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和风属性的半兽人逃命技术熟练,反应速度也是一流,但带人技术一言难尽,白术先是被长生勒住脖子,难以讲话,后来就是被颠的头脑发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草元素围绕在身周为他恢复状态,白术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白大夫又回来了。
亚尔斯低眉顺眼的为他整理了下外套,那边厢,女鬼还在哭哭啼啼,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
亚尔斯看着那只女鬼,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们看了我……怎么都跑那么快啊——”女鬼抱怨道,“我差点就没跟上……”
那你是有什么隐疾吗追了这么久一句话都说不完!只那一句等等你——对鬼魂特攻都没有谁敢等你啊!大义凛然舍生为你当花肥吗?
女鬼:“这里好阴森好恐怖,我就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找不到家了呜呜呜……”
一个披头散发的凄厉白衣女鬼在和人哭诉无妄坡阴森恐怖,这画面美的连白术都不知如何回应,亚尔斯心说但凡我有一丝光元素亲和力,你都不至于追我这么久还有机会哭诉你追不上。
反手就能把她圣光超度,送去转世还是魂飞魄散的就看运气了。
女鬼撩开挡住半张脸的头发,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怯声问道:“能拜托你们帮我找找我的家吗?我没有摩拉,但是我家门口有很多花可以送给你们。”
亚尔斯默不吭声,等着老板发话。
“你的家在无妄坡里吗?”
白术心理素质一流,很快就消化了“一只女鬼在无妄坡迷了路找不到家”的离谱事件,他长相温润,轻声说话的时候十分温柔,对待那些扎针时哭闹不止的熊孩子都有很强的亲和力,嗓音一流淌出来,女鬼就忍不住往他的方向飘了飘,又被亚尔斯警告的眼神定住。
女鬼:“嘤……”好可怕。
她仔细回忆,道:“在的……我记得就在树林里……”
无妄坡的树林占地面积不小,这范围可太过笼统了。
白术道:“有什么比较明显的指向吗?”
她的记忆有些错乱,摇摆不定的在原地飘了飘,“我的住处旁边有、有许多蘑菇,还有一丛花……”
亚尔斯嘴角一抽。
他敢打赌,这家伙说的住处是自己的坟头。
无妄坡里的蘑菇和花花草草遍地都是,这个线索也没多大用,白术并不气馁,换了个角度询问:“那你是怎么迷路的呢?”
这个女鬼倒是能答上来。
就在十几天前,她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忽然见到一队人抬着十几口棺材肃穆的前行,她远远看见他们将棺材在一处林中的空地放了下来,领头的姑娘上前设坛,为他们举行火葬。
那姑娘身上的气息让她有些恐惧,棺材中的人们被请出来时她看清了那些人僵硬的死状,连灵魂都察觉不到。女鬼惊惶的觉得是这群人将他们的灵魂吃掉了,趁着他们没发现自己,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一路奔逃,等她惊魂未定的停下时,才发觉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白术:“……”
亚尔斯:“……”
这特征太过明显……十几口棺材,是胡堂主在送葬被妖邪所害的人们。
作为联通阴阳两界纽带的往生堂在鬼魂的眼中变成了杀人吸魂的恐怖组织,很好,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之前那本《沉秋拾剑录》的作者有说反响不太好,可能要试试转型一下……不知道这个题材他会不会有兴趣。
白术不清楚内情,只道:“他们并非你所想那般会吞食鬼魂……咳,既然附近是胡堂主设坛之地,那我大概知道范围了。”
“你们愿意帮我吗?太好了!”女鬼一激动,两行清泪又从水龙头里淌了出来。
亚尔斯已经见怪不怪,他紧跟着白术,女鬼多少是带点以貌取人的,有些忌惮他,三番两次想飘到白术身边时被他不冷不淡看上一眼,就捂着胸口嘤嘤嘤的自觉保持了一定距离,但眼神不住往白术身上飘。
还重点扫了扫对方的腰。
亚尔斯又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回头扫过白术光滑的腰部,外套在走动时来回飘荡,肉色在后面看着若隐若现,他右手合了合,温暖的具有韧劲的手感好似还残留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这里有些冷,之前送你的斗篷呢?”
白术“嗯”了一声,“没想到会在无妄坡耽误这些时间,就放在药庐了。”
亚尔斯就取出他最后一件斗篷,本想直接为他裹上,伸过去的手顿了顿,鬼使神差的上前两步与他并肩而行,将斗篷递了过去。
“小心着凉。”
其实也没那么冷,把外套穿好也能保些暖,但白术如同忘了自己肩上还披着一件,顺手接过来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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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两人顿时变成一样严实的黑色,除了鞋子哪哪都看不见,女鬼瞪大了眼,又是一声哽咽。
以哭声作为无妄坡的背景音乐还是有些重口,白术没一会儿就开口问道:“按你所说,你所葬……你的家应当离轮回之地不远,可是有未竟之愿,才不肯转世投胎?”
女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自己,直到白术回过头同她又问了一次才收声答道:“哦……我在等人。”
她说:“生前的事我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在等一个人。”
亚尔斯竖起耳朵,又被兜帽压了回去。
长生绕到斗篷外面,吃瓜热情永不消退。
人鬼情未了的爱情故事不新鲜,但至今仍然热门就能看出不管哪里的人都好这一口。
女鬼声音忽然阴森下来:“我要等到那个渣男,狠狠揍上一顿再去轮回,不然我下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白术、亚尔斯和长生:“……”
说起渣男,女鬼反而不哭了,她气得快要活过来:“我就记得我是偶然撞见他脚踏两条船的现场,想要上去理论时一时激动,摔倒撞到头当场死亡的,弄得我死后记性也不好,记不清他的名字了,不过没关系,我就在无妄坡守着,我早晚能逮到他!”
好惨一姑娘。
“这世上只有我绿他的份,他居然敢绿我!”
同情早了。
这下连白术都不知道说什么打圆场的话,好处是令人头疼的哭声终于停了,女鬼姑娘喋喋不休着和她半斤八两的渣男,因为记性不好只能回忆着几个模糊的场景来回痛骂。
亚尔斯从字里行间提炼出一些细枝末节,暗自感叹真是海王对海后的终极对决。
女鬼循环第四遍时,他们终于找到了距离祭坛不远的她的“家”。
那是一处小坟包,前面立着石碑,刻字半新,大概也就是这两年立的,周围一圈生长着蘑菇和一丛丛紫色的花朵,香味扑鼻。
名为夏溪的女鬼喜极而泣:“我终于回来了!谢谢两位!”
“道谢就不必了。”白术勾起嘴角,指着那些花询问原住民,“我想摘几朵走,可以吗?”
亚尔斯:“……”不会吧?
女鬼小鸡啄米的点头:“您都拿走就行,我没有实体,也用不到……这些蘑菇也拿吗?”
白术笑道:“只要这些雾虚花便好。”
亚尔斯开始思考他曾经嗤之以鼻的那些大道理能被总结出来,亘古流传,可能真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比如做好事就会得到回报。
除了被扛在肩上遭了一会儿罪,这丛雾虚花品相上乘,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白术心情颇好。回程时不用半路去寻找琉璃百合,他们可以去旁边的石门附近租一辆马车,路程又能缩短不少。
同女鬼道别后,二人出了林子又寻到守在原地的冒险家,几分钟后,亚尔斯觉得剧情拐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方向——
冒险家:“你们要去珉林那边?这不巧了!我认得一支商队正在石门休息,他们正要去翘英庄做笔生意,然后赶回璃月港参加请仙典仪——这正好顺路啊!”
白术从善如流:“若是能搭上一路顺风车,自当感激不尽。”
“不不不,还要感谢二位帮我完成了委托呢,咱们冒险家的规矩就是帮了忙自当准备报酬,白先生千万别客气!”
石门和无妄坡就紧挨着,下山一转就到了,那支商队的领头四十多岁,干练又豪爽,听了来龙去脉后一巴掌把冒险家拍得矮了半个头,大笑道:“两位帮了这小子一个大忙,顺路载一程没什么的,二位好好休息一晚,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商队领头听说白术是大夫,试探着问能不能为他们把把脉,璃月医术在外国某些地方传的神乎其神,他们走南闯北难免积累暗伤。白术欣然应了,一摸还真摸出些问题。
他手一搭上寸口脉,眉眼立马敛了下去,专注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有些对他年轻模样不屑一顾的伙计都心惊胆战,片刻后切完脉,走了一套望闻问切——年轻的医者将领头人的症状一一道出,伙计们一下就服了。
璃月大夫这手法,怕不是从传说中的仙人那学来的!
于是到饭后,这群人就自觉排好队等大夫号脉开方,每个人看他眉眼一低就心惊胆战,生怕他来一句“救不了等死吧”。
亚尔斯直到进入他们分出来的双人帐篷里时还有点跟不上这飞速发展的剧情。
出门在外,帐篷空间不大,地上铺着一层防潮垫,上面放着伙计刚刚送来的两套整整齐齐的铺盖,白术还在外头开方子,好好一个商队据点被他搞成了义诊现场。
他将被褥铺好,看着两床因为空间所限只能紧紧贴在一起的床铺,针扎一样清醒过来。
同……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