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风衣
“谁报的警”
魅麦翻了个白眼,往后座一仰脖。
装死。
罗浩摸了摸光滑的头顶,“老大,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那几个大学生报的。”
“舒材报的警,”孙翔拉开后车门利索地坐上去,“他又不知道情况。”
艹,他要是知道情况还报警,早就弄死他了。舒术闷着一肚子火,也懒得带舒材回队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吩咐大熊赶紧开车走人。
第七小组隶属于国安局特别行动队,又游离于国安局日常工作之外,一是他们的任务是抓鬼打鬼,多少带了点封建主义迷信思想,其他部门的人不理解他们的工作,二是他们这一组人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没办法,他们几个就没有人是正常完高中的,有的人连小学还没过呢,要是按考公务员那套来审核,除了舒术,能全都跪
说白了,第七小组就是国安局的异类。
上面的人自然是相信他们的,可也就是难活累活找他们了,平时想不起来给他们解决什么问题,毕竟就这么几个人,福利待遇到位就成了呗。
第七小组
恰好,基层警局的交接工作归于局内其他部门。
舒材抱着一团别人看不见的鬼,正要上前问问车上的几个人要怎么处理这只鬼。
车上,被老大难看的脸色吓蒙了的大熊赶紧抬手挂挡,脚底一踩油门。
“呸”舒材愣了半晌才把嘴里的车尾气吐出去,看着一溜烟消失
想骂脏字。
得了,这下子不得不把这鬼带回家了。
跟着警车进了趟公安局,做完笔录,舒材摸着饿扁了的肚子,抱着一团鬼,拽上坐凳子上打盹的孙羽纱上了公交。
“打个车呗。”孙羽纱有点不乐意,又困又累又饿,公交上晃晃悠悠的不得累死她。
舒材淡定地摸了摸怀里的鬼,示意它别到处乱拱,嘴巴一张一合砸出来两个字,“没钱。”
“吧嗒吧嗒”投进去两个硬币。
孙羽纱蔫了吧唧地垂下头,她兜里没钱,手机没电。
废人一个。
怕别人把自己当成神经病,舒材把胳膊往上抬了抬,做成双手环胸的动作,单腿抵
公交到了市里的一个站点,门一开,后门哗啦啦下去一大堆人,前门稀稀拉拉没上两个人。
瞅瞅没什么需要让座的妇幼病残,舒材长长地吐口气,随便找了个座一屁股坐上去。
舒坦。
闭眼缓缓神,右边空座坐上来个人,舒材以为是孙羽纱就没管。
一股香味飘过来,舒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一瞧,一抱着条狗的姑娘。
姑娘挺和善,笑着点点头当打招呼,连她怀里的狗都
舒材揣着空荡荡的胸口,再瞅瞅那狗讨好的眼神,闭了闭眼。
鬼上狗。
久不出声的嘤嘤嘤冷冷吐出一个字“该”
潜台词两人都明白,当初刚遇上嘤嘤嘤的时候,舒材没少嫌弃它,要不它撒娇打滚地讨好舒材,没准舒材能直接把自己送进实验室。
这么轻易地接纳了这个鬼儿子,嘤嘤嘤心里不平衡了。
麻烦。
舒材真是给自己带了个大麻烦回来。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舒材睁开眼,跟那只狗对上视线,大眼瞪小眼。
姑娘瞅瞅自己的爱狗,再瞅瞅眼前帅气的小伙。
这不对啊,要勾搭自己也用不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狗吧。
眼瞅着快到站了,帅哥也没跟自己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姑娘清了清嗓子,“你,你们认识”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把舒材的点头给摇晃没了,舒材摸摸鼻子,庆幸点头没点成。
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跟条狗认识。
不够丢人的。
也不知道司机怎么开车的,公交车是一晃一晃的,赶上开碰碰车了。
舒材脑子一闪,默不作声地把手伸到狗旁边,趁着一个摇晃手上抓住一点凉意,使劲把这团东西扯出来。
迎上姑娘怪异的眼神,舒材拉出个笑容,“不好意思,我到站了。”
孙羽纱的目光不断
舒材不用猜都知道她
舒材真是想骂脏字了,谁特么知道这姑娘也这个站下车。
早知道他就不下了,自己还得坐11路车好几百米。
11路车出问题了,没走出个一百米,舒材小腿开始泛酸。
可不得泛酸嘛,昨晚上运动量巨大,又
姑娘时不时投过来羞涩的视线,惹得舒材更加烦躁,更别提脑子里嘤嘤嘤一个劲地提醒自己要守夫节,不能趁舒术不
舒材心里暗骂一声,一把勾过孙羽纱,笑着转向姑娘,“还没给你介绍,这我女朋友,漂亮吧。”
无视孙羽纱瞪的奔儿大的两只眼珠子,舒材笑眯眯地直视小姑娘。
姑娘眼神里明晃晃的就俩字渣男。
舒材懂了。
趁着姑娘没来得及放狗咬他,舒材勾着孙羽纱的脖子急冲冲地往前走。
“放手,”孙羽纱拉下抻着自己脖子的手,翻着白眼缓气,“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我一不喜欢你了,你就拿我当纯哥们了是不”
“那哪儿能啊,”舒材冷笑,“那不得您跑趟泰国做个手术再回来么。”
孙羽纱小脾气上来了,“嘿,我还没说你到处勾搭小姑娘呢,你倒先摆上谱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舒材累得不想说话。
“哟,”孙羽纱来神了,围着他转了一圈,斜眼瞧他,“舒材,装了那么久谦谦君子,今儿要跟老娘撕破脸啦。”
冲动是魔鬼,这架吵的,差点两败俱伤。
舒材被刺激了一天,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冷静下来,认真打量着孙羽纱,“你怎么了”
强撑着吵了两句,孙羽纱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可是她憋不住了。找不到要找的鬼,她能怎么办。
看孙羽纱眼里泪花都快逼出来了,舒材吓着了,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
咖啡厅环境不错,桌子边摆着几盆挺大的植株,既养眼又有私密性。
白色的小圆桌上,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个小糖罐。
终于有了人烟气,舒材也能重新披上了那副温润君子的皮子。
谁不想任性,可他没那个资本。
杏色的单人沙
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舒材没听明白,也不用他听明白。
孙羽纱只是缺少个倾听者,他知道。
这姑娘骨子里一股韧劲,天塌了她都能钻高个儿底下去。
进错地儿了,舒材吸了口咖啡,该领着她进酒吧的。
咖啡死贵,还不如酒消愁。
舒材不爱喝酒,讨厌酒味,只比讨厌玉米糖好那么一点点。
孙羽纱哭着哭着睡着了。
任凭舒材怎么叫,这小丫头片子就是不醒。
舒材直瞪眼,这什么破咖啡,比酒都厉害。
就着仅存的百分之一的电给孙羽纱爸妈打了个电话,叔叔阿姨倒是挺放心他的,直说羽纱
挂了电话,手机麻溜地自
舒材左伸手,右手,死活下不去那个手。
男女授受不清。
即使他跟孙羽纱两人都清楚,他们只能是哥们或者姐们。
出钱让女服务生帮个忙,把孙羽纱扶到出租车上。
坐上副驾驶座,舒材报出自己家地址。
到了家门口,孙羽纱自己睁开眼,熟门熟路地上了楼。
舒材
“你这胳膊,怎么回事”进了门终于回神的孙羽纱一眼就
“鬼儿子。”舒材毫不含糊地说出来,也不管有没有吓孙羽纱一大跳,先去卧室拾了。
孙羽纱跟
“姐姐,”舒材把被子枕头扔到沙
黑影一看没别人
这回既不是一团球,也不是个人形,而是条狗了。
比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都厉害。
孙羽纱眼珠子都直了,悔不当初,“蔬菜,我不是故意给你找麻烦的,我真后悔跟着那群二愣子一块去了。”她揪着头
后悔晚了。
要真有后悔药,舒材得自己先买一大麻袋装起来。
当零食吃。
“床给你铺好了,”舒材扶起她,“上床睡吧,睡一觉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