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日
早上十点
方河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距离回归之日已经过了四天多。
回归之日当晚,与那群精神小伙的战斗过后,他回到家中,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随即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后面几天,他也只有夜晚上街,到偏僻的地方闲逛,偶尔看见有赴死者在偷偷尝试自己的超能力。其余时间都呆在家中。
在家里他也没有想做的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究能力和睡觉上,如果饿了就走出巷子,去对面街的小卖铺买几包方便面,几瓶水或者饮料。
“我又睡了多久?”方河感到大脑有些昏胀。
“这样不行啊,方河。你现在是赴死者,你不是说要用这份能力去帮助好人,去惩治坏人吗,你怎么把时间都花在睡觉上了?”方河只感觉一阵愧疚感涌上心头。
“……”
“唉,算了。”方河又躺回了床上。
“之前已经想通了。那个想法太幼稚,太理想。第一,我只是个普通人,碰不到到那么多需要我帮助,需要我惩治的人。第二,即使碰到了,我没有能力,无法给予别人真正的幸福,也无法惩罚真正的罪恶,我只是个十七岁的学生。”
“不过,现在我是赴死者,我有了‘能力’,或许与之前的我不一样。”方河转念一想,又坐起身来。
可他仍旧感到疲惫无力,于是又晕晕乎乎地又躺下了。
“有了'能力大概也一样。第一条和第二条依然适用。而且,还有第三条。”
“算了,别再用那个想法折磨自己了,还是摆烂吧。”
“其实,我这几天并非无所事事。我已经熟练掌握了能力,飞行也练的差不多了。”
“飞行”是方河利用能力“否定”自身所受重力和阻力,通过踢踏石块等物品,实现空中运动和转向的能力运用。
“能力的持续时长也大幅提高了,看来‘精神力’会随着练习增长。“
结合网络信息和自身体验,方河猜测,使用能力或强化身体会消耗“精神力”,如果消耗过多,人会变得疲惫甚至直接昏迷,还会损害人的精神。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回归之日当晚陷入沉睡。
同时,这几天,方河也一直在关注新闻。
回归者,也就是超人类的出现自然是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
人们的注意力迅速从他们“消失和回归”这一问题转向他们所展现的超自然能力上。
各国争先恐后,抓紧研究和开发利用回归者这一重要资源,特别是回归者中的特殊个体,拥有“超能力“的赴死者。
群众对回归者的态度则分为几派。
有人害怕,害怕回归者的超自然力量会对社会和谐稳定造成危害,会严重威胁到人们的财产和安全。
有人接受,因为绝大部分回归者都是被迫的,在那之前,他们也只是生活中的普通人。
当然还有乐子派,敬畏派,降临派等等,这些都不是主流。
而大部分回归者也渴望着被社会接受,他们之前本不是异端。
也少部分回归者把自己看作高级生物,声称自己是“祖国人”之类的。
可惜,当下回归者所展现的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大。大部分回归者身体强化能力并不强,赴死者所额外拥有的超能力作用也有限。
根据调查,“迷踪事件”中的失踪者绝大部分都已回归,剩余的或许尚未核实,所以官方将先前所作的失踪者名单大抵当作现在的回归者名单。
现在官方致力于调查强大回归者和赴死者,鼓励这两个群体主动上报,上报有奖。
这两个群体中,只有部分人响应了国家号召,仍有许多人没有出面。
方河属于后者,他想继续观望形势。
众多的政策与新闻中,与方河生活最相近的有两则。
一则是,这几天官方鼓励回归者呆在家中,学校停学,虽然现在本就是暑假期间,这也是方河大部分时间待在家中的一大原因。
另一则是因为回归者的出现,多地监狱发生了越狱事件,其中就包括落河县所在的城市。警方现在仍在追捕出逃的几人,加之回归者的出现,各地人心惶惶。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方河的思绪。
“谁?”
“我啊。”门外传来刘奕生的声音。
“来了。”
进屋后,刘奕生熟练地坐到床上。
“哎,你看新闻了吗?”刘奕生问道。
“你想说哪件事?”
“滨河家园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家三口,都死了,现在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凶手还没逮到。听别人说,那家人死的特别惨。”
“我看到了。”
“是吧,网上传的可热了。”
“是的。”方河平静地说。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要不要掺和掺和?”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刺激啊,你不觉得吗,有种刑侦剧里的大案发生在身边的感觉。反正现在也是闲着,去看看。”
“我们只是普通学生,你还是先把暑假作业写完吧。”
“作业,不急。你说的对,我是普通学生。可你不是啊,你不仅不写作业,而且还是赴死者。”
“你来是为了邀请我去?”
“对的!”
“……”
“好吧,去看看。”方河站起身来。
“哈,嘴里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我懂得,这种事,你是不会拒绝的。”刘奕生心想。
…………
八月十二日
滨河家园
上午十一点
王启来到了惨案现场。
上级命令他们组协助此案调查,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回归者。
根据现场的指纹,毛发,体液等线索,警方十分轻松地确定了凶手的身份。
正是在逃囚犯中的一员,陈大贵。
同时,他也在回归者名单上。
“嗯……”王启整理起案件的信息。
“死者是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和一位初中刚刚毕业的女儿。与陈大贵的关系,现在还在调查,不过大概率是没有关系。
“夫妻二人,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死亡地点是主卧的床上。凶器就是现场发现的那把菜刀。卧室里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二人死于睡梦中,陈大贵用那把菜刀几乎砍断了二人的脖颈,一击致命。”
“女儿,死亡时间与夫妇两人不同,是昨天夜里凌晨两到三点,死亡地点是一间小卧室的床上。她死于窒息,凶器就是她脖子上的那根绳子。结合现场来看,她生前遭到了陈大贵的凌辱和虐待。”
“报案人,是死者中丈夫的领导。据他所说,他那天接到了对方的电话,电话那头,是这家人的女儿,对方说自己的父亲生病,需要请几天假,当时他没有发现异常,在他允许之后,电话就挂断了。三天后,他再次拨打电话,这次却无人接听。出于担心,他来到这家人的住处。他反复敲门,屋内没有动静,于是报了警。”
“案子的信息很全,凶手陈大贵几乎没有做什么遮掩,案件的脉络很清晰。”王启想到。
“大概三天前,陈大贵在夜里潜入这家人家中,用厨房里的菜刀砍死了在睡梦中的夫妇二人,并囚禁了在家的女儿,对其进行了三天的虐待,最后在昨天夜里将其杀害。这三天中,女儿受到陈大贵的威胁,应付了所有的电话。”
“如果不是现在人心惶惶,报案人出于担心前来拜访,发现这起案子的时间可能更晚。”王启沉重的想到。
“完全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凶恶歹徒所作出来的事!”这时,一旁的另一位刑侦队队长,赵利民怒斥道“陈大贵越狱前,本就因为强奸罪和故意伤人罪判了死缓,现在越狱,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不再有任何顾忌,手段更加畜生了。”
“是啊。”王启回应道。
他继续说:“现在的问题是,房门房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里可是二十二楼,陈大贵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进来的。”
“爬进来的,他妈的,真是见鬼了。”
赵利民说着就招呼同事拉上窗帘,爬上桌子,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照向天花板。
王启已经猜到,自己会看到怎样的场景。
在紫色灯光的照映下,白色的天花板上显露出一道道手掌与脚掌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