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
看0429“淘”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秋索大概理解了是个什么情况：“艺术家”，以及那个不知身份的斩首者是正常游戏流程中不应出现的一环，并且属于新人不应知道的那一种。这种乱入情况0429很显然也第一次见，所以才死活讲不出淘汰他的人是谁。
所以他干脆自己说了：“乐土联合会？”
0429的教科书式微笑终于崩盘了，她惊愕地看向秋索：“你怎么知道这名字的？”
“他们的‘第二十一席’自己说的。”
“你碰上的还是‘二十六席’之一？！”0429更震惊了。
“二十六席”，这么说这个组织有26位干部级的人物。
他询问：“那么，淘汰我的就是他们的人？”
“嗯……大概。”0429冷静了一下，重新摆好笑容。“您这种情况太特殊了，接下来几天内可能会有木环的其他人上门咨询您详细情况，还望仔细如实回答。”
“自然配合。”秋索点头应允。这就证实了他两个猜测：第一，将他从物理层面上斩首的人的确和“艺术家”同属一个组织；第二，这个组织影响力很大，值得让“木环”高度关注。从能够负责新手教程来看，“木环”显然是个影响力很大的组织。
“如果您没有了别的问题，休息室就在门后。”0429指了指身边那扇石门。
“还有一个问题，当然，如果我不该知道的话不用回答。”秋索说，“我排名第二，那第一是？”
“一位叫暗钉的男士，当前15分。顺便一提，第三是何语朦小姐，11分。这两人您大概不陌生。”
“的确不陌生……多谢。”
秋索打开那扇石门，走入休息室。这是一间旷大的、类似于放映室的房间。居中的是四面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的显然是那场未结束的游戏的直播。屏幕前已零零散散地有了几十人，或坐或站，小部分则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小声交头接耳，像南极大陆上一群群抱团的企鹅。
秋索走入房间时，所有人同时转头看向他。大部分人仅仅是扫了一眼就转回了头，有几人则目标明确地直接朝他走来。
他扫了一眼那几人，基本都是熟面孔——针织帽、伐木工、叉妹，以及那位“傀儡师”何语朦。
看样子他们已经形成了松散的联盟，但想到其中两人的尸体被何语朦作为傀儡操纵的样子，现在的构图就未免有些怪异。
“看看是谁来了。”针织帽率先发出一句教科书级的反派炮灰式嘲讽。
“有什么事吗？”秋索冷冷地回应，“休息室里大概不允许私斗吧。”
“你丫还挺拽——”叉妹翅膀一开，拎着钢叉就要冲上来，那样子活像瓜田里的闰土。但何语朦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她的脚步和翅膀。
“我们是来打招呼，不是来打架。”何语朦瞪了叉妹一眼，然后伸出手：“死日快乐，秋先生。”
“忌日安康，何小姐。”秋索与她握了握手，“看样子，您的领导才能十分出众。”
“怎么说？”
“新手教程尚未结束，您便已经组织出了一支……团队，令人吃惊的效率。”
“这没什么，‘得道多助’是我的家训。”
这句家训让秋索想起了什么：“你……来自苎麻市的何家？”
“没错。”何语朦脸上露出一瞬的惊愕，“你和我们家打过交道？”
“……不，偶然听说过。”
总不能说我杀过你们家的人吧……
何语朦的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这让判断她的表情变得极其困难，但秋索还是从她的眉宇间捕捉到了一丝怀疑。他知道这样的上层人士个个都是表情管理大师，能有一丝怀疑外露出来，说明她心中的怀疑已经重到有些藏不住了。
“嗯，这样啊。”她缓缓收起怀疑，转而再次挂上标致式的微笑——标致得如同如同“礼貌”二字的化身。“那么，我想邀请阁下加入我们的团队。”
早有预料的请求，他也早已准备好了回答。
“请恕我拒绝。”
叉妹啧了一声，针织帽和伐木工则露出一个“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何语朦显得不出所料，她脸色丝毫未变，继续道：“请你再考虑一下？团队合作总是比单打独斗……”
“既然人家已经拒绝了，再缠着不放也太难看了吧。”
几人同时看向说话者。是黎书，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那位金发女骑士唐诃。
“……是你。”针织帽皱眉，同样和他打过交道的伐木工则目露凶狠，握住了斧柄。
何语朦看看黎书又看看她的同伴：“你们认识？”
“打过一架，他跟这小子应该是临时组队。”伐木工低声回答。
“原来如此。”何语朦笑了笑，明白继续拉拢秋索已经几无胜算，“那么你们先聊好了。”
她招了招手，几人转身离去，叉妹在临走前竖了个中指。
黎书皱眉目送他们：“那几个家伙也邀请我了，还有这位。”他指指一边的女骑士唐诃，“当然，我们都没答应。”
“乌合之众。”骑士不屑地评论，然后向秋索点头致意：“我叫唐诃。出色的身手，先生。”
“秋索。”他回礼，“你也不差。”
”诶……这里很热闹嘛。”一个混杂着诡谲和疯癫的声音飘了过来，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头奶油似的卷发和一副病态的笑容。
“请你离开，这里没人想和你说话。”唐诃冷冷道。
“这话可真让我伤心，骑士小姐。”暗钉装模作样地叹息，“实不相瞒，这里就有我的一位旧友，我正打算和他叙叙旧呢……当然，我也不希望打断各位聊天的兴致。”
“你已经很扫兴了，出去。”黎书说。
“唉，看来我的叙旧得改日了。多残酷啊……各位，后会有期。”暗钉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希望后会无期。”黎书回敬道。
“疯子。”唐诃目送着他走远，“……嗯？你没事吧？”她忽然问秋索。
而秋索似乎压根没意识到有人在对他说话。他盯着暗钉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