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琏匆忙来找赵敏要去金陵,并不只是因为接到了京城的来信,而是薛家知道他如今正
薛姨妈想得简单,并非是想要林府如何,不过是如今薛家老爷病重,不能起身,薛蟠又是个混不吝的,若当真有事,也不能依赖着他成什么事,而后便只剩了他们母女二人,她自己并不是个有多大能耐的人,女儿薛宝钗虽说比儿子还要中用些,但到底也才将将十岁,还是个闺阁女儿,许多事情都不好出面。且薛家老爷若是去世,如今的薛家大房便只剩下了他们孤儿寡母三人,若无人撑腰只怕是要被其他族人拆吃入腹。
而王家虽是有王仁仍
赵敏此时已然听贾琏说明了事情,自然也不能拦着不让去,只是想了想,却道“家里库房着些好人参,我就安排人与你一道送去罢,让他照应着些,也免得你初来江南,路上不熟,误了事。”
贾琏自然无有不应,忙道“多谢姑母,那侄儿这便去了。”
赵敏点了点头,见他出门,便将林管家的儿子林全唤了来,细细嘱咐了一番,方放人出去,让他随着贾琏一同往金陵去。
而后的几日,林家却是清闲,林如海又
但黛玉见此非但不着恼,反倒更觉欢喜,好似那日僧道来后,给林家上下带来的郁郁之气终于散去了。
她人虽小,当日林如海与赵敏又只是
只不过,虽然林家的日子过得闲适,赵敏却也没忘了一直盯着金陵的消息,她派林全跟着贾琏过去,当然不是为了关怀薛家和贾琏,这般做法只不过是念着之前林如海所说之事,要再多了解贾琏一二,也好能不动声色地让贾琏自愿来扬州为官,再则,他现去的地方乃是甄家管辖之地,林如海要用他,也是为着甄家,故而,总也该看看此人是否真有可“用”之处才是。
而贾琏也算是“不负她所望”,当真
却说他
赵敏也不理他,只老神
贾琏不疑有他,说道“侄儿到金陵后不过五日,薛姨夫便没撑住去了,而后又与王家兄弟一起帮着一同料理后事。”还从中得了好些钱财,正好可以充作自己的私房。只不过这事他连王熙凤都不欲告知,他更不可能告诉赵敏这个姑母了。
“薛老爷是因何去世”
虽然贾琏正有些志得意满,虽然一时间没察觉出赵敏与往日的不同之处来,但到底是心思灵巧之人,如今却也听出了她话中的冷意,只却不知是因何而来,故而也就只有解释道“薛姨夫原是因为行商时意外落水,所以有些伤风,而后又不知为何又有些中风之兆,将养了许多时日不但未曾好转,反而逐渐加重,渐渐地就口不能言,连进食都成了问题,所以薛家姨妈才写信命我前去照看,但到底薛姨夫病重难愈,还是一病没了。”
“只是如此”
“自自然。”
赵敏冷笑,道“那薛老爷去世前一日,你和薛家小子去做了什么”
贾琏神色一凛,他那日却是和薛蟠、王仁二人去了金陵的私窑子,忙活了一夜,第二日回去后薛蟠还被他老爹骂了一顿。但是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敏,心下倒是有些不悦,难道这位姑母竟是连此事都要管吗连他老子都不大管自己这事的。可是转念一想,他
“我指教,我能指教你什么不过是想着你母亲
而后又接着道“只是他家下人恐怕还是念着表少爷是自家亲戚,所以不敢
“我”贾琏蹭地站了起来,脸色都白了,忙道“姑母,我虽然与薛蟠出门玩耍,但这并不是我哄劝他,是他本身就有些放荡,又耐不住寂寞,自觉薛姨夫的病症不
说完这话,也不待赵敏再说什么,又有些气狠狠,说道“我
“回来”赵敏这才将那茶杯重重置于桌上,连喷溅出来的茶水也不顾,只是道“你回去只是将此事越闹越大。”
“姑母”
“坐下。”
“是,”贾琏一扫之前的得意之色,强忍下愤懑坐下,他虽然平日里行事放浪,无太大顾忌,但这般脏水直接泼
“一则,此事只
“我”贾琏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是他也没想好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而且,你觉得这件事是会止步于薛家下人的谣言,还是会更有进展”
“姑母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还会传出去”
“你的那位薛姨妈,若我猜得不错,定是极为溺爱其子,舍不得他遭一点罪过。”
贾琏点头,又听赵敏后言。
“所以,薛家老爷既是
赵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若是此等传言止于薛家也就罢了,他们总也是
“既然姑母如此说,我就更要回金陵去了,我若说破了,她总不能再向京城说什么了。”
赵敏看着他,却只是冷笑,道“你现
“那这可如何是好。”
赵敏不理会他的言语,只是问道“你可知,她为何敢如此给你泼脏水”
贾琏垂目,道“姑母刚刚说,我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这只是说她为何想,而不是为何敢。”赵敏说过后,也不等他再言,便接着道“因为你无足轻重。没有实权,能力欠缺,不受宠爱,也未曾继承爵位。你,有和可怕之处又有何让人顾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