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日
方河在与刘奕生道别后回到了落河县的警察局。
王启，赵亮，鲁闻香，等人也已经回来。
方河与他们打了个招呼，环视周围，没有发现杨明敏的身影，便开口问道：
“闻香姐，杨明敏呢？”
“明明姐有别的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随时可以，余良已经回家整理行李了。你准备好了吗？”
“还没，我马上去。我来这是有件事要问。”
“什么事。”
“那把刀，用操控铁之代行者遗留下来的核心做的那把刀，被血之代行者化成的铁树吸住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拔出来了，不过，它发生了些变化。”
“什么变化？”
“具体的情况，你还是直接和谭真联系，让他告诉你吧。”
谭真，是回归者管理局负责方河他们队的一位研究员。
“好，我知道了。”
方河回到家中，整理行李。
一些衣服，几张卡和证件，以及其他杂物，还有几件承载着他在此地回忆的物品。
整理过后，方河联系谭真，询问那把刀的情况。
“发生了一些变化。”谭真告诉他。
“铁之代行者和血之代行者的核心融合了，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方河发信息问道。
“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核心里残留的意识有什么联系。”
“血之代行者的前身是被铁之代行者杀死的。”方河补充说到。
“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血之代行者核心中残留的恨意与痛苦，与铁之代行者核心中的有相通之处。”
“同时，前者的恨意指向后者，导致它们既融合又对抗，造成了部分能力的丢失。”
“核心里的能力丢失了？”
“我只是叫人简单测试了一下，毕竟那两颗核心里残留的意识会让使用者沾染负面情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抹除情感波动。”
“好的，那有哪些能力丢失了？”方河继续问道。
“血之代行者的能力全部丢失，铁之代行者能力：制铁，控铁，血化铁全部保留。”
“这…这算什么融合。这哪里有变化了。”方河有些无语。
“变帅了，原本黑色的刀上现在有几道血红色的血管一样的纹路，刀身也变长了。”谭真还配了一个捂脸哭笑的表情包。
“颜色变化，长度变长……代价是副作用变强和浪费一颗核心。”方河在心里吐槽道。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有经验避免这样的情况了。而且，这将是研究代行者核心与代行者意识之间联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案例。”谭真又发来一则消息。
“收到。”方河简单地回复道。
“你们也快来了吧？”谭真将话题转移，问道。
“快出发了。”
“好，我在三局等你们。”
……
……
方河拎着一个手提箱回到警局，看见鲁闻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向他招手。
方河放好行李，打开后车座车门，发现坐在后车门旁那看手机的余良。
他坐在另一个车门旁，空出中间的位置。
车内十分安静，鲁闻香专心开车，余良翻看手机，方河则望向车窗外。
“有机会，再试试吗？”方河想起刘奕生的话。
方河现在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认同余良的观点，二人的命运不必再产生过多的交集了。
他并不对这种疏远感到怨恨，相反他感到很释然。
一是因为这是对方的想法，他尊重对方的想法。
二是因为，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余良从她悲剧的原生家庭里解脱，开始迎接新生。
他因同情接触余良，那时的他还很开朗，笑嘻嘻的。
他发现了性格孤僻，脸上带伤的余良，出于他的理想，他开始关心余良。
他听说了班上余良的风评。
有人说她长得好看。
有人说她装高冷，不理人。
有人说她总是一副厌世脸，好像所有人都欠她债似的。
有人说她家庭条件很差。
无论怎样，方河还是决定接触余良。
第一次的经历的确很尴尬，他假装和余良在食堂偶遇，主动找对方讲话，然而，余良根本不理他。
但他没有放弃。
后来几次，余良还是不理他，甚至用恶语驱赶他。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去找对方。
“普信男，呵呵，真下头。”方河脱离回忆，轻笑一声。
“当时我的心里还有一份骄傲与固执。”
“不过，那些行为还是取得了成效的。”
再后来，余良开始理睬方河。
他们先是聊班上发生的事，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总是会从一种现实，甚至黑暗的角度去解读同学的行为，与我当时的看法完全不同。”方河心想。
但他没有反对，每次都是点点头表示赞同，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之后，余良逐渐解开自己的心防，在方河面前表达自己的情感，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开心时，她会向方河分享自己的喜悦，露出难得的笑容；伤心时，她也会向方河倾诉自己的痛苦，让方河安慰她。
二人的感情愈发浓厚，直至恋爱。
“我那时居然天真地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直到老师介入的压力和原生家庭的矛盾击溃了余良。
“我们一起斗争过，然后失败了。”
“她恨我。”方河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想。
”恨我无力让她解脱。”
“恨我让她拾起希望，再看着这份希望粉碎。”
“恨我让她重新点燃斗争的勇气，再目睹这份勇气被践踏。”
“我也恨我自己。”
“最后，所有的遗憾以一种奇幻扭曲的方式解决了。她终于能够自己决定人生的航向。”
“只是这航向上遍布风暴。”
“不论之前怎样，以后她都是我的战友，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你在想什么呢？”
这时，许久未开口的余良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