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分阅读网 > 科幻小说 > 爱意随风起 > 第 97 章 慢慢还
林以微站
惶恐和紧张让她止不住地打冷颤,无论把水温开多高,都没办法缓解那种由内而外的冷意。
赫籣道山顶别墅里所有的陈设布置都是林以微无比熟悉的存
唯独,外面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
她无法将那个人与曾经仰慕的兄长联系
这些年的经历,已经将他彻彻底底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魔鬼。
林以微迟迟不肯走出去。
她不知道出去之后会面临什么,不敢想,怕得要命。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林以微用浴巾擦干净了身子,
林斜捡了一切尖锐的有可能弄伤她和他的东西,林以微唯一找到的可以用来打人的东西,是一个女士圆头梳。
能有什么用。
她扔了梳子,推开浴室的窗户。
这里是别墅的二楼,正对茫茫无际的山野树林,周围再无人烟,是一处度假的清净所
忽然间,门外传来敲门声,恶魔的嗓音响起“以以。”
林以微靠着墙,慌急地问“干什么”
“你已经洗了快一个小时了。”
“被你关
“这倒不会。”
门外男人哼笑了一声,推开了门,林以微慌得抓起手边的一个沐浴露瓶子扔过去,暴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看见她站
他淡定地说“以以,你不会笨到想从二楼跳下去吧,摔下去会很疼的。没有摔死,哪怕成了残废,哥哥也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变成植物人,我也会照顾你一生一世,这一点,你要清楚。”
“林斜,你真是个疯子”
林斜嘴角提了提,将换洗的衣服放
说完,他退了出去,给她关上了门。
林以微全身虚脱地坐
再说,孩子
她潦草地换下黑礼裙,穿上了林斜给她准备的睡裙。
那是一条纯白色绸质短裙子,如月光静静流淌,丝滑柔顺,并不暴露,甚至看起来像个纯洁的天使。
林以微防备地推门走了出去。
男人仍旧坐
他正对着她,衣襟微敞着,皮肤很白
,隐隐可见肌肉的轮廓。
他手里端着白兰地,颊上泛着潮红。
两人尴尬地站着,面面相对,林斜对她伸出了手“以以,过来。”
林以微没有动,甚至退后了一步,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林斜起身走过来,没有打算用强,反而很慢,似用一种优雅而温柔的慢动作让她臣服。
他的手轻轻落到了女孩纤瘦的腰肢间,强势地提了提,让她毫无保留地贴近了自己。
俯身嗅着她的颈项间沐浴露的清香,与她耳鬓厮磨,林以微嗅到了浓烈的酒气。
“以以,我们早该如此了。”他贴着她的耳朵说。
“林斜,你放过我好不好,看
林以微握着他的手,仍旧试图用旧日的温情让他清醒,“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经常睡不着,尤其是暴风雨打雷的夜晚,我最害怕雷声了,我要和你睡,可你告诉我男女有别,你让我睡小床,你一个人去了沙
他攥紧了女孩的手腕“别再跟我说以前的事了,林以微,你背叛了我们的从前,那个时候对你好的哥哥,可你后来不要他了。”
说完他将她抱起来,扔
他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皮带。
“以前你说,你是我最不用去害怕的人”林以微厉声喊道,“养父欺负我,你让我睡
林斜痛苦地看着身下的女孩,这么多年的磋磨和坎坷,爱与背叛,屠龙少年也终有变成恶龙的一天。
她眼底的哀求终于变成了死灰般的绝望,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林斜不喜欢被她这样子看着。
他们青梅竹马,他们年少曾彼此心悦,他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用枕头捂住了她的脸“别那样看我,我们本来不会这样,是你的错,是你”
忽然,他看到了女孩裙子上面的血迹“怎么回事”
“你说怎么回事,林斜。”
他颓然地坐
像个被抽空了全部力气的破旧玩偶,怔怔的,没有了灵魂。
曾经那个霁月风光,犹如皎日的少年,看看他现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拿走了盖
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林以微求过他,现
从这一刻起,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再不是她的哥哥了。
面对敌人,林以微不会哭,不会求
她只
会抵死抗争。
两人对视片刻,林斜也从女孩倔强的眼神里看明白了这一点。
十多年的兄妹之情、两小无猜,旧日的温情好时光,数付之一炬,由他亲手断送,埋葬
林斜狼狈地退出了房间,大概半小时后,他敲了敲门,将卫生用品和干净崭新的衣服送到了门口。
林以微揪着被子盖
曾经这个房间、这张大床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黑夜,漫长。
谢薄对着那段看了不知道几千几万遍的监控画面枯坐了一天一夜。
居然,真让他
机场候机厅母婴室走出来的“林斜”和“林以微”,他们动作亲昵地挽手一起走进登机口,监控距离很远,又是拍的背影,
她的右手中指,戴着那枚硕大的18克拉结婚钻戒。
黎渡死活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易施齐感慨这么大一枚戒指,隔那么远都能清清楚楚地闪到摄像头。
“这个人。”谢薄眸光紧扣着画面中的女人,“她不是林以微。”
“怎么不是啊。”黎渡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错林以微,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就是她啊,这不就是微微吗。”
“那个人戴戒指的手不对,我亲自给她戴进了左手无名指,到这个女人手上,变成了右手中指,她远远看起来很像她,但不是,她绝不是。”
“有没有可能她换了指头戴。”易施齐问。
“对啊,换个指头戴也很正常吧。”
谢薄摇头,立刻将监控调到十几分钟之前林以微冲进机场的时候,那时候,她的戒指还戴
易施齐和黎渡面面相觑,也意识到了问题所
登上飞机的那两个人,不是林斜和林以微,新娘子没有私奔。
而是真的被绑架了
一起心策划、瞒天过海的绑架案
谢薄立刻联系了警方,告知了这项
冷知韫连忙
他们现

与此同时,加拿大警方也出动了,寻找那两个去往加拿大的顶包货以及消失的露姨和孩子。
那几天,林斜没有触碰林以微。
一开始,林以微用绝食的方式抵抗他,不吃饭不喝水,想以此让林斜屈服。
林斜也不是能轻易被拿捏的,他端着饭碗,捏着林以微的下颌
,贴
林以微愤恨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林斜已经被她锋刃般的眼神凌迟了千百遍。
林斜感受到了她眼神里的恨意。
“我宁可你恨我。”他一勺一勺地给林以微喂着饭,就像哄着小朋友一样,“你对我没有爱,只有恨,那也是不错的,以以。”
后来林以微例假结束,但她最最担心的事情没有
他没有再勉强过她。
小时候,林以微遭受过养父的猥亵,那也是烙
林斜深深知道她的痛苦,所以他再不敢做那天晚上同样的事情。
每个深夜,他都会以她为模特作画,画了许许多多副有关于她的画作,熟睡的她,散步的她,站

她就陪伴
那天,
当林以微怔怔地看着露姨被戴上手铐,羁押回国,孩子也被人从机场被人带出来,投入父亲的怀抱。
林以微一颗心疯狂地跳动着,雀跃着
镜头前的男人瘦削了很多,五官越显锐利。他眼底满是血丝,疲倦是遮掩不住的,但眼神却有力如刃。
他对镜头里的林以微说“我会找到你,天涯海角,一定会找到。”
林以微淌着眼泪,用力点头。
他已经找到宝宝了,林以微真的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两天,林斜有点火烧眉毛,加拿大那边他安排的人已经全部落网,小段也被扣留
林斜给林以微喂了很多药,她一整天都是昏沉沉的状态,全身酸软无力。
林斜带她离开了别墅,来到了赫籣道附近小镇上,住
出租屋很简陋,唯有一间房,一张床,一个洗手间。
林以微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看着窗边沉心作画的林斜,沙哑的嗓音问“你要带我东躲西
林斜不言。
“林斜,去自首吧。”
他依旧不为所动,手指尖机械地绘制着那一张张少女的画作。
绘制着小时候的她。
那才是属于他最初的美好,只属于他一个人。
林以微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撑着身子,走进了洗手间。
她不能被动地等着谢薄来救她,她自己也要想办法脱身才可以。
林以微打来了淋浴花洒,没有开热水,让冷冰冰的水冲淋
冷水淋
体温,林以微咬牙忍着,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果然,当天晚上她便高烧不退。
林斜去药店给她买了退烧药,林以微
林斜必须带她去医院,除非,他想让她死
“疼吗,以以,难受吗”林斜的神状态极病态了,aaadquo哥哥
“哥”她哑着嗓子说,“我想去医院我不想死。”
“好,哥哥带你去治病,哥哥不会让你死。”他吻了她的额头,抱着她出门。
林斜没有带林以微去镇上大医院,而是去了一家私人诊所,由一位老医生帮林以微看诊。
他全程盯着她,让她不要乱说话。他的袖子底下
林以微果然并未向这位两鬓斑白、胡子都白了的老医生求救,唯有林斜跟着老医生去药房拿药的时候,她把握住机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用铅块写着“救命报警”的字条,
字条上,有谢薄的电话号码。

“我我还
林斜扯掉了输液管,让她站起来。
林以微踉跄地站起身,林斜动作优雅地掀开了枕头。
她眼疾手快地抓起那张纸条,扔进嘴巴里咀嚼吞咽,林斜掐住她的下颌,从她嘴里抠出了纸条。
他打开纸条,看到了纸条上的那串电话号码,脸如死灰般
“林斜,他们迟早会找到我,自首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还是想要离开我,以以。”
他眼角泛了红,“你总是想要离开我,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该是我”
“林斜,我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你放我走,别再一错再错了,你放我回去啊”
她疯子般地尖叫了起来,试图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林斜攥住了她的手,将她从诊所粗暴地拉拽了出来,甚至罔顾了已经摸起手机准备报警的老医生。
他将林以微拖上了车,扣好安全带,“轰”的一下,轿车仿佛也带着怒意地驶了出去。
他带她回了出租屋,呆到傍晚时分。
林以微如死人般趴
林斜抱着膝盖坐
他用绳子绑住了林以微的手,书包里装了几块大石头,背着包,将林以微抱到了车上。
什么东西都没拿,他开着车驶离小镇。
“林斜,你带我去哪儿。”
“求你了,自首吧去自首吧,哥”
林斜
开着车朝着公路头狂奔,没一会儿,身后就出现了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改装黑色赛车,紧追不舍。
林以微看到后视镜,她知道,谢薄来了。
“林斜,停车吧去自首”她面色惨白,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黑色改装赛车已经追上了他,甚至超过了他,林以微看到了车里那个轮廓锋利的男人,咫尺之间,一步之遥。
赛车开始持续碰撞林斜的车,试图逼他停下来,但不敢太过激,因为林以微还
倏尔,林斜方向盘猛转,车子偏移了公路,滑向了陡峭的礁石海岸边。
林以微下车想跑,可是绳子绑住她的手,而另一端则紧紧绑
其实,即便不绑住她,她也没有了逃跑的力气,她还
他拉拽着她,来到了礁石悬崖边。
狂风呼啸着,吹乱了她的
林斜要和她同归于。
“不不”林以微连连后退,“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我害怕求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她的腿都软了,几乎站不起来,“我怕疼,你知道我怕疼”
“嘘”林斜抱着她,温柔地安慰着,“和哥哥
林以微仍旧本能地退后,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林斜,求你了。你自首吧,不用这样,真的”
林斜轻抚着她的脸,轻轻安慰“不要怕,以以,我们就要抵达那座雪山了。”
林以微死命地挣扎,可她挣不了林斜的桎梏。
谢薄的车直接冲上了礁石悬崖。
已经晚了,林斜根本不愿意见到他,下一秒,他带着她跳下了礁石海岸。
林以微心脏蓦地悬空,跌落海岸的刹那间,她看到另一抹黑色的身影跟随而来。
海水从四面八方灌注而来,无处可逃。
除了窒息,林以微还能感觉到他正拖着她不断下坠,跌入寒渊。
她仍旧挣扎着,使劲儿地想要挣脱紧缚两人的绳子,她用牙齿咬,手都被磨破皮了也想要从绳子里挣开。
她挣扎了二十年,和自己抗争,和命运抗争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她有了家人,有了女儿,还有谢薄。
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林斜仍旧抱着她,冷眼旁观她的挣扎,目睹她眼底的绝望和对世界的眷恋
他没有放开,紧紧搂着她,带着她一起奔赴死亡。

她睁开眼,模糊的深蓝海水中,林以微看到了谢薄的脸。
谢薄试图解开捆缚两人双手的绳子,可是那绳子打着死结,怎么可能解得开,肺部的氧气正
林以微似乎已经看到死神逐渐靠近的阴影,她被林斜拖着逐渐沉入更深的海底,气压的变化已经让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但她不能拖着谢薄一起死,宝宝也不能没有爸爸。
林以微扯开谢薄的手,推开他,让他走,不要再管她了。
谢薄紧紧攥着她,绝不放手。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绝不放开。”
终于,
林斜试图阻止他,然而缺氧和失压让他难以自如的活动。
谢薄割断了紧缚她双手的绳子。
绳子散开的那一刻,他拉着林以微朝海面游去。
林以微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拉林斜一把,然而,林斜推开了她的手。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缓缓沉入了大海深处。
他对她微笑,与她告别。

而他,平静赴死。
他装满石头的书包里,还压着一副林以微十五岁的肖像画,伴他永坠深渊。
“以以,你要望向远方。”
林以微没力气往上游了,她的四肢逐渐虚浮,意识也
谢薄抓住了她的手,拉着她不断朝着有光的地方游去,越来越近
他托着林以微,让她探出头,深深呼吸第一口空气,氧气重新胀满了肺部,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她艰难地呼吸着,感觉肺部如同破旧的老风箱。
看到同样浮起来的男人担忧的脸庞,林以微抱住了他,惶恐地抱着“刚刚让你松手啊你想跟我一起死吗”
“我抓住你,就不会松开。”
谢薄带她向岸边游去,岸边早有呼啦呼啦的救护车等候着,还有追踪林斜一路赶来的警车,消防车以及新闻媒体
谢薄将毯子搭
这个生生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男人。
她全身都
“想哭就哭,忍什么忍。”
谢薄捧着她单薄颤抖的肩,“反正那混蛋已经没了,我不会介意”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见不到女儿了”林以微哽咽着,打断了他。
“只为这个”
“还有,我我欠你一条命。”
谢薄抱紧了她“你一定要这么客气的话,这辈子,慢慢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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