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瑛的状态越来越差，后面说话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
审讯室的门被敲的“啪啪”作响。
是医学部的人来了，推着车的小护士瞥了眼周穆舟和傅清川，脸瞬间通红。他们将顾瑛带走。
张泽水让小西送走马敬业，带三人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的状态比顾瑛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他坐上二队队长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原以为只是“皮影纵火案”，没想到会牵扯出“异能杀人案”“能力者失踪案”等多个案件。
张泽水今天刚刮了胡茬，但眼下的乌青却无法掩藏。
他习惯地抽出一根烟，想起来屋内还有女士，又将烟塞回烟盒。
尽管保洁每天早晨都打扫卫生，但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头。
“你们看见了，这个案件非同小可。”张泽水的嗓音有些沙哑，除了刚才审讯时说话太多，还有这些天烟抽太多，造成嗓子不舒服。
乔然点点头，她没想到有人能变态到用人皮做皮影。
“现在顾瑛的信息基本已经刨干净，只能从吴白和皮影上下手。”张泽水还是忍不住拿出一支烟，这次，他只是放在鼻尖嗅嗅。
“你需要我们怎么帮你？”傅清川推了推金丝眼镜，微笑道。
张泽水闻着烟草香过过瘾，可依旧是望梅止渴。他抬头看了眼傅清川，然后自嘲道：“傅医生会帮我？”
傅清川摇摇头：“我不会，但是她可以。”
他笑着指了指坐在沙发上吃蛋糕的乔然，吓得乔然手一抖，奶油抹到了嘴角。
张泽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乔然：“乔小姐，希望您能帮助我们快速找到吴白或者是皮影。他们多在外一天时间，人们就会多一天的危险。”
乔然手忙脚乱地抽过纸巾擦拭嘴角的奶油，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张警官，不是我不想帮，是我不会呀！”
打工赚钱她行，但是破案抓人她不行。
“‘位面天秤’可以推动事态发展，我希望您能加速这件事。”
乔然惊讶地看了看左侧的傅清川和周穆舟，傅清川依旧是微笑，而周穆舟则是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擅自了解您的能力。”张泽水有些抱歉地笑笑，他是无意间从大厅登记处得知乔然的能力。
只是他并不知道乔然的具体能力是什么，只能大概分析出是一种引导型能力，可以推进事态发展变化。
傅清川递给乔然一杯水：“也没什么，你就用‘双手’推动，让事态沿着原轨迹加速发展。”
乔然接过水，内心还是有些迷茫纠结。
就听傅清川又道：“帮助警署破案，可以申请协助奖金。”
张泽水这次很快接受到了傅清川的暗号，连忙点头。
乔然一听有奖金，双眼一亮，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
周穆舟全程基本没参与，他一直在看手机，时不时还要回个消息。
他今天早上有个会，想到乔然要来换药，鬼使神差地“顺路”送她下山。
到特殊能力管理局后，他无处可去，正巧碰上傅清川，于是跟着一起到了特部警署。
毕竟，这样看起来他下山的目的是到警署了解案件进展情况，而不是特意送她下山换药。
周穆舟将送她下山换药归于良心和责任心，毕竟是他害乔然受的伤，不看着她痊愈，他内心别扭。
三人与张泽水告别，刚走出警署没多久，张泽水就接到了电话。
是临城B区警署组长的电话。
B区商业中心的一栋大楼突然起火，因为在暑假，所以带小孩逛商场的人不少，造成数百人轻伤，十人重伤，好在消防赶到及时，无人死亡。
当时正好有警官今天休息在附近逛街，她看见了一个拿着火柴的皮影乘着火龙冲天而出，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张泽水赶到起火大楼时，大火已经扑灭，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楼被烧的漆黑一片。
“张队长！”这是名女警，她今天和丈夫一起逛街，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件事。
她丈夫是特殊能力管理局医学部的医生，现在正协助其他医生为受伤的人进行简单救助。
张泽水点头打招呼，他看着受伤的人群和烧毁的大楼，心情颇为沉重。
女警是名“视觉型”能力者，她的双眼可以像蜜蜂的复眼一样，形成上千只小眼睛，感知光的偏振。
“是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皮影。我看见她嘴角咧到耳朵根，笑的很是诡异。她动作很快，我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了。”女警有些自责和懊恼，她的能力缺陷就在于要想启动复眼能力必须眨眼。
一般情况下，眨眼只是一瞬间，并不会对追踪目标造成太大的影响。一旦复眼启动，几千只小眼睛可以轮流眨，任何东西都逃不过她的复眼。
张泽水用眼神安慰女警，他想了想，才说：“白色长裙……大概就是素月这个角色……”
他走进狼藉的现场，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女警表示自己已经用复眼搜索过一遍，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掉落在地上的火柴只是普通的火柴。”女警将几根没用过的火柴递给张泽水。
张泽水仔细地看了看，这就是小店里卖的那种五毛钱一包的老式火柴，和皮影戏楼里的一模一样。
“皮影哪来的火柴？”张泽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女警说话，“这种小东西，店里就算是丢了也不一定会引起注意。”
“张队长觉得是皮影偷偷从店里拿的？”
张泽水摇摇头：“不一定，有可能是它从皮影戏楼里带出来的。”
“不过，它是怎么携带的……还扔了这么多在这里……”张泽水用两根手指夹住火柴，对着日光仔细地看了看，“火柴要比皮影重吧！”
女警点了点头，说：“会不会像风筝一样，用火柴支撑皮影的身体？”
张泽水没有回答女警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有看到皮影身上的线吗？”
女警一愣，摇了摇头。
所谓皮影戏，是通过固定在皮影头部、颈部以及四肢等重要部位的细线操纵的，而乔然、周穆舟以及女警所见的皮影只是单单的一张皮影，并没有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