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缘走向经理办公室，正好和顶替她的女孩擦肩而过，身边飘过一阵香风。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看向那个女孩。
女孩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不屑地一笑。
“傲什么傲，臭打工妹。”女孩一甩头发，往昨天还属于程缘的座位上走去。
见到她走了，几个女同事都有意无意地往办公室门口凑，竖起耳朵听办公室里面的动静。
“你还真受伤了？”刘经理看到程缘的造型，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你不会是自己弄的，在这里和我玩苦肉计吧？”
“你觉得你配？还别说，你这脸涂的真白，和京剧里的曹操有的一拼。我还以为你刚从戏台上下来呢！”程缘眉毛一挑，她不似现在流行妆容的剑眉间满是英气。她嘴角带着冷笑，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刘经理一愣，这是她认识的那个程缘？在她的印象里，程缘苦活累活抢着干，受些委屈也不声张，和谁说话都是一团和气。一点都不像公司里其他女员工那样，受点委屈就要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她这才挑了她这个软柿子来捏。
“你这是脑子被打坏了还是吃错药了？”刘经理气的脸色涨红，连她脸上涂了几层的粉都遮挡不住。
“不不不，我这是被鬼上身了。你想不想看看鬼？我给你看？”程缘扯过椅子坐在刘经理对面，脸上作出诡异的表情，抬手戳了戳头上的纱布，从上面沾了点血放到眼前看了眼，随即用舌头舔掉。
程缘这可是实话实说。只要刘经理说想看，她就敢让红衣今晚去和她打个招呼。
刘经理被她这副做派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这程缘不会是因为知道被开除了，所以被气疯了吧？刘经理心中忐忑。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今天让你过来，是想谈谈你工作上的问题。”刘经理稳定住心神，语气放缓说道，生怕再刺激到程缘。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被开除了么？我带的大客户投诉我，我昨天请事假你还算我旷工？”程缘把脸上诡异的表情一收，面无表情地说道，两只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经理的脸。
刘经理身体又往后一缩，程缘变脸的速度太快了，看着成员像是面具般毫无表情的脸，她好心虚。
“你误会了。不是开除，是公司想优化岗位，提升员工能力。这边有一个培训名额，我看公司你最踏实肯干，想让你先培训一段时间。”刘经理哪里敢说是她做了手脚才把程缘开除，她脑子一转，抬出个百试不爽的办法。
“有工资么？”程缘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经理见她发笑，以为程缘进了圈套，脸上也带上笑容解释道：“当然没有工资。公司让你学习，已经付出了各种成本。你要把眼光放长远，学到的东西可是能让你终身受用的，不要用一时的工资来衡量一切。”
程缘笑容加身：“学习时间多久？”
“这个是需要考核之后才能决定的。只要考核合格，立刻就能到新岗位上岗。”刘经理拍胸脯保证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没钱吃饭熬不住，主动提离职？”程缘的嘴角咧的更大，露出八颗白牙。
刘经理一噎，她的想法被拆穿，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
“没关系，我现在就主动离职。”程缘脸上的表情恢复成平时的柔和，对着刘经理微笑。“麻烦帮我办离职手续吧。”
刘经理听她这么说，紧绷的身体立刻舒缓下来，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她哪里敢耽误时间，拿出文件递给程缘，这些文件早就被她放在了抽屉里，只等程缘签字。
“放心，公司是讲理的，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有提成，都会正常结算给你。”刘经理达到目的，也不想把程缘逼急了，还是很爽快地没有克扣她的工资。
程缘没理她，检查过文件没有问题，签好名字，这才抬起头对她说：“那我现在交接工作。”
刘经理欣慰地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程缘。就算她被撞坏了脑袋，嘴巴上抹了毒，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没脾气的软包子。
程缘直接当着刘经理的面开始打电话。
“许阿姨，对我是小程。和您说一下，我不在公司里工作了。您可以咨询其他人，只要您充值，其他人也会很耐心的。哦？您说您就先不在公司买贵宾会员了？也好，我以后可能还会做这行，到时候您再联系我。”
刘经理撇撇嘴。一个贵宾会员而已，她带的站点这个月总业绩已经够了，公司损失的起。
这两个月她划给程缘的客户资源都是评定过没有潜力的，要不髯她也不会连续两个月都没有业绩。能让她从里面捡个贵宾完全就是走大运。
她现在只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好了，完全不会有麻烦。
“孙小姐，我是小程。我从公司离职了稍后会有其他红娘和您联系。您说形象顾问老师不回复您消息？他回老家了老家在山区里信号不好。他不是新加坡归国华侨么？啊，这是您自己误会了，咱们国家地大物博，有很多小县城的名字和国外大城市的名字差不多，这个您需要自己分辨，公司可没有故意误导消费者。”
刘经理瞪大眼睛，这个孙小姐她有印象。是程缘一直跟进的客户，想要嫁入豪门。所以不仅仅买了最高级的贵宾，还额外买了心理辅导造型设计等等许多收费项目。
刘经理想要呵斥程缘乱说话，但是程缘这话里丝毫挑不出毛病。她这些话完全能解释程离职了还在替公司维护形象！
见到程缘又拿起电话，刘经理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样淡定。
“余小姐，是的是的我知道的张先生不联系您了。不过我已经离职了。稍后您可以让接手的红娘安排您和下一位先生见面。不不不，当然不是您不够优秀的原因。只是张先生很忙，他每天要来公司赶早中晚三场相亲，晚上偶尔还要加个班，每天见的女客户多了，忽略您也很正常。就算他是刘经理的朋友，总让人家这样帮忙也不好，您说是吧？”
“程缘！！！”刘经理猛然一拍桌子，脸气的铁青，整个人都在发抖：“你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