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找人把那张单人床换成双人的,求偶成功后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
白术作为医师依旧忙得不行,亚尔斯作为护卫依旧在陪练幼崽看大门,时不时出去和好友们搓一顿卯家小厨娘的特制新菜,前两天香菱又跑出去寻找食材,好友聚会的活动就被胡桃单方面定在了不卜庐里——她顺便还能和七七交流交流感情。
总而言之,平淡又日常。
要说不同的话,就是关起门来的事了。
亚尔斯对白术那身露肚子露脚腕的衣服积怨已久,趁人出去坐诊,对着白术的衣柜门研究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一拉开就见两套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服饰挂在最顺手的地方,上衣短的让人侧目。
亚尔斯做贼心虚,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迅速将那两套衣服换到最里面,取出新买的应季衣物挂在原位。
衣柜总是和隐私挂钩,乱动别人衣柜自然不妥,但作为伴侣……咳,总有这种插手影响穿着的权利了吧。
都快冬天了,就算庐里四季如春,璃月港作为沿海城市也算温暖,也不能天天穿这一套啊。
明明作为大夫,还在叮嘱贪玩受凉的孩子注意加衣,自己却我行我素的。
亚尔斯满意的合上衣柜。
当晚,准备拿明天换洗衣服的白术一打开柜门,就陷入宝贵的沉默中。
亚尔斯靠在床上,就着书桌上的光亮翻着最新版《沉秋拾剑录》,顿时被声音惊动,集中注意力到白术那边。
白术哭笑不得:“……对我的衣服意见这么大吗?”
“也还好。”亚尔斯“啪”的合上书,面无表情,“但你昨晚咳了半宿。”
白术无话可说。
昨日气温骤降,他被人火急火燎的拉出去为一个被砸伤的工人做急救,到港口的短短距离就跑的肺叶生疼,又吹了不短时间的海风,哪怕喝了一碗预防风寒的药,还是有些受凉。
白蛇看了眼衣柜里的新衣服:“再说,你那个审美太潮流啦,换一换也挺好的。”
二比一,被嫌弃了审美的白术只好妥协,归纳好桌上物品,洗漱去了。
亚尔斯瞥着某条蛇,潜台词不言而喻:你是不是该走了。
自从第一晚他们同房后,长生用微妙的眼神梭巡,没从两人任何一个身上看出端倪,询问过后才知道这一对新出炉的情侣居然是盖着棉被纯睡觉,连被子都是分别一条,差点被气昏了头。
枉费它一番苦心,激动的半夜没睡着,居然就给它看这个!
当天它就愤愤的卷着寝具准备回来睡,被半兽人核善的卷起来,连蛇带垫子丢回去。
电灯泡走了怎么还往回跑?
现在,被暗示了的电灯泡长生冷哼一声,顺着门缝游走,用高难度动作哐当关上门:“呵,醋缸。”
它找七七打拍子去。
亚尔斯火力旺盛,体温一直偏高,隔着两条被子都能感受到源源不断
的热度,除了最开始那一晚因为心底某种悸动与微乎其微的失望交错的情绪让白术一晚上没太睡好外,他的睡眠质量都很不错。
仅仅几日,他就已经习惯了身边的热源与不属于自己的气味,白术阖上眼,逐渐调整好呼吸节奏,酝酿睡意。
在他旁边,狼耳抖了抖,一双自带手电筒效果的眼睛缓缓睁开。
亚尔斯数着呼吸频率,估计白术是睡着了。
他屏住呼吸,尾巴也安安静静的好像死物挂件,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侧颜。
长发因为尾端常年编成松散的麻花辫有些微卷,散落在枕边,有几缕蜿蜒攀爬在被面上,像是某种卷曲的蕨类植物,那张温和又时常噙着笑意的脸放松又安详,吐息中都带着雾虚花的香味。
那是白术每日都要喝的汤药中的药材,都快给他腌入味了。
告白那晚的贴碰后,他们就和平时一样生活,正常伴侣会做的一些东西,好像都没有。
他回忆着上午来景园约会的情侣,悄悄的掀开被子,摸索着另一处热源。
很快,他触及到温热光滑的皮肤,害怕惊醒白术,亚尔斯动作轻到不能再轻,维持着触碰,小心的听着白术的呼吸,过了几秒才放心的握住他的手。
他满足下来,正要闭上眼,旁边的呼吸乱了一瞬,手上传来回握的力道。
白术翻过身对着他,美好如画的眉眼睁开,划出一道弯,安详的画卷顿时活了起来。
“谁还在睡觉的时候偷偷牵人的?”
亚尔斯和他对视着,没把手抽回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理直气壮一些:“因为白天牵不到。”
白术白天太忙了,秋冬交替,流感像关了一年的野犬,撒了欢的往人群中传递爆发。
“而且我看,伴侣都是要牵手的。”
其实还看到了拥抱和亲吻,但亚尔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怕动静太大把白术弄醒,没敢做。
“这样啊……”白术思索片刻,笑吟吟道,“如果我没醒,还想做什么呢?”
这问到了亚尔斯的知识盲区,他顺着对方提出的设想往下捋,笃定道:“牵着手睡觉。”
“……”那还真是纯情。
随着同床时日的增加,长生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怀疑,甚至寻了亚尔斯出门的时间段问过他一个非常……难以启齿的问题。
两情相悦的人同吃同睡快一周,一张床上两条被,至今为止别说出格的,在格子里的都没做过……好像是有些说不过去。
雾虚花的清苦香气一瞬间靠近,亚尔斯瞪大眼睛,那双溢满笑意的蛇瞳近在咫尺,唇上一片柔软。
唇畔溢出笑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闭眼。”
亚尔斯下意识听从,乖乖闭上眼,两个逐渐加速的跳动几乎合在一处,将他的头脑也一起共振着砰通砰通的跳跃。
湿热,柔软,还带着几乎将他溺死的温柔。
枫丹的创作故事中,“狼人”的存在总是伴
随着暴力与不可避免的性张力,形象与故事中一样的亚尔斯在后者的方面却如同一张白纸,他凭借着本能行事,兽类的本能却除了争斗欲外少得可怜。
在璃月这么久,其实连争斗欲都很少了。
亚尔斯被引导着抬起头,感到对方更深一步的掠夺,好心的大夫不仅有着不匹配的武力值,还带着一丝隐藏极好的强势,现下这些强势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的暴露出来。
被放开时,亚尔斯茫然的睁开眼睛,呼吸急促,一只手与他紧扣着,白术早就半撑起身,此时慢条斯理的擦去他唇角一丝湿润,捏了捏狼耳。
白术愉悦道:“伴侣应该做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看似游刃有余的白先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怎么说呢……
有点刺激。
寂静的夜晚,多巴胺与荷尔蒙无声分泌涨幅,他眯着眼,金眸隐隐也在散发光亮。
在敌人面前凶狠的把刀子捅进嘴里的半狼躺在他身下予取予夺,生涩又努力的回应的样子……白术闭上眼,反思自己刚才半途的情绪上头。
虽然再来一次他还是控制不住就是了。
这么一想,白术堪称毫无悔过之意。
好不容易让呼吸平稳下来,亚尔斯抿着唇回味,思维不合时宜的跑马。
那对约会的情侣好像没亲这么久……
一阵窸窣,白术重新躺了回去,轻声道:“晚安吻,睡觉吧。”
牵着的手没有被放开,亚尔斯回过神,也低声道:“晚安。”
原来如此。
他看着白术面对着自己的精致面孔,大彻大悟。
因为他们不是在亲晚安吻的缘故吧。
自觉找到区别的半兽人舔了舔嘴角,也闭上眼,往白术的方向下意识蹭了蹭,不久就意识下沉,陷入无梦的安眠。
又过了一会儿,白术安详的平躺回去,循环默背第二遍《清心经》。
……
又一批药材姗姗来迟,对方在正严格施行闭关锁国命令的国度中将几大箱药材运送……或者说偷渡出来,自然不是用的自己的人手。
红衣似火的女子一只眼戴着眼罩,气势惊人,她拍着货箱,笑声豪爽:“白术大夫,你的货我们给带过来了!”
白术迎出来,有些意外:“北斗船长?”
北斗一挥手:“嗐,叫我北斗就好,来看看有没有损坏的吧。”
“南十字船队送的货从未失手,这个我是知道的。”白术笑道,“亚尔斯,帮这几位伙计一起卸一下货吧。”
亚尔斯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擦净手,大步过去帮忙搬药箱。
北斗一挑眉:“嗯?这是……我走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不卜庐都收伙计了?”
白术的介绍毫不避讳:“这是我的伴侣。”
他的伴侣动作一顿,顶着旁边人惊讶的目光,绷着一张面瘫脸,卸货的动作加快,一个人干的比两个水手都快。
北斗也怔了一下,旋即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当初还觉得白先生行事作风颇有古板,竟是我看走了眼!”
亚尔斯带着人将货箱搬去仓库等着后续分拣,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呆滞的面孔。
阿桂捏着一把药,恍恍惚惚的与他对视。
“北斗姐的笑声真够震耳欲聋的,我好像都幻听了。”他一撒手,药材掉进称里“哗啦”一声,“白术师父刚刚……说什么来着?”
亚尔斯捧着货箱,歪头想了想,语气镇定道:“师父的伴侣……是叫师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