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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正文完

    醒来时, 屋内窗帘拉着,周围一片昏暗,程鸢眼皮沉重, 磨蹭了十几分钟才挣扎着坐起来,视线太暗看不清屋内, 她恍惚了一会, 意识到这里?好像不是酒店。

    这念头出来的瞬间她吓得神经?紧绷, 出了身冷汗。

    下一刻, 就有人推门而入。

    程鸢下意识把被子一扯, 裹在身上。

    门推开的瞬间, 一束光挤了进来, 照亮屋内的环境, 池砚珩端了杯水, 出现在门口。

    看到熟悉高大的身影,她肩膀塌下, 松了口气。

    他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走,“我来看看你醒了没。”

    程鸢回过神来, 左右看了看,迟钝地意识到,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家?。

    “我怎么在这儿?”

    她抓起手机看了眼, 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她居然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池砚珩说:“你刚上车就睡着了,我不知道该把你放哪,只能带回来了。”

    她刚回国?两天, 还没调整好时差,作息混乱, 被俞月萍闹一场后,情绪大起大落,见到他的下一秒便?绷不住大哭一场。

    回到他的车上,暖气十足,她只记得车载香薰很好闻,音乐轻柔像催眠曲,脱了厚重的羽绒服,没多久就累得睡着了。

    她抬眸,“你可以?把我送去酒店。”

    “我怎么知道你住哪个酒店?”

    程鸢抿了抿唇,“别装傻,你什么都知道。”

    她也是后知后觉,连续两晚上免费升级房型肯定有鬼,她前脚刚从俞月萍那?里?出来,他立马就能出现在眼前,随便?挑选的那?家?酒店刚好是池砚珩名下产业,说明是他预谋已久。

    池砚珩笑了,“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好骗。”

    程鸢问:“以?前哪里?好骗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来一杯水,“温度正好。”

    “谢谢。”程鸢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他又自然地拿回杯子,仰头把剩下的喝完了。

    窗帘拉着,只有门缝透出一条光线,卧室才不至于全黑。

    安静地像遁入水底。

    她坐在床上,在昏暗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此情此景,她应该说点什么的,也许池砚珩也在等她说点什么。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上不下,哪怕之?前拥有过无?数次亲密,中间分开几年,也让她心里?蒙了一层纱,不敢贸然接近,又不甘心放弃。

    程鸢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说:“我妈的事,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池砚珩毫不在意,“不用放在心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从没觉得麻烦。”

    “但?我还是觉得愧疚,如?果不是我,你不用管这些烂事的。”她懊悔地说:“也可能我还是太心软了,就该在他们第一次惹事的时候迎头痛击,让他们长个记性,不然我出国?之?后麻烦的还是你。”

    池砚珩靠近,拇指抹了下她嘴角,“瞎想什么呢,我挺乐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唇角勾起,褪去西装加持,像个单纯吊儿郎当的少年。

    程鸢在黑暗中注视着他,忍不住弯了眉眼笑了下。

    “你笑什么?”池砚珩问。

    “你笑起来很帅。”

    从小到大都听腻了的话自然激不起他的波澜,池砚珩依然配合地露出惊讶神色,“这么直接?”

    她嗯了一声,毫不掩饰对他的赞美,“我很喜欢。”

    她说得轻飘飘,落在男人心里?却砸出沉重声响,他端着架子,“没名没分的,谁允许你喜欢了?”

    程鸢笑眼盈盈看向他,眼睛亮亮的,蒙了层水汽。

    “会有的,会有的,加把劲儿别放弃呀。”

    这话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

    池砚珩被她两句话逗得笑了,伸出手去捂她的眼睛,“别看我,再看就得收费了。”

    程鸢躲开他的手,把人赶走,“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池砚珩扬了扬眉毛,“用完就扔是吧?”

    “你说什么呢。”

    “靠在我肩膀上哭了半天,衣服都弄湿了,醒来就不认账了。”

    “那?你还回来吧,”程鸢自暴自弃指了指自己肩膀,“来吧,靠在我肩上哭吧。”

    池砚珩还真靠了过来。

    她本能性地想朝后仰,就被一双手按了肩膀。

    “躲什么?”

    他靠近,把她拉回怀里?,给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还回来了。”

    他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洗澡去吧,我等你吃饭。”

    程鸢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也许是回到久违的大床,有她熟悉的香味,熟悉的被子和?枕头,她醒来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跑去俞月萍家拿相册明明是几个小时前的事,她却觉得像是上辈子,池砚珩把她抱回家?里?,把她从歇斯底里的世界中拉出来,她的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程鸢忽然觉得,其实她也没那?么糟糕。在他面前,她看起来更像个刚接触恋爱的小女?孩,春心萌动,敏感?,容易胡思乱想,正在伸出指尖一点点试探。

    哪怕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酣畅淋漓的性·爱,她现在依然带着期待,小心翼翼,这一次,她打算从头开始。

    她洗了个澡,身上清爽多了。

    家?里?的陈设和?两年前一模一样,连她化妆桌上落下的挂件都没人挪动。

    她穿着拖鞋在房间内随意走动,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

    她又去了隔壁房间缓缓压下门把手,刚打开一条缝,一只银色小肉团风风火火从门缝挤出来,越过她脚背,

    程鸢心里?一喜,蹲下身把她抱在怀里?,“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满吗?怎么胖成这样啊。”

    也许是感?知到熟人的气息,小满在她怀里?腻歪,四爪朝天,完全不怕人。

    “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程鸢把小满抱在怀里?,小满就攀上她的胳膊,像树袋熊一样紧紧贴着不撒手。

    她蹲在地上,陪小满玩了一会,又抱着她下楼。

    饭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池砚珩正坐在桌子一侧看平板。

    见她从楼梯上下来,他说:“快来吃饭。”

    程鸢对小猫爱不释手,差点就要抱着上桌,最后看了眼小满鼓起的肚腩,无?奈地洗了手。

    她坐下就埋头认真吃起来,睡了一下午,这会儿肚子空空,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两份牛肉面,上面飘着同?样的一层香菜,程鸢坐下后把对面碗里?的香菜夹进自己的碗里?,动作熟练又自然。

    池砚珩从地下一层上来,手里?拿了一瓶酒,拉开凳子坐在她对面时,她刚好挑完最后一叶香菜。

    他不吃香菜。

    “谢谢。”他递给程鸢一只红酒杯,“醒了酒,要不要来点?”

    程鸢摇摇头,“不喝了,我明天下午的飞机。”

    池砚珩听完也放下杯子,没倒酒,而是换了两杯可乐。

    “我送你去机场。”

    “嗯,明天下午三点。”她说,“不陪我去伦敦了?”

    池砚珩把牛肉夹进她碗里?,诚实说:“我后天去纽约,有点事要去处理。”

    “好吧。”

    他抬头,“不想回去?”

    “是不想一个人回去,”程鸢纠正他,“我很没安全感?。”

    池砚珩笑了笑,“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程鸢乖巧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大方地说。

    “或者?你现在写个辞职信,还能赶得上在家?过小年。”

    程鸢摇摇头,“不行,我没了工作只会更加没安全感?。”

    “如?果你缺少的是安全感?,我们可以?去做个财产公证——”

    “不是钱的问题,”程鸢打断他,“当然我也承认钱很重要,但?我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生活,独立的、不依附于你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和?事业,哪怕和?你分开后我也不会一无?是处。”

    她永远会是程小姐,程女?士,以?后也许是Dr.Cheng,Prof.Cheng,但?她不能舍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池太太”。

    池砚珩已经?吃完了,他放了筷子,认真道:“可我从没想过分开。”

    “我也是,”程鸢看着他,“可这并不冲突,我爱你和?我爱自己并不冲突。”——

    走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池砚珩把她送到机场,她拎着包走过狭窄的过道,刚坐到座位上,身侧一道高大的身影落下。

    程鸢眼睛睁大,惊讶地看着他,“你、你不是去纽约出差吗?”

    池砚珩平静地拉上安全带,“顺路,先陪你去伦敦。”

    这都不是一个方向。

    程鸢说:“我是开玩笑的,你真不用……”

    他把毛毯拆开递给她,“我没开玩笑。”

    程鸢还是惊讶,“这是经?济舱,13个小时呢,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看了眼前面,附在她耳边轻轻说:“来不及了程小姐,舱门已经?关了,谁也跑不了。”

    再次回到伦敦后,程鸢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她花了半年多时间,用来调整生活,告别每天吃便?利店的日子,按时起床,按时锻炼,熬过伦敦的冬天后,她利用在公司积累的人脉资源,独立接单,做一名自由译者?。

    她不惧怕从头再来,大不了就是多花些时间,反正她还年轻,一个月,或者?一年、十年,她都有勇气闯一闯。

    书上说,当你选对了路,就会感?受到命运的推背感?。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被“推着走”,从零到一创建了自己的翻译工作室,赶上互联网的风口,把业务拓展到线上,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自由译者?,每个月订单爆满,常常忙得脚不沾地。

    孟淼淼时不时会打电话来问她近况,像个老妈妈一样,嘱咐她千万别再工作狂上身,不吃不喝眼里?只有工作。对此,程鸢反驳说绝对不会,她从原来的被迫加班到现在主动加班,劲头十足。

    “我现在状态特别好。”

    孟淼淼说:“那?证明你走的这条道就是对的。”

    半年后的夏天,程鸢和?几个朋友忙得不可开交,顶着伦敦的烈日把所有行李装进卡车后,瘫在路边坐着分享啤酒,她仔细打扫完住了几年的小公寓,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东西。

    大家?站在门口的高台阶上,前面架着相机。

    “Say cheese!”

    被朋友簇拥着,程鸢站在最中心,怀里?抱着一束生机勃勃的向日葵,照片定格下她灿烂发自内心的笑。

    七八月是旅游旺季,伦敦希斯罗机场内人头攒动,每个窗口都排了大长队。程鸢穿一件清凉的青色T恤,灰色宽松长裤,脚上蹬一双黑白帆布鞋,慵懒舒适。

    依旧是13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这条航线她飞过多次,出差、见朋友、谈判……从未有任何?一次如?此放松,她在飞机上睡了长长的一觉,爱在三部曲已经?看到大结局,直到失重感?袭来,飞机开始下降高度,程鸢摘下耳机,穿好外套,拿上小包,像先前无?数次那?样,做好准备,在广播声中等待落地。

    京市也算是个热门旅游城市,这次回来,她降落在新建成的机场。

    城市群逐渐逼近,程鸢打开遮光板,向下俯瞰,机场宛如?一只展翅腾飞的凤凰,她跟着乘客一起拍了几张照片,存着落地后发回国?的朋友圈用。

    飞机落地,手机信号也恢复满格,一条条消息蹦出来。

    孟淼淼:【哪个机场?我去接你。】

    小糖:【嫂子你吃不吃抹茶舒芙蕾?】

    她边回消息边跟着人群走,走在悬空的廊桥上,程鸢整颗心也悬了起来,激动,又有点期待。

    快要回家?了。

    她取了行李箱,从人满为患的队伍里?挤出来,路过一幕幕爱人相拥的场景,感?受到脚踏实地的美好,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还没到吗?”

    耳边阵阵欢声笑语,人群中不断爆发激动的叫喊声。

    手机嗡地一声振动,对方几乎是立马回复:

    “抬头。”

    程鸢抬头看去,人潮拥挤,但?他太显眼了,身形高挑,长了张极为优越的脸,更何?况,他手里?捧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程鸢笑着跑过去,跑向他,松开行李箱,紧紧地拥抱住他。

    池砚珩的手环在她腰间时,她微微仰头,接住了他落下的吻。

    他们坚定、充满爱意地拥吻在一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