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故人相见，秦长夜的想法！
“荆言先生速来喜欢看高处之地，认为高处总会有意想不到收获，这两个人，便是他观察到的。”
紫袍男子….阴阳八卦鱼…..老者眼眸闪烁，悠悠道：“阴阳八卦鱼是七星之开阳特有，果然，他们都开始进来长安城了吗。”
“立刻传信丑牛，让他带人该动动了，卢家防守严密我们暂时动不得，可七星中坐镇益州的开阳前来长安城，也如此嚣张。”
“该让开阳知道，在长安城中，强龙也是压不过地头蛇，他….该付出代价了。”
卯兔手下忙是半跪。
“明白，道长，我这就吩咐下去！！”
……
与此同时。
在老者身旁房间里头，秦长夜正在书写着什么。
他是在记录着，今日之事。
【今日，他们果然来了，为我而来。】
【其中，七星是利用了卢家主迫切想要见到我，所以从头到尾，刻意把卢家主往刺杀小兕子方面引去。】
【他们….历经多年，对我仇恨仿佛更深了，深到都想对我身边之人动手。】
【小兕子她，抱歉，是我把你这小家伙给扯进来了。】
秦长夜写到这，若有所思。
吐出口气，他继续写着。
【他们自以为做的隐蔽，可他们忘了….我可熟知一切，我对他们之用意，了若指掌。】
【这件事之根本，还是在于七星，我不能在坐视不理了，如若不然，他们只会做出更加出格之事，即日起，我….】
写到这儿，
突然间，房门敲响。
秦长夜眼眸闪烁，徐徐收回这份纸张。
“进来。”
他徐徐开口。
伴随着“咯吱”一声，原本隔着几个房间之远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祖宗。”
当老者见到秦长夜，明明是他看起来如同长者姿态，可却是由他来唤出了那一声，“老祖宗”。
秦长夜看着他，眸子逐渐怀柔：“巳蛇，这些年来，你还好么？”
眼前老者乃是巳蛇，十二护神人之一，也是当初他给予了长生。
秦长夜记得很清楚，巳蛇这孩子是于三国时代出生，乃老一辈巳蛇之孩子。
当时老一辈巳蛇为保护他而死，最后拼尽力气把他的孩子，也就是巳蛇送到秦长夜这边，让他照顾。
从此，
秦长夜便带着巳蛇生活，他看着他长大，开智，也看着他娶妻生子。
到最后或许是对老一辈巳蛇的愧疚，又或许是看着这孩子长大，感情深厚，他给予了….长生。
其实一开始也是抱着试试态度，因为需要血液差不多，而巳蛇，很幸运，与他血液是差不多的。
但….真是幸运么？秦长夜不清楚。
他不知道给予巳蛇长生，到底是好是坏。
毕竟当初巳蛇亲眼看着其孩子死去，妻子死去，看着一切的一切，都随时间而逝去，唯独自己还驻留原地。
巳蛇和他秦长夜一样，拥有了长生，同时也拥有了诅咒。
“老祖宗，我好得很。”
老者巳蛇轻轻一笑，很是自然的坐在秦长夜对面。
他和秦长夜很是熟悉，当初便是秦长夜照顾着他长大，二者与其说是护卫者与主人家，倒不如说是父亲与孩子。
“什么时候到来的长安城。”
秦长夜平静道。
巳蛇笑了一声：“老祖宗，这您老不是清楚么？天下间，还能有瞒住您老之事？”
话音落下，秦长夜没有开口。
巳蛇深吸口气，继续道：“老祖宗，这次到来长安城，看您是隐藏身份，所以我带着他们也都是躲着您，是在暗中护着您，想来您也是知道的。”
“现在出现您之眼前，是因为….皇宫寒阳门之事，想来您也是知晓的。”
这事，
巳蛇是从底下人知晓，但秦长夜此刻没有底下人，然而巳蛇，还是认为秦长夜是会知道的。
而且，知道的很清楚！是那般的笃定。
“那事….老祖宗，还请让我等来处理。”
巳蛇目光真诚的看着秦长夜，深吸口气继续道：“您醒来后的几天，长安城还有七星，可都并不平静。”
“但我们，都能为您处理好，包括此事….小兕子殿下之事。”
秦长夜闻言，若有所思。
巳蛇继续道：“我等护神之人，因何而存在？便是为您清扫一切之障碍，而存在于世！”
“还请您，信任我等，能处理好此事。”
“拜托了，老祖宗。拜托了，阿爹。”
听到前面的话，秦长夜还算是平静。
可听到这一声“阿爹”，秦长夜眼眸逐渐变得柔和。
这一声“阿爹”，是三国时代小时候的巳蛇，找不着阿爹，在那儿哭，他便让小家伙称自己为阿爹。
后来一直如此称呼，但随着长大，随着与其他护神人接触，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与位置。
那一声“阿爹”，从此也再难听到。
“真能解决么？”
秦长夜声音柔和。
巳蛇深吸口气：“可以。”
秦长夜点点头：“如此也好，便交给你们吧。”
巳蛇闻言，顿时喜形于色。
“多谢老祖宗，信任我等！”
这事儿交给秦长夜来处理，会很快处理好，但这同样也代表着他们护神之人的无能！也曾有人问他们，为何非要多此一举，都让秦长夜来解决不好么？既高效又快速。
但他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护神人，几乎所有人都要向始皇，向曾经的父辈们，也向秦长夜证明着，他们有能力护卫着他。
而不是花瓶！为了那所谓的骄傲，哪怕付出牺牲，也在所不惜。
“老祖宗，告辞。”
由于都是长生之人，以后见面还是极多的，所以巳蛇也没什么聚着心思，确定老祖宗答应之后便转身离开。
秦长夜便静静看着他离开。
等巳蛇即将走出房门，秦长夜悠悠道：“把目光，暂时放到兵部里头。”
巳蛇脚步一顿。
“好！”
应了一声，他才再次离开。
在他走后，秦长夜又拿出纸张写着日记。
【本想着我来解决此事，但巳蛇他们，还是想在我眼前证明些什么，那就让他们….证明吧，这些呆呆的孩子。】
秦长夜写到这，无奈一笑。
【事情若在不可控，我都会看到并且出来，就让他们闹吧，雏鹰们总要展翅翱翔，而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便在他们身后看着，避免事态出现不可控，便好。】
………………
……………………
太极宫。
当禁卫将今夜小兕子刺杀消息传到李世民耳中，李世民震怒，自开国以来第一次如此愤怒。
他将太极宫所有能见东西，都摔个稀碎，这是服侍李世民的宫人们，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狂暴的一面。
“查！所有今夜寒阳门侍卫，都给朕查！！！”
“朕要诛他们九族，这幕后之人，也都给朕查！朕不想看到任何漏网之鱼！！”
帝皇一怒，伏尸百万。
今夜李世民是彻底愤怒了。
他愤怒到双眼通红。
小兕子在他心里的位置，意义非凡，可以说….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重要。
小兕子，公主名号“晋阳”。
晋阳对整个李唐皇室来说，都是最尊贵之称，因为李唐起家便是晋阳，李世民把它赐予小兕子，从中可见李世民对小兕子宠爱程度。
今夜。
他差一点就要与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天地两隔。
愤怒！极致愤怒！无边无际的愤怒！他要杀！
杀遍所有参与暗杀小兕子的刺客！！杀到这幕后之人胆寒，再也不敢打自己宝贝女儿主意！！！
半个时辰后。
此事被接到大理寺少卿陆青，和京兆府府尹韩敏受理，由他们，全权负责此事。
……………………
竖日。
整个长安城，又迎来阳光明媚之日。
百姓们其乐融融。
和以往没什么不一样。
但在昨夜，长安城各处却是风起云涌。
小兕子遭遇刺杀、李世民震怒、北斗七星缩紧风声、楚王府派人追杀七星之开阳….各种各样的暗面事情，应接不暇。
卢家主府。
暗道。
卢家主正在暗道走着，这条暗道只有一条路，随他同行的还有几名卢府家卫。
“那些人，都处理的怎么样了？”
卢家主双手于背后盘着问道。
依旧是标志性眯眼，双手藏于袖口。
“回家主，早就处理干净了。”
“凡是所有寒阳门我们的暗棋，在您当时吩咐时已是派人各处杀死他们，并且其家人们，也都相继被我等灭口。”
“相信那大理寺陆青陆少卿，还有京兆府府尹韩敏，哪怕是有通天断案本事，一切线索皆断，也会查不到我们身上。”
“最多….是查到那个紫袍男子。”
其中一名卢府家卫，徐徐开口。
昨夜卢家主从棋局离开之后，就迅速吩咐他们动用家族力量，一一对寒阳门隶属于卢家的暗棋进行灭口。
所以当时等李世民派人抓拿所有寒阳门侍卫时，有一部分侍卫，是以各种离奇情况死亡，那是侍卫均是来自他们卢家的暗棋。
不止是寒阳门侍卫们，便是连他们家人，今天也都相继离奇死亡。
一切能通过蛛丝马迹查到，是卢家行为的线索，都被他们彻底抹除干净了。
这件事不得不慎重。因为他们都深知，刺杀小兕子，会引来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怒火，必须要清除干净所有线索，不能让李世民从证据中找到他们。
至于长生者所属派系….他们知道就让他们知道吧，反正卢家主便是要逼出他们。
此时。
得知一切线索被抹除，卢家主开口道：“做的不错，这下大理寺彻查，陆青和韩敏哪怕有再强本事，最终也只会查到那北斗七星开阳。”
他昨夜并没有告知开阳实情。
所以不出意外，开阳会有一部分寒阳门力量没有清除。
他了解陆青，那是一个极强的断案高手。
陆青若是从抓到蛛丝马迹，大概率是查到开阳身上。
他们两波人马，除了卢家主和开阳是互相知道，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底下人都以为是只有自己主子执行刺杀。
所以卢家主，并不怕那些隶属开阳的寒阳门侍卫招供。
他们连卢家参与刺杀的情况都不知道，口供又怎么会牵扯到卢家呢？而倘若隶属开阳的寒阳门侍卫招供，那么李世民、大理寺目光都会放在开阳身上，将会祸水东引。
“那个，家主，您认为刺杀会成功吗？”
这时，有卢府家卫忍不住问道。
卢家主笑了一声，开口道：“刺杀，从一开始，老夫从不认为会成功，所以老夫从不允许卢家杀手亲自参与，而是选择号召江湖刺客。”
“那位长生者对李明达的偏爱程度，尽管只有几天规则可以揣测，但依老夫直觉，那是令人无法理解的偏爱，所以他必定会派人保护李明达。”
“只不过….保护李明达之人，竟是如此厉害，让我等都没法查到身份，这倒是老夫所想不到的。”
卢家主露出叹息之声。
此刻，家卫恍然大悟。
难怪他当时申请加入朱炼第一线刺杀队伍时，家主不答应，敢情一开始，家主都不认为会成功，又怎么会让亲信去送死呢？“现在，可以确定那位长生者的人，甚至是那位长生者之家族、秦氏家族之人，是在长安中。”
“开始查吧，查最近长安城出现哪些不为人知之人，记着，是最近。”
卢云田开口下达命令。
“明白，家主。”
其中一名卢府家卫点点头道。
跟在最后头的卢宁，听着自己老爹一件件事情的安排与布局，依旧是又一声叹息，以及充斥着敬畏。
老爹布局以及一切安排，还是太厉害了，没有随着年纪增大而变得迂腐，这让他更不敢对家主之位有着窥伺。
而今日领着卢宁到来，包括刺杀之事瞒住许多卢家内部人，老大卢宁却是知道，这也是卢家主安排的。
因为他发现，最近老大卢宁很不安分，正好借着此事，敲打敲打老大，让他知道，他这个家主，刀还锋利！“到了。”
这时，
暗道末端有一处房间。
卢家主让所有家卫在外候命，自己则打开门走进去。
里面。
是温馨的房间布局。
此时，桌前坐着个人，正是朱炼的弟弟朱鸿云。
朱鸿云见到来人是卢云田，站起身来，急冲冲问道：“我老大呢？卢家主，他回来了没有！？”
“他是不是在伱后面？还是晚点来？”
卢家主依旧眯着眼，哀叹一声道：“抱歉，任务失败了。”
轰！！！错愕！
震惊！
呆滞！
不敢置信！！此话如晴天霹雳，顿时让朱鸿云整张脸没了神色。
面色发冷！
仿徨失措！
任务失败。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朱炼已经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
“我老大他那么强，一生都是在刺杀，一生也都是成功，足足一百二十五次刺杀，无一败绩，怎么会失败…..”
“唯一的败绩，却是，终结了生命….”
朱鸿云双手捂着脑袋，痛苦至极。
而后。
双眸通红，却是如同失心疯的嚎叫起来。
“混账！混账！！”
“朱炼，你真是混账东西！”
“为什么昨夜不让我陪着你一起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留在这里！”
“是你说的，当年喝下结拜酒，你说的患难与共，你说的自踏入刺客这一行业，永远也没办法离开！离开的那天，也只会是自己的死期！！”
“你说的，都是你说的！为什么你又要让我离开刺客行业！啊啊啊！为什么，你说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也是你说的，都是你说的！！”
“为什么等到真正这一日的时候，你要把我推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炼，你该死！你真的该死！我朱鸿云恨你，恨你啊！恨你不让我一起去！！！”
朱鸿云泪如泉涌。
捂着脑袋疯狂咆哮，疯狂哭泣。
声音极大，就连隔音极高，在外面的卢家家卫都察觉动静，有一名家卫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想要进去，但还是被其他家卫阻止。
而房间里头。
卢家主则始终是面不改色，双手藏袖环于身后，此时脸上则有悲切，上前拍了拍朱鸿云肩膀，开口道：“节哀顺变。”
朱鸿云双眼无神，只是在止不住的哭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哭醒了。
朱鸿云双眼无神道：“卢家主，我想离开长安城了。”
他知道朱炼与卢家主的约定，朱炼临死之前，安排是让卢家主让他回去扬州城，去经营那家豆腐铺。
累了。
痛了。
乏了。
朱鸿云只想先回扬州城。
“嗯。”
卢家主又拍了拍他的背，示意自己明白。
而后。
两人往房间外走去。
朱鸿云在前，卢云田在后。
朱鸿云似乎想到什么，泪流不止道：“卢家主，以前的时候，朱炼他就说以后若是有金盆洗手的机会，就开一家豆腐铺，然后帮翠华楼的红云赎身，和她一起成亲，生个孩子，再让孩子认我做干爹。”
“呵呵，他喜欢上了青楼的女子，我因此笑了和鄙夷他数年，也好在最后我看到红云为朱炼的付出，开始打从心底接受这位还没入门的嫂子，嫂子懂得很多，见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就让我买一些上好胭脂送她。”
“在她的帮忙下，我成功了。”
“有时候，真是打从心底谢谢嫂子，是她让我朱鸿云意识到自己差点错过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孩，真的谢谢她。”
“可惜我哥俩此行长安城，朱炼他……死了，回去后，我该怎么和她交代，嫂子她，又该会怎样哭….”
噗呲….话说一半。
戛然而止。
朱鸿云只觉得身体巨疼，低头望向自己肚子，发现已是有一只手贯穿。
“抱歉，你知道的太多，扬州城你是回不去了。”
身后，是卢家主平静无比的声音。
仿佛做了一件轻描淡写之事。
朱鸿云愤怒无比，迅速抽身。
与卢家主对视。
他意识模糊，但身手却是极为利索，招招致命袭向卢家主。
卢家主仅仅只凭右手，便能贯穿一个人的身体，武功也是不凡。
面对虚弱无力的朱鸿云，身子很是随意的躲闪，而后抓住机会，又是一记手刀使出，这次是划破朱鸿云脖颈，顿时鲜血如泉涌。
“扑通”一声，朱鸿云饱含不甘倒在地上。
临死之际。
脑海里浮现今生过往。
他没有在憎恨卢家主，反而是开口笑出。
“朱炼，我晚了一些，但….还是跟来了。”
“你是半夜而亡，我是早晨而死，如此….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
带着笑意，徐徐闭眼。
身体也在快速失去生机。
朱氏兄弟，纵使是有强大武功，可也因为偿还恩情，踏入这名为权力的棋局之中，成为其中棋子，相继殒命。
于大唐而言，他们也只是过眼云烟，明日一过，便无人记得。
没人在意他们死活，除了，他们兄弟二人自己，以及所属亲人。
确认朱鸿云再无气息。
卢家主双手再次藏袖环于身后，从房间里走出，卢府家卫们起初不以为意，但当卢家主越过他们时，却看到那袖袍竟是在滴血。
卢宁也是看到了，瞬间瞪大眼睛起来。
“这，家主！您没事吧？！”
卢府家卫大惊失色，还以为卢家主受伤了。
“老夫没事，不过，里面需要处理。”
“都过去处理吧，干净一些，便由宁儿你来安排。”
“之后便将朱鸿云骨灰，找时间和他哥哥葬在一起，这也算是，我卢家唯一的温柔。”
卢家主一边说着一边行走。
步伐始终富有节奏，不曾紊乱。
就仿佛是。
又一次的，交代了一件微不可查的小事。
仿佛世间之事，都无法让他失去理智。
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卢家护卫们，目色极为复杂。
卢宁，更是眼神复杂到极点。
他现在，已经不敢对老爷子那个位置再起心思，至少不是以内斗的心思取得位置。
老爷子….宝刀未老。
而他，还没有刀….“老家伙，你….”
卢宁嘀咕了一声，充斥着不甘，随后哀叹一声，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