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就是这个老头有古怪！”红衣指着打瞌睡的老头说道。她伸着脖子往值班室里看，脚却不抬，像是在畏惧什么。
程缘走进值班室里，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红衣满脸羡慕地看着她，不愧是大人在人间的使者，丝毫都不受到这老头护身符的影响。
程缘在值班室里看到一面八卦镜，镜面正对着门外，这是她发现的最特别的东西。
“不是这个。”小道士说道：“这面镜子只有很微弱的作用，只能让鬼怪感到厌恶，把灵体阻在门外。灵体稍微厉害点就会失效。。”
“你为什么觉得这人有问题？”程缘转头问红衣。
“最开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死了还没办法离开，我就有种直觉这间房间是关键，我就一直在这间房间里找。上面那面镜子太讨厌，我每次都要想办法把镜子弄下来，这个老头都要把镜子挂回去。”
“然后呢？”
“然后我嫌他烦，就弄了点小手段吓唬他。”红衣摸了摸脸，尴尬地一笑。
程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位老大爷年纪不小，还好没被她吓出问题。
“那个时候其他灵体还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只有我一个被困在这里。后来也不知道这老头从哪里求来一道平安符，整天带在身上。我就没办法靠近他了，其他灵体进来也会被困住。”
程缘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皱起眉头：“我怎么只看到你一个灵体，其他的灵体呢？”
看到红衣一副做错事被抓包的模样，程缘就知道其他灵体的消失和她脱不了干系。
红衣尴尬地笑着，在程缘严厉的目光下直缩脖子。
“这你不用生气。她也是被逼的。她要是不吃其他灵体她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了。而且只有少部分灵体和她一样带有生前的记忆，是有灵智的存在。大部分灵体都不会有生前的记忆，只能算是按照生前习惯行动的能量团，并不是本人。”脑海中的小道士感受到程缘的情绪，连忙劝慰道：“这是这方世界天道允许的。你放心吧，婚介所联通天道，我们不接待天理不容的客人。”
程缘的眼神这才变得缓和。她不再看门外的红衣，把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老大爷身上。
“平安符。”程缘总不至于把老大爷全身上下都摸索一遍，她思索片刻，想出个办法。
程缘集中注意力在手上，在老大爷的肩膀上拍了拍。老大爷打了个激灵从瞌睡中醒过来。
“好冷！谁叫我，什么事？”老大爷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过了半天没听到回应，他这才睁开眼。
“没人？我睡懵了？”老大爷摸了摸被程缘拍过的地方，他的肩膀上冰冷感仍在。
“难道是又闹鬼了？！”老大爷猛然睁开眼睛站起身，值班室里没有任何异常，没有鬼脸，也没有漫天乱飞的杂物。
老大爷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东西仍在。他还是不放心，拉开衣服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小口袋，检查过口袋里的东西，这才放心。
“看来是空调开太冷了。”老大爷嘟囔了句，披上件外套继续打瞌睡。
程缘满意地一笑，等老大爷睡熟了，这才从他身上摸出那个小口袋。一个红色的小口袋漂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往值班室外飞。要是老大爷醒着，见到自己的宝贝护身符被鬼摸走，当真会被吓出个好歹。
红衣退的远远的，伸着脖子看程缘检查小口袋里的东西。
“有意思，这个小布袋本身就是护身符。上面的花纹就是符箓。做这个护身符的修士技法不错！”小道士难得由衷地夸赞道。
“那这个呢？”程缘从小布袋里掏出一张纸，这张纸看起来很有年头，被折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她一边小心地把纸展开，一边在脑海里问道。
“这个？”小道士思索片刻，语气游移不定的答道：“像是阵图。但是我没见过这种阵法。”
阵图被完全展开，从里面掉出一颗小圆珠。珠子弹跳几下往红衣的方向滚去。红衣盯着向她滚来的珠子，眼神中满是迷茫。
“使者大人，这颗珠子好像是我的，但我记不起来了。”红衣呢喃道。她伸手想去捡这颗珠子，手指透珠而过。她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又低头看了眼滚到墙边停下来的珠子，心里没来由地生出愤怒和悲伤的情绪。
看她这副样子，程缘猜这颗珠子就是关键。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把手里的阵图重新叠好，和珠子一起握在手中，把护身符又放回道老大爷的身上。
“你来。”程缘对红衣招手，尝试把她收入灰雾空间里。一阵图一珠握在她的手中，把红衣收进空间的过程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等红衣从失神中清醒，已经来到了另外一处地方。
看着周围布置成日常家居场景的房间，红衣的声音里激动的都带着颤音：“使者大人？使者大人你在么？我这是离开医院了么？”
程缘不见人影，只有声音响在她的耳边：“你先不要乱走。我先把剩下的事处理好。”
“遵命！”红衣一把把自己丢到席梦思大床上，兴奋地直打滚。她又能感受到身体了！看着周围她最熟悉的都市生活场景，这比幽冥一日游还让她感到幸福。
她变成灵体之前，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还没大学毕业的小女生而已。
程缘经过一番折腾才重新躺回病床上。
她本想把阵图和珠子也放灰雾空间里，她刚有动作，小道士就连忙出言阻止。
“别别别，这些死物放进来会被雾气同化的！你以后要是想毁尸灭迹，再往里面放死物！”
“原来是这样！”
没有灵智的物体进到空间里会被吞噬，但是灰雾又可以变化成一切没有灵智的物体。生灵可以安全进出，但是灰雾没办法变换出生灵。
程缘对灰雾空间每多了解一分，就又多一分好奇。
程缘自己想要回到病床上不难，但是想带着这两件东西回去就很有难度。她不仅要集中注意力托举着两件东西，还要想办法不引人注意让它们通过路上的阻碍。等她回到病床上，病房外的天已经微亮。
“这一晚真充实。要是能遇到个带储物空间的客人就好了，能省不少麻烦。”
程缘想到白天还要去公司离职，头上的伤口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她连忙闭目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