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川镇方向,本来就加强了两个团的兵力,按着作战布置,再将骑兵团、以及相关的附属兵力调过去就够。紧急行动、两日后,除了炮兵营外,其它兵马基本上全部到位。此时、进入岷州的两路郑军汇成一路,以姚大大可为主将、陶可道为副将,向会川镇扑来。郑军名义上的督军是秦刚,可实际上前敌指挥是姚大可、陶可道等正经武将。文人出身的督军上不了阵,没有前线指挥的能力,能做的只能是战术布置和协调工作。姚大可和陶可道两人,算是云谷军和宋应奎的老熟人,打交道的年份超过了十年,谁能想到到头来,居然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低。面对近万郑军主力加两万左右的后勤保障厢军民壮,宋应奎不觉得只有六千主力人马的云谷军有劣势。如果这一仗再不占优势,哪这十年来提升装备和兵员素质的活不就白做了吗?“陶兄、你对此战胜负如何看?”郑军大营中,姚大可一边喝着烈酒,一边找来陶可道与其密谈军事。“咱们的兵力有些少了,既然要对宋云谷动手,就应准备的更详实!你我可战之兵只有九千,怕是不够。早年间,我与宋云谷并肩打过仗,其治军极为严谨,凭着手中数百人马,尚能与多之数倍的藩军周旋全身而退。如今其厉兵秣马近十年、经大小战阵不计,又有精良的火器!绝非朝中重臣所断的那样空有其表啊。数万项军在其手中都讨不到便宜,朝廷怎能轻视之?”陶可道闷头吃了一口酒菜,抬头瞅着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油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朝中重臣未经战阵,不知兵事,只会想当然而!他们以为、近年来项贼缕遭败绩,定是军力下降,军营糜烂所至,不然怎会连崛起于漠北的番邦小部都奈何不了?顾此、屡屡在项军手中占了便宜的云谷军也不是什么天降神兵,只不过是应了时遇而已。你我经过战阵的人都知道,项军战力真就在这两年崩糜了吗?怕是未必。蔑蒙人不容小觑,云谷军同样不能小视。可我数次建议督军大人想办法再调些人马,奈何督军大人置若罔闻!只能将你们这等领军之人架到火上烤了。”太将自己当回事了,这是宋应奎对郑军此次军事行动布置的评价。实际上、与云谷军有过接触的郑军前线军将并没有这么托大!他们对云谷军的战力评判还是相当慎重的,起码不觉得靠一万左右的主力就能对付得了云谷军。但是、郑军军事行动的决策权在文臣手中,他们对云谷军战力的判断,有着另外一种逻辑。北项势弱后,大郑朝堂的君臣居然成了最飘的存在。感觉就像是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后恢复自由的孙猴子一样,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没有北项的掣肘,大郑的君臣们压抑已久的鸿图大志,总算是有了施展的空间和机遇。如今盲目乐观的情绪在大郑朝堂蔓延,很少有清醒人士能够意识到北项变弱是由于人家的对手实力变强,而这些对手中不包括大郑。他们反倒觉得,真是由于大郑的拖制,蔑蒙人和云谷军才有机会吃跌果,让北项变弱,贡献最大的是大郑。那怕有部分清醒的朝臣提出了不同意见,这样的声音也被骤然兴起的民意所忽视和淹没。朝野上下,都开始在做即将天下混同、成为第一强国的美梦,那个还能听得进去理性之言?“主将、哪咱怎么办?冲在最前头的可是你我,若是此战出了事你我可没好下场。”听着听着陶可道意识到今日姚大可叫自己过来应该不仅是喝酒吃肉聊闲天,估计要说些自己真实的想法。“我看咱得落在一个谈字上!宋云谷与你我皆有交情,这些年、咱们给他的助力可不小,他应该知恩,明白此时双方真撕破脸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怎么个谈法啊?咱们总不能强顶着朝廷的军令与其交易吧?”陶大道也不想打,但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身为前线将领,在这事上可交易的空间真心没多少。“让宋云谷将会川镇让出来,我们将双方的战线维持在洮阳城和会川镇之间进行拉扯,久战之后、朝廷力不能支,令你我收兵,岂不是双方皆大欢喜?”……“这个姚大可和陶可道还真是会想,以为他两人是谁?能凭着面子就将我云谷的一个大郑要过去,当他们的战绩?简直是可笑了!传令前敌指挥部,两日之内务必要启动战事,岷州之敌,定不能容!”赶到会川镇压阵的宋应奎拿着姚大可托人带过来的文书,忍不住想笑。这两人并没有闹明白自身的位置啊。还以为现在的云谷军是当年任他们拿捏的小碎催?想白占会川镇,然后再打默契战!真是想屁吃哪!这一战,是云谷军对大郑的亮剑之战,岂能马马虎虎对之?他二人不将老本留下,都是不行!接到开战军令,宋学良立刻令前线士卒展开军事行动。一日时间,三个云谷主战团就压到了岷州的郑军大营。两军一接阵,云谷军没有收手,立即全军压上。不过半日、郑军大营便被打溃,姚大可和陶可道慌乱的带着主力人马东撤。云谷军岂能让他们平安东撤,骑兵和自行车步兵团紧追不舍!姚大可很是倒霉的被云谷军追上,身边亲兵四散而逃,姚大可本人被生擒!陶可道倒是机灵,充分发挥了自己善于跑路的本领,昼夜不停地跑出了云谷军的追击范围,带着少数部众溃退武都城。“久闻姚将军大名,今日得见,还真是缘分啊!”会川镇里,宋应奎看着被押过来的姚大可,说起假惺惺的客套话。“统领羞煞姚某也!如今姚某被擒,只能任凭将军处置了。还望统领看在吾手下士卒皆是西肃儿郎的份上,留他们一条性命。”姚大可颇为无奈的在大堂下手说起软化,名义上是为手底下的兵求情,实际上是为自己求情。“姚将军手下之兵可比将军本人知情势、晓大义!他们多数已放下武器,我云谷军岂会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