桩倒立头朝下,手中长棍直点秋扎图,无所顾忌的将身体其他致命处撂于其余六杆棍尖下,因为他相信,他的队友会在他身后护航。
果然,梁鳅等人一见秋扎图带的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窜进了中心桩内,忙雁字飞跃,齐齐踩于脚底侧桩处,斜着身体将手中棍尖直蹈背向他们的六人。
秋扎图要的就是这一刻的空隙,觑着幺鸡眉心就戳,在幺鸡侧悬于桩上时,旋转手腕,一举将棍尖递到了幺鸡的后背心处,点中了他的致命点,而他的六位伙伴则齐齐落桩,各人后背心皆中了一棍。
幺鸡瞪眼看向一击得手后,迅速后退的秋扎图,翻着身体要看后背种的黑点,却哪能看得着?叫杜猗拍着肩膀转回了头,记录员在旁边唱分。
秋扎图得一分,幺鸡失一分,其他六对,秋扎图这边六分全失,而幺鸡这边除他自己,六人全得。
幺鸡差一点就将自己作“死”了,若非队友给力,就秋扎图这种方式,幺鸡此刻该被戳的浑身黑洞。
便是凌湙,都看出了幺鸡的局促,一时对此哭笑不得,望着从桩上下来的幺鸡道,“傻了吧?遇到个会钻空子的,你就玩不转了。”
幺鸡哼哼的有点羞恼,“明明当年我们玩时不是这样的,他耍赖。”
凌湙笑喷,抽了自己的鞭子甩了甩,有点技痒。
从月牙湖战后回城,他就没怎么动过刀枪,整天在土建中弄的灰头土脸的,幺鸡这小子,约莫是看出了他的郁闷,搞这一出逗他高兴呢!
果然,他一摸鞭子,幺鸡就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鞠躬打辑的求他,“主子,我们要输了,您脸上也不好看呐!来,给我们做个阵眼,好好叫他们怎么做人,哼,别以为赢了我就稳了,赢了主子才算稳进刀营,主子,给他们一点教训瞧瞧。”
齐葙在旁边愣了一下,拍手笑道,“城主这是要亲自考考他们?哎,那我们可要一饱眼福了。”
便是被扶到场边上等候的赵围都激动了起来,望着凌湙,期待不已。
凌湙笑着拍了把幺鸡,舒展了把腰身,一点头道,“成,也是好久没动了,借着今天这机会,我来试试你们。”
一言出,四周刷的发出了股巨大的躁动声,所有人眼神都集中在场中的凌湙身上,他们中有很多人,根本没见过凌湙身手,此时听见城主大人要亲自下场,纷纷擦亮眼睛等在一旁,想亲眼看看这神仙般落定在边城中的少年,是不是有他身边亲卫说的那样,身手不凡,能以一己之力破万军之势。
此处如此热闹,叫新入城,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华吉珏也起了探究的心,拽着石晃非要来,石晃他们目前还未被指派具体事务,自觉不好到处瞎逛,都聚在那处小院里等召,却赖不过小女公子的祈求,只得随着她挤进了人群聚齐处。
石晃个高,一眼就看到了中心处的凌湙,便低声告诉华吉珏,“女公子,那就是凌城主了。”
华吉珏垫着脚仰了脖子细看,却只看见个黑脸瘦梢的小子,当时就显了一脸失望,“哈?好丑哦!没有齐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