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分阅读网 > 科幻小说 > 嫁给偏执前夫他爹 > 第29章 第29章
“不要”
天地之间,韩以骁只看见她的身影,像飞鸟投入天空。
他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亦纵身朝城墙外一跃,飞扑过去。
却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
他怔怔看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鲜血从嘴里大口大口的呕出来,心脏像是挺直了跳动,人挂
腰被一只鞭子卷着,鞭子一端,蒋毅使劲将他往上拽。
千钧一
“这位姑娘,我真的没听说过这位赤脚大夫,你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方凝如也不耽误时间,出了铺子,又朝下一个地方找去。她实
竹竿吸一口气,拉住她的衣袖,“姑娘,别找了,已经迟了。”
方凝如左右寻着医馆,边回她,“不是还有一天吗,也许能有奇遇。”
竹竿说“我是说,夫人已经去了。”
方凝如“姐姐去哪了”
竹竿“是死了。”
方凝如指尖颤了颤,轻薄的纸被风吹走。
楚元十一年。
这三年,边关频频有捷豹,长风军和胡人逢站必赢,韩以骁成为胡人闻风丧胆的存
因他战一城屠一城胡人,他的名号可以吓的胡人的孩童啼哭不止。
胡人称他是“地狱罗刹”。
最后一站,胡人腹地,楚国大军和胡人奋战七日,最终,楚国大军长驱直入,进入皇城。
彼时,容迪已经是胡人的可汗。
韩以骁带着军队进入胡人皇宫,容迪身着胡人可汗服侍,看着韩以骁,从宝座上缓缓而下,“侯”
他想和韩以骁求情,放了他的子民,他愿意让他后方最后的几万将士投降。
才张嘴说了一个字,缩瑟的瞳孔里,银色剑锋从上而下,照着他的脑袋劈下来。
人成了两瓣,倒地的一瞬间,瞳孔里映着的剑锋还未散去。
铁血味的血溅
话音落下,前一刻还笔挺的人,轰然倒下。
他像是一个病重的人,散了最后一口气,来西域的路上,金戈铁马,回去的路上,虚弱的躺
方凝如只好上门来见。
两个士兵却是守住门,韩忠略弯了一腰,“凝姨娘回去吧,侯爷说了,不见。”
方凝如珉了珉唇瓣,“那我明日再来。”
方凝如离开,门枝呀一声打开,韩忠见是韩以骁出来,躬身回,“侯爷,人已经走了。”
韩以骁什么也没说,手背
“侯爷是不敢见妾身吗”
他转身,不成想,是去而复返的方凝如。
她一身素白萝衫,青丝只用一根簪子随意挽了一下,和以往总是妆容致的模样大相径庭,素净的像一尊玉像,那双眼睛,深渊一样凝视他。
“侯爷,同妾身去见一见故人吧。”
伶俐的下属想拖方凝如出去,方凝如眼睛定定看着韩以骁,大有一种,你今日不见,我明日再来,一直到你去见为止。
“罢了,”韩以骁抬手,止住下属放了方凝如,“本候跟你走一趟便是。”
他也没问是去哪,上了马车,手肘撑
方凝如亦无话,坐
宣平坊和长乐坊不同,这里是贫民区域,街道逼仄,简陋的茅草房挨
低洼的水坑里积着浑浊的脏水,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粘汗腥臭味。
大苑宝马,宽敞致的雕花车厢,一驶入这里,似是山鸡里来了一只凤凰,称的这里更加残破。
车厢前头坠着的描金乌木清漆牌上,长宁侯府四个字
这里的人几乎没人识字,虽有木牌,却并不知是哪位贵人,但这样豪华的马车,一定是贵人的。
待马车停下,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韩以骁先下了马车,抬头,杨木牌匾斜了一点,“红香室”三个字,字体没有任何章法,墨色斑驳,似是很久了。
看着像是个青楼的名字。
且还是最下等的那种。
高等级的青楼用“院”,“阁”,“馆”之类命名。
低等级的青楼用“班”“室”“店”命名,服侍的都是最下等的粗人。
韩以骁一侧浓厚的眉折了一下,又很快平复。
方凝如亦下了马车,“侯爷。里头请吧。”
韩以骁什么也没说,掀起直裰,踩着缺失了一块的老旧石阶进去。
一年约五十的圆胖女子迎上来,劣质的香料味迎面刺过来,脸上都是横肉,鬓边簪了一朵艳丽的花,衣衫大红大绿,嘴唇涂的鲜红,脸上的脂粉厚的有一堵墙,配上横生的皱纹,处处叫人不舒服。
她朝方凝如屈膝行了一礼,“姑娘,您过来了。”
又朝韩以骁行了一礼,“贵人安。”
方凝如见韩以骁没有亮出身份的意思,她便也懒的提,只道“人呢”
老鸨咧着大嘴回,“
“不了,”方凝如素手捏着鲛绡掩
竹竿塞了一锭大元宝放进老鸨手中,老鸨笑眯眯应下。
方凝如走向前头带路,这屋子小,一进院,还没有长宁侯府下人居住的院子大,只抬脚过了照壁影墙,北边抱厦里的声音便清晰起来。
青天白日里的,除了叫人羞臊的声音,还有男子粗俗下流的荤话,伴随巴掌拍
叉竿没羞没臊的撑着摘窗,丝毫不避讳人。
见韩以骁顿住脚,方凝如眼睛倪过去,“爷不想看看里面是谁”
韩以骁“本候没这等癖好。”
“是故人呢,”方凝如将摘窗往上抬了抬,看向床帐里的人,“表姑娘,你不来见见你的骁哥哥吗”
“啊啊啊啊”
里面传来粗嘎的惊慌叫声。
黑色的官靴停
方凝如看着苏婉惊慌的将被子蒙到脸上,“爷,一别三年,你心尖尖上的亲妹妹如今是这番境地,你不去解救她吗”

嘴巴里衔上一根草,那就是外头偷鸡逗狗的二流子。
见方凝如,韩以骁一身华杉,吓的人立刻跳下床,套上猥裤,边跳着脚套外裤朝外边跑,汗湿的油腻短袖上衫搭
方凝如啪一声甩了摘窗,捏了鲛绡抵
“怎么跑这腌臜地方伺候长工汉子了”
冷硬的棉花被子下,闷哭声很沉。
方凝如勾唇一笑,“怎么,以往不是受了几句口角都要找你的好哥哥哭诉做主的吗如今沦落到这里,不找你的好哥哥给你做主”
苏婉依旧是蒙着脸哭。
“那我来替你,给你的好哥哥解惑吧,”方凝如缓缓道,“这些年你费劲心机想嫁给侯爷,侯爷对你却始终没有男女之情。眼看着姐姐即将生下孩子,侯爷越
“你以上香的名义去寺庙,实则是跑去黑市配药,听了人蛊惑,买了这毒,姐姐要么永远不能生下孩子,要么瞎眼睛,无论是哪样,都能让你有机可乘,所以,你毫不犹豫的下了药,为了给自己避嫌,你干脆自己也给自己下了。”
“你没想到的是,那蛊惑你的人,背后是为了要侯爷的命。侯爷九死一生拿来的解药,不敢给姐姐用,是便宜了你,但也耗光了对你最后的情分,从此和你死生不再见。”
“而长宁侯府如今又不富裕,你情场不得意,再落魄潦倒,这个时候,遇上了对你一见钟情,细心呵护的两江总督房总督,眼看着
“没成想,到了绥江你才
“可是你一个不得宠的妾,困
“没成想,那门客也是个骗子,到了这上京便将你卖入了这青楼。”
“我说的可对”
苏婉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原本绣美的小家碧玉五官,如今已经嗟摸的不像样,形容枯犒,恨恨的盯着方凝如,“你血口喷人,我没有下毒,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中毒的。”
她看向韩以骁,“骁哥哥,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方凝如说的这么不堪,我只是愧疚连累了表嫂,无颜见你,所以才愿意跟房总督离开侯府,只是我没想到,他是个畜生,我想跑回来偷偷看你一眼,我是被那门客骗了的,我是被这些人害成这样的。”
韩以骁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冷漠转身。
苏婉终于有机会见到韩以骁,脱离苦海,报仇雪恨,哪里舍得放过
一急,从床上跌下来,往前爬,拽着韩以骁的衣袍一角,“骁哥哥,你救救我啊,我真的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我早就不苟活
“你我之间,早就两清了。”
韩以骁略弯下腰,“撕”一声,他将袍子下摆撕下来,扔给苏婉,如同一个陌生人。
“骁哥哥,”苏婉企图抓住最后的希望,朝他喊,“你宁愿信方凝如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信我的话吗”
“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
韩以骁像是没听见,照旧朝外边走。
苏婉身子趴

到韩以骁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最后的希望落空,眼里只剩一片灰败的死寂,无力的趴
方凝如弯着唇走过去,绣鞋踩上她后背碾压,“苏婉,被最信任的人辜负,万念俱灰的滋味不好受吧”
苏婉转过颈子,恨恨的看过来,方凝如从烟箩广袖里拿出一些信,朝她脸上摔过去,“这三年你给侯爷写的求救信都
苏婉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年,每次遇到更屈辱的事,总有人给她希望,让她以为,自己可以亲手杀了这些人报仇。
就是靠着这些希望,她的底线才一再退让,屈辱的活下来。
起初,她
被哄骗卖进这腌臜地方,这些人太恶心了,她宁愿去死。
于是,第一天第一个嫖客信了她的话,说是可以替她去长宁侯府跑一趟,还逼真的谈好了报酬,那人这边出了门子,就有了第二个腌臜的人进来,她充满希望的等韩以骁来,她要亲手杀光这些脏东西。
所以,她没死。
那个人自然没给她带回韩以骁,却又不停的给他希望,说是守门的要五两银子才愿意传这个话。
接受了最恶心的第一个,就更容易接受第二个,第三个,更多。

甚至,她还引来韩以骁,亲眼看到这最腌臜的一面。
苏婉好恨啊
她咬碎了牙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我跟你没有任何深仇大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那毒真的不是我下的,跟我没有关系。”
方凝如就喜欢看她恨的要死,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样子。
“我又不是朝廷的人,不讲证据,也不需要证据,”她笑的愈
“选的”苏婉问,“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做戏”
“咯咯咯咯,”方凝如掩着鲛绡笑,“钟夫人当真有办法,她可是足足给了十万两,才说服了房总督,做的这场戏,毕竟,官职不够高,模样不够好,你也不可能舍得你的骁哥哥,出长宁侯府啊。”
“不仅是房总督啊,这里最低贱,最肮脏的嫖客,都留给了你,都是我和钟夫人亲自选的,哦,还有你那孩子,姐姐受过的苦,你得百倍偿还。”
“这三年,我们像玩狗一样,玩弄你,让你活的猪狗不如。”
任凭苏婉心里恨意滔天,也只能用嘴还,“你们好恶毒”
方凝如唇勾到一边,掏出一瓶子药
她抽一挥,两个龟奴过来,掰住了苏婉的嘴。
苏婉绝望的看着药强行灌进她嘴里。
方凝如扔了瓶子,“现
苏婉眼里都是恐惧,她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去死
她怕了,“方姑娘,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是真的被卖药的人骗了的,我没有想过害死表嫂,我又不傻,她真死了,表哥才会记得她一辈子,你饶了我吧。”
“你终于承认了,可惜,现
当天,苏婉被活活折磨至死。
上了马车,方凝如挑开帘子,吩咐车夫,“到前面的纸钱铺子停下。”
竹竿嘴皮子利索的啜着樱桃,“是去看夫人吗”
方凝如手撑着下巴,看向远处的幽幽白云,“这么久了,总得让姐姐入土为安。”
竹竿指着食肆,“我去挑些果子。”
坟塚
方凝如到的时候,石碑前堆着一堆刚烧出来的灰烬,最后一点微弱的橘色火焰若隐若现,韩以骁手中拨挥的树枝还没扔,背靠着石碑,坐
见方凝如拿了纸过来烧,又用树枝将纸钱均匀拨弄开,到每片纸钱均匀的烧开,他这才扔了树枝,转身走。
方凝如看着墓碑喊他,“侯爷,三年了,该把姐姐的骨灰还给我,让她入土为安了吧。”
韩以骁脚顿了一下,“本候听不懂你
“我看过了,”方凝如说“里面不过是一些衣物,姐姐已经死了,你让她安息吧。”
“姐姐的骨灰到底
韩以骁冷淡道“这件事不必你操心。”
有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方凝如回头这才看见,前方,戚薇琳面色清白,盯着韩以骁,钟语桐手扶着她左边的胳膊,右边,是赵媛可。
钟语桐跑到韩以骁面前,“你把我阿姐
韩以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捶打自己的女孩,和钟语芙好像啊。
因为生气,漂亮的小腮帮子鼓着,透红的小嘴一张一合骂着他,眼眶子被泪水撑满,穿成线滚
这泼辣样子,就像当年一嫁给他的钟语芙,总是扬着下巴,凶巴巴的喊,“韩以骁,你少管我的事。”
真奇怪啊。
起初那两年,俩人就像一对冤家,一见面就吵架,他看不惯她那刁蛮的样子,开口就能和她呛起来。
后来,他们终于有了肌肤之亲,她规矩刻版,叫她侯爷,一口一个妾身。
这三年,他想起来最多的,不是他们床笫之间的旖旎,也不是她恭顺柔弱的样子,而是她张牙舞爪,笑的嚣张跋扈的样子。
那样的钟语芙,他好想好想。
他要想疯了。
他盯着哭成泪人,恨不得杀了她的钟语桐说“你姐姐杀了本候的孩子,这账,你替她还吧。”
钟语桐瞳孔放大,手僵
一同吓傻了的,还有戚薇琳,赵媛可,方凝如。
她们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
戚薇琳反应过来,走过去将钟语桐护
“贺家是吧,”韩以骁微微弓腰,行了晚辈礼,“岳母,退了便是,本候会请赐婚的圣旨送到府上。”
戚薇琳面色刷的白了,钟东霖去了江南办盐税,最起码得半年才能再回来。
她慌了,顾不上长辈的面子,便要屈膝跪下去求他,贺家这门婚事来之不易,不能
韩以骁扶住她手腕,抬上去,“岳母三思,本候是你的女婿,是晚辈,受不得这等大礼,本候会安排好一切,您只管安心。”
他说完,也不纠缠,转身便走,戚薇琳正要说话,方凝如过来拽住她胳膊,摇头,“伯母别急,我来想法办。”
戚薇琳眼里都是泪花,“真有办法吗”
方凝如点头,“我有。”
钟语桐已经吓傻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子,身子
方凝如将她颤斗的手放
钟语桐想了想,“凝如姐姐,你别为难自己,他那人霸道,若是实
戚薇琳捂上她嘴巴,眼眶红了,“你说这种话,是不是想把阿娘也给逼死。”
钟语桐唇瓣咬的失了血色。
夜,阒然无声。
烛火朦胧,锦绣嵌珐琅折屏后面,烟青色纱帐隐约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姿。
韩以骁的瞳孔猛的锁住,不敢眨眼,紧紧盯着那香槟色香云纱上面的芙蓉花,饵珰上鸽子蛋大的明亮珍珠。
“是你吗,芙儿”韩以骁嗓子
纱帘轻轻飘荡。
轻柔的声音似从云端飘来,“侯爷还记得我。”
“我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妻子呢,”韩以骁抬手,手抚上纱账,“我好想你。”
“那你怎么还要娶语桐呢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我只想要你啊,你回来,我谁都不要。”
“我求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来好不好”
一只野猫扑进花丛,
韩以骁掀开纱账,幻灭的世界坍塌,眼前这个人,衣着,
独独这张脸不是。
七月的天气,一瞬间,上了一层厚厚的冻,像是进入了寒冬。
韩以骁掐住面前人的脖子,“方凝如,你想死吗”
方凝如“侯爷,我问你,你若是真娶了语桐,将来到了地下,你拿什么去见姐姐你不怕下地狱吗”
韩以骁松了手,后退了两步,唇边翘起一个极轻的弧度,他想,即便是地狱,她恐怕她也不想再见他了。
“我早就
方凝如问,“姐姐这些年入过你的梦吗”
“若有来生,你娶了她唯一的妹妹,你可有脸面对姐姐”
韩以骁回了后一句,“若娶了她妹妹,能叫她不入轮回,不忘了我,换来一次重逢的机会,千刀万剐,只要她想,我亲自给她递刀。”
他转身,印象中挺括坚实的后背,此刻单薄佝偻,像是要和浓黑的夜融入一体。
他进了书房,从架子柜子里面抱出一个青花骨瓷坛子,衣袖一挥,笔架镇纸落了一地,坛子放到清漆案几,他俯下身,抱着坛子,脸靠近,手轻拍,透骨呢喃,“你是想去陪他对不对”
所以,从不入我梦中,是吗
“你做梦”
骨灰不入土,永世不得超生。
你杀了自己,又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叫我生不如死。
你怎么可以死的干干净净的呢
“我就是要娶你妹妹,你也恨我啊,恨我啊,”泪珠一颗颗砸
哪怕是因为恨,你入一回梦也是好的啊。
他恸哭。
什么是死
死就是,你不管是爱,还是恨,你用所有办法,你想她入骨,世间人有千千万万,再无她的身影。
回应他的,只有猎猎风声。
所以,即便是她死了,他也要持续他们的纠葛。
沉玉小筑,一切还和钟语芙
方凝如手握着锦漏壶壶鼻,里面盛满了桐油。
“不要,”竹竿扣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你为她做的够多了。”
方凝如笑容安详,“竹竿,我其实早
“为什么”竹竿不懂,“那一阵子,你夜夜被首领太监张莲英折磨,哪一天不是肿的连路都走不了那会子都活过来了,现
“你的忍痛能力是甲等。”j
“那会子,你最羡慕的就是普通的妓子,可以侍候正常的恩客,不用被折磨。”
“她们受的罪,远没有你遭受的十分之一。”
“有什么不能活的”
竹竿已经十五,还梳着最稚嫩的双丫鬓,面颊还是圆嘟嘟的,面向有一股孩子气。
方凝如说“竹竿,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当年,嫡母说的是对的,活着真的不如去死的。”
“可是那时候我不甘心,凭什么”
“如果不是我主动和姐姐咬牙出去,山匪会
“我那时候觉得,嫡母就是怕连累了长姐的婚事,爹爹是为了脸面。”
而死,又是那么可怕。
所以,她恨毒了他们,她去青楼,让整个家族都蒙羞。
她真的成功了,那些男人为她一掷千金,她吃穿用度比
可是啊,当她
当所有人视她如老鼠。
每一双投过来的眼睛里都是鄙夷。
当她她从小学了四书五经,针织女红,只为做一个贤惠乖巧的书生妻子。
最后,男人们只会妈妈,她多少钱一夜。
是她那时候太天真,看轻了人言可畏。
天知道,当钟语芙只是隔着窗扇,远远的,看着她的眼睛不是厌恶不屑,而是一个人,看一个人正常的眼光。
还朝她颔首。
她看到那个瓶子,眼里不是厌恶,是怜惜,心疼。
那时候,她才知道,她还是一个人。
她急需一个人来长宁侯府牵制苏婉,做她的刀,明知她最合适,她还是怜惜了她,想给她自由。
这样的姐姐,她怎么忍心叫她死不瞑目呢
方凝如长长吁了一口气,“我那些珠宝,你分作两分,一半你拿着,一半你去送给我嫡母她们吧,我原谅她了。”
她又摘下腰间玉佩放进竹竿手中,“这个是姐姐交给我的,芙蓉月商号的信物,竹竿,你代我姐姐去看看那吧,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竹竿瞳孔有些涣散,呢喃一句,“姑娘。”
方凝如回“记得,青楼女子没有心,薄情可保命。”
她抽出手,桐油滴答撒下来。
拨了烛台扔到桐油上,霎时,火焰蹿起来,方凝如站
竹竿后退一步,看了一眼,转身。
风吹起她的双丫鬓。
赵媛可一整个晚上都心绪不宁,当她看到长宁侯俯冲天火光,她急了。
疯了一样跑到长宁侯府,喘着粗气问竹竿,“凝,凝如呢”
竹竿指向火海。
赵媛可看向猎猎翻飞的猩红火光,橘色火焰勾勒出韩以骁淡漠的脸庞。
她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凝如已经死了,你可以放过语桐了吗”
好一会,他说“本候最后的底线,语桐和贺亦显的孩子过继到我和语芙的名下。”
他平静转了身。
赵媛可沉沉目光盯着他的背影,“韩以骁,我嫁你,我给你生,第一,你别夺语桐的孩子,第二,你让姐姐安息,落土为安。”
韩以骁仍就背着身,只回“第一个条件可以答应,第二个不行。”
世人皆赞长宁侯府继妇赵媛可命好,长宁侯只守着她一个人,府上连一房妾室也无,不许她守一点规矩,让她喊他韩以骁,最怕她冷脸,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她是上京活的最自
其实只
女儿一直是他亲自教养,捧
韩以骁暮年的时候,芙蓉月开遍大楚,遍布西域,若你是被丈夫休弃,甚至是青楼女子,去芙蓉月,一准会留,会给一份安身立命的差事。
传闻芙蓉月的当家夫人跌香夫人是一位楚人。
那里白云悠悠,伸手可处蓝天,有人见过,跌香夫人立
韩以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