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分阅读网 > 其他小说 > 后宫佛系指南 > 15、第 15 章
    今日胤礽特意把康熙请到毓庆宫用午膳,一是为了感谢皇阿玛,二是为了显摆下舒以宁给他制作的菜单,他觉得那天在启祥宫,舒以宁把菜单给自己让他点菜那幅模样可霸气了。

    康熙倒是很高兴,保成慢慢长大,以后也会有他的妃嫔,他的孩子,更不会像小时候那般整日粘着他了,趁着现在他们父子俩能多多相处他求之不得。

    胤礽把菜单放到皇阿玛手里,咧嘴说道:“皇阿玛,您看看想吃什么?”这幅样子,活脱脱像一个饭馆小老板。

    康熙看着手里的册子,耳边闪着保成说“这是舒贵人给儿子做的”的声音。

    封面写着“胤礽专属菜单”,右下方是太子在大口吃饭的卡通画。左上角舒以宁还特意写上了“毓庆宫”三个字。

    翻开便是凉菜、热菜、素菜、汤羹、点心、主食的分类。

    舒以宁给太子的做的菜单比她自己的更有细节一些,除了加了更多的简笔画,还有很多画外音。比如南瓜羹,舒以宁在南瓜旁边又画上一个气泡,注上文字“肚子不舒服的时候不要吃我哦”,很像儿童绘本。

    康熙暗忖道,这个舒佳氏确实对保成很用心,不怪保成愿意亲近她,宫里的妃嫔对亲生孩子都不一定有这般巧慧的心思。

    用膳的时候,胤礽总盯着康熙看过去,眼里还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康熙看着这小子时不时扫向自己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莫名其妙。

    “有话就说,要么就好好吃饭。”康熙沉声道。

    胤礽放下筷子,斟酌了几下:“皇阿玛,保成知道您对我好,可没想到您这么在意儿子,儿子实在是太感动了。”

    发什么癔症,康熙奇怪自个儿子是受什么刺激了。康熙和太子吃饭的时候一般只有梁九功在场,正准备传苏临泰进来问问。

    胤礽又接着说道:“皇阿玛,您竟然愿意为了我晋舒贵人的位分!”

    康熙心里有些诧异,不过倒是面不露色,一副从容的样子。他端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听谁跟你说的?”

    “舒贵人啊,不过她倒是没有直接跟我说,是保成脑瓜子聪明自己猜出来的。我昨天去启祥宫道喜,她说这事还得谢谢我呢。”胤礽一副得意的表情。

    “你昨天又去找她了?”

    怎么突然说到这上面了……胤礽掰着手指头委屈的表示自己东巡回来一共才去了两次呢。

    “朕给她晋位,你很高兴?”

    胤礽的脑袋点个不停:“对啊对啊。皇阿玛对我真好呢。”

    “朕之前难道对你不好?也没看你这么感天动地的表情。你到底是为朕对你好高兴,还是为舒佳氏晋位高兴?”

    被点破小心思的胤礽有点尴尬,嘿嘿笑出声。

    “皇阿玛,我都高兴。”然后拿起筷子故作乖巧状的给康熙夹菜,试图转移话题。

    康熙倒是没追究,保成大了,他也不能过于控制他的行动和想法。就是看到儿子这么喜欢舒佳氏,康熙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只是舒佳氏为何会认为自己是因为保成给她晋位?给她晋位完全是因为那晚自己一时冲动,早上清醒了便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后来想想一个贵人而已,不值一提,而且他一个皇上,为了一个贵人位分还不至于出尔反尔。

    既然舒佳氏非要那么想,康熙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就让她那么认为吧,这样舒佳氏跟太子相处的时候心里也能有杆秤了。

    康熙刚出毓庆宫便得到太监传来五公主快不行了的消息,等到刚踏进永和宫的那刻,便听到德妃悲怆的哭声。

    太医看见康熙进来便立马请罪:“微臣无能,公主已病逝,请皇上恕罪。”

    康熙只摆摆手让他下去,他知道不能怪太医,自他东巡回来公主身体就是拿药喂养着,那会儿太医就禀报过他公主熬不了多久了。

    康熙早些年没过很多孩子,这些年孩子都渐渐长成了,自己也很久没感受过丧子这种感觉了。而且德妃生的四阿哥、六阿哥身子一直都很康健,这次五公主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德妃坐在床边,还握着公主早已没有生气的小手,她面部很憔悴,脸上挂满了眼泪。

    康熙走过去,内心也有一丝触动。

    “皇上,这是臣妾第一个公主啊。”德妃的声音充满了悲伤与可怜。

    “咱们还会有公主的。”康熙抚上德妃的肩膀安慰道。

    舒以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前几天去承乾宫请安德妃不在就是为了照顾女儿,没想到如今还是走了。舒以宁不清楚公主是生了什么病,只知道月子里一病就一直没见好,清朝的医疗条件本来就不好,自己这副身体原先不就没熬过去吗。

    不成熟的医疗水平不管对孕妇还是婴幼儿的打击都是巨大的。舒以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实话她之前都没想过自己怀孕的事。如果自己哪天有孕了怎么办,虽然生育是因人而异,而且清朝很多十五六岁就生孩子了的,可自己这副身体才18岁,舒以宁总觉得还是太早了。

    不过这副身体当时病了那么久或许也不好受孕,而且说不定哪天康熙就把她给忘了,她也没必要杞人忧天,还没发生的事情不该太焦虑。

    橘黄色的天空一点点暗下来,逐渐变成深蓝。舒以宁坐在院子里,她身下是要造办处刚送过来的摇椅。

    其实这椅子是她前几天画给造办处的,天气越来越热了,傍晚的时候在屋子里待着总闷得慌,她便想着弄个躺椅在外边儿乘乘凉。屋里本身配的椅子太硬了,而且后背都是直立的,舒以宁坐着很不舒服。

    没想到造办处手速这么快,这才一周的功夫竟然就给她送来了,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晋了贵人。

    夜色渐浓,阵阵凉风袭过,格外舒爽。摇椅上铺着厚厚的垫子,舒以宁闭上眼睛,思绪渐渐跑远。一转眼来到这儿都半年多,还是有一种不真切感。

    “你倒是会享受。”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舒以宁的思路。

    舒以宁倒是没吓到,她虽然闭着眼睛,但能听到一阵阵脚步声,这个点儿能来启祥宫的除了康熙也没有其他人了。她懒得起来迎接,索性装作不知道。

    听到声音后,她才睁开眼睛表现出惊讶的神情然后起身行礼。

    “起来吧。”

    舒以宁站起身,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耳边尽是夏日里鸣蝉的吵闹声。

    虽然低着头,但舒以宁能感觉到康熙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本想就这么跟康熙耗着,可舒以宁穿的不多,之前躺在椅子上身上是盖着毯子的。现在一直站着不动被风吹得有点凉意。

    她勉为其难的打破安静:“皇上要不要坐上来试试?”

    康熙轻哼出声,也没说话。

    爱坐不坐,舒以宁内心翻了个白眼。那就继续演默片吧。

    她在后宫待的这段时间也算稍微明白了些,其实皇上皇贵妃平日里都没空搭理她这种小喽喽,而且作为后宫妃嫔只要没做什么特别过分逾距的事,他们也没必要罚她。所以舒以宁现在跟康熙相处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战战兢兢了,一开始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康熙一不高兴就要了她的命。

    “陪朕出去走走。”这回是康熙先开了口。

    有什么话不能坐在屋子里说吗,即便内心这么想,舒以宁还是跟着康熙出了启祥宫。

    夜晚的紫禁城很安静,只有侍卫低头巡视的身影。

    舒以宁从没有晚上出来过,这还是第一次,其实要是独自出来还挺可怕的。不过跟着康熙这么一大帮人反而觉得跟白天无异了。

    一路跟着康熙,黑暗里舒以宁不太分得清方向,再这么走下去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臣妾听说公主的事了,皇上是因为这件事情绪不佳吗?”舒以宁推测康熙要出来散步或许是心情不好,她想着自己可以临时扮演下解语花的角色,听说德妃在康熙心里就是这种设定,现在德妃本人都需要他人开解,说不准康熙今天找她也是这个原因。

    康熙听了倒是愣了下,转头看了一眼舒以宁,随即又挪开,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

    “你喜欢阿哥还是公主?”

    这句话一般都不是妃嫔问皇上的吗?

    舒以宁摇头说道:“臣妾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没想过生孩子的事?”

    “孩子是随缘的,想生不一定有,不想生也不一定就会没有。”舒以宁避重就轻的回答。

    好在康熙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梁九功派过去的厨子怎么样?”

    “郑师傅很厉害,做的膳食也很好吃。臣妾还要谢谢梁总管呢。”舒以宁惊叹于康熙转移话题没话找话的能力。

    “难道不是该谢谢朕吗?”康熙牵起她的手又摸了摸舒以宁的手腕儿:“嗯,好像是长了点儿肉,”

    有那么明显吗,舒以宁不太相信,郑年有才过来几天啊,她把右手胳膊举起来看看,没发现长了什么肉啊。

    康熙看了舒以宁的举动不禁笑道:“朕说什么你都信?”

    舒以宁放下胳膊,准备把左手从康熙手中抽出来。

    奈何康熙用了劲儿,她抽不动。舒以宁没再坚持,反正她也只是做个样子反抗下康熙的调侃而已。

    康熙牵着她往前走,时不时摩挲几下,舒以宁觉得有点痒痒想缩回去,可是康熙很强硬的握住不让舒心宁动弹。

    往前走好像就是乾清宫,舒以宁不知道今晚是不是要侍寝,但她不想在这儿侍寝,自从体验过自己殿里的感觉,她觉得在乾清宫侍寝简直太讨厌了。

    正当舒以宁脑子里纠结怎么办的时候,康熙突然问道:“知道朕为何晋你为贵人吗?”

    “臣妾不知。”舒以宁只想着侍寝的事儿,对康熙的回答便有些敷衍。

    康熙笑了笑:“你真不知道吗?”语气淡然却莫名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舒以宁回过神,不解为什么康熙突然问这个,这又不重要,她低声道:“臣妾想应该是因为太子。”

    康熙听了并没有开口,舒以宁摸不准他的行事风格,心念难道自己不能把原因说出来吗?还是说她跟太子相近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情?

    转念之间,康熙俯身在她耳边低沉浅缓的说道:“朕是因为你。”

    舒以宁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她每一个字都听的很清楚,甚至还能感受到康熙的呼吸声。鼻息就在舒以宁的耳边,一切感官在这漆黑的夜色里被无限放大。她的手心还被握在康熙手里,挣又挣不开,被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