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珠看着那只青花盂盘,里面的东西是罗辞玉放的,她放的时候用手掌包覆,想必是巧又不尖锐的的小物件儿。
罗辞玉佩戴的两枚耳铛都还
女孩儿的荷包里,通常会放些针线或者散碎银钱。
沉吟半晌,贺沉珠排除了绣花针,从线团和银钱里面选了一样,“是一枚铜钱。”
“贺大姑娘猜错了!”侍女笑吟吟地掀开盂盘,“是一小团线!”
她猜错了,
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儿,谁敢逼她当众表演才艺呢?
就算她耍赖不表演,众人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贺沉珠却大大方方要来一把琵琶,弹起了曲子。
她端坐
她弹琵琶时微微侧首,露出一截凝白的细颈,侧颜是无可挑剔的美貌,低垂的丹凤眼又带出几分清冷感,像是春夜里的一轮孤月。
她的手也很漂亮,宛如白玉雕成,指节修长纤细,指甲圆润淡粉,跳跃
而她的琵琶弹得那么好……
比他们国子监教授曲乐的大家,都要好上许多。
难怪会被她们阿娘拿来,当做教育她们的典范。
一曲《阳春白雪》,绕梁经久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才回过神,由衷地为她鼓掌。
几位小娘子忍不住交头接耳:
“我算是看明白了,别说跟她比琴棋书画,我是连嫉妒她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努力一辈子,我的琵琶也弹不成她那么好。你们说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怎么贺二年年成绩倒数?”
“快别提贺二了,阿弥陀佛,我今日,算是对贺沉珠心服口服了!”
“我还以为她输了会耍赖,没想到这样坦率磊落。这么好的姑娘,那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却还瞧不上,巴巴儿地带了什么表妹回来……”
几人议论着,顿时看柏雅不顺眼起来。
她们笑嘻嘻凑了一锭银子,悄悄塞给击鼓的侍女,让她选柏雅射覆,好看她的笑话。
一阵紧张的鼓声过后,石榴花果然落
罗辞玉暗暗蹙眉。
阿兄擅自把柏雅带回洛京时,她和阿娘都惊呆了,她们不喜欢柏雅,更不希望柏雅和阿兄
阿娘说过,镇国公府的世子妃只能是贺沉珠,谁也不能抢了去。
柏雅从广陵来,小门小户出身也就罢了,言行举止还都很小家子气,第一次进镇国公府就不停地东张西望,她
如今击鼓传花到了她手里,只怕她猜不出谜也表演不出才艺,会丢镇国公府的脸。
她只得故意放水,摘下一枚明珠耳铛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知道罗辞玉要维护镇国公府的面子,只忍着笑当没看见。
侍女朗声道:“请柏姑娘射覆。”
柏雅紧张地不敢抬起头,因此也就不曾瞧见罗辞玉耳垂上明显少了一枚耳铛。
她紧紧揪住罗青鹤的衣袖,小声地求助道:“表哥帮我……”
罗青鹤正要告诉她谜底,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世子哥哥,大家好好地玩游戏,可不兴作弊。你不帮我阿姐,怎么却要帮一个外人?”
贺瑶抱着参盒,笑吟吟地跨进门槛。
少女梳双髻,穿绛红衫儿的宫裙,身姿高挑纤细,一张小脸娇俏明艳如春阳里的青杏,也不知
她玩味地扫了眼罗青鹤和柏雅,“哦,我说错话了,柏姑娘和罗家哥哥表哥表妹的,怎么能算是外人呢?我阿姐才是外人。”
小姑娘伶牙俐齿,十分维护姐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罗青鹤到底不好过分偏袒柏雅,便只笑道:“贺二妹妹从前总爱捉弄你阿姐,如今感情倒是好了。”
“什么捉弄,只是姐妹之间的玩闹罢了。”贺瑶亲亲热热地坐到贺沉珠身边,笑嘻嘻地挽起她的手臂,“我和阿姐的感情一向很好,是吧,阿姐?”
贺沉珠微笑,“自然。”
一位小娘子脆声道:“柏姑娘,你快猜谜呀,实
柏雅的面颊涨得通红。
她
可是贺沉珠珠玉
更何况……
更何况阿娘常常教导她,女儿家不可轻易抛头露面,更不可
她咬住嘴唇,眼里含着泪,一声不吭地躲到罗青鹤背后。
一位小娘子冷哼一声,“咱们又没欺负她,玩个游戏而已,明明是她输了,她不认账,反而先委屈上了。既然玩不起,那从一开始就不要玩呀,小家子气!”
其他人没说话,心里却也是这般想的。
大家都是同龄人,聚
最严重的不过就是表演得不好,被当众取笑一番。
去年除夕宫宴,天子喝得兴了,还亲自下场和番邦的大胡子使臣手拉手,
虽然跳得一塌糊涂,但君臣都开开心心的,谁也没有扫兴。
偏她矜贵,表演不得……
眼看柏雅下不来场,罗青鹤端起面前的茶盏,“小雅初来乍到,胆小认生。我今日以茶代酒,向大家陪个不是。改日我亲自做东,请大家去镇国公府做客吃酒。”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游戏还
贺沉珠见时辰不早,于是起身告辞。
贺瑶陪她去隔壁向镇国公夫人告辞,顺便把皇后娘娘赏的那支人参送了出去。
贺沉珠走后,贺瑶突然折返。
她对镇国公夫人行了一礼,故作无知道:“刚刚阿姐
镇国公夫人脸色一变。
她家那个糊涂小子,竟然把柏雅带到了惠觉寺!
她就说他能有什么事要晚出门,原是被那小狐狸绊住了脚!