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重臣汇聚在宫门口,想要进宫去瞧一瞧皇上是否安好。但这会儿太后下了旨意说是皇上伤势不重,需要静养一些时候,所以免了众位大臣的觐见。
而于太后则亲自前往了文德殿,会见了给皇帝诊治的各位太医,“怎么样了?皇帝可还能救?”
她撩开床边的纱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人,瞧见她左手被割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周围的衣衫布料都被浸湿成了血红色,实在是恐怖。
皇帝的气息太过虚弱,这让太后有些不安,扭头盯着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太医们,略带威胁地说道:“皇帝伤势如何?”
为首的太医院判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如实回禀了皇帝的情况:“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的伤势不重,但……但伤口上带有一种罕见的毒,微臣实在无能,无法解开此毒……”
那这事可就棘手了。
太后眉心紧皱,眼角都多了几道细纹。她回头隔着纱帘看了一眼床上毫无反应的人,压低了声音叮嘱着各位太医,“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无比保皇帝存活一月的时间。”
她要做的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到了那时,皇帝是生是死,与她也没什么干系了。
走出文德殿,她朝候在一旁的周公公招了招手,低声询问了皇帝遇险的事。001哭丧着脸,将昨夜与陆晞商议出的关于“刺杀”的详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禁卫军来得太晚了,皇上已经受了伤,所有杀手都擒获后,有些想要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最后只留下一个活口,这会儿已经关在了宫中的地牢里了……”
太后点了点头,眼含警告地看着周公公,“这段时间好好照顾皇上,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送走了于太后,001悄悄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想着她此刻应该是要去地牢里审问那名“杀手”了,他轻哼一声,扭头进了内殿。
太医们都在门后的偏殿斟酌如何用药吊住皇帝的命,见周公公进来,忙拱了拱手。001佯装悲痛,一甩拂尘,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痕,“皇上的伤,就拜托各位大人了。奴才在里面伺候皇上,若有什么情况,会立即通知各位大人的。”
屋内熏着龙涎香,轻薄的烟雾缠绕攀升,几名小宫女正在为陆晞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001来到床边,通过陆晞脑海中的链接与她沟通上了。
“太后已经去审问杀手了,大约今晚就能查到赵太傅的身上。”
按照陆晞布下的局,等到于太后查到皇帝被刺杀与赵太傅有关后,那下一步就是查到赵太傅与淮南王之间有所勾结了。到那时,于太后知晓了淮南王不似表面那般不恋权势,必然会有所行动。
……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于太后底下的人便上报了审问的结果。
“……那人也不是胡乱指认的,在受尽了酷刑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才透露了找上他们的人耳后有一颗红色的痣……根据底下的人
追查,京中耳后有红痣的有五人,其余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只除了……只除了赵太傅的贴身侍卫不是普通人……()”于嬷嬷附身说完这些话,便规矩地立在一旁,等候太后发话。
赵谦这个老狗下的杀手?¤()”于太后的声音不咸不淡,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意外,而后轻嗤一声:“看来他背后当真是有效忠的人,就不知他的主子是哪一位亲王了。”
于嬷嬷适时地接了话:“底下的人在查了,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有结果了。”
……
时间过得极快,距离二月二已经过去了二四日了。这段时间里,因着陆晞在文德殿内昏睡着,无法上朝,便由于太后垂帘听政,处理着朝中事宜。
下了朝,一些臣子二二两两地聚在一起,嘀咕着皇帝的伤是否要紧,为何这么些时日了,还没有露面。
当然,他们有这样的疑问,并非是在担心陆晞,而是在思考若是皇帝当真快要驾崩了,那他们日后该追随哪位王爷,毕竟皇帝如今还没有子嗣呢……
说起担心陆晞的人,大约只有在翠微阁中的萧语岑了。其实说担心也不至于,毕竟那夜在收到王爷发来的密信后,她便已放弃了陆晞,没有由着她心中所想而去救她。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资格担心她了。
春杏推门进屋,便看到了身着单衣坐在桌边出神的少女,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神色不明,但周身散发出的怅然不安让她知道,她的心绪并不平静。
踌躇许久,她还是走了过去。在少女抬眸看向她时,俯身在她耳边说起了方才发生的事——
“皇上已经受了重伤,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太后那边已经动了手。王爷的意思是一月后宣布你身怀有孕的事,所以……所以王爷派了个男子来助你……”
剩下的话,春杏没说完。但萧语岑已经知道了王爷的意图。她怔愣在原地,握着玉梳的手一瞬间握紧,手背上青筋冒起,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啪嗒——”玉梳被捏断,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光滑的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好半晌,萧语岑才找回了自己些许颤抖的声音:“王爷派了个男子来?要……要助我有孕?”
春杏知晓萧语岑对王爷的心意,便也明白此刻她心中有多难受。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好好安慰她一番,可张了张嘴,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来,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语岑脑海里的那根绷紧的弦,断了。
她回想起从前与王爷的种种,忽然发觉自己好似从未看清过他。虽然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进宫会面对什么,可这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但现在呢?现在王爷又做了什么?居然想让另一个男子来侮辱她,只为了让她有孕,达到他的目的……
“你准备好吧,王爷的意思是,这些天那人就在宫里住下,反正皇上病重昏迷,宫中混乱得很,也无人会在意咱们翠微阁。”春杏不忍再看萧语岑苍白的脸色,叮嘱完这些话,扭头踏出房门,将王
()爷派来的男子带了进来。
一身黑衣的人立在了灯火幽暗的屋内,解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与淮南王略微有些神似的脸,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背对着他坐着的少女,“娘娘,奴才奉王爷的令,前来办事。”
见披散着长发的少女面色平淡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出神,他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披风,示意春杏先出去。
夜色深浅,门被合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萧语岑看着慢慢朝她走来的黑衣男子,拢在袖中的手再次捏紧,长长的护甲刺入娇嫩的肌肤,留下了数道红痕,点点血珠冒出,在单薄的衣料上染了些许痕迹。
男子已经近在咫尺,他抬起了手,带着薄茧的手指想要抚上她的脸庞。萧语岑心中一阵恶寒,下意识地侧过头,避开了男人的接触。
“娘娘,王爷的命令,奴才不敢不从,还请娘娘恕罪。”
萧语岑浑身排斥的意味让男人的手顿了顿,他也知晓自己如此做很是唐突,但他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的人,只能不顾萧语岑的意愿,再次伸手,想要解开少女身上单薄衣裙的扣子。
手刚刚触碰到盘扣,却见萧语岑直接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抓住散开的衣领合上,死死地盯着他,“王爷亲口对你下的令?”
多数次拒绝,男人板着脸,语气也颇为冷硬:“回娘娘的话,是王爷亲自下的令,若你不信,春杏姑娘也可以作证。”
他上前两步,索性二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身上简洁的衣衫和长裤,只余下一条中裤,便赤条条地抬了抬手,向萧语岑展示着他魁梧有力的身形,“娘娘不必担心,奴才不会不顾你的感受……”
话还未说完,萧语岑惨白着一张脸,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滚!”
男人吃痛,低呼出声。他冷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低头思索片刻,他觉得不能再如此下去,不然完不成王爷交代的任务,他即便是回去了,也会被严厉的处罚。
再抬眼,他冰冷地看着还想踹他的少女,一只大手直接拽住了她的小腿,将她往怀里带。
“滚开!”萧语岑不复从前的平淡姿态,挣扎着低声怒吼。可男人的手如同黏腻的蛇一般,紧紧将她缠绕,让她无法挣开。
眼见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朝她伸了过来,就要扯开了她拢上的领口,她一脸悲凉死寂,片刻后,她调动内力与之抗衡,可她到底只会一些简单的招式,在拥有高深武力的男人面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罢了。
“嘭——”房门被大力推开,随后响起了两道急促的脚步声,被打扰了的男人扭头看去,就见两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他警觉地后退两步,猜测着是否是王爷担心他办事不力,又派了人来助他,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何人来此?”
前边身形单薄的人揭开了头上的帷帽,露出了一张让萧语岑与男人都惊讶万分的脸。
陆晞看着被男人禁锢着的少女眼圈通红,脸色惨白,便二话没说,上前一掌劈
在了男人的手腕上(),她身后的001也没闲着?(),调动出系统之力,动作轻巧地与吃痛放开了手的男人缠斗在了一起。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静,他的指尖悄悄发出一丝电流,电晕了武功颇高的男人。
扭头看着陆晞扶住了萧语岑,两人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他十分识趣地拖着男人离开了屋子。
……
只剩下两人的内室沉寂了下来,昏暗的烛火摇曳,发出幽静的光。
陆晞单手扶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少女,看到那双本该妩媚柔弱的眼眸渐渐蓄起了一层湿润的雾气,酸涩的情绪在其中逐渐蔓延,顿时便手忙脚乱地抬手,想要帮她擦一擦眼尾滑出的泪滴。
可怀中之人闭了闭眼,将她推开了。
“皇上,臣妾的屋子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您不会……觉得奇怪吗?”萧语岑也不知此刻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何种滋味了,她掀开眼皮,红着眼眶,复杂的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
见她没回答,她惨然一笑:“臣妾可是犯了私通的死罪,皇上不杀了臣妾吗?”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昏死的皇帝会出现在此处,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私会外男的事,想必皇帝是容不下她了。正好……她万念俱灰,不如就此了结吧。
至于对王爷的爱与恨,就都随风散了吧。
陆晞第一次见到萧语岑如此真实的一面,心疼之余,轻叹一声,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遮住,语气克制又平淡:“朕不杀你。”
萧语岑心尖一颤,有些恍惚。她紧紧咬着下唇,复杂又诧异的目光下,好似藏着汹涌澎湃的波澜。
陆晞动作温柔,指腹穿过少女杂乱的长发,慢慢理顺,撩到了她的耳后,极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你与他筹谋皇位,倒不如与朕一起。”
闻言,萧语岑含着泪水的眼一瞬间瞪大,似乎很是惊惧。思索良久,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今日发生的事太多,她很是疲累,连辩解的想法都没有了。便慢慢垂下头,她将要说出口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陆晞哪里见过她如此惶惶不安却又万念俱灰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她扯了扯嘴角,“毕竟,这皇位已经是朕的了,跟着朕,胜算会更大,不是吗?”
沉默许久,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坐在床边,烛火燃尽,唯一的光彻底消失了。
陆晞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的环境,而后睁开眼,看着身旁少女的轮廓,她哑着声音开了口:“跟着我,你就这么不愿意吗?”
密密麻麻的夜色笼罩在四周,陆晞轻叹一声,此刻她倒是有些羡慕那位淮南王了。如此折辱萧语岑,可她再怨怼他,竟也不愿意帮着她去对付他。
当真是……让人心碎呢。
她缓缓侧过身子,看着糊着纸的窗户透过了朦胧的月色,清淡得好似寒冬积雪,让她的身子慢慢冷了下去。
忽然,手背被一团温热裹住,她惊讶地低头看去,就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了是萧语岑握
()住了她的手。又惊又喜之下,她抬眸看向少女。
萧语岑同样望着她,只是眼里的悲怆意味不过明显,压下了她刚刚涌出的欢喜来。
“别难过了。”她动作轻柔地擦掉了少女脸上的泪,又轻轻抚平了她的眉心,低声说道:“为了伤害你的人而难过,这不值得。”
大约是陆晞的声音太过温柔,像是绵绵春风,蕴含着无尽的温情,让萧语岑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悄然盛放。
她轻声开口,却压不住溢到嘴角的呜咽哭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晞见她不再无言僵持,心中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啊……大概是第一次与你相见的时候就知道了。”
萧语岑心中惊讶,这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面前一脸柔情的帝王。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王爷安排进宫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与我……与我虚与委蛇?”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十分艰难。因为她回头一想,竟然才知晓原来那些日子与皇帝的缠绵都是……皇帝在做戏吗?
原来,她和皇帝互相都在欺骗啊。
陆晞哪里看不出少女的脸色愈发黯淡苍白,她忙解释道:“不是虚与委蛇,我虽然知道你是淮南王安插进宫的人,但我对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不是在做戏。我……我是真心爱护你,想与你一直在一起的。”
直白又僵硬的几个字脱口而出后,陆晞便有些后悔,她还不知晓少女对她是何心意,就这么说了出来,大概会对她造成更加困扰的局面吧?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萧语岑竟然比她还要直接。她晃了晃神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你心悦我?所以爱护我,想与我一直在一起?”
陆晞有些忸怩:“是。”
“你不介意我的身份?”萧语岑的呼吸极轻,惨淡的脸色如霜,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显得几分凄凉孤冷。
陆晞揉了揉她没有意思血色的唇,感受着指腹的温度,她的眸中如湖水般干净温柔,不含一丝杂质,微微星光流转。
“不介意。”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若是愿意,我会尽我所能爱护你。”
简单的字句,却掷地有声,落在萧语岑耳中,好似烟花炸开,给她原本灰暗的日子带来了不同的绚烂色彩。
她按住跳动不止的心口,下意识想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合适的笑容来,可眼里的泪却控制不住再次滚落。
她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愿意爱护她呢?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拉拢你,不是为了对付淮南王。”陆晞生怕萧语岑多想,以为自己说这番话是怀着其他目的的,便又解释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你不必感到困惑,从前种种,我并非做戏。”
“我来这里,是为了你。”
最后这句话说得极轻极淡,如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陷入沉思的萧语岑并未听清。但前边几句,她听得一清二楚。
在她望向皇帝
之时,门被人敲响,随后传来了春杏低低的声音,“娘娘,你们好了吗?需要热水吗?”
萧语岑忙抓住了陆晞的衣袖,担心她开口应声,又捂住了她的嘴。她听着自己跳得极快的心跳,一如往常般平淡地朝门外开了口:“还没有,你先退下。”
春杏应了个是,随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萧语岑这才有些慌乱地凑到陆晞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方才你和周公公是怎么来的?没有遇上春杏吗?还有……还有那个人被带去哪儿了?”
陆晞想说些话,可处于惊慌之中的少女似乎忘了还捂着她的嘴,她只得探出舌尖,轻轻舔舐着少女的手掌心。
果然,少女呼吸乱了一瞬,忙放开了手。
“我在外面瞧见春杏出了院子,才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萧语岑松了口气,可意识到这会儿春杏大约并未走远,还守在外面,若是屋内没什么动静,春杏岂不是就会发现她并未和那个男人……
“那人已经被小周子带回了文德殿,你也不必担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正在胡思乱想的萧语岑闻言,便知皇帝会处理好那个男人。
只是现下这个情形……她微微抬头,目光晦涩地看着隐在阴影中的皇帝。
“怎么了?”陆晞弯了弯腰,就着清润的月光瞧见了少女眼中隐晦的打量。
“皇上,这会儿能临幸臣妾吗?”
萧语岑薄唇轻启,丢出的话语却让陆晞咽下的口水呛了半天。
“你说什么?”陆晞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怎么会一下子想到那事上,“现在?临幸你?!”
萧语岑担心春杏在偷听墙角,索性一把拉住陆晞的脖颈,仰着头,朝着那张微张的唇印了下去,轻舔慢咬时,她含含糊糊地低语着:“春杏是王爷派来监视臣妾的人,现在她可能在听着这里的动静……”
闻言,陆晞了然。缠绵的亲吻本就让她心猿意马,这会儿她便更肆无忌惮地反手扣住少女的后脑勺,将她压在了自己的怀里。
纯粹的唇齿相接已经不能满足两人的心思,这个吻越来越炙热时,陆晞不再流连一处,慢慢贴上了少女的瘦削的下巴,纤长的脖颈,以及微凸的锁骨……
然而当她褪下少女身上披着的单薄纱裙时,少女滚烫的之间也伸向了她的领口,趁她不注意,竟一下子扯开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到胸口的清凉,陆晞慢慢停了下来,抬手勾起了少女微微仰着的下巴,等待呼吸稍微平复下来后,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着,她略微垂下眼眸,克制着情.欲,盯着少女那只绵软的手在她前面来回游移——
原来萧语岑早已经知道了她是女人。
眼尾含情的少女半阖眼眸,脸上满是惹眼的红晕,“第二次侍寝的时候,就知道了。”
在第一次结束后,她就已经有些怀疑了。所以第二次侍寝时,她格外留心。也是在
那次,她大概猜到了为何皇帝临幸她时,总不愿褪下衣衫,只拿着手指与她接触。()
那你不介意吗?这下子,轮到陆晞感到诧异了。
▼本作者黎筝弦提醒您最全的《她说要亲亲抱抱才能被救赎[快穿]》尽在[],域名[(()
萧语岑玉白的手臂再次勾住她的后颈,黏糊糊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不介意,甚至……更欢喜了。”
话音落下,她的唇瓣贴在了陆晞的耳垂上,微微张开嘴,用尖利的牙齿轻咬了几口,又伸出柔软的舌头,细密地擦过周围的软肉。
陆晞背脊一颤,惊喜的眼眸中迸发出热烈的欲.望来,她伸出手,环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低下头,埋入了那处温热的肩窝里,滚烫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随后清透的衣裙布料滑落,掉在了厚实的棉被上。
月亮慢慢爬上了半空,春杏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了台阶上,直到屋内压抑不住的低.吟缓缓传来,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她的搭档感到一阵烦闷。
她们都只是王爷的棋子而已,对于王爷来说,只要能达成目的,那么她们做出什么牺牲都是应该的。
今日是萧语岑,明日也许就是她了。总之,身为棋子的她们,根本无法反抗。
今夜的萧语岑格外热情,陆晞半曲着腿跨坐在旁边,手中力道不减,可少女仍然觉得不够,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揉搓着上面鼓起的肌肉,一遍又一遍地轻声低喃:“慢了……”
陆晞沉下呼吸,紧抿薄唇,又加快了速度。额上已经冒出了颗颗汗珠,但少女没有满意,她也不能喊累,只能含着泪花做着机械般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她累得不行了,翻身躺在了旁边,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萧语岑扭动着身子,嘤咛一声,踢了踢女人修长的小腿,“……你累了吗?”
陆晞一下子睁开了眼:“胡说!”
被质疑之后,她感觉手上又有力量了,深吸一口气后,抓着少女的手腕,将她翻了个面,“我刚刚只是腿麻了,歇一歇而已,才不是……才不是累了。”
萧语岑趴在软枕上,跪得膝盖有些疼,可下一瞬,她脑海里便好似炸开了烟花,下意识地塌下腰,她眯了眯眼,才发现额角的汗水落下,沾湿了她的长发,黏腻地贴在了她的脸颊处来回摆动,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忙咬住下唇,可也挡不住溢到嘴边的呜咽。
陆晞俯下身子,捏着她的腰,嗓音低哑地开了口:“要换一下吗?”
萧语岑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摇了摇头。可这会儿是在夜里,怕陆晞看不到她的动作,她又仰着头,断断续续地回应着:“不……不……”
弯月已经高悬在了天际,朦胧的月光变得清透了许多。春杏托着腮帮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还有动静的屋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叫醒沉浸在欢.愉中的人。
还以为萧语岑只是当做任务来完成这件事,没想到……听这声音,感觉她还是很乐在其中的。
如此想着,春杏心中的惆怅少了一些。
约摸到了夜半时分,屋子里的响动总算是
()歇了下来。她连忙起身,叩了叩房门,“娘娘,好了吗?我送些热水来?”
听到萧语岑甜腻的声音低低嗯了一声,她转身离开了屋子,前去打热水了。
趁着春杏走开的空档,陆晞穿好了束胸和衣衫,最后披上了来时的那件披风,再无不妥后,她坐在床边,拉起被子盖住了少女露在外面的肩,一并挡住了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今晚我先离开了,明晚我再来。翠微阁里有我安排的人,如果有什么异样,找她们帮忙就行,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
叮嘱了许多,陆晞还是很担心孤身一人在此处的萧语岑,眼里柔情满满,她俯下身子亲了亲少女的额头,声音极尽温柔:“好好照顾自己。”
转身离开时,手腕被人抓住,她扭头看去,面色潮红的少女眨巴着雾蒙蒙的眼,“再亲我一口。”
陆晞轻声笑了笑,又弯下身子,在少女的嘴角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随着陆晞的人影消失在屋内,萧语岑心中感到一阵空落落了。她揪紧了被角,目光悠远地看着头顶的床罩。
没一会儿,春杏端着一盆热热的水走了进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腻气息,便知晓萧语岑已经与那个男人完事了,她总算是彻底放了心。
看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少女,她抿了抿唇,环顾四周,问:“那个男人呢?”
萧语岑伸出满是红痕的胳膊,接过了春杏递过来的绢布,不甚在意地说道:“暗卫自然是去暗卫该待的地方了。”
“你先下去吧,我待会儿叫你。”
……
几日过后,朝中之人眼见着皇帝一直未曾露面,心中的猜疑越来越多。一些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保皇党甚至联名上书,请求面见皇帝一面。然而这会儿太后刚得到与赵太傅有勾结的幕后之人是淮南王的消息,她哪里还管得了一个将死的傀儡皇帝,便驳回了众位大臣的奏折,并且在暗中联络了她手中的人,商议如何应对淮南王之事。
最后她的裙下之臣谢隽提议让各位亲王将家眷带入京中,也好在必要时刻用淮南王的妻子儿女钳制住他。另外调遣太后的亲弟弟于将军秘密带兵回京,与宫中禁卫军一起,来个瓮中捉鳖,再在尘埃落定时将淮南王谋害皇帝一事捅出,那么众大臣与百姓便不会对此次围剿有所异议了。
于太后听取了谢隽的提议,暗中下了数道懿旨。
最后她召见了淑妃,让她对外宣布有孕一事,到时候皇帝驾崩,她就能继续扶持着诞下的小皇孙上位,垂帘听政了。
可淑妃很是犹豫,她不敢对太后说自己还从未被皇帝临幸过,只得支支吾吾地问出了她的疑问:“姑母,可臣妾并无身孕,若是十月怀胎后,没有皇子诞生……”
于太后摆了摆手,表示这不是个要紧的事,“此事你不用担心,哀家会为你安排好。明日太医为你诊脉,会爆出你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八个月后你就能诞下皇上的长子了。”
至于这个孩子怎么来,那就
更不重要了。总归会有皇嗣来继承这个皇位。
可是让于太后没想到的是,淑妃还未离开她的宫殿,太医就诊出了陈贵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她坐直了身子,手中的护甲差点掐断,“你说什么?!陈贵人有身孕了?!()”
来报喜事的宫人没想到太后会是这个反应,一时之间有些后悔来这里报喜。可如今她也只能详细将此事说了出来,回太后的话,我家娘娘今日感觉身子不适,便传了太医来诊平安脉,随后便诊出娘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于太后没想到陆晞这个傀儡皇帝临了了,还真送了个皇嗣来。既如此,她方才同淑妃商议的计谋就更好实施了。明日淑妃也传出有孕的消息,等到瓜熟蒂落后,将陈贵人的孩子抱过来便是。
如此想着,于太后点了点头,吩咐了宫人给陈贵人送了好些补品和安胎的药回去。
……
当天夜里,陆晞正在给萧语岑换下手心的药,看着上面的伤痕已经消失,只留下了浅浅的疤痕,便倒出一些去疤的药膏,仔仔细细地涂在了上面。
“陈贵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萧语岑的指尖搭在伏在腿上的脑袋,漫不经心地揉捏着几缕柔顺的发丝。
涂好了药膏,陆晞就着弯腰的身子,趴在了少女肉肉的腿.间,举起了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我从来没对她做过什么,而且就算我对她能做什么,也不可能让她怀孕。”
萧语岑忍着嘴角的笑意:“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担心什么?我又没吃醋。”
而后,她靠在了床头,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手中的长发,“我只是在想,她背后又是谁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放出怀有身孕的事。”
毕竟陈贵人从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看着也不像是太后那边的人。难不成她也是王爷安排的另一个细作?
在萧语岑出神之际,陆晞已经在脑海里问了001,因着这件事一开始与剧情没什么关系,所以001便也没有支支吾吾地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陈贵人为何怀孕的事讲了出来。
听完后,陆晞有些一言难尽。她抬头看向仍在出神的少女,捏了捏她的腿,“或许她不是谁的人……”
萧语岑挑了挑眉:“嗯?”
陆晞:“她是真的与人私通,才有了孩子。”
是的,陈贵人不满皇帝对她冷淡,多烦试探都得不到回应后,不甘寂寞的她居然勾搭了一个能经常入宫的郡王,不过她胆子也不算大,每次完事都会喝上贴身宫女从宫外带来的避子汤。可没想到她都如此谨慎小心了,竟还怀上了孩子。也幸好现在皇上昏死了过去,她即便是爆出了怀有身孕,也没有人会质疑不是皇上的血脉。
萧语岑哑然,她倒没想到陈贵人看起来循规蹈矩,背地里竟是如此胆大。
“那皇上打算怎么做?”
陆晞两手一摊,表示没什么想法:“太后那边已经打算在陈贵人生产后抱走她的孩子,当作是淑妃产下的皇嗣。所以我觉得我不需要做什
()么,反正这个孩子也影响不了我,不过就是会增加淮南王对你的压力而已……”
说到这儿,陆晞眼珠转了转。而后目光灼灼地抬起了头,“再过些日子,你也要宣布有孕了。或许……或许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了,我就和陈贵人好好谈谈。”
等待太后和淮南王斗得两败俱伤时,她站在众人面前,陈贵人必然会心神震动,毕竟她们两个人都知道她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那到时候她便能与陈贵人商议,将孩子抱给萧语岑,再将陈贵人完好无损地放出宫去,也就能免了她私通的罪名,皇嗣也就有了更加名正言顺的身份,即便是那名郡王出现,也不能随意编排皇嗣血脉不纯了。
萧语岑知道了陆晞的想法,她有些惊讶,“你会放过陈贵人?”
她还以为陈贵人做出这样的事,陆晞为了皇家名声,会在暗中将她处死呢。
陆晞摇了摇头:“后宫妃嫔也是可怜,即便我不是女子,她们能得到的宠爱也不会太多,争来争去,一年到头都是围着皇帝转。”
“陈贵人胆大,但到底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处死她。而且等到所有事情了结,我会安排宫中妃嫔出宫。若是不愿出宫,那我就好好养着她们,若是愿意出宫,我就在暗中给她们安排好合适的身份,总归会给她们一个好去处。”
萧语岑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听到她语气里的怜惜,忽然轻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那女人的侧脸,低声呢喃:“我很庆幸,你是女子。”
陆晞没听清,微微侧头,“你说什么?”
萧语岑:“我说你安排得很好,对她们都很好。”
陆晞有些摸不准少女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吃醋了?”
“没有。”萧语岑失笑,抚摸着她的脸颊,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清浅的吻落在嘴角,陆晞晃了晃神。回过神来,她扣住了少女的腰肢,加重了这个亲吻的力度,探出舌尖,滑入了温热的嘴里,攫取着少女口中的所有清甜气息。
夜,再次来临。
……
春风吹向这片大地,干枯的树梢上悄悄冒出了些许翠绿的嫩芽,盎然的春意慢慢来临。
因着皇帝病重,恐回天无力,太后急召了各位王爷的家眷入京侍奉,若一旦有国丧,也好及时守在宫里。
故而这大半个月来,各家眷入京,京城又热闹了起来。
不过让众位大臣没想到的是,皇帝都昏死了近一个月了,后宫众位妃嫔竟然一个接一个地爆出怀有龙种的消息。
先是不起眼的陈贵人,后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淑妃,最后颇受皇帝宠爱的娴昭仪也被诊出已怀有皇嗣。
一些老臣望着文德殿的方向,抚着长长的胡须,感慨万千:“还好平日里看起来日理万机的皇上如此用心绵延后嗣,不然如今这个局面,若没有皇嗣,怕就要从各家王爷府里抱来子嗣了。”
不过一些看得清的臣子却是轻嗤两声,“那究竟是不是龙种还不晓得呢!毕竟现在皇上昏迷着,谁又知道
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
可不管这些人如何议论,宫中到底是有了子嗣,所以“昏死着”的皇帝就更无人问津了。
太后忙着查探关于淮南王的消息,一接收到她的亲弟弟于将军已经拔营上京的消息,她在京城布下的局开始逐渐收紧。
而淮南王那边,却是一片悠闲自得的情景。
陆庭州闲逸地坐在池塘边,手里轻拿着一根鱼竿,慢慢悠悠地垂钓着底下的鱼儿。
身后是一名模样清俊的中年男人,他正低着头,低声说着什么。
若是于太后在此处,必然能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与她在夜里缠绵的爱侣——谢隽。
水中的鱼儿快速游走,陆庭州也不甚在意,转过身子,朝谢隽摆了摆手,“老太婆想来个瓮中捉鳖,那本王就先反将她一军。”
于将军此刻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怕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抵达京郊。而他是太后密诏入京的,其他臣子都不知晓。而那道圣旨已经被谢隽毁去,再无人能得知此事,到时候便能参他无召领兵入京的谋逆之罪。
两人又商议了几句,陆庭州才挥退了谢隽,“你先回去,与太傅谋划个中细节。”
眼见着鱼儿已经上钩,他索性丢开了鱼竿,负手回了后院。
等到太后倒台,他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簇拥着萧语岑生下的孩子上位,他先做个摄政王。等到朝中所有权势都被他掌握在手中后,就让小皇帝下传位诏书,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了。
来到书房的暗阁里,他看着先帝的画像,似幽怨又似癫狂,“皇兄,你总说臣帝年纪小不懂事,朝中琐事一概不让臣弟沾染分毫,可如今臣弟就要坐上你的位置了,你可会想到有今日?”
……
二月初的好时光里,草长莺飞,气温了暖和了许多,几名京中公子贵女相约着去了京郊的碧云山踏青春游。
本该是欢欢喜喜的旅途,可当天夜里,所有人都未按着时间回到家中。一些大臣不敢声张,悄悄派了人出去寻找,可得知其余大人家中的孩子也没有回来时,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怕是遇到什么祸事了!
几名大臣忙连夜上了折子,请求开启城门,允他们派遣府兵出城寻找。
这些折子没有被送到太后面前,但宫中给了答复,准开城门。
几名大臣忙不迭谢了恩,派了众多府兵一同出京,可半夜得到的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消息——
“于将军带兵回京了!就驻扎在京郊不到几十里地的地方!”
得到消息的几名大人被吓得几乎忘记了寻找孩子的事,又连忙上了奏折上报了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于太后刚刚从美梦中苏醒过来,就看到于嬷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她皱了皱眉:“怎么了?慌什么?”
“娘娘……将军……将军被人发现了!”于嬷嬷吓得差点失了声,脸色灰白惨淡,说出的话让于太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于嬷嬷忙一五一十地将昨夜发生的事讲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在暗中拦下了消息,奴婢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坏事了!
于太后在殿内走来走去,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虽说当日她用了玉玺给弟弟下了传召入京的旨意,可众人都知道皇帝昏睡着,自然也能知道那道消息是出自她的手。若是按照她的计划,等拿下了淮南王后再拿出这道旨意,其余大臣即便再有不满,也不会拿此事来说事。可
这会儿还没爆出淮南王的狼子野心,弟弟就被人发现了!那些嘴碎的大臣必然不会认下她的那道旨意!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在暗中还她?!难不成是淮南王提前得知了她的计谋,也就提前暴露了她弟弟的行踪?!
“娘娘,现在朝中各位大人已经上了数百道请求捉拿将军的奏折了,您快想想办法吧!”于嬷嬷也是心急如焚,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于将军便是犯了谋逆之罪,那可是要按律当斩的啊!
于太后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的对策,最后决定破釜沉舟,即便现在没有把握拿下淮南王,也要先揭露了他的狼子野心,想来有了这样的缘由,那些大臣也不会再请求出发弟弟了。
若是……若是事情不能成功,便让人递消息告诉弟弟,直接逼宫,先杀淮南王,再让那个凭药吊着性命的傀儡皇帝无声无息地死去,那么她又能大权在握了!
她定了定心神,将这两手准备告知了于嬷嬷,把事情交代了下去,而她自己则是换上大妆,仪态威严地前往了百官上朝的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