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粉樱的发饰别在南宫颜的发间，看着有些许违和。
但他那张脸，注定怎么折腾都好看。
礼毕，二人牵手上了代表祥瑞的瑞兽马车，腾空拉着回了自己的心房。
申屠胤则被两族族长亲自好酒好肉招待着，像是在讨好安抚，实则更怕他又如早晨那般大发雷霆。
申屠胤哭笑不得，他当时是真不知道“南宫颜”便是“朱颜”。
而且，明明是人类的二师兄，到了妖界却化身为九尾狐，是个正常的思维，也联想不过去的。
不过，为了让两族族长能安心，他也应和着吃喝着、倒是将心底的酸楚冲淡了不少。
楚悠女神殿的新房内，二人坐在了床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手却紧紧地握在一处。
南宫颜很紧张，越紧张脑子就越空空的，昨晚上看的小册子上的东西，几乎全都喂了狗，这会儿是一个都想不起来。
楚悠凑近，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他竟如惊弓之鸟那般，猛然一抖，怀里的小册子便掉落出来，正好还翻到了其中不可描述的一页。
楚悠扬了扬眉稍，微眯着眼，凑得更紧：
“二师兄，你学都学了，不打算‘学以致用’？”
“我……你……”
南宫颜又启动了“结巴模式”，但见楚悠的神色并无半分轻慢，暗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身后的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试探着朝她靠近。
楚悠觉得好玩，也放出了自己的猫咪尾巴，与狐狸尾巴共舞。
四目相对，情到浓时，再如何亲密之举，皆是水到渠成。
……
次日大早，在汤山的各大兽人们尚未睡清醒，就被一声大过一声的惊雷声惊醒，纷纷出了洞府，好奇又惊喜地看着一朵巨大的劫云，朝神女宫殿的方向飞去，议论不止：
“这是我们神女的雷劫吗？”
“不是吧！神女不是刚历劫没多久吗？”
“但我们神女新晋的兽夫，不也刚刚历劫吗？”
“反正只有他们二人住在神女殿，定然是他们其中之一的雷劫，好激动啊！”
“如果是兽夫的雷劫，那他应该可以彻底化身为人了。
如果是神女的雷劫……天啦！是不是说明，神女可以飞升成仙了？！”
……
此言一出，所有的兽人们顿时沸腾。
飞升成仙啊！
妖界已经许久，都没有兽人成功飞升成仙了！
夜郎也兴奋地哇哇直叫：
“天啦！天啦！
楚悠如果飞升成仙，那也是我们修真界百年来飞升的第一人啊！
仙界啊，跟传说中一样的存在呢！
申屠兄，你说是不是？
哎？
申屠兄，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沉重呢？”
刚问完，夜郎就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一拍自己的后脑勺：
“哎呀！瞧我这记性，楚悠若是去了仙界，你们岂不是要与她分开了？
呸呸呸！
定然不是楚悠的劫云，不是！”
虽然夜郎这般说，但申屠胤紧凝的眉心，却丝毫没有松开。
直到，看到一道火红的光晕直冲云霄，确定渡劫的兽人是南宫颜，申屠胤紧绷的状态，才稍见好转。
这次的雷劫比较久，足足劈了三天三夜，才逐渐停歇。
南宫颜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倒是全部都能收回去了。
但原本的熔岩般的眼眸，此时却变成了帝王般的深紫色。
越发尊贵耀眼，气势逼人。
与当初在“轮回镜”中的模样，越来越像了。
待周身的能量散开后，南宫颜迫不及待地飞身落在楚悠身侧，牵起她的小手，笑得格外耀眼，再无先前那股自卑：
“小师妹，我做到了！”
楚悠也格外开怀，见他居然面容羞涩地欲凑过来索吻，她连忙将其推开些：
“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浑身都是被电焦了的糊味！”
虽然楚悠很爱，但她还是有洁癖的。
南宫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隐隐有龟裂的迹象。
可这笑容，却转移到了申屠胤的脸上，他笑得格外开怀：
“二师兄，你身上这味道，没个三五天，应该是散不去了。
今晚，就别委屈小师妹了！”
“想得美！”
南宫颜没好气地白了申屠胤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条臭蛇打的什么主意，想都别想！”
他与小师妹才新婚燕尔，还在蜜月期呢，这时候不好好把握，等回了修真界，还待何时？
但现实总是比较“残酷”的！
因为南宫颜已经成功化人形，让楚悠便焦急地让他去修炼回修真界的青丘狐族秘术。
还是马不停蹄地督促他修炼的那种。
接下来的时间，南宫颜除了修炼，就是和楚悠、申屠胤一起修炼，所有的粉红泡泡，都化为了虚影。
青丘狐族的族长南宫子瑜和灵猫族的族长苗清，在得知南宫颜和楚悠都意图离开后，只觉天都快要塌了。
但二人心意已决，他们也从未想过要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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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平日除了陪南宫颜、申屠胤修炼之外，还潜心研究了许多有助于改进灵猫族修炼的法子。
越深入研究，就被楚悠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苗清虽然看起来就是成熟有韵味的灵猫族兽人，但其实她已经是有五百年寿命的兽人了。
很多次，她都感觉自己摸到了突破的门槛，可能要迎来化人的雷劫了。
可似乎每次在“复苏节”后，她的瓶颈就会无限延长，仿佛是“觉醒”不了一般。
不仅是苗清，南宫颜也问过自己的叔叔南宫子瑜，他也有同样的情况。
不过，他们从来都没怀疑过“复苏节”的问题，而是觉得自身可能哪个点没悟出来，或者天意让他们停留在此。
思来想去，楚悠决定与苗清说出自己的想法：
“除了我和南宫颜，妖界再无兽人能突破到人，是不是近二十多年才发生的情况？”
苗清：“没错！”
楚悠：“是不是，就是在将那些‘变异’的妖兽，封印到深渊后，发生的事情？”
苗清：“对！”
楚悠：“如果以这个为节点，你们先前的‘复苏节’与之后二十多年的‘复苏节’，形式是不是一模一样？”
顿了顿，担心苗清没听懂，楚悠又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复苏节’的所有环节。”
苗清正准备点头，猛然却又摇了摇头：
“有一个环节，有细小的差异。
就是‘仙赐之宴’！
先前的‘仙赐之宴’，只有各种仙界灵果和仙露，精锐们献祭后的那一年‘复苏节’，‘仙赐之宴’便出现了仙界的灵兽肉。
我们都以为是兽仙们怜悯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精锐，所以额外给予我们的馈赠。
而且那些灵兽肉吃起来，真的让我们身心愉悦，感觉妖力在瞬间就被打通了许多，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苗清在妖界生活了五百年，对“复苏节”还是一直很崇尚的，从来不会怀疑。
可楚悠作为一个已经历经了九世的人来说，却从中看到了端倪：
“可你们最终，依旧没有兽人再突破过了，不是吗？”
对上苗清眼底的迷茫，楚悠又继续道：
“那次的‘仙赐之宴’，我与南宫颜，还有夜郎，皆只食用了一颗灵果。
但是，我们突破了！”
闻言，苗清如遭雷击：
“怎么会……不可能的……仙界的灵肉，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神女，定然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才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妖仙们是从我们妖界飞升到仙界的，他们有庇护我们的职责，怎么可能阻止我们突破……”
“嘘！”
楚悠示意苗清先冷静下来：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修真界在百年前，与半魔族打了一场仗后，也再没有人突破飞升成仙了。
而半魔族是受魔族指使，魔族又为何要对我们修真界下手，其实原因一直都很扑朔迷离。
我知道你一时间恐无法接受，但你能不能尝试，在明年的‘复苏节’，抵制住灵肉的诱惑，只食用灵果和仙露？“
“这……”
苗清的理智和本能在拉扯。
于理智，她觉得楚悠的怀疑毫无道理。
于本能，她却又想要相信楚悠。
沉吟良久，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下回，我试试！”
“清姐姐，这事儿，你最好保密，自己试过了之后，次年再找信得过的族人去试。
多试几次，皆是如此，那便证明我的推断，并没有错！”
苗清连忙点头保证。
楚悠看着外面万里无云的晴空，却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压抑。
仙界，真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吗？
为何，她总预感着一股莫名的失望和悲凉呢？
申屠胤进来时，苗清已经走了。
见楚悠坐在窗前，望着远方的云卷云舒，眼底藏着深深的忧虑与哀愁。
她那淡粉色的微卷长发轻轻拂过肩头，如同细软的丝绸，温柔地包裹着她那倾国倾城的脸庞。
淡粉色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既有对众生的慈爱，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
申屠胤还是头一回见到有着这样情绪的楚悠，连走过去的步子都不自觉地轻了起来。
直到申屠胤的大掌，极轻极缓地落在了楚悠的肩头，她才骤然回神，扬起一抹淡笑：
“你何时来的？”
“在你想得入迷的时候。”
说话间，申屠胤的指尖绕起她的一缕淡粉色的发丝，将其别在她的耳后。
他自己，则坐在了她的对面，缓缓牵住她的一只小手把玩：
“想到了什么，让我们素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师妹，竟都能露出愁容？”
“很明显吗？”
楚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见申屠胤颔首，自己也跟着微微一叹：
“你说，我们修仙者都在追求自己的‘道’，那究竟何为道？
我们总以飞升成仙、成神，为我们最终追求的目标，若真能飞升后，我们的目标，又应该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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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修士扞卫人界和修真界的苍生为己任。
妖界的精锐们扞卫妖兽和兽人们的安危，舍生忘死。
那仙界众仙的职责，又是什么？”
“自是扞卫修真界、妖界和人界众生的安危。”
“那修真界与魔域的半魔族开战时，怎不见仙界任何援助？
妖界对抗‘变异’妖族的时候，怎不见妖仙有半分指示？
人界有无法解决的、牵扯到异族的灾难时，我们修真界的修士们尚且可以施以援手。
我们只是不能动用灵力，可能只是比普通人强了些，见识广了些，但我们会去参与。
仙界的神仙，难道就不能自封仙力，或者不使用仙力，来修真界或者妖界，协助众生渡苦厄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将申屠胤也问懵了。
说实话，他也从未思考过这等问题，虽然觉得楚悠的推断似乎有些大逆不道，但他却觉得楚悠的怀疑很有道理：
“所以，小师妹，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楚悠却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推断和怀疑罢了。”
“你怀疑，仙界其实不管我们下界了？”
申屠胤问得有些小心。
楚悠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仅是不管我们下界了，而且极有可能，在阻止我们下界飞升！”
此言一出，晴空猛然出现了一阵阵的惊雷。
不似雷劫，威力也不容小觑。
围绕着楚悠的神殿闪个没完，却迟迟没敢落下。
见此，申屠胤连忙将楚悠护在身后，血色的眸子满是阴沉。
如果小师妹推断是真，仙界定容不下她这样的存在。
他便是逆了仙界，也会站在小师妹身侧。
楚悠看着雷鸣电闪的天空，不仅没有半分害怕，反而笑得格外张扬桀骜。
甚至，一把将申屠胤推开，主动飞升至半空：
“怎么、只敢干打雷，不敢劈我身上？
这是被我猜中，恼羞成怒了？”
被楚悠这般挑衅，雷鸣电闪越发激烈，嘶吼着反复要将楚悠撕成碎片，却依旧不敢靠近她分毫。
楚悠笑得越发肆意：
“天雷都不劈我，你这种端着仙位却不守仙道的肖小之辈，自是不敢靠我的身！
我出极山楚悠，今儿便把话放在这儿。
待我飞升成仙，定要将你们这群故意打压下界的伪仙，给一个个揪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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