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去大厅看看。”
秋白露打算先在公告栏看看有没有和自己顺路的任务,没有再选择作为雇主发布。
“好的,请走这边。”接待的小姐姐大致给秋白露介绍了冒险者公会里面的分布,就去接待下一位客人。
秋白露走到公告板面前,上面根据任务不同进行了分区。
第一个板块是狩猎,第二个板块是收集特殊材料,第三个板块则是护送类。
秋白露先从护送类的任务看起。
这一个板块的内容比较少,花不了多久,秋白露就看完全部任务,令人失望的是,护送任务都是从帕尔诺斯往回走,继续向前的护送任务一个都没有。
其实这也正常,继续往后走路途遥远、危险重重,护送一个人的价格,要比狩猎或者采集某样东西贵得多,除非是家住在别的大陆或是像秋白露这种必须要往后走的。
不然都付得起护送的钱了,不如直接让有能力的人把想要的东西带回来,这样价格便宜,还更安全。
想通这点,秋白露就将目光看向另外两个版面。
这一看还真让她找到要去南面的任务。
这个任务来自收集板块。
有位来自法师塔的大魔法师制作法杖需要适应精灵族附近生长的特殊树木,【桦木】作为仗身。
这个任务的报酬已经达到了令秋白露瞠目结舌的价格。
整整50万金币!
就算她卖高级净化药剂也要卖500瓶才可能攒下这个价格,虽说净化剂的制作简单,只需要祷告一下。
但给500瓶药水上色和分装,不眠不休的干也要个几天几夜,更别说秋白露卖两瓶药水还要提心吊胆担心被神殿的人发现,给抓回主线里去。
这50w离她更是遥遥无期了,啧!
可恶的有钱人,多她一个怎么了。
心里碎碎念了一番,秋白露将目光放在接下任务的人上,谁发布的任务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接这个任务的人。
只要说服他们。
对他们!
像去其他大陆搜集材料这种单子,一般很少人会独自前往,因为危险性太高,时间又太久,往往做一次就要数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独自活着回来。
所以这种单子多数会组成一个团队一起完成,同时也因为时间过于久远,组队的人们为了多赚几份钱会将临近地点的单子一同接下,不然万一任务完不成,路又走到一半,剩下的报酬拿不到对于冒险者而言太过亏本,多接点同路的任务也能多赚些外快。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如果认为自己实力足够强劲,一个人接下这份委托也没问题,强者总是能有特殊的优待。
毕竟在冒险公会,为了保证冒险者和委托人的权益,一般一个任务只能由一位冒险者进行接取且有时间限制。
至于组不组队,那由接下任务后的冒险者自行协商。
但秋白露看到的这个任务很不同,它没有时间限制,也不限接取任务的人数,委托人说,不管带回多少他都接受且价格不变,同时会先给冒险者10w金币做定金。
这个条件可以说非常非常好的了。
可惜……或许南大陆和精灵族附近两个词叠加在一起还是太困难,让人望而生畏,任务单上只盖了一个印章。
这代表这表示只有一个人选择接下这个任务,秋白露只能和他/她或他们的团队协商能否加入,没有多余的选择。
又看了几眼任务单,确认没有其他去南大陆的任务后,秋白露苦中作乐的想,起码还有一个人接。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桦木】收集这个任务是谁接了。”
多数情况下,接下任务想要组队的人会在前台留下消息,等待同样看上这个任务的同道中人前来询问,是否要组队。
前台的接待员是个亚麻色头发,脸上略带雀斑的男性,他听了秋白露的询问,原本扬着的礼貌性笑容收起来,稍有不安的左顾右盼后低声道。
“接这个任务的可不是人类,具体是什么种族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的脾气很不好,不喜欢和人一起做任务,而且实力强劲是位成名多年的【黄金】级别冒险者,这种任务对他来说一个人也能完成。”
前台的意思是隐晦的劝秋白露别问了。
在冒险者公会接取任务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像这种金额巨大的任务,多数只能由【黄金】级别的冒险者进行接取。
而这是秋白露所不知道的地方,据前台介绍的说法。
冒险公会的冒险者等级安排和秋白露前世玩的勇者游戏等级很类似。
按等级可分为【青铜】、【白银】、【黄金】和【传说】。
其中【传说】级别的冒险者,一般多指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的人,上一位出现还是百年前的事情,目前【黄金】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冒险者。
看前台的语气,他和那位冒险者可能还发生了些小冲突,不然不必如此谨慎。
事实上确实如此。
这个任务报酬丰厚,有不少等级不够的冒险家想蹭上一蹭,纷纷来找前台,询问那位【黄金】冒险家的信息。
大多数的冒险者都会同意组队,前台经常处理这些事情,加上,询问的人多少会给前台些好处,前台就如实相告了。
结果那位异族的冒险家和组队的人似乎相处的很不愉快,当着前台的面把那些人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帕尔诺斯禁止杀人,估计那些人早就断气了。
打完人,他还慢条斯理的盯着前台道:“我不需要分一杯羹的人。”
被盯着的前台感觉像是被某种大型魔兽盯上了,对方血红色的眼睛差点没把前台的胆给吓破,从那之后前台就不敢告知其他人那位冒险者的相关消息了。
但听着前台的话,秋白露却眼前一亮,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同路人选。
首先对方的等级高,实力强劲,要收集的物品还在精灵族附近,她们目的地相同,她也不会分割对方的报酬,甚至会倒贴,只要说服对方共同上路,那么秋白露的安全无疑更有保障。
至于会不会遇到杀人越货,危险时被对方抛弃的可能性秋白露暂时没去思考,因为前者她无论和谁同路都有可能遇到,后者她觉得无所谓。
她需要一个人同路的最大原因是,不认识路!
她对异世界的了解实在太浅薄了,无论是出了帕尔诺斯之后要怎么走,还是怎么找到精灵族,她都完全不清楚。
精灵族又是出了名的隐秘,没有点特殊渠道,秋白露根本不可能找到她们。
养母倒是和秋白露说过点精灵族的事情,但养母本身就是个路痴,她对如何回家的描述是,到地方了神树就会指引精灵们回家,实在不行也可以靠魔力感应找熟悉的同族来接。
所以精灵族是没有地图这种说法的。
这对秋白露来说简直天崩地裂,她又不是精灵,地图会不会看另说,可现在连地图都没有,没人带着她根本无从下手。
而那位冒险者敢于接下任务,起码他对精灵族是有些了解,或者说他觉得有把握能做到的,和他能带来的好处相比,后面的坏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再说了,如果因为旅途中还没遇到的危险,就因此害怕退缩,那么秋白露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和养母共同居住的家乡。
那里有秋白露熟悉的神父,有接纳她的乡亲,她在那里过得可比现在舒服多了,既不用过着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危机重重的生活,也不会因为练习弓箭、斧头手上磨出来老茧。
放弃是简单的事情。
当产生放弃的念头,任何理由都能使人放弃,任何想法都会联想到放弃,危险只是你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联想。
秋白露不想放弃,她已经克服无数困难走到这里,她已经走了整整一年,克服了无数困难,渡过了最害怕,最想放弃的时间段,从那以后她再没有放弃的理由,也绝不肯放弃。
她正在进行自己一生中最大也最伟大的冒险,在没有抵达终点或死在路上前,她不会停下。
所以……
秋白露从口袋中摸出几枚金币塞进前台手里道:“我不是冒险者,找那位是想给他送钱,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
摩挲了几下手中的金币,前台吞咽了下口水,确定手中的金币有五枚以上,顿时心动不已,要知道他每个月只有一个金币的工资,虽然在帕尔诺斯也算高收入了,但这里的物价同样很高。
秋白露这一出手可以抵得上他几个月的工资了,他能给母亲买治疗腿脚的药水,能大吃大喝好一段时间,一想到这里他就舍不得放手。
可又想到那位冒险者的眼神,他看着秋白露柔弱的样子,既担心对方可能会被打死,也担心自己可能会被迁怒,忍痛推还钱给秋白露道:“他的脾气真的很不好,如果你被打了……”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无关。”
秋白露一听就知道有戏,压根没收钱,而是又加了几枚道。
两人这一来一回的推拉,前台的手不可避免的和秋白露手相触,今天一直坠在秋白露身后跟着她的丹尼尔看着眼前这一幕,此刻妒火中烧,本人却还没发觉,手捏在椅子上将把手捏得粉碎,只觉得心中燃着一股未知的火焰,令他烦躁痛苦,恨不得将前台撕成碎片。
秋白露的多给点金币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台最终没忍住诱惑,心想前台是受到冒险公会保护的,没有冒险者会袭击他,最多被对方恐吓,但到手的钱确是实打实的。
所以……
他抬头示意秋白露向上看:“二楼第三桌,那个全身裹得很严实的人,就是他接了委托。”
说完,前台闭紧嘴巴假装什么都没说过。
冒险者公会不小,一共三层。
第一层是接取各种任务的大厅,二楼提供休息的地方,可以吃点心或者喝茶,也有单独的包厢供冒险者们商谈,不过要收钱。
三楼则存放了一些魔法书和战斗技巧合集、药材、武器等,大多数自于冒险者收集到但不想要,或是在委托期限到期后雇主不收,冒险者和公会交易回血,公会收下的物品。
公会成员可以根据贡献和积分换取,每所冒险公会的库存都不同,有些时候里面甚至会收录一些稀奇的魔法,所以有收集癖的法师们很爱来冒险者公会接任务。
秋白露对那些不感兴趣,她看向二楼的天选指路人。
他还真是……裹得严严实实,从头裹到脚,一点皮肤乃至头发都没露出来。
脑袋上缠着类似布的东西,脸上带着面具,穿的什么衣服看不清楚,外面包着一件垂到脚踝的漆黑袍子。
秋白露看了都替他热的慌。
就在秋白露看他的时候,他突然也回头向秋白露。
没有四目相对的画面,只有两只眼睛对着一张黑面具。
这一身黑的服饰看着就不像个人,更像是隔壁名侦探x南片场跑出来的‘死神’小黑,无怪乎从外形上对方看着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前台却坚定的认为他是个异族。
正常人谁那么穿啊!
最古怪的法师都不会干这种事!
小黑盯了秋白露一会,就在秋白露登上二楼准备去和对方商谈前,他突然站了起来,快速从另一边楼梯走出冒险公会,走前他还故意回头看了秋白露一眼。
虽然没有说话,但秋白露奇异的懂了对方的意思。
跟上。
行吧……
秋白露跟了上去。
丹尼尔见状心情愈发不好,在秋白露出去后,紧跟着迈了出去,却没想到他一出去秋白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气味也淡到微不可查。
几乎是像遇到危险般丹尼尔条件反射的露出犬牙,全身毛发炸了起来,面上阴沉得可以滴水,同时内心充满慌张。
此时此刻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前不久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