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yy里一片：“？？？？”
“这是我不付费就能听的吗？？”
“不是，你大半夜的干啥呢？”
“卷卷快跑，有坏人在你家门口。”
“网咖的烟火气给不了你温暖吗？？”
江怀愣了一秒，心脏砰砰直跳，匆匆留了句“我去看看”，趿着拖鞋跑去给他开了门。
扑面而来一股烧烤的香味，大半夜的馋得人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顾青山依旧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外面的声控灯已经自动关了，屋内暖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日落般温柔的颜色。
要是再带个帽子……小顾外卖员，上.门.服务，包您满意。
江怀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掩饰眼底的略微慌乱，给他找起了鞋。
江怀回国之后一直一个人住，行李也不多，租的房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鞋子。
“只有这双了……不知道能不能穿的下。”江怀将一双萨摩耶图案的凉拖放到顾青山跟前，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炸串跟啤酒。
还挺沉，买了好多。
“有点小，没事，凑合凑合。”顾青山脚后跟悬空了一点儿。
他的脚比江怀大点儿。
“坐下就好了。”江怀点点头，带着他往客厅走。
江怀租的房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房东留下的，房东是他认识的人，以前他在A大读书的时候也在外面租了间房，因为A大查得严，明文规定不能养猫，他也不想委屈卷卷在宿舍生活。
现在租的房子就是那个房东名下的，挺有钱一老太太，在这个小区里有好几套房。
江怀爱干净还不会做饭，卷卷也乖，只啃江怀给它买的磨牙，只抓江怀给它准备的猫爪板，平时性格也十分乖巧。
所以在听到他想要短租后，房东二话不说就把这套房子租给他了。
看见一团毛茸茸的小身影飞奔过来，顾青山半蹲下身，喊了声：“卷卷。”
小猫蹭着江怀的腿圆着眼睛打量顾青山，尾巴蓬松的毛毛竖的老高。许是那天晚上顾青山喂的一包猫条起了作用，小猫对顾青山还留有印象，冲他喵喵叫了几声，蹭了过去。
顾青山摸摸它的脑袋，又挠了挠下巴，正准备起身，就听见江怀道：“你可以抱抱它。”
闻言顾青山抬头看他一眼，笑着将猫抱了起来，小猫被抱也没有挣扎，只是拿爪子轻轻碰了碰顾青山的袖子，尾巴浮空勾了勾，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卷卷真乖。”顾青山用下巴蹭了蹭猫脑袋，目光落到江怀身上，像是真的在夸猫。
“……”江怀怎么听怎么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他以前就不应该取“卷耳”这个ID。
在改ID和给自家猫猫改名之间，江怀选择——破罐子破摔得了，哪个他都舍不得改。
顾青山手机忘了关麦。
yy里的围观群众：“……”？？？？？？
江怀跑回房间将计算机拿了出来，又拿了块厚垫子，铺在茶几前的地上，俩人一道坐了上去，小猫则趴在顾青山腿上，蓬松的尾巴正好勾住江怀的一条腿。
“你们俩搞好了？”是鱼鲨鲨揶揄的声音。
江怀：“……”
“气氛这么好，咋不亲一个亲抱一个抱？我们等半天了，嗯…嘴一个？”
“就是，等半天你他妈就抱个猫？”
“兄弟姐妹们，把‘青山，不行’打在公屏上。”
顾青山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关麦，低头关掉自己的手机yy后，脸不红心不跳道：“这种事哪儿能让你们听见。”
嘴他个头。
盯着计算机yy公屏上的一连串“青山，不行”，江怀耳朵彻底烧红，只要顾青山一转头就能看见。
“退了，二人世界去了。”顾青山果断拿起鼠标把yy给关了，没给那群人一点儿思考时间。
计算机上的游戏还挂着，小萝莉站在顾青山建的家园的屋子里挂机。
“怎么把那个给隐藏了？”顾青山侧头看他一眼，自然看到了那只可爱的红色耳朵，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加深。
“那个？”江怀没反应过来。
“称号。”顾青山提起。
江怀：“……”
他想起来了。
那个“青山入怀小情人”的称号，被他A游回来见到青山入怀后给偷偷隐藏了。
顾青山往他那边儿贴了贴，像条巨型犬，撒娇道：“显示出来？”
江怀耳朵更红了，闷嗯一声，在顾青山的注视下移动鼠标，右击头像，选择称号，“青山入怀小情人”，确认切换。
……好羞耻。
早知道当时就不隐藏了。
怕顾青山再在游戏上说些什么，江怀直接合上计算机，往前推了推，将顾青山带来的串跟啤酒挪到了两人跟前。
意思很明确，“吃，喝，别撒娇了。”
俩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吃串了，只是这回和之前不太一样。
上次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坐在顾青山跟前，听着隔壁桌小情侣的打情骂俏，和青山入怀说仙侠online cos比赛的事。
顾青山干完一杯啤酒，突然转头，“卷老师。”
江怀正在用吃掩饰羞赧，听见这人喊他，总算借机抽空望了过去：“嗯？”
“咱们终于在一起了。”顾青山笑得很开心，眼睛都弯起了月牙。
江怀嘴角微勾，难掩心底的喜悦：“嗯。”
这人要是条狗，肯定是萨摩耶品种的。
顾青山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眼神有些放空，“我这个人其实挺幼稚的，很小孩子。”
江怀轻笑：“早看出来了。”
“但是很好哄。”
“嗯。”跟狗狗似的。
“所以……”顾青山突然坐直身子，一手攥住江怀的胳膊，将人拉着面向自己。
“卷老师不告而别三年，一个吻哄哄我不过分吧？”
第 32 章
本来气氛就很氤氲，被顾青山这句话一搅和，江怀感觉自己就像身处汗蒸房里似的，浑身燥热得不象话，尤其是嗓子，干到发出一个音节都很困难。
“好。”
男孩子之间本来需要顾虑的就不是很多，荷尔蒙一冲击，野性就释放了出来。
得到江怀的允许，顾青山原本牵着他胳膊的手一抄，搂住他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低头吻了上去。
江怀的腰很软，就像他的唇一样。
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完全是靠本能索取着。
所有的第一次都会让人感到新奇，两人足足磨了十几分钟才肯罢休。
江怀这会儿整个脸都红了，眼睛也有点红红的，就跟被欺负了似的，嘴里分不清是顾青山的味道，还是啤酒的味道。
百威度数不高，甚至不上脸，江怀有点后悔，应该让顾青山买些度数高点的酒的，最好上脸到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喝了酒还是害了羞。
顾青山耳朵也有点儿红，就是这人脸皮厚，不上脸，亲完之后还不肯放开，而是将额头搭在江怀肩膀上，整个人赖在了江怀怀里，像条摇着尾巴的巨型犬。
江怀拿他没办法，偷偷勾着嘴角舔了舔唇，一想到刚才那个吻，又有些羞赧。
“卷老师。”顾青山的声音多了层骨头传播，在江怀听来又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嗯？”
“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怀见状拍了拍他的背，顾青山一米九的个子，背也很宽，抱着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大半夜的都让你登堂入室了，还不真实？”江怀说。
顾青山没忍住笑，这是江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他的笑声，又苏又麻，就跟电流在他耳畔跳舞似的。
“那你说我登堂入室要不要顺点东西走？”
“顺走什么？”江怀都快以为顾青山要跟他说什么油腻的土味情话了，比如顺走你的心什么的。
哪知道顾青山突然抬起头，飞快啾了口他的唇，一脸耿直：“顺走点豆腐。”
一副老流氓的姿态。
江怀拿老流氓没办法，毕竟是他亲手放进来的。
俩人亲昵了好一会儿，消灭掉了顾青山带来的串串跟啤酒，也彻底没了界限，贴在一起打开计算机玩了会儿游戏。
江怀这个号还是能看出许多和顾青山在一块儿的痕迹的。
比如他的头像就是顾青山送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那会儿仙侠online第一次出动物系列的头像，江怀正准备上号买一个，就在信使那里收到了顾青山寄的。
比如他背包里一些很老的材料道具，都是以前和顾青山一起肝的。据顾青山说，其中有些现在特别值钱，有价无市，不过江怀不缺钱，也不打算卖，游戏嘛，不就讲究个情怀。
比如他号上的许多成就，都是顾青山和他一起慢慢完成的，第一次和好友抱抱，第一次和好友同骑，第一次到达游戏里的最高点……一点开成就列表，他就能想起好几个和顾青山一起骂GM的场景。
……
就很怀念。
盯着江怀的游戏分组，顾青山问道：“为什么我的分组叫‘white’？”
江怀的分组只有两个。
【亲友】
【white】
“你猜？”江怀朝他笑笑。
“不会是因为……”顾青山沉思，“不会是因为‘许白’那事儿吧？”
white，是白色的英文。
“……”江怀被他这个回复哽了一下。
确实是白的意思。
但和许白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取这个分组名的时候还不知道“许白”这个名字呢。
“嗯？”顾青山察觉到自己猜测的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不是，”江怀笑着摇头，解释道，“美术上黑白灰是三种很神奇的颜色，处于无色系，是无法用三原色调制的，其中我最喜欢白色，它很纯净，什么颜色的颜料混上一定比例的它都能得到温柔好看的色彩。”
就像顾青山，轻而易举地让他斑驳的世界变得柔软。
情话说到这种程度，不耍点流氓实在说不过去。
一吻过后俩人呼吸都有些紊乱，就像一团搅和在一起的颜料，疯狂又热烈。
盯着背包里囤的几个不限时烟花，江怀突然想起什么，哑着嗓子扯开话题道：“怎么这回不给我炸烟花了？”
三年前表白给他炸了烟花，三年后再次见面给他炸了烟花，正式在一起却不给他炸了，不太象话吧？
“人就在身边，炸什么游戏里的烟花？”顾青山蹭蹭他的耳朵。
“嗯？”江怀隐约捕捉到他话里更深层的含义。
“等明天……不对，今天晚上带你去个地方放烟花。”
“好。”-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俩人吃饱喝足都有些犯困，江怀的小公寓里只有一张床能睡，剩下的房间江怀都一直锁着的，他用不着，也怕卷卷跑进去掉毛。
他也舍不得让顾青山睡沙发。
没等顾青山说什么，江怀就道：“一起睡吧。”
“好。”顾青山自然乐得。
在一起第一天不仅大剌剌的登堂入室，还顺利爬床，怎么不开心。
江怀习惯和卷卷一起睡觉，一起生活久了，小猫和他的作息差不多，睡着了也乖，不会乱跑乱动，跟个暖手宝似的。
而且他的床够大，两人一猫睡着也不挤。
江怀睡觉有关窗帘的习惯，毕竟他有点儿胆小，怕黑怕鬼，不关窗帘他怕他一转身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毕竟大晚上的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可是今晚有顾青山在，他想让月光照进来。
这是江怀记忆里第一次和别人睡得这么近，他只要稍稍抬头就能吻到顾青山的下巴。
顾青山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混杂着酒味、烧烤味、洗衣液味的踏实，顾青山的怀里很暖和，越温暖舒适的地方让人越容易陷入沉睡……
所以在顾青山喊“卷卷”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均匀的浅浅的呼吸声，和猫咪轻轻扫过的蓬松尾巴。
顾青山没忍住嘴角的弧度，吻了吻他的头发，闭上了眼睛。
第 33 章
第二天俩人都赖床到了很晚，顾青山是先醒的那个，盯着江怀看了好久，期间还偷偷尝了几口豆腐。
一切都被卷耳猫猫酱看在眼里。
趁着江怀还没醒，顾青山打开手机瞅了一眼，有很多未读消息，昨晚发的、今早发的、刚刚发的都有。
【鱼鲨鲨】：好兄弟，进展到哪一步了？
【鱼鲨鲨】：记得安全措施啊！！！！！！！
【鱼鲨鲨】：还没醒？？
【鱼鲨鲨】：这都几点了
顾青山：“……”
安全他个头的措施。
【老坛酸菜】：咳咳，吃了烧烤不能太过火嗷，对身体不好的
【许多花】：[链接]
顾青山：“……”
这年头女孩子能不能收敛点儿？
顾青山甚至点都没点许多花发来的链接，直接关掉了对话框，谁知道链接里面是些什么羞耻东西。
【捡破烂的和尚】：尼玛，情侣头像这么快就换上了=。=
【捡破烂的和尚】：捡破烂去了，这帮会没法儿呆，一个个都有对象了，没意思
昨晚他们俩就换上了情头，是江怀主动提出的，换上了那组江怀很早就画好的奶刺X琴师的情头，cp感很强。
换完顾青山就发了条q.q空间秀恩爱。
总算有个正常的了，顾青山回道——
【青山入怀】：慢走不送
回了几条消息后，怀里的人轻轻蹭了蹭，迷茫地睁开眼睛，眯了好久眼神才聚焦，顾青山趁机啾了口他的额头，将人彻底啾醒。
“……早。”江怀渐渐意识到什么，耳朵瞬间烧红，身体也不自在地在被窝里动了动。
“早，卷老师。”顾青山一只手在他身下，轻轻蹭了蹭他的腰窝，揩了把油。
“想去洗个澡……”江怀被他弄得有点儿痒，打了个哈欠半坐起身，像只慵懒的猫儿。
昨晚两人嗨到太晚实在是太困了，加上烧烤是打包回来的，不是在店里吃的，身上味道也不是太浓，就没洗澡直接躺进了被窝里。
今天是要出门的，还是冲个澡换身衣服比较好。
“好。”
顾青山也回了学校一趟，虽然他挺想在江怀家里蹭个浴室的，但是没带衣服，江怀的衣服他穿不下，只能作罢。
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两人约好十二点在广场见面，各自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毕竟早上没吃，又到了中午饭点，实在是饿的很了，两人也没跑远，直接就近在小广场解决的午饭。
午饭吃的是江怀昨天安利给顾青山的牛肉面，那会儿顾青山还披着“许白”的马甲自己跟自己吃醋。
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起吃到了。
就挺戏剧化。
吃完面俩人开着江怀的卡宴去了一所高中。
高中是江怀以前念书的高中，距离A大有点儿远。
顾青山本来想买的那家烟花店铺突然关门了，打了电话老板说家里突然有事，也没办法，他也不想大周末的关门不做生意。
好在A市烟花店铺多，江怀说他们高中边儿上的巷子里就有，查了一下电话，提前打过去问了，说还在营业，也有他们需要的仙女棒。
A市是禁止在市区燃放烟花爆竹的，但是仙女棒这些东西不怎么管。
这回依旧是顾青山开的车。
“上次许白对象过来找他玩儿，他们就是去那家店买的仙女棒，那家店在A大挺出名的，经常有小情侣买仙女棒大晚上的在情人坡放烟花。”顾青山说。
江怀点点头，“应该是这几年开的，当时我在A大的时候好像没有这家店。”
“对，听说是去年上半年新开的，仙女棒卖的很火，还听说店主是隔壁卖周黑鸭的……拓宽业务了属于是。”
江怀：。
那这业务拓的倒是挺广。
江怀的高中是A市最好的贵族私立高中，环境、师源都是一等一的好。
江怀那会儿的班主任很尊重他学到一半转艺术的决定，在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帮他查了很多资料，还联系了他家里的人，没有因为学生是富二代官二代而放任不管。
毕竟江怀那会儿理科成绩排名前几，突然转艺术是挺不理智的。
顾青山知道这事儿，那会儿江怀劝他回去好好学习，就跟他讲了自己的例子，还问他难道想打一辈子的游戏吗？
经过很多事情之后顾青山渐渐被他说服，乖乖回去上课了。
——主要还是因为顾青山不想回去上课，江怀跟他冷战了一段时间。
这场拉锯战，顾青山完败。
“卷老师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早恋？”是红灯，还有几秒，顾青山平稳剎车，突然开口。
江怀瞅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使坏道：“问这个干嘛？”
“好奇。”
江怀笑：“如果有呢？”
红灯转绿灯，顾青山重新启动车子，酸溜溜道：“那你就得哄我。”
江怀哦一声：“那没有，不哄了。”
顾青山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啃这人一口，可是路上车多，他注意力不能太分散。
“等到了再和你算账。”
第 34 章
高中距离千味坊和富人区比较近，路线和上次差不多。
到了之后第一件事——顾青山将车停到一颗比较偏僻的树下，对着一脸笑嘻嘻的江怀直接吻了上去。
江怀被吻得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扯住他胸口的衣服，笨拙地回应。
一吻过后，俩人都微微喘息。
“没有。”江怀舔舔嘴唇。
“嗯？”顾青山正低头整理胸前被江怀弄皱的衣服。
江怀：“没有早恋，也没有喜欢的人。”
他那会儿情感方面短板的很，缺爱又胆小，畏畏缩缩的也没什么朋友，每天不是泡在图书馆里，就是泡在画室里。
好在他确实喜欢画画，干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也不觉得孤独。
后来大学室长带他入了仙侠online的坑，没多久室长就因为网恋被骗伤心A游了，留他一个小白什么都不懂，列表只剩下一个卖盒子的顾青山了。
后来他渐渐敞开心扉，是顾青山带他迈出这一步的，即使一开始俩人只是冰冷的金钱交易关系。
顾青山听的满意，又啾了他几口，替他解开安全带，“走，去看看卷老师的高中。”
江怀下车前扫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嘴唇被顾青山啃得红了，耳朵也不比嘴唇好上多少，怎么看……怎么羞耻。
江怀果断掏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还顺手给顾青山也递了一个。
春季本来传染病就比较多，出门在外戴个口罩也很正常。
进学校是要登记的，江怀有以前高中时候的电子卡，给门卫看了之后俩人直接被放了进去。
周日学校里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篮球场上。
江怀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顾青山也是在篮球场上，他刚从小超市买了瓶水出来，隔着围栏被一个干净利落的三分吸引了注意。
江怀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青山。
顾青山眼神复杂：“知道我为什么摔了吗？”
江怀茫然摇头，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想，但一时又没抓住。
“因为我看到了你。”
江怀脚步一顿。
“我早就知道你叫江怀了，还看过你的照片和视频，在你离开之后。”顾青山像个低头认错的小孩子。
“你和我说过，你参加过一个很大的画展，还拿了一等奖，我当时突然想起来，好奇就去搜了一下，有照片和视频，很好看。”
“画好看，人也好看。”
“名字很好听。”
“后来我来了A大，你曾经的大学，论坛也有一些关于你的帖子，加上知道你要来代课，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怀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确实没有交换过真实姓名，毕竟那个时候的游戏环境就是这样。
但是他也没有故意去隐藏自己的信息，比如他在A大读书，比如他参加了什么活动、拿了什么奖，他都很乐意分享给顾青山。
就像他也知道顾青山老家在哪，知道顾青山小名叫青山，知道顾青山那会儿最讨厌的亲戚的外号……
“下次打球别到处乱瞧了，专心点，不然腿摔坏了有你哭的。”江怀瞥了一眼他的腿。
顾青山今天穿着黑色的工装裤，白色的英文字母一直排到脚踝，腿很长，特别飒。
顾青山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那卷老师下次看我打篮球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江怀轻哼一声，“谁看你打篮球了，我就是路过。”
“以后不看了？我还想喝卷老师买的水呢。”顾青山微微弯腰跟他对视。
“以后再说吧。”江怀将他笑得十分欠揍的脸挪开。
俩人在学校溜达了一圈儿，去了江怀曾经的教室，还去了江怀以前经常呆着的画室，画室里有几个学生正在画画，俩人没有打扰，只是在外面匆匆看了几眼。
画室变化不是很大，江怀甚至看到自己曾经留下的小小痕迹。
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想走一遍他曾经走的地方，假装自己参与过他的全部。
逛完学校，俩人直奔烟花店铺，买了许多仙女棒。
烟花铺子门口坐着一个磕瓜子的阿姨，四五十岁了，正是最爱说媒的年纪，见他俩长得好看，起了八卦的心思：“小伙子多大了？都有对象吗？”
顾青山跟江怀对视一眼，连忙道：“有了，都有了。”
阿姨点点头，显然有些失望，将手里没磕完的瓜子摞到桌上，给他们结了账。
离开之后，顾青山笑嘻嘻道：“要是跟阿姨说我们俩其实是一对儿，她会是什么反应？”
江怀睨他一眼，也跟着笑：“阿姨那么大年纪了，还是放过她吧。”
毕竟现在社会，性取向依旧是个比较极端的话题，传统观念还是很难被打破的。
“还有……”来到红灯倒计时的十字路口，江怀停住脚步，一手拽住他的袖子，声音平静，“我暂时不打算曝光我们的关系。”
顾青山听罢愣了几秒，有些哑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空落落的，只能干巴巴地发出一个音节：“……好。”
见他像条淋了一身雨耷拉着耳朵的狼狈狗狗，江怀继续：“你才大一，以后会面临很多机遇和选择，这个社会是有偏见的，我见过很多歧视，歧视残疾、歧视孕妇、歧视同性恋……”
“你现在年纪正好，我不希望任何影响你的因素存在，等你以后稳定下来，咱们再出柜也不迟，毕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且网上那群朋友知道其实也就够了。”
这也是他想了很久的选择。
爱一个人当然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们在一起了。
但是爱也很伟大，伟大到可以锁起自己心底的那点小虚荣。
十字路口的指示灯切成闪烁的黄灯，熙熙攘攘的人和车不耐烦地准备着。
顾青山抹了把脸，声音带着些鼻音：“卷老师，要不是现在在大街上，我就想亲你了。”
第 35 章
大街上不能干坏事，回到车子里还是可以干的。
顾青山停车的位置比较妙，正好被树和一个大信箱挡住，周边经过的车子和人也不是很多，十分安静。
事后，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江怀默默重新戴起口罩，顺便理了理被顾青山弄皱的衣服。
幸好顾青山的体温很高，手一直是热的，从衣角溜进去触碰到皮肤也很舒服。
“晚上想吃什么？”江怀低头理了理他们买的仙女棒，顾青山非要买999根，估计能玩儿很久很久，今晚肯定是放不完的。
那阿姨还好心地送了他们两个用过的打火机，他和顾青山都不抽烟，他平时也不做饭，手头上确实没有打火机。
“找家情侣打折的。”顾青山还记着昨天火锅店那事儿。
江怀没忍住笑，“行。”
俩人开着车去了最近的一条商业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情侣打折的店铺，毕竟不是七夕、情人节这种容易做活动揽客的日子，没有这种情侣打折也正常。
到最后俩人只买了两杯第二杯半价的奶茶弥补遗憾。
“没办法了，”顾青山叹了口气，“卷老师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江怀正想说他也都可以，突然想到什么，道：“想吃你做的。”
顾青山挑眉，“行啊，想吃什么？去买菜。”
现在才四点半，还很早，完全够他们买菜回去做饭了。
想吃什么……
江怀掰着手指头想了想，“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老鸭汤……”
说到一半顿住扫了顾青山一眼。
应该会做吧……？
顾青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行，走，买菜去。”
俩人又开着车回了A大那边，买完菜可以直接回江怀的小公寓做，很方便。
江怀从没来过菜市场，这还是第一次，毕竟他不会做菜，小的时候也没长辈带他去过这种地方。
挺新鲜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能玩玩小虾小鸟。
顾青山就跟带着孩子来买菜的家长似的。
菜市场虽然不是很干净，但是烟火气很重，特别热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许多摊子的菜都卖得差不多、准备收摊回家了，相对来说现在买菜也会比较便宜一些。
顾青山那边倒是游刃有余的很，嬉皮笑脸地各种跟人讨价还价，由于太过熟练，加上嘴甜，硬是被大爷大妈塞了不少葱姜蒜。
江怀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鸡。
顾青山朝他挑眉，往他怀里塞了个装西红柿和“赠品”的袋子：“看呆了？”
江怀愣愣地点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牛。”
确实牛。
没点社交牛逼症的大学生确实做不到顾青山这种程度。
买完菜俩人又跑去超市买了些调料和简单用具。
江怀住的地方没什么调料工具，只有简单的锅和电饭煲，平时顶多买点速冻饺子什么的随便煮煮，想要做点什么其他花样简直寸步难行。
江怀还顺道在超市买了不少零食，上次买的都吃完了，一直没找着机会采购，这次机会正好。
“平时在家都吃什么？”排队结账的时候顾青山发出灵魂质问。
江怀吞吞吐吐：“……点外卖，出去吃，恰零食。”
偶尔下下快餐。
他没敢说。
顾青山想说又不好说什么，江怀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心疼。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揉揉他的脑袋，“……没事。”
“小顾厨师今天开始上线。”-
小顾厨师上线第一天——
材料：排骨、老鸭、山药、枸杞、西红柿、鸡蛋。
做法：把江怀丢到外面看电视，关上厨房门。
江怀没敢继续凑热闹，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厨房杀手到这种程度。
顾青山让他打个鸡蛋，他能把鸡蛋打翻，顾青山让他帮忙洗个西红柿，他能把西红柿洗烂，顾青山让他递个碗，他能把碗打碎……
江怀决定以后再也再也再也不进厨房了。
没有江怀的厨房十分平静，没一会儿香味就传了出来，即使厨房门紧紧闭着。
江怀自闭地揉着怀里的小猫咪，甜蜜又烦恼：“幸好找了个会做饭的对象。”
“喵。”小猫躺在他怀里舒服地咕噜咕噜。
事实证明顾青山的手艺是真的好，跟江怀下馆子点的没什么区别，刚端上桌江怀就迫不及待地每个菜都尝了一口，好吃到眼睛眯起。
“老鸭汤还得再炖炖，等晚上回来当夜宵喝，明天早上还能下面条吃。”顾青山笑着看江怀狼吞虎咽。
喜欢的人吃自己做的饭，满足感简直爆棚。
“好。”江怀两腮鼓鼓。
这顿晚饭江怀足足吃了两大碗，吃撑之后还得顾青山给他揉肚子。
揉肚子的时候江怀不忘发了条q.q空间。
【卷耳：新来的厨师做饭很好吃@青山入怀[图片]】
图片是刚做好之后江怀摆上桌的时候拍的，品相很好，看起来十分丰盛，也很温馨。
底下立马出现了好几条评论。
【鱼鲨鲨：？？青山这么会做饭？？？？？学学学学@杀鱼佬】
【老坛酸菜：╮(‵▽′)╭原来青山是人.妻属性】
【许多花：人.妻，好耶！！！】
【捡破烂的和尚：操了，一点开q.q空间就看这条暴击#手动再见】
【小猫爱吃鱼：呜呜呜考研人羡慕】
江怀没来得及回复这些评论，就被顾青山拉下楼散步消食去了，怕他撑着难受。
今天他的时间都是顾青山的，消息可以明天再看再回。
消了会儿食俩人又坐上了车。
顾青山没说放烟花的地点在哪儿，江怀也没问，反正待会儿就知道了，留着惊喜也挺好的。
俩人一路开车来到郊区，江怀一开始没注意，等路边渐渐被花灯填满，才发现他们正在朝古城行驶。
三月春，花开的实在好看，扑面而来各种交织在一起的芬芳香气。
江怀记得古镇周边就有片花海，晚上看不太清楚，白天的时候特别壮观，以前A市拍宣传片的时候就在古镇花海取了材。
江怀突然想起之前在六芒星空间看到的那条古城转发集赞的说说，也正是因为那条说说，他才彻底确认青山入怀的身份。
恰逢红灯，江怀戳了戳顾青山的腰：“猜猜我什么时候知道青山入怀就是你的。”
见他这样问，顾青山不确定道：“不是因为昨天知道了我的名字？”
江怀摇头，没再卖关子，把六芒星那事儿和顾青山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最后把她也拉黑了的事一起。
顾青山沉默片刻，前面车子突然启动，后面车子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他只能先跟在后面往前开，先把红绿灯过了。
快到目的地了，车子实在是有点儿多。
“六芒星经常私底下招惹你吗？”等车流平稳下来，顾青山开了口，关注点却不在掉马上。
江怀摇头，“还好，也不多吧，她每次都挺吃瘪的，而且……现在她也应该不会再打扰我们了。”
经过昨晚的事，哪怕这人脑子再不正常也不会来打扰他们了吧。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啊？”
“我会和她彻底说清楚，不会让她打扰你，是我没处理好。”
江怀愣了半秒，总算明白过来顾青山话里的意思，“这有什么，你不是把她拉黑了吗？态度很明确，做的已经很好了，你又管不了她做什么，没准你说清楚了她更过激呢。”
毕竟妄图插入别人感情还整那些幺蛾子的，看起来三观就不是很正，跟三观不正的人讲道理，她也未必听的进去。
“我不希望影响你心情、影响我们感情的因素存在。”顾青山将车停进停车场，已经很晚了，车外漆黑一片，车内亮着微弱的灯光。
江怀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哄道：“好啦，都过去了，别想了。”
幸好没把六芒星找杀手团杀他的事告诉顾青山，不然顾青山估计得更生气，这事儿肯定没完。
反正也“报复”回去了，六芒星也从没在他这儿讨到什么好，江怀从没觉得委屈过，他也懒得再提起这些事。
总而言之三个字——没必要。
他现在跟顾青山感情好好的，没必要再为不相干的人烦心。
顾青山顺势加重这个吻，又亲亲他的耳朵，语气撒娇：“以后有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好，先下车吧。”江怀被他搞得有些不太对劲，逃也似的下了车。
顾青山一撒娇他不太顶的住。
顾青山也跟在他后面下了车，三两步走到他身边牵起手，一道朝古城那边靠近。
昭节已经开始了，古城的停车场比较偏，所以周边比较暗，等跨入古城领地，花灯的映衬下就开始变得亮堂起来了。
古城是收门票的，但是A市本地人免费，学生证半价，俩人几乎没在门票上花多少钱。
顾青山一直有保存各种证件截图在手机的习惯，别说学生证了，就是饭卡他都能个你翻出正反俩面的截图来。
和顾青山相处的越久，就越发现这人很会过日子，这种会过日子并不是扣扣嗖嗖、斤斤计较，而是该省省、该花花，生活质量永远保持一级。
不管是菜市场里的讨价还价，还是购物上的凑单，顾青山都能以最便宜的价格拿到性价比最高的东西，还会一脸骄傲地求江怀夸夸。
江怀平时虽然算不上铺张浪费，但也绝对算不上节省，尤其是画画上，看到喜欢的纸、笔、颜料，江怀会毫不犹豫直接开冲，甚至囤了很多用不着的在储物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拆封一次。
和顾青山相处的越久，就越能在他身上看到许多新的吸引他的地方，是和他截然相反的，又完全互补的。
越来越喜欢了-
999朵仙女棒实在是太多了，江怀只带了99朵过来，剩下的留着以后慢慢放。
顾青山也没异议，买999朵本来就是为了仪式感，带999过来就有点儿狼狈换浪漫了，虽然仙女棒体积比较小，但是999根堆在一起体积可不小。
99根就刚刚好。
装仙女棒的书包是顾青山的，书包上还挂着个害羞小猫的挂件。
盯着这个挂件，江怀终于没忍住，问：“这个小猫挺可爱。”
画外音：谁买/送的？
顾青山愣了两秒，十分自觉道：“对，挺可爱的，去年元旦跟室友出去吃饭的时候套圈套到的，买了几十个圈，就我套着个猫。”
“哦。”江怀这才满意地揪了把狗尾巴。
顾青山弯腰亲了他一口，把人亲成了一只害羞小猫。
古城买票进去就是一条花街，入眼是一片琳琅满目。
门口站着个穿着汉服的小姐姐正在给游客发放小礼物。
江怀拉着顾青山过去凑了热闹。
发的是钥匙扣，各种花的图案，十分可爱，进来玩儿的游客都能免费拿一个。
江怀拿了个绣球，顾青山拿了个桃花。
江怀喜欢绣球，以前闲着没事就喜欢画绣球，这种灌木开出的花儿实在是太好看了，常见品种的颜色大多淡而不素，从内到外慢慢晕染开来。
顾青山没什么艺术细胞，喜欢桃花仅仅只是因为：“我特喜欢吃桃子。”
江怀：“……”
顾青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顺走了江怀手里的绣球钥匙扣，扣在了自己的钥匙上。
江怀盯着空落落的右手，朝他微微歪头。
顾青山又将自己手里的桃花钥匙扣递给他，“交换。”
江怀觉得他幼稚，又很喜欢陪着他幼稚。
也算是情侣钥匙扣了，整挺好。
今天是周日，明天就是夺命周一，今天晚上的人相对来说并不是很多，不至于人挤人，也不至于冷清，正是逛古镇最好的时候。
江怀晚上吃的太撑了，以至于看到古街路边摊上卖的零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一直拉着顾青山往前走。
街的中间有一颗特别大的树，看起来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树上挂着许多颜色的飘带、签子，树下的人也很多。
江怀放缓脚步，“我很小的时候来过这棵树，不过人太多没挤进去。”
那回正巧赶上节假日，人太多了，父母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就没排队，小江怀也不懂，匆匆瞥了一眼这颗巨大的树就走了，只是这棵树太大了，在他心里的印象很深，他甚至记得当时父母脸上不感兴趣的表情。
或者说——父母对于那次古镇之旅完全就没什么兴趣，仅仅是为了应付江怀。
有时候江怀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偶尔花时间来“应付”自己，来彰显他们虽然不爱了，但是还是愿意为他挤出点时间？还是愿意为了他委曲求全？很伟大吗？
他需要的是爱，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这是自私，不是伟大。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感情一直这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他也很自私，不敢轻易付出，怕覆水难收。
察觉到他情绪有点儿低落，顾青山反牵起他的手，带着人来到大树底下，“来挂个许愿签。”
许愿签有许多不同的颜色，每种颜色都代表一类愿望，黄色是财运，红色是姻缘，绿色是健康……
顾青山拿出两个红色签子，朝他眨眨眼睛。
江怀被他逗得心情好上不少，嘴角微勾，低头扫了眼手里的许愿签。
许愿签做工十分精致，上面刻着江怀看不太懂的金色符文。
江怀双手合十，许愿签被他夹在手心，而他闭着眼睛微微低头，对着大树默默许下一个愿望，虔诚得仿佛一名信徒。
他的愿望很简单。
和顾青山长长久久。
他们在错误的年纪相识、相爱、分别，又在合适的年纪再次相遇，前前后后纠缠了四五年，不划个he实在说不过去。
将许愿签挂在树上，看着一树的琳琅，江怀突然觉得很幸福。
这棵树承载着太多人美好的期望，
“许了什么愿？”顾青山那边也完事儿了。
“你不是最清楚吗？”江怀睨他一眼。
“那咱俩双倍buff，愿望肯定会实现的。”顾青山微微低头，飞快亲了口他的耳朵。
周围还有不少正在许愿人，江怀耳朵瞬间羞愤地烧红，推搡着将某只占不分场合便宜的狗带离了那个地方。
江怀特地找了条没什么人的小路，小路的一边是水，一边是墙，水里飘着点点花灯，宁静悠闲。
“我们去哪儿放烟花？”江怀问。
“这里有个月老庙。”顾青山低头扫了眼手机导航。
月老庙。
江怀当即意会。
游戏里顾青山就是在月老庙给他放的两次烟花，这次也找个月老庙确实很有仪式感。
“还是许白之前在宿舍说的，说要带女朋友来这里的月老庙，不小心听到了。”顾青山关掉手机塞回兜里，大概知道了月老庙的方位。
“还有段距离，我们慢慢走过去。”
江怀点点头，也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今天和顾青山玩儿疯了，他一直没怎么看手机消息，现在已经积累快99+了。
其中鱼鲨鲨蹦的最嗨，给他安利ky、tt什么的，江怀扫了一眼直接光速把手机重新塞回兜里，生怕一个不小心给顾青山看到了。
……这种骚0损友不要也罢。
等俩人走到月老庙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九点了，天彻底黑透，月老庙前有一大片湖，湖边还有个小亭子，被青石板路贯穿，不少人在那儿放花灯。
俩人先去月老庙前插了三根香，拜了拜。
仙侠online里结成情缘也是要在月老庙前炸烟花，和月老对话的。
拜完月老，俩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湖边，将装着仙女棒的书包放到干净的草丛上。
顾青山掏出打火机，将火苗凑近江怀手中仙女棒的索芯，没过半秒火舌就烧到了燃料，发出烟花炸开的“呲呲”声。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他们呆着的地方又比较偏僻，灯光较暗，烟火就显得更亮更好看了。
仙女棒燃烧的很快，像昙花，璀璨，又转瞬即逝。
“仙女棒我们那儿以前叫呲花，”顾青山又给他点上一根，“小时候一毛钱一根，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人手必备一把。还有擦炮，有时候扔的慢了，炸得手特别疼。”
“小心点儿。”江怀牵起他的手，低头仔细看了看。
顾青山的手有些茧子，估计是打篮球和写字留下的，好在没留下什么疤痕，干干净净的，骨节分明，十分少年气的一双手。
“嗯，”顾青山配合着他翻手，没忍住笑，“以后每年过年都要和卷老师一起过，一起放烟花。”
“好。”江怀将好几根仙女棒扎在一起，示意顾青山一起点燃。
顾青山弯着眼睛满足他的要求。
火和燃料的结合，转换成了绚烂的光和热。
俩人就这么玩了很久。
直到最后一根燃烧殆尽，顾青山像只巨型犬似的，将人扑进怀里，吻了吻他的耳朵，声音温柔。
“玩家‘顾青山’给玩家‘江怀’燃放99朵烟花，以此向天下宣誓两人情比金坚、至死不渝。”-
正文完结-
第36章 番外·一
江怀刚上大一那年，开学就火了，起因是军训上的抓拍，一群人里，就他白的发光，还长了张言情小说里温柔男二的脸。
就在室友调侃他会不会一周换一个女朋友的时候，江怀搬出去住了。
寝室哥几个猜了好久，觉得他肯定在外头金屋藏娇了，终于一日鼓起勇气买了点水果来到他租的房子门口，发现……
江怀确实金屋藏娇了，藏的还是只小娇猫。
那会儿的卷卷还是只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奶猫，可爱得不得了，被几个大老爷们捧在手心，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无助地喵喵叫。
简直丧尽天良。
A大查寝查的严，明文规定不许养小动物，江怀也不舍得小猫躲躲藏藏，所以才租了个房子，只是那会儿刚开学事多，爸妈还对他不闻不问，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忘了和几个室友解释小猫的事儿。
加上……他确实独来独往惯了，不太想住宿舍，或者说，他害怕这种拥挤且私密的环境。
所以宿舍哥几个过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江怀喜欢画画，屋内除了猫咪用品就是画具，每天除了上课下课、画画喂猫，就没什么其他消遣时间的爱好了，连跟妹子聊天都嫌麻烦。
“怀啊，打游戏吗？”室长那会儿在玩仙侠online，觉得江怀这样不行，大学，就是用来燃烧青春的，怎么也得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
既然现实他没兴趣，那就考虑考虑网络，毕竟现在网恋还蛮流行的。
作为当下最火的“交友游戏”，仙侠online口碑很好。
室长有点儿英年早秃，在游戏里处了个情缘，感情深的很，都快奔现了，也不介意他的地中海。他这样的都能找着对象，江怀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谈过，属实说不过去。
在室长的安利下，江怀当晚就空出一个盘下载了仙侠online，并且建了个奶刺萝莉号，取名“卷耳”。
——只因为建号的时候自家小猫一直在旁边喵喵叫个不停。
室长建议他先不要买号，先自己建号试试，仙侠online的号不便宜，不能太冲动糟蹋钱，当然，那会儿寝室几个还不知道江怀是个富二代。
江怀认真选了很久，最终选了个最难上手的奶刺，从此开始了每天都在摔死的江湖路。
那会儿刚好九月初，七夕没过去多久，七夕的限时外观也还在卖。
室长送了他情缘一套七夕外观，并和江怀吐槽今年的七夕外观真几把丑，跟去年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江怀跑去百度了一下外观在哪儿卖，磕磕碰碰找到商城，点开，沉默许久，回了句：确实丑。
室长骂骂咧咧祝仙侠online早日倒闭。
江怀盯着空荡荡的衣柜，跑去百度了一下去年七夕外观的返图。
去年的七夕外观是兔子主题的，萝莉的小裙子粉粉嫩嫩的，纱很轻薄，也不穿模，头上还有对可爱的小耳朵，还送两个互动动作。
江怀觉得，女儿要富养。
江怀当即给室长打了个电话，问：“以前的外观还能买到吗？”
室长答：“能，你可以找黄牛，他们那儿应该有囤。”
然后室长给他推了个ID叫“卖盒子的”，并和江怀介绍了一下游戏里的外观情况，顺带介绍了一下这个“买盒子的”，说这人是破镜重圆最大的黄牛，人挺好的，信的过，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江怀点点头，加了好友，那边同意的很快。
[密聊][卖盒子的]：要买什么吗老板^ ^
这是江怀和顾青山的初识。
江怀二话没说在他那儿买了一套去年的七夕外观，顺带加上了这人的q.q好友。
那会儿淘宝还不是很普及，顾青山是在q.q空间卖东西的，有货他就发条说说或者截图放在相册，想买什么可以看空间或者小窗找他。
江怀付钱付的十分爽快。
这是顾青山对他的第一印象。
甚至连讨价还价的程序都直接省略掉了。
后来室长奔现了，被人骗了感情还骗了钱，哭哭唧唧地卸了游戏，边撸串边跟江怀说：“怀啊，这游戏妖魔鬼怪太多了，你得小心你的感情，还得小心你的钱。”
江怀赶紧点头附和，稳定他的情绪。
“你的钱，”室长打了个酒嗝，“除了盒老板谁都别给。”
江怀：“好。”
没想到室长一语成谶。
那会儿他确实成了顾青山的绑定老板，后来还和他搞在了一起，不仅赔了钱，还赔了人。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在那之后室长就退游了，江怀也成了个没人带的萌新。
这种类型的游戏江怀是第一次玩儿，上手比较慢，他本想着跟在室长后面把最基础的学会了，再去找师父亲友，没想到他还停留在轻功摔死的阶段，室长就含泪离开了。
江怀颓靡了几天，直到看到盒老板空间新发的那条说说——
【卖盒子的：有没有老板包团，啥本都能刷，还接成就接资历接日常，免费接喝奶茶】
这个游戏，除了室长，他就和这个盒老板比较熟了，虽然只是冰冷的金钱交易。
盯着这条看不太懂的说说，江怀鼓起勇气私聊了他。
【卷耳】：接陪玩吗？
那边回的很快。
【卖盒子的】：什么方面的？要打本吗还是成就资历
【卖盒子的】：竞技场打不了，其他的都可以
那会儿的顾青山是个不折不扣的pve副本人，每天除了打本卖材料卖外观，就是帮人代练做任务做资历。
至于竞技场，他是几乎不打的，没时间，也没精力。
【卷耳】：就……陪我玩就行，刚玩这个游戏什么都不会，跟我讲一讲什么的
【卷耳】：价格不是问题
这个游戏对萌新很友好，但是江怀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他那会儿飞个轻功都能摔死，自己都嫌弃自己。
他当时想的也很简单，他有钱，花钱找个陪玩带他，等他上手之后再去找亲友，pefect。
那边沉默几秒。
【卖盒子的】：可以
然后江怀直接给他转了1万rmb。
那会儿还是高中生的顾青山在网吧嗦着泡面，盯着到账的1万rmb沉思了好久。
这人是人傻钱多还是人傻钱多还是人傻钱多？-
那之后，人傻钱多X买盒子的开始捆绑。
起初顾青山以为江怀是个刚入坑的富婆，毕竟刚入坑没多久就在他这儿买了不少小裙子了。
后来俩人yy相遇，江怀开了麦，顾青山才知道他是个男孩子。
问题不大，谁还没个少女心了。
顾青山带过徒弟，知道怎么带萌新，但是他没想到江怀会白到这种程度，难怪会花钱找陪玩。
好在顾青山很耐心。
他几乎所有门派都玩过，技能不说特别熟悉，至少都认识，带江怀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这人给他打了那么多钱，不尽心尽力他良心也过不去。
陪玩第一天，顾青山花了半个小时和江怀讲解奶刺的轻功，毕竟玩儿这个游戏飞来飞去是常态，不会轻功体验感得减一半儿。
终于，在顾青山的耐心教导下，江怀学会了如何安全落地，不再摔死。
江怀开心的像只傻狍子，到处飞来飞去，结果一头扎进红名堆里，当场去世。
回到复活点的江怀瞅见等他多时的盒老板，尴尬地轻咳一声：“失误了。”
顾青山没忍住笑。
这老板还挺可爱。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青山手把手带江怀把日常任务做了几遍，一天不落。
日常任务——顾名思义，每天刷新、每天都能做一遍的任务，无聊的很，不过给的奖励还不错，很多人不想自己做的话，会选择找代练去做。
顾青山自己就是代练，带江怀的时候他多开了几个号点了跟随，江怀盯着尾巴后面的一串建模问：“这个是什么门派啊？‘奶我一口会死啊’这个，怎么会发光？”
“奶我一口会死啊”是那个号的ID。
顾青山答：“是少林，发光的是他的特效武器。”
“少林不是秃子吗？”江怀挠头。
顾青山：“可能……蓄发出家？”
江怀还他妈真信了。
学会轻功，学会自己做日常，技能也大概了解了一些，江怀算是对这个游戏了有了初步的认识。
后来顾青山带着江怀打了几次本，水了几次竞技场，又摸过了几次宠物。
江怀最终决定——当个快乐的pvp。
副本太累了，还容易被cue，蹭顾青山的团跟在他后面打打还好，让他自己打他能社死。pvx太看脸了，他脸黑，和顾青山摸了半个月的宠物一个没摸到。
——唯有pvp能给他带来杀人的快乐。
顾·从不碰pvp·青山沉默了很久，跑去亲友群发了条消息。
亲友群就是那会儿的“搞钱”帮会群，人不多，但是都很热络，其中大部分是在顾青山这儿消费过的“老板”。
【卖盒子的】：有人来擂台切磋吗？
【奶我一口会死啊】：？？？你被盗号了？？？
【卖盒子的】：来不来？
【莎莎比亚】：0 0有种来老子直播间切磋跳舞
【卖盒子的】：。
【奶我一口会死啊】：骚还是莎哥骚
【莎莎比亚】：讨厌~~
【卖盒子的】：。
[“莎莎比亚”被管理员禁言1h]
【买盒子的】：和尚来切磋
【奶我一口会死啊】：……来了
当晚，一身脆皮pve装备的顾青山被一身pvp顶配装备+大橙武的蓄发和尚杀了一个晚上。
次日，顾青山老老实实开始做pvp装备，带着江怀一起，开始兢兢业业地打竞技场。
江怀一开始玩儿的是奶妈心法，虽然天花板很高，但是好在比较容易上手，顾青山是输出，两个pvp小菜鸡在低端局打得特开心。
终于，顾青山攒齐了这个赛季的pvp毕业装备，当即改了个签名。
【主城擂台，切磋，来的m】
莎莎比亚记着禁言那事儿，过去砍了顾青山一个晚上，毕竟是破镜重圆pk榜第一，又操着一把嵌满宝石的大橙武，顾青山被杀了一个晚上也很正常。
顾青山不气馁，每天打完本就搁那擂台和人切磋，一个月后，莎莎比亚改了个签名：【md卖盒子的疯了】
每天兢兢业业在竞技场坐牢的江怀并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后来莎莎和他吐槽他才知道的。
不过那会儿江怀确实目睹过一次顾青山野外开红仇杀莎莎比亚。
顾青山玩儿的琴师，这个职业有点克制莎莎比亚的刺客，同水平切磋不让技能的话，刺客确实只能被琴师虐。
顾青山当然不会让技能，毕竟一开始这人杀他的时候也没脱掉那把花里胡哨的橙武。
有来有往，才是好兄弟-
后来江怀被顾青山拉进了帮会“搞钱”，加了帮会群，认识了蓄发和尚和莎莎他们。
和尚的个性签名是【唐姑娘】，江怀隐约嗅到暧昧的气息，可惜帮会群里没有叫唐姑娘的，作为一个新来的，江怀没有多嘴。
后来一切都很顺利，在顾青山的带领下，江怀融入了这个江湖，有了自己的亲友圈，跟顾青山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七夕任务也是顾青山和他捆绑情缘关系一起做的，俩人还搞了个“xx小情人”的头衔，头衔里的“xx”是可以捆绑一个人的游戏账号的，不管改成什么ID，都会同步到头衔里。
那会儿江怀的头衔是“卖盒子的小情人”，顾青山觉得不好听，就悄咪咪改了个ID，改成了“折耳”，又建了个小号叫“卖盒子的”，准备用这个仓库号来和人交易。
——美其名曰之前那个名字太难听了，用在大号上面不合适，而且卖东西用仓库号就行了，没必要用大号。
当然，顾青山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借口。
一见钟情或许有，但是在这个游戏里对建模一见钟情，怎么说也不太靠谱。
也许是日久生情吧，两个都很缺爱的人碰到一起，互相取暖，很容易擦枪走火。
江怀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会很耐心地劝顾青山回去好好读书，会认真跟顾青山讲题，会安慰考试没考好的顾青山，会鼓励进步了的顾青山……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上。
江怀这边则复杂许多，因为家里的原因，他从小就跟着保姆生活，虽然保姆对他尽心尽力，但只像台机器，给不了他需要的爱和感情。
环境原因让他有些内向，甚至大一他搬出去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顾青山带他敞开心扉，带他认识了各色各样的人，他们曾一起和傻逼骂到天亮，一起截图拍照，一起在yy抢麦唱歌……
虽然都是虚拟的，但在江怀这儿是真实的。
那段时光对江怀的影响很大，他开始在顾青山的鼓励下尝试游戏原画，开始加入学校社团，开始尝试投稿……
原本他只是个情感很单薄小少爷，一辈子不愁吃穿，画画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打发时间。
是顾青山在慢慢填补他心底的空缺，江怀突然觉得生活精彩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虚无缥缈，他突然拥有了很多东西。
两个就这么擦着火星子互相取暖。
直到有一天，顾青山先没忍住，给他在月老庙前炸了烟花。
“我喜欢你，卷卷，喜欢很久了。”那会小孩儿的声音还很稚嫩，但也敢说“喜欢”二字了。
江怀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他只记得那段时间父母闹离婚。
或者说只是他心里在闹，父母都很平静，带着离婚协议找上他租的房子，十分和气，说出的话却很残忍。
江怀其实也不理解，明明这两人就算结着婚，也是形同摆设，与离婚没什么区别，但在看到那纸离婚协议后江怀还是没来由的难过。
难过什么呢？难过一段婚姻的结束？好像又不是。
后来江怀想了很久，是自卑吧，对于拥有感情这种珍宝的自卑，那纸离婚协议就像洪水猛兽，轻易摧毁了顾青山在他心里认真搭建的那堵墙。
所以他逃的很狼狈。
但是月老庙前的那场烟花很好看。
他没告诉顾青山，他抖着手偷偷截了张图，截得很潦草，好在把两个人和烟花都框了进去，甚至还框进一半儿世界公告上提醒玩家小心骗子的滚幕。
那会儿的江怀就是个骗子，骗走了一颗心-
终于三年之后双倍归还。
第37章 番外·二
仙侠online的cos比赛，顾青山拉着江怀一起参加了。
起因是A大动漫社团的社长得知顾青山也玩儿仙侠online后，求着让他和社团里的几个人一起出群像cos，他们是打算参加仙侠online团队cos比赛的，对颜值身材有点儿要求。
颜值身材这么高的太难找了，顾青山简直是他们的救星。
顾青山想了想，问他们还缺人不？
团长说还缺个奶刺，什么体型都行。
顾青山觉得挺巧，说回去问问朋友，如果他愿意，那就一起。
团长赶紧点头说好。
当晚，顾青山买了些菜去了江怀的小公寓。
在一起后他经常会去江怀的小公寓，还把他的计算机带了过去。
对室友只说是工作学习方面的事情，室友也没怀疑什么，毕竟顾青山他就不是个寻常大学生，不能当普通人对待。
不管顾青山明个儿告诉他们自己搞了个公司当总裁了，还是傍了个富婆吃软饭了，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A大寝室查寝情况跟辅导员有关，就是请假程序有点儿繁琐。
崔境和他们班上同学关系好，平时不怎么管他们，偶尔晚上不回来也没什么，他们真有什么事或者去很远的地方也会乖乖请假，不给崔境惹麻烦。
顾青山去的是江怀那儿，就在小广场上，离A大近的不能再近，和崔境说了一声最近可能晚上不在宿舍，崔境也挺放心他的，没问什么，就让他注意安全。
江怀很喜欢顾青山做的菜，自从成为江怀的御用厨子之后，顾青山开始到处搜罗菜谱，变着法儿地给江怀做好吃的。
毕竟，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这一点他做的很成功。
今天做的是可乐鸡翅和筒骨汤，江怀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顾青山后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瞎凑热闹，给顾青山打打简单的下手。
——过去这么久，他终于能迈进厨房一步了，江怀觉得十分骄傲。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不会再帮倒忙了。
“好香，饿死了。”江怀闻着味儿，心底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原本还在掌勺的顾青山盖起锅盖，转身亲了他一口，“菜还没好，饿了？先吃小顾？”
江怀笑骂了他一句流氓，回吻了上去。
介于上次俩人在厨房气氛太好导致菜焖过头被炒糊一事，江怀这次及时收手，主动跑出厨房，顺便帮顾青山把厨房的透明推拉门给关了起来。
小顾要吃，饭也要吃-
吃完饭俩人坐在沙发上撸猫消食，顾青山突然想起cosplay的事，把社团的情况跟江怀说了一遍。
江怀想了想，“可以吧……但是我没有出过cos。”
“我也没，”顾青山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试试？”
“行。”
“我和社长说一下。”
社长是个男孩子，日语系的，女装大佬，以前和顾青山在运动会上认识的。
说来也挺好笑，当时社长是外院拉拉队的队长，一米六多的个子，化了妆带着假发比旁边几个女孩子还要好看。
那天散场的时候，顾青山捡到了他的假发，恰巧广播里放着与之格格不入的男声——“有没有同学捡到了我的假发”，顾青山沉默了好久，拿着夹了许多可爱夹子的假发去了广播室。
在那之后，社长经常向他发出入社邀请，不为别的，只为他那张脸，顾青山常以付不起十块钱社费为理由拒绝。
每次和他说话，总让顾青山有种对方是鱼鲨鲨的错觉。
可能女装大佬就这样吧。
【顾青山】：知道江怀学长吗？
【社长】：知道，咋啦
【顾青山】：加一个江怀学长可以吗？
【社长】：？？？？？？
【社长】：我操
【社长】：你怎么勾搭到江怀学长的！！！！
【顾青山】：我不是替室友上了几节江怀学长的课吗
【社长】：对哦
【社长】：！！！你竟然偷偷勾搭上了江怀学长
【顾青山】：？
【社长】：我喜欢他好久了呜呜呜我还关注了他的微博QAQ我最爱的画师没有之一！！！！
【顾青山】：。
顾青山：“要不咱们还是不参加cos比赛了吧？”
一直靠在他身上看俩人聊天的江怀：“……”
他的画手微博是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
最后俩人还是参加了cos比赛。
拍摄那天社长特别高兴，拉着江怀说了好久的话，俨然一副死忠粉的模样。
江怀也从他口中知道自己微博马甲是怎么掉的了。
他很久以前的一条微博不小心带了自己的学生证进去，那会儿江怀还是大一，被这个显微镜男孩翻微博的时候发现了。
知道真相的江怀赶紧翻出那条微博给隐藏了，还顺带检查了好久以前的其他微博。
那条微博的图片里确实有他的学生证，在角落里，拍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能看清“江怀”二字，加上A大的学生证这么多年一直没变，一眼就看出来了。
社长拍着胸脯：“放心吧卷老师，我没有和别人说，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
站在一旁的顾·醋精·青山忍无可忍：“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换个称呼。”
卷老师也是他能叫的？
社长心道也是，马上改了口：“江怀学长。”
江怀没忍住笑，偷偷拍了拍顾青山的胳膊，给吃醋的狗狗顺毛。
拍摄cos的场地是古城，江怀和顾青山前不久才来过，十分熟悉。
社长和另一个社员是富二代，家里挺有钱，开了两辆车过去，江怀也开了他的卡宴，载了几个人，总体来说这个团队还是比较壕的。
路上这群人聊的特别嗨，还有人问江怀和顾青山区服ID的，被俩人打着哈哈给敷衍过去了。
毕竟自古……不同服，他们三车人除了江怀和顾青山之外没有一个破镜重圆的，既然不同服，那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也不能一块儿玩。
今天是工作日，古城的人不是很多，他们打算在这儿拍一天，白天晚上各拍几组，还带了许多便当零食，准备得十分充分。
妆娘给江怀化妆的时候一直在咂嘴，“学长皮肤好好，平时都怎么护肤的？”
江怀有些不太好意思，“就正常洗漱吧，可能之前在法国呆了一段时间，比较养人。”
妆娘小姐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八卦道：“学长有对象了吗？咱们学校论坛有许多表白你的呢。”
江怀不经意扫了坐在一旁的顾青山一眼，勾勾嘴角：“有对象了。”
妆娘倒是没太惊讶，感慨道：“之前有个帖子里有人说你有对象了，原来是真的，不过挺正常。”
毕竟江怀条件这么好。
江怀立马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帖子，用脚背轻轻踢了踢顾青山。
那个带颜文字回复江怀有对象是，十有八.九就是顾青山。
顾青山一直偷听着这边的对话，被江怀这么一暗示，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是他还能是谁。
奶刺和琴师脸上都没什么特殊的花纹，只是江怀的奶刺有个伤口流血的特效，化起来比顾青山的琴师慢一些。
等江怀妆面搞定，顾青山已经换好衣服、戴好假发出来了。
很好看。
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看。
顾青山很高，不说话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特高冷，琴师本来应当是个温润的角色，却硬生生被顾青山cos出了师尊年上的感觉。
但是……也很香。
毕竟是出全门派cos，不是出某个人物的cos，不存在什么ooc的情况，自由度相对来说比较大。
谁规定琴师就要温文尔雅地弹琴，不能拿着琴抡人了。
江怀眼睁睁看着顾青山走到自己跟前，朝他伸手：“化好了？走，我带你去换衣服。”
江怀搭上他的手借力起身：“好。”
衣服是在车内换的，拉上遮光帘就好了，门一锁，跟临时换衣间没什么区别。
上了车之后，江怀才发现自己好像羊入虎口了，好在化了妆，顾青山除了到处摸摸什么也干不了，不然容易被人发现。
顾青山再怎么肆无忌惮，那也是江怀惯的。
“……快点儿，在里面呆太久不好。”江怀推了推假借给他换衣服趁机吃豆腐的某人。
顾青山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心有人偷听。”
江怀：“……”
偷听个屁。
好在顾青山知道分寸，揩了会油就开始教他换衣服。
这种古代的衣服还是比较难穿的，即使江怀画画的时候研究过，真穿起来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好在有顾青山帮忙，没那么摸不着头脑。
俩人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粉色萝莉衣服的社长正巧经过，操着格格不入的男声顺口说了句：“怎么换了这么久？”
江怀有些心虚。
顾青山倒是撒谎撒得十分自然：“太难穿了，研究了很久。”
毕竟他们俩不是玩儿cos的，这种衣服也确实难穿。
社长点点头，打量了俩人一番，满意道：“没什么问题，穿的挺好的，我就不信咱们拿不到团队赛前几名。”
社长走后，江怀咽了口口水，“他跟莎莎应该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如果他不说话就更好了，应该没人发现他是男的。
顾青山没忍住笑。
其他人动作都很快，除了两个特效妆面复杂了点，其他都换好衣服等着了。
闲着没事，顾青山掏出手机跟江怀来了张双人自拍。
奶刺的门派校服是黑红配色，特别飒，配上江怀脸上画上的流血特效，总让人想起武侠小说里行走在黑暗里的刺客。
顾青山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睛弯弯：“卷老师。”
江怀：“嗯？”
“真好看。”
江怀抿抿唇。
“要是出萝莉体型就好了。”
江怀：“……”-
cos的拍摄进行得十分顺利，两个人底子好，即使表情管理没有其他coser专业，但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等后期处理打上光和质感应该会更棒。
九点多快拍完的时候，顾青山突然掏出一沓仙女棒来。
江怀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带的？”
“昨天特地买的。”顾青山给其他人分了些仙女棒。
社·一身粉色·长发自内心地夸道：“我竟然没想到拍这个，顾，你真是我的lucky man。”
顾青山躲瘟疫似地躲到了江怀身后，给他塞了九根仙女棒，给他点燃了其中一根烟花。
其他人也玩了起来。
有些东西不管是小的时候还是长大之后都玩不够。
摄影师又跟着给他们补了一些玩儿仙女棒的镜头，抓拍得特别精彩。
后来其中一张成了江怀的手机壁纸。
那张照片里，他和顾青山背对着镜头微微侧身相望，两根火焰抵在一起，如同两颗炙热的心。
第38章 番外·三
cos比赛进展的十分顺利。
cos比赛分个人、小队跟团队。
个人没什么好说，一个人参加就行，小队人数为三个及三个以内，三个以上统属于团队。
参赛信息可以绑定区服ID，方便奖励发放，同样，区服ID也是会被别人看到的。
江怀跟顾青山没留区服ID，毕竟他们就算个外援，以后也不会往这方面发展，完全就图个乐呵，不想影响正常生活。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两个云玩家，平时就磕磕同人，没玩过游戏，自然也没留区服ID。
【救命，这组团队颜值好高QAQ】
【有我喜欢的太太030女装大佬yyds！！！】
【woc这个琴师好绝啊啊啊好久没看到这么攻的琴师了】
【刺客小哥好美呜呜呜】
【琴师X奶刺好香斯哈斯哈，好像每张照片他们俩都站的很近诶】
【盲生发现了华点！】
【跪求这两个小哥的区服IDlxfs】
拍摄的时候江怀跟顾青山一直比较黏，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俩人是临时插进来的外援，除了彼此之外和其他人都不是很熟，黏在一起也很正常。
加上拍摄摆动作的时候对于位置也是微调，他们俩都比较高，基本都一起站在后面。
底下的评论嘻嘻哈哈之后也没发展得太离谱，更深层次地扒人信息什么的，也没什么必要-
这事儿本来都告一段落了，有一天社长突然疯狂dd顾青山。
【社长】：我们拿奖了！！
【社长】：团队赛二等奖
【社长】：前三都能免费参加仙侠online仙侠见面会，门票寄给我了，你要去吗？时间是五一，就在A市，很近
【社长】：有的人不去，门票我打算卖了，100一张呢，你要是不去我可以折现给你
【社长】：再帮我问问江怀学长
正在上课的顾青山没有马上回复他，而是准备晚上找江怀商量一下。
当晚，江怀边给卷卷修jio毛，边问顾青山：“五一？”
“对。”顾青山倒了杯水坐到他身边。
“之前不是说五一面基吗？那刚好可以去见面会上面基。”
顾青山：“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去吧。”
顾青山点头，给社长回了条消息。
【顾青山】：去，明天去你那拿两张票
【社长】：ok
【社长】：话说你和学长关系很好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好。”顾青山亲了口凑过来看手机屏幕的江怀。
江怀：“……”
那得是天下第一好。
【顾青山】：学长人很好
【社长】：也是
【社长】：不过我还是远远追星比较好
【顾青山】：嗯
很有觉悟。
跟帮会那群人说了一声后，众人纷纷表示挺好，还可以顺便现场近距离骂骂GM。
是在群里说的，大家都很活越，江怀突然想起什么，道：“六芒星不知道会不会去。”
毕竟就在A市，六芒星也是仙侠online的忠实玩家，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许吧，但是和咱们没关系了。”顾青山没告诉江怀，他后来找六芒星又谈了一下。
六芒星表示祝福，并且不会再打扰他们。
既然在一起了，就要把所有他们感情的因素全部排除。
江怀点点头，继续给卷卷修jio毛，顾青山则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他们正式在一起快两个月了，但就跟在一起二十年似的，颇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江怀暂时也不打算搬家了，就在这边陪顾青山上完大学再说，反正他也不急，房子没那么快物色到喜欢的，而且他也挺喜欢这边的。
他们现在在一起了，以后考虑什么都得多加一个人，甜蜜的烦恼-
五一来的很快，江怀跟顾青山作为东道主，一大早就坐地铁去高铁站和飞机场接人了。
最先到的是老坛酸菜跟许多花，这俩姑娘顺路，先面的基，然后一起坐车来A市。
老坛酸菜跟照片上差不多，挺可爱一姑娘，小小的，扎着麻花辫，许多花比她高上很多，是个酷girl。
江怀跟顾青山也没他们准备什么礼物，只是提前问了口味，买了许多奶茶。
来一个人发一杯，拆开就能边喝边唠嗑，也挺爽。
第二个来的是鱼鲨鲨，带了亲属过来，一下车就朝他们这边光速飞奔。
“卷爹——！”江怀被他扑了个满怀，差点儿跌倒，幸亏顾青山在后面扶了一把。
“正经点儿。”顾青山笑着皱眉。
鱼鲨鲨不是很高，大概一米七的样子，长相比较中性，留着到肩膀的头发，扎了个马尾。
“你们俩正经人，你们俩玩儿吧，我跟卷爹玩。”鱼鲨鲨扫了眼身后跟过来的自家老攻。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一丝不茍的，浑身散发着业界精英的气息。
顾青山和来人互相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跟这俩人以前见过，那回他们俩正好来A市出差，一起吃了顿饭。
江怀递给他一杯奶茶，“就买了一杯……”
鱼鲨鲨没说会带亲属过来。
“没事，他不喜欢喝这些东西，跟我喝一杯就好。他非要送我过来，今天晚上就回去，大忙人，不用管他。”鱼鲨鲨笑笑。
男人听罢掰过他的手喝了口奶茶，皱眉，“太甜了。”
“年纪轻轻就不能吃甜，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哟。”鱼鲨鲨连连摇头。
江怀没忍住笑。
老坛酸菜跟许多花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是我想的那样吗？”
鱼鲨鲨瞥她俩一眼，点头：“是你想的那样。”
“！”
其实自从卷耳来了之后，她们原本普通生活就被一次次颠覆，先是不怎么上线的青山开始天天秀恩爱了，又是原本跟青山不对付的鱼鲨鲨开始和他们帮会热络起来了，然后……他们两对有对象的，竟然都是相同性别。
……颠覆就颠覆吧，反正一直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也挺好的。
A市的高铁站和飞机场挺近，没一会儿人就到齐了，一共十几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那些以前A游的亲友也都来了，就连考研的小猫也特地坐飞机到了场。
见到江怀跟顾青山，他们都挺开心，毕竟当年就属这俩人最让他们放心不下了，现在终于happy ending了，他们都很高兴。
“师父，之前团队赛第二的琴师奶刺，和你们俩很像啊……”终于，小猫发现出了亮点。
“是我们。”江怀点点头，没有否认。
“卧槽，”老坛酸菜顿住，“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当时看了好久，觉得好好看。”
说着掏出手机：“真的一模一样，我淦。”
许多花凑过去看她屏幕：“呜呜呜磕到真的了。”
鱼鲨鲨附和：“我也看到了，就猜是你们。”
“你怎么不参加？年纪大了？”顾青山挑眉。
瞥了自家打电话处理公事的对象一眼，鱼鲨鲨翻了个白眼：“你有人陪，我没有，参加个屁。”
顾青山点点头，往江怀那贴了贴，说话十分欠揍：“好惨哦。”
鱼鲨鲨：。
江怀发现，这俩人一碰到一起就想火.药.味十足，恨不得打起来，江怀将之归结为几年前切磋切出来的毛病-
仙侠online的线下见面会请了一些圈内知名coser，准备了许多节目和互动，还租了许多铺子给那些摊主，十分热闹。
场地很大，江怀他们还遇到了社长那群人，打过招呼后就各玩各的了，毕竟都有自己的亲友团。
这种见面会说白了就是为了面基准备的，十几个人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还给喜欢的coser拍了很多照片。
在一个摊子上，江怀看见了自己画的那组头像。
头像被打印成了钥匙扣和胸章，所有门派都全了，价格也很便宜，基本约等于定制价格，什么也不赚，就当图个乐呵，旁边还写着江怀的画手微博，加了几个爱心标注授权来自于卷老师。
摊主是个妹子，江怀猜测这人就是前不久问他要授权的那个姑娘，还挺巧。
江怀跑去买了这次面基所有人对应门派的钥匙扣，一人发了一个。
“这不是卷卷跟青山的情头吗？”
“是一个太太画的吧，我之前在微博看到了。”
“那个太太好像也叫卷卷什么的。”
“卷卷猫，我挺喜欢她的。”
“挺巧。”
江怀：“……”
不敢说话。
顾青山笑着喝了口他手里的奶茶。
香芋牛奶，奶香味很浓-
一群人逛了一天线下见面会，不得不说这次准备的确实不错，节目和互动上花了不小的心思，福利也很良心，还有小零食发放。
等逛完天已经快黑了。
玩累了自然要去下馆子、唱K、拼酒。
来之前他们就讨论了好久——面基晚上吃什么。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去江怀朋友开的娱乐部露天烧烤，KTV跟酒店都有，一条龙服务，十分方便，吃了就能嗨，嗨累了直接洗洗睡觉。
俱乐部其实是沈桥名下的，江怀不好说这是他妈开的，有炫富的嫌疑，只好编了个借口说是朋友开的。
他平时几乎不来这里，但是沈桥以前给过他金卡，这里卡是凌驾于金钱之上的，毕竟有钱也不一定拿的到金卡，卡是身份的象征。
来之前江怀特地往金卡里打了不少钱，即使里面本来也有很多钱，但是他已经成年了，就不太想花沈桥的钱了。
露天烧烤的器具材料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十分贴心，过去就能直接动手。
江怀是个手残，自觉加入闲聊磕瓜子的队伍。
顾·专厨·青山也自觉开始动手。
鱼鲨鲨他对象已经回去了。
鱼鲨鲨磕着瓜子：“他挺没劲的，工作都忙死了，还非要过来一趟，说是想看看你们，我以前经常在他那儿念叨你们俩，你们俩在一起那天我和他说了，他也挺高兴的。”
江怀点点头，笑道：“估计等青山毕业也是这样。”
鱼鲨鲨摇头：“青山肯定比他好。”
“那可不一定。”
“说我什么坏话呢。”顾青山拿着一根烤好的串递到江怀嘴边。
“没有。”江怀笑着咬了一口，不烫，估计晾了一会儿，酥酥脆脆的，特别好吃。
鱼鲨鲨馋得跑去偷了几根：“别的不说，青山会做饭这一点太加分了，我对象别说做饭了，你让他下个饺子他都不会。”
江怀点点头，十分骄傲，“确实。”
顾青山截胡鱼鲨鲨手里的串儿，“还没烤好，你想吃半生不熟的当我没说。”
鱼鲨鲨悻悻将串儿又放了回去。
这时服务员又给他们拿了一些酒过来。
江怀其实对酒没有什么太大热爱，但是今天气氛实在太好，不喝点酒实在说不过去，再说就算喝醉了，酒店就在边儿上，都不需要跑太远。
鱼鲨鲨这些气氛组的，特别喜欢灌人，江怀本来不打算喝多少的，硬是被他说得喝了好几杯，喝到后来喝醉了，也开始一声不吭自己灌自己了。
等顾青山发现的时候，这人已经彻底醉了。
其他人也大多喝的东倒西歪。
“吗的，今年一定脱单……卷死我了。”
“呜呜呜前情缘那个b人，骗我感情骗我钱，还他妈想复合，配吗，狗东西。”
“我这周副本还没刷一遍过来呢，呜呜呜，傻逼GM什么时候偷偷给我调调掉率啊。”
“我他妈破镜重圆NO.1。”
“相信光——”
顾青山：“……”
反观江怀，喝醉了也安安静静的，就是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乖上许多，乖得顾青山恨不得把人直接打包带走。
也难怪他没注意到这人喝醉了。
顾青山一直是比较克制的一个人，做什么都会把握好一个度，比如喝酒，他就不会让自己喝的太醉。
即使今天确实开心，但也不至于喝到被酒精支配。
而且他早预料到这群人会喝醉了，总得有个收场的。
在他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江怀也喝醉了。
“卷老师，”顾青山凑近他，比了个二，“这是几？”
江怀愣了两秒，捧着他的手，印到唇上亲了一口，亲完还朝他嘿嘿一笑。
顾青山顿时心都化了。
强忍着心底的燥热，顾青山和老坛酸菜那几个不沾酒的一起，把那些喝得东倒西歪的一个个送进了酒店。
将鱼鲨鲨送到门口的时候，这人打了个酒嗝，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笑得一脸猥琐：“好兄弟，不用谢我。”
顾青山没来得及管他，后面还有几个人要送，将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后就离开了，好在这人一挨到床就睡的不省人事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终于，只剩江怀了。
四下无人，顾青山没忍住吻了吻江怀的眼睛，江怀趁机抬头，亲了口他的下巴。
“卷老师喜欢我吗？”顾青山蹲下身和他视线平齐。
江怀点点头，十分认真：“喜欢。”
“那我对卷老师做什么……卷老师会生气吗？”顾青山又问。
这回江怀思考了好几秒，酒精的搅和下，江怀在“做什么”和“会不会生气”上有些转不过来。
但是，他不会生顾青山的气。
所以他摇了摇头：“不生气。”
太乖了。
像只小白兔。
顾青山不太忍得住，拿着房卡牵着小白兔去了酒店。
关门那一瞬间，顾青山没忍住将人摁在墙上，几乎是遵循天性开始索取。
交缠过程中口袋里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顾青山愣了半秒，俯身去捡。
是鱼鲨鲨刚才塞给他的。
……
……
真是好兄弟。
第39章 番外·四
【几年后顾娇娇已经毕业工作了的背景下的番外0v0】
江怀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卷耳猫，而他的饲主则是顾青山。
顾青山对他很好，每天抱着他睡觉，每天睡醒还要亲一口他的脑袋，哑着嗓子说卷卷早安，还会给他准备美味的食物，陪他遛弯……
一人一猫的小日子过的十分美满。
后来，江怀在顾青山身上嗅到了别的猫的气味。
“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碰到了一只流浪猫，估计是那会儿蹭上的。”顾青山解释道。
江怀摇摇尾巴，围着他转了个圈儿，信了。
次日，江怀在顾青山身上发现了几根不属于自己毛毛。
顾青山继续解释：“同事带了只很不乖的猫咪过来，到处打滚，搞得整个办公室都是猫毛。”
“还是卷卷乖，其他猫都没有卷宴山亭卷好。”
江怀有些怀疑，但也没有继续喵喵叫，被顾青山抱在怀里舒服地顺毛。
终于，一周后。
江怀在顾青山准备去洗的衣服上发现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毛毛，上面全是各种各样别的猫的气味。
顾青山眼神挣扎。
终于，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我没忍住去了猫咖。”
江怀正准备冲他龇牙喵喵叫，给他上一堂男德教育课，就醒了。
他们昨天才刚去的猫咖。
回来就被卷卷各种打量。
估计是因为这事儿做的这个梦。
吃早餐的时候江怀把这件事分享给了顾青山，顾青山没忍住笑，故意使坏道：“完了，卷老师发现我什么证据了？”
江怀瞪着眼睛轻轻踹了他一脚。
“太紧张了？”顾青山赶紧哄人。
江怀垂下眸子，“可能有点儿。”
他们打算跟江怀的父母出柜了。
顾青山那边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亲戚了，没必要考虑，在一起第一年过年的时候他就跟顾青山去了他老家，给顾青山的父母扫了墓。
这些年江怀这边，也就他妈沈桥和他交往比较密切一些，偶尔会带着小盒子和他一起吃顿饭，这几年过年的时候他还会给小盒子准备一份红包，意外地和气。
只是以前顾青山还在念书，江怀不打算将两人的关系曝光得太过明目张胆，怕有人闲言碎语，影响到顾青山。
这是他对顾青山的保护，是不容拒绝的。
现在顾青山工作稳定，能力又强，和沈桥那边合作密切，一直瞒着也不是事儿。
而且上周他和顾青山跑去国外把证拿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加上他那个搞艺术的爹前几天终于回国了，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见一面，江怀索性约了这俩人一起见面，没提顾青山，只是说会带一个人过去，暧暧昧昧的。
他妈和他爸听了都没有拒绝，答应的都还很爽快，也识趣地没问他带的这个人是谁。
可能真的是故事里的人早走出来了，看故事的人还没走出来吧。
这两人的婚姻，江怀好像一直都是旁观者，从未插入进去过。
顾青山啄了口他的唇，跟他额头抵着额头，声音温柔：“别紧张，你又不是一个人。”
“嗯。”
他很幸运，遇到了顾青山。
有了一个家。
他们现在搬进了新的小别墅，小别墅是按照顾青山当年在游戏里搭建的模型建造的。
一窗一板都是他们亲自研究、参考、挑选的，院子里还种了江怀喜欢的绣球，和一颗小小的桃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出桃子。
但是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去等-
和父母约的时间是星期六中午，地点是千味居。
江怀很早就和顾青山过去蹲着了，开了间小包厢，和当初江怀回国跟沈桥吃饭那回是同一间，挺巧。
江怀已经很多年没见他爹了，甚至连样貌都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人留着小辫儿，长得挺高，衣服总是破破烂烂的，明明不缺钱，却总是把自己搞的很埋汰。
反观他妈，总是光鲜亮丽，一丝不茍，有些小洁癖。
其实很多地方都能看出俩人不和。
分开也是迟早的事。
他要是早点看清，也不至于难过那么久。
顾青山摸摸他的脑袋，“别担心。”
江怀朝他笑笑，“没担心。”
紧张有，担心却没什么必要。
他知道他爹他妈不会插手他的事，只是堂而皇之公布他和顾青山的关心有些紧张罢了。
他还打算今晚出柜回去发一条朋友圈官宣一下。
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们很相爱。
以前憋了多久，现在情绪就有多浓烈-
只是让江怀没想到的是，今天来的人有点儿多。
“抱歉没提前和你说。”沈桥身边站着一个江怀没见过的男人，小盒子站在他们俩中间，一手牵着一个。
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她后来结婚的丈夫——小盒子的父亲了。
“你也没说你对象是个男孩子啊，扯平了。”他爹依旧留着个小辫子，只是辫子里面有些白发了，他的衣服上还沾着些颜料，和当年一样。
他爹身边也站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十分漂亮。
小包厢里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江怀有些局促，好在有顾青山在，十分从容地和这群人打了招呼。
作为唯一一个认识顾青山的，沈桥是最惊讶的那个：“没想到这人是小顾。”
顾青山歉意一笑：“瞒了您这么久。”
沈桥摇摇头，惊讶归惊讶，她也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毕竟是接触过先进思想的，对于这方面没什么太大感觉，而且江怀幸福就好，她不会插手太多。
江怀他爹：“我们寻思着今天八成是见家长，所以拖家带口的来的，以表重视。”
江怀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躲在顾青山后面。
“介绍一下，顾青山，在一起七年了，上周我们领证了。”——
当晚，江怀发了条朋友圈。
【(≧ω≦)高中，大学，工作，终于和小顾领证见家长啦[图片][图片][图片]】
一张是“全家福”。
一张是结婚证。
一张是当年顾青山第一次给他炸烟花的游戏截图-
Happy Ending-
谢谢喜欢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